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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p本科毕业凭自己的优异成绩被分配在a县县政府办公室当一名小得不能再小的办事员,这在当时阿p很多同学眼里都认为阿p捡到了一个香饽饽,阿p在心里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只是阿p有一个坏毛病,他虽然肚里识货,但不善在口头上表达出来,更不善攀附奉承领导,所以单位同事都称他是榆木疙瘩许三多。即便阿p在工作上勤勤恳恳从不出差错,但现在的领导又有几个在乎只知道踏踏实实干事的榆木疙瘩?因此,阿p在政府办混了十多年仍还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办事员。
阿p眼看以前的同学都升了官发了财,有的甚至在局级单位坐上了第一把交椅,可阿p连跟着领导外出当跟班的机会都没有,阿p在心底那个恨呀那个气呀不溢言表,就像歌里唱的叫“那个透心凉。”
俗话说,踏破鞋底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在阿p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验证。有好几天的光景,阿p都没精打采,为没有机会接触领导而闷闷不乐。那天一下晚班,阿p走出办公室正准备郁闷地回家给儿子煮牛奶,这是他老婆安排他每天必干的家务活,他在心底烦死透顶了。突然,汤县长从对面的办公室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径直来到阿p面前,拍着阿p的肩膀亲切地说:“小阿呀,今晚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到外地参加交流会去。”说完,没等阿p反应过来,县长又昂首阔步地下了办公室楼道口。阿p被县长那轻轻一拍,弄得他有点受宠若惊,目瞪口呆地杵在那里,半晌还椤在那回味着县长对他交待的话。足足过了一支烟的功夫,阿p脸上的肌肉松驰了,笑意马上写满了他宽阔的国字脸。他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地向家奔去,口里的小调也由原来的“最近比较烦”变成了“今天是个好天气。”
阿p回家给儿子煮好牛奶,顾不得吃晚饭,就打的去桑拿中心破天荒洗了一次桑拿浴,还特地将自己的几件象样的衣服拿到干洗店熨得平得不能再平,回家草草扒了几口老婆做的饭菜,他第一次发脾气说老婆做的饭菜不好吃,老婆没有工夫理他,阿p就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电视上的情节怎么也钻不进他的眼帘,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和县长去外地参加交流会的事。
阿p彻夜未眠,第二天早晨五点半就随着儿子上学的时间起了床,排除了体内的秽气秽物,就在镜子前拨弄起他的头发和西服来。他把头上几根零星的头发梳过来拨过去,不知道整啥发型好,那件半新的西服和领带套在他的身上,他总觉得有哪点不合适的地方,将领带和西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多次也没弄出个所以然。好不容易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阿p就挎着他昨晚刚从超市买来的牛皮包上班去了。
来到政府办公室,按照以往的惯例,阿p都会主动将办公室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但今天他破例了。他首先泡了一杯上好的乌龙茶,接着拿着一张早已看过多遍的报纸神气活现地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等待着汤县长的到来。阿p将报纸左翻翻右翻翻,时不时还呷上一口清香茶水,等同事们来上班一瞧见阿p今天的模样,都吃惊不小,他们看阿p今天是一个怪物,与以往的阿p判若两人。
只是阿p等了又等,上班的时间到了,汤县长没来;上班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汤县长仍还没来。阿p心里那个急呀,直差抓耳挠腮了。他只顾没命地饮茶,来打发他寂寞难耐的时光。他的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里面的茶水都变清淡了,县长还没来。阿p不敢直接给汤县长打电话询问,他只好问同事们县长今天是怎么回事还没来上班,同事们见他今天的架势倒有些不习惯,都嘀咕着说:“领导的事,谁清楚?!”
阿p碰了一鼻子灰,心底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激情在汤县长迟迟不来的等待中慢慢降温,险些熄灭了。阿p又跑到办公楼大门口翘首以盼,仍不见汤县长的影子,他只好又回到了昨天汤县长在拍他肩膀之前的郁闷状态,耷拉着脑袋慢慢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难道是县长在开我的玩笑?不会吧?堂堂县长愚弄我有啥意思?”此时阿p的心比冬天的凉菜还凉,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同事们见状倒又有点习惯,认为以前的许三多式的阿p又回来了。
无奈之极,阿p只好稳定情绪又重操旧业,做起他作为一个办事员分内的事。阿p不情愿地放下二郎腿,从抽屉中拿出报表做起报表来。干事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没多大一会儿,就又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阿p的报表也快做完了,他暗自庆幸他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就在阿p伏案抬头的一刹那,他的眼睛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只见汤县长红着脸急冲冲地走进来冲他喊道:“小阿,快走!”阿p来不及细想,三下五除二就锁好抽屉,拿着他的皮包跟在县长屁股后面畏畏缩缩地下楼了。
汤县长的车正在办公楼下等着,阿p早晨为了打扮连早餐都没顾不上吃,此时他的肚子早在“咕咕”叫屈了。上了县长的车,阿p正欲说吃点东西再走,哪知小车呼地一下就开出了政府大院之外。阿p虽然心里叫苦,但一想到自己终于有机会当了领导的跟班,他不禁又有点得意起来,他开始在心底盘算着如何在汤县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车一路开去,阿p不仅饥饿难耐,而且因饮乌龙茶太多还一路尿急。走不了多少路,他就要司机小王停车下来尿一次。开始几次,汤县长倒还没说什么,可随着阿p尿尿次数的直线上升,县长火冒三丈:“阿p!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啦?!是不愿陪我去外地?!”阿p连忙唯唯诺诺,将“哪里哪里!”竟说成了“哪敢哪敢!”汤县长气得直差怒发冲冠了,脸刷地从晴天变成了大雪天,嘴里还一遍又一遍地斥问阿p:“是让你等我等急了,你心里不痛快?怎么你还摆起领导架子啦?!”阿p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劲说:“没有没有”阿p苦不堪言,又不好直说是早晨饮乌龙茶太多的缘故,他开始有点后悔不该给县长当跟班来。
车驶过二百多里,正逢上公路垮方,公路上到处都是巨大石头。车子开不了多远,人就要下来搬开石头,否则小车难以过得去。阿p见表现的机会来了,每次都主动下车使出他吃奶的力气将路上的石头搬走。县长见阿p辛苦,就主动下车对阿p说:“小阿呀!为了你下车搬走石头方便,你就坐驾驶室位子吧!我坐后面,况且我有点晕车,想在后面躺躺!”阿p也想惋言谢绝汤县长的美意,但听汤县长说要在后面躺躺,他只好欲言又止。
由于路段不好,小车颠簸得十分厉害。本来就晕车的汤县长早已受不了了,开始肆无忌惮地呕吐起来,一不小心弄得车上到处都是呕吐物,阿p只好下车忍受着呕吐物的臭味慢慢用卫生纸清除起来。那呕吐物实在太臭,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酒味,阿p这才知道县长为何早晨迟迟没来的原因,县长是到哪喝酒去了。阿p又不好当着汤县长的面捂鼻子,但他还是将不干净的地方用卫生纸搌了又搌。由于酒精强烈发挥作用,又加上晕车,汤县长在后面躺着躺着就呼呼地打起了鼾声。
此时,小车正经过一个小集镇。忽然,从集镇小巷里蹿出一只小花猫径直向小车扑来,司机小王还没来得及踩刹,花猫就在小车车轮下变成了肉饼。小王有点惊慌,正欲加足马力向前冲去。可就在这时,花猫的主人一个老太婆竟拦在小车前不让通行。被逼无奈,小王只好下车解释,阿p也跟着下了车。可老太婆不依不饶,非得要小王赔三百元钱才准放行,由于老太婆嗓门大,周围已经招来了很多围观的群众。阿p也忙上前对老太婆耐心劝说,老太婆还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得让阿p他们赔钱不可。万般无奈,小王只好对老太婆说:“大娘,这是我们县长的车”小王不说还好,一听是县长的车,老太婆更来劲了,她一把抓住阿p的衣服就不撒手,嘴里还高嗓门哭丧道:“天啊!你们快来看啊,这个县长的车把我的小宝贝碾死了,居然不赔钱!你是什么县长啊?!乡亲们都来评评理呀”显然,老太婆是将阿p当成了县长。司机小王见有阿p在前面挡驾,他就缩在后面不吱声了。阿p无奈地向车内的汤县长瞟了瞟,但见汤县长仍呼呼地吹着鼾,他只好违心地从他那笔挺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三百元钱递给了凶神恶煞的老太婆,老太婆看着三张红红的“伟人头”才露出笑脸撒手让阿p他们通行。
阿p和小王一上车,车子刚一启动,那老太婆就舞动着手里的“伟人头”大笑道:“哈哈!我今天真是财源滚滚来呀,白捡了三百元钱,谁知道这是谁家的野猫?”阿p一听见老太婆的叫嚣,气翻了白眼,真想下车把老太婆揍一顿,但他又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只好说了一句不中耳的话:“死老婆子!你拿钱抓药吃吧!”此时,小王才不管阿p气得怎样,仍然对阿p取笑道:“阿p县长,你也不错啊,三百元钱买次县长当当,值!”阿p真想给小王重重地刮上一耳光,但转念一想小王的话也没错到哪里,他只好强忍住怒气继续前行。
汤县长确实醉得一塌糊涂,直到下午五点才微微有点清醒。这时,他们的车子也到达了目的地。小车一开进交流会会场东门大酒店门口,阿p一下车酒店的工作人员就跑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连声说:“欢迎县长驾临交流会场!欢迎县长指导我们酒店工作”阿p顿时懵了,他正欲解释他不是县长,真正的县长在后面车里坐着。却见汤县长从后面车窗探出头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向阿p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应承下这个县长的头衔。再说汤县长见工作人员把阿p当成了自己,这正中他下怀,何不将错就错?反正又没人认识哪个是县长!汤县长知道这交流会的真正含义就是交流酒会而已,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只是在酒会中喝不了几杯酒是下不了桌的,他带来的阿p正好派上用场。阿p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跟着工作人员到服务台报了到签了名,领取了套房的住宿卡。此时的汤县长很有自知之明,他主动上前给阿p当起了跟班,拿着阿p的牛皮包跟在阿p的后面,假装屁颠屁颠地上了电梯,他不想别人认出他是县长。阿p有点过意不去,但拗不过汤县长的执意要求,他只能听之任之了。
阿p扶着电梯,用右手理了理头上稀疏的头发,俨然有了一点当领导的派头。他在心里想:“汤县长啊汤县长!你愿意拿包你就拿着吧!平时哪有机会让你给我拎包,只怕过了此船没好渡了”阿p此时的身材似乎长高了许多,也学着汤县长平时的模样昂首阔步起来。汤县长看见阿p的拙态,不禁想笑又不好笑出声来。
晚上六点,交流会要举行盛大的酒会。这个酒会是有规矩的,各县的县长在正席位置就座,县长的跟班在次席位置就座,而司机就只能在次次席位置就座了。眼看又要喝酒,汤县长只好请出阿p去滥竽充数,他和蔼地对阿p说:“小阿呀,既然他们都认为你是县长,你就把县长当到底得了,你去坐正席,我坐你的次席。”阿p正准备说那怎么行啊,却早被汤县长一把推到了正席那边。阿p只好又硬着头皮坐到了正席位置,令他庆幸的是,这些县长头头们没有一个认识他,他如坐针毡的屁股才稍稍开始镇定下来。
在开席之前,阿p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大官在主持席上发了一阵言辞,然后是几个县的先进县长代表报告了先进事迹,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楚。主持人一声令下“开席!”就有几个工作人员为阿p他们正席位置的嘉宾每人发了一个大烟盒。阿p以为就是一包平常的烟,就顺手拿着塞进了裤兜。阿p早已饿得肠子直差断了,他真想拿起筷子对这些佳肴狼吞虎咽,但在这么多头头脑脑面前,他也只好装下矜持给自己留点尊严,学着大官小官们轻轻地啜食,慢慢饮酒。可没过多久,酒会就达到了高潮,各方勇士都站出来纷纷敬酒,吵闹声、欢笑声、碰杯声不绝于耳。阿p本不胜酒力,两杯酒下肚就会脸红脖子粗,哪禁得起那么多领导对他狂轰滥炸?又加上阿p不善言辞,不会说话就只有喝酒的分。阿p直喝得眼睛都绿了,到了“儿不认母”的程度。等席散人空的时候,阿p早已在餐桌上睡着了。
汤县长见阿p这个熊样,只好吩咐司机小王将阿p扶进小车,自己乘电梯回套房取出了他们的东西,准备连夜又返回a县县城。回来的路上,汤县长把阿p丢在后排,自己坐在前排,他知道阿p过不了多时就会“排山倒海。”果不其然,小车开出东门大酒店一小段路,阿p就不分东南西北了,如水龙头一样狂呕不止,直到到家时才渐渐平息。
第二天,阿p直睡到十点钟才起床。醒来后,阿p仍是头重脚轻,他捶打着脑门慢慢回忆起昨天一天的跟班苦行,他气得直咬牙:“领导跟班有什么好干的?!白白让我损失三百元钱不说,还把我饿了一整天把我醉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以后打死我我也不给领导当跟班了!”阿p还想骂娘,却听见老婆在外屋直叫唤:“老阿呀,老阿!你裤兜那烟盒是什么烟啊?全是钱!”阿p听见老婆的叫嚷,腾地从床上跳下来直奔外屋,见老婆正在清洗他全是呕吐物的衣裤,老婆手里正在清点那一扎红红的“伟人头”:“哇!八千元!”老婆先是一阵惊叫,随即就逼问阿p:“死阿p!你是不是背着我藏钱了?!从实招来!”阿p先是一阵发慒,随即也是一声尖叫:“八千!?”他这才想起昨天开席前,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人发的那个烟盒
阿p从老婆手中接过钱,看得他眼睛都直了!他这才明白,当官原来真的很好!阿p再一次得意起来,他在心底默算着下次给县长当跟班的日子何时能够到来
2009-1-11于宣恩汞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