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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军前来,解去慈航静殿之危,这是袁晨锋的第一个目的,但是说服慈航静殿众高僧共同举事,却是他更重要的第二目的,现在两个目的都已经完成,袁晨锋走出议事厅,立即用传声设备,向所有同盟会部属宣布这个好消息。
要是无法说服众高僧,同盟会的举事势必会碰到困难,这点让很多人为之不安,但是,当袁晨锋站在半空中的漂浮高台、巨大的立体影像投射出去:蓝天清朗,白衣飘飘,英姿焕发地说着两大势力携手合作,誓言推翻外族统治,还我河山的激昂话语,现场人心顿时受到振奋,放眼望去,不晓得有多少人正在振臂呼叫,喊出自己的兴奋。
“哇塞,真是了不起咧……玩政治的就是要有这种本事啊!”
孙武赞叹不已,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景象。武沧澜、袁晨锋,这两个不同世代、不同阵营的领袖人物,都有着不凡的风采,无论他们最后是成是败,这种站在领袖台上的锋芒,真是炫目之至,连孙武都自叹不如。
“其实少爷不用妄自菲薄,您昨晚站在台上,揭破武沧澜的阴谋,统合慈航静殿上下一心,那时的您……也是非常耀眼,甚至是比他们还要优秀的领导人喔!”
“我?怎么会?我比不上他们啊!”
孙武听了香菱的评价,连连摇头道:“而且,这种事情太不适合我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别扭,我……我不可能和他们一样的。”
这是实话,香菱自己听了也明白,但也正因为如此,香菱再一次感到不解,孙武的个性和周围人们对他的期待,两者之间实在有太大差距。
“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有这么容易吗?眼睛睁大一点,找麻烦的人已经上门来了!”
小殇提醒了这一句,香菱转头一看,意外发现大步朝这边过来的人,赫然便是袁晨锋。
“孙兄弟,真是抱歉,直到现在才把事情做完,不过,终于可以和你好好谈一谈了。”
袁晨锋大步而来,所有随从却全部留在外头,只有他一个人进屋。别人或许没什么感觉,香菱却看了出来,袁晨锋一定是有重要事务预备与孙武商量,所以才屏退左右,但他没有要求孙武这边的闲杂人等出场,这应该是有考虑到孙武的个性。
反正不管是什么大事,只要告诉孙武,他也会找身边的人商量,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然将事情说出来,省得枉做小人。
“袁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孙武还记得,第一次偷入慈航静殿,适逢呼伦法王的使者到来,双边进行大乱斗,自己一行人狼狈冲下山,那时袁晨锋恰好来到,还替自己一行人阻挡追兵,真是够义气,但之后他就未再出现,行踪杳然,直至此刻。
“那时我接应完你们之后,本要亲上慈航,面见苦茶方丈,但同盟会忽然传来急电,我赶回去处理,当事情告一段落,慈航静殿这边的状况已是极度不妙,经过考虑,决定发动同盟会那边的资源,提前举事,又因为要连络盟友,时间拖得有些久,因此来晚了,真是对不起……”
袁晨锋低头致歉,孙武当然不会坦然接受,也欠身回了一礼。不过,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问题他也想问。
“陆主席……什么时候会现身呢?刚才袁兄说,陆主席将会亲自现身,主持大局,我很希望能够拜见他老人家。”
孙武说这话时候的心情,就和去向偶像要签名一样,对于这个义薄云天的当世大侠、同盟会的始创者,孙武闻名已久,哪怕是能和他握个手,都会觉得不枉此生了。
“呃……关于这一点呢,对于孙兄弟,我不能隐瞒,但是为了大局,请你务必保密。”
袁晨锋这句话一说,孙武就晓得事情不寻常,不知该不该阻止袁晨锋说下去,短暂的迟疑后,袁晨锋已经开始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
“正如各位所知,家师闭关修练多年,不接触外界俗务,只和我及同盟会中的少数长老维持联系。”
袁晨锋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点头道:“其实……从几年前开始,整个联系就完全中断,即使是我们也不知道师父身在何方,又到底在做些什么。”
这个消息完全出乎孙武的意料,陆云樵竟然已经失踪,身为同盟会最高领袖的他,却在这种关键时刻失去踪影,断了联系,这到底是……
“那……所谓对大武王朝揭竿起义,这该不会全是你们……”
“喔!这么重大的事,我们自己是不敢擅自作主的。密谋推翻大武王朝,这是同盟会许久之前便有的决策,圣贝贝尔要塞的挖掘工作,起码十几年前就在进行,这些都是在家师指示下进行的……”
袁晨锋的话,让孙武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今日同盟会揭竿起义,果然是准备很久的事,若非如此,同盟会再怎么人强马壮,也不可能突然间就整备出足以匹敌朝廷的军事武装。
这些东西……尤其是那个巨大要塞,都是在陆云樵的指示下完成,所以可以确认的是,陆云樵确实有推翻大武王朝的想法,但这么重要的事情,事到临头,陆云樵自己却不见了,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无法与家师取得连络,情急之下,唯有做出这样的判断,但是,这绝对没有违反家师的本意,我相信家师即使在此,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袁兄,但……但你刚才说陆大侠会现身领导作战,这……”
“确实,我无法与恩师取得联系,刚才对众高僧所说的话,也没有办法做担保,但以恩师的性情,这种时候绝不会置身事外,到了关键时刻,定然会现身出来,主持大局。”
袁晨锋说的东西,全属个人臆测,无法担保事情一定会如此进展,不过孙武仍觉得这些话合情合理,换做是自己,应该也只能做同样的事,然而,却有人不是这么想的。
“想想这算盘真是如意,先把慈航静殿拉到同一条船上,到时候陆云樵来不了,贼秃们也下不了船,顶多只要说一句抱歉就可以了,真是方便啊!”
冷不防冒出这一句的,自然就是小殇,袁晨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尴尬,孙武则是连连摇手,说着童言无忌,请袁晨锋不要介意。
可是,如果陆云樵不确定能否现身,又或是根本无法现身主持,那么,同盟会举事的大义名分就会少很多,因为陆云樵怎么说都是同盟会的最高领导人,在这种关键时刻,领导人不出现,只让底下的人去打生打死,这怎样都讲不过去,也让人无法信服。
“这些我明白,所以今天来,其实是有事情要重托孙兄弟,请你支持。”
“袁兄这是哪儿的话,推翻大武王朝是为民起义,我怎么可能会不支持呢?武沧澜那家伙脑筋根本不正常,继续让他在位,死的人只会更多,我非常赞成你们打倒他,有什么我能做的,请务必让我知道。”
孙武说得兴高采烈,但这句话一说出口,小殇与香菱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划了三条黑线般阴沉,相反地,袁晨锋则是喜出望外。
“真的吗?太好了!”
袁晨锋对着孙武弯腰行了一礼,这个礼行得很重,孙武自己也大吃一惊。
“孙兄弟,目前平民百姓对大武王朝深恶痛绝,但地方上的豪门与贵族,愤恨情绪仅是针对武沧澜,对大武王朝还有一定的向心力,要让这些守旧份子认同我们,共襄盛举,目前并不容易做到,而这些人手上握有雄厚的资源与实力,要是无法让他们加入,这场战争的赢面不会超过五成。”
袁晨锋点头道:“可是,如果我们能够以另一个角度出发,让他们相信我们仅是要打倒武沧澜,并且会推举新主坐上王位,那么,这场战争就可以算是大武王朝的内斗,如此一来便可以取得他们的认同与协助,因为他们不满武沧澜也很久了,谁都不想在暴君底下整日颤抖过活。”
孙武听到这些话,并没有想太多,第一个念头就是同盟会的口号,喊的是“驱逐鞑虏,推翻大武王朝”,既然口号都喊得这么明白,又怎么可能再争取守旧派的支持?不过,政治这种东西太过复杂,自己搞不懂也是正常,不用太过在意。
想了想,孙武摇摇头,问道:“袁兄,我是不太懂啦!不过你们要怎么让人相信,你们只是要推翻武沧澜,不是要推翻大武王朝呢?”
“很简单,只要我们能推举一个与武沧澜具有同等正统性的王位继承人,成为台面上的领导人,打倒武沧澜之后,由他来继位,这样就能争取到守旧派的支持。”
“喔!那这样的人找到了吗?是什么贵族或是王亲一类的?”
“已经找到了,就只看孙兄弟你肯不肯挺身而出,为了天下万民,支持我们同盟会。”
孙武闻言一愣,本想回答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跟着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袁晨锋的意思,心头大震,往左看看香菱,往右看看小殇,只见她们两人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袁、袁兄,你所说的那个人……该……该不会就是……”
“是的,正是孙兄弟你啊!”
※※※
最近,孙武深切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的涵义。情势的演变实在太快,自己保卫慈航静殿,并不是为了要推翻武沧澜,只是被逼到绝境,不得不挺身抗衡;同样的,自己与武沧澜战斗,也只是为了求生,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当时根本想不到那么多,仅是单纯地不还击就会被杀而已。
可是,这些行动后来却都被赋予了意义,自己成了近十年来唯一挺身反抗武沧澜的成功标志,许多人都把自己看成正义的化身,领导慈航静殿抵抗朝廷的这段时间,自己在江湖上侠名远播,声望甚至还超过了袁晨锋。
“我就不明白,武沧澜做人那么坏,怎么可能没有人反抗他?为什么说我是唯一反抗他的成功标志呢?”
孙武抱着头,懊恼地问着,对于这个问题,小殇给予了明确的回答。
“因为……你是近十年内唯一反抗他却没死的幸运家伙,其余试图反抗他的人,多如牛毛,但全部给他干掉,成了杀鸡儆猴的榜样,里头九成七的人甚至根本没机会与他接触,就被他的爪牙鹰犬宰掉了。”
“而且,少爷您还占了一个特别的优势,通常与武沧澜作对的人,后果不只是满门灭绝,还会身败名裂,因为处理叛逆贼党的工作,都由银劫进行,银劫会利用各种资源,多管齐下,将敌人的名声斗垮、斗臭,搞到人人鄙夷,最后连死都死得羞耻无比。”
香菱道:“这次您率领慈航静殿对抗朝廷,从头到尾,银劫并没有用过去的那些手段来对付您,要不然……一切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自从银劫被逼现身后,香菱就悄悄地准备动用万紫楼方面的力量,预防银劫故技重施,做出种种针对性防范,只要银劫一有动作,便予以反制,但一直到最后银劫都没有使出那些伎俩,这或许可以看做是孙武无懈可击,银劫找不到缺口下手,也可以看做是孙武被银劫特殊对待,没用上那些手段。
“总之,基于这些特殊性,您现在成为大地上首屈一指的受瞩目人物,很多期望武沧澜垮台的人,都把这份期待放在您的身上……至于这是不是武沧澜所乐见的,那就不是奴婢所能猜测的事了。”
香菱摇摇头,为孙武把目前的情形做了一次评估。
袁晨锋的请求,将孙武搞到一个头两个大,如果只是上阵战斗,那么不管是多危险的战役,自己都愿意去面对,但袁晨锋的这个请求实在太过复杂,要自己以大武王朝皇子的身分,挺身而出,去推翻“父皇”,这种事情……自己连想都没有想过。
姑且不论自己是不是武沧澜之子,自己并不喜欢被人拿来当招牌,更何况倘若自己不是,那这么做岂不就是骗人了吗?撒谎骗人这种事,自己怎样都做不出来的。
“可是,骗人也不一定是不好的啊!如果少爷真的站在那个位置,号召仍忠于大武王朝的人,一起打倒武沧澜,那就有很多百姓能够解脱,不用再受迫害,这不是很好的事吗?要是说个小谎可以帮助那么多的人,奴婢倒认为少爷不用太拘泥这些小地方呢!”
“香菱,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赞成我坐上那个位置吗?”
本来确实是这样,但被孙武这么一问,香菱忽然想到少年被推上那个位置后,种种懊恼、烦扰、忧心忡忡的模样,肯定的答案一下子说不出口。
“呃……这个……也不一定啊!这些事我认为可以从长计议的,不用一下子就定案。”
“唉,要是我真的用皇子身分去造反,武沧澜可能连肺都会气炸了!这种事情对他来讲,可是超级大背叛啊!要是能这样子气死他,那倒才是大功一件。”
这么想只能说是苦中作乐,但旁边传来的一个声音,却打碎了孙武的幻想。
“那可不见得喔!你如果用皇子身分造反,也就代表你承认了这个老爸,武沧澜也没花费什么,就能诱你叫他老爸,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一定会在龙椅上爽到笑的。”
小殇的一句话,让所有人为之色变,现在变成进也不是、退也困难,真的是“进退两难”。
刚才袁晨锋离去之前,曾表示此事关系重大,明白孙武一时间做不了决定,所以给孙武几天的时间慢慢考虑。
“开玩笑,这种事情哪是几天内可以决定出来的……”
孙武抱怨着,但另外一方面,他也明白,在自己好好休养的这几天里,外头的世界正是遍地烽火,朝廷的官兵、同盟会的义师,已经在多个地方开战,情况激烈,两边伤亡均重,不晓得有多少人正抛头颅、洒热血地亡命战场,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自己要考虑上三、五个月,那也真是太任性了。
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孙武自己也有其他事情要忙,虽说种种战后重建工作,自己派不上用场,不过还有大批伤者,是自己有责任要去探视的。
“探望我?我才不要被你探望咧!你以为自己是天生丽质美少女?还是以为自己变成了西门大侠?”
任徜徉一口就否决了孙武的探视要求,不过,当他说到“天生丽质美少女”时,与孙武同来的小殇伸手指了指自己,这名深具侠气与胆识的放荡青年立即由床上仆倒地下,五体投地,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地摇着白旗,就差没有哀叫“小殇大人”,这景象令孙武大吃一惊。
“他受的伤很重,如果不找好的医师来治,就会变成残废,所以逼得他得要去求助姗拉朵……所以,我和姗拉朵好好疼爱了他一下。”
小殇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微微上翘,看在孙武眼中,这表情真是邪恶至极,至于任徜徉落入两大魔女之手,任由宰割,到底是怎样子被“疼爱”的,孙武根本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
任徜徉这边不用担心,那么,要探视状况的伤者就只剩下两个了。
若是没有妃怜袖的暗助,孙武和任徜徉就不可能打倒银劫,对于这位朋友的帮忙,孙武充满感激,急急忙忙赶来探视。
慈航静殿之内,照理说是不留女眷的,但现在处于兵荒马乱之际,谁也顾不了这许多,在苦茶方丈的许可下,妃怜袖被安置在后山的一所禅房内,静静地休息。
孙武与小殇进入禅房时,妃怜袖正斜斜地躺靠在榻上,双目被眼罩遮住,让人不清楚她是在闭目沉思,抑或是正在熟睡。
白色的纱帐被放下来,隔着这层纱帐,妃怜袖静静倚靠床柱,斜卧榻上,细长的发丝在两鬓摆荡,苍白的脸色,雪肤樱唇,看来就好像天上仙子谪临凡世,美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妃小姐,你好吗?”
孙武轻轻地唤了一声,妃怜袖没有回答,室内一片静寂,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孙武正想离开,一个声音响起。
“小武先生,真是……对不起。”
妃怜袖的声音,轻轻柔柔,入耳的时候非常好听,但孙武听得出来,妃怜袖的情绪很低沉,心情很糟糕。
出身河洛剑派,妃怜袖自小便接受禅修,心境比许多修道人更稳,不会大起大落,平时看她总也是一副冷清自若的平淡,现在情绪出现明显波动,应该是有什么很烦扰的事吧!
不过,孙武仍想不明白,为何妃怜袖要向自己道歉。
“我……我差一点就背弃了朋友……之前我明明承诺过,无论怎样都不会背弃朋友的……可是我却……”
“妃小姐没有背弃我们啊!在最重要的关键时刻,你有挺身而出,我们很感谢了,要不是有你,我和任兄早就被银劫活活打死了!”
孙武很担心地望着妃怜袖,因为之前香菱说过,妃怜袖的外伤不轻,肋骨、腕骨都折断,还差一点倒插入内脏,情势危险,幸亏姗拉朵出手救治,不然绝不可能这么快稳定下来。
妃怜袖是法宝操作者,还是法宝操作者中极端的例子,她本身有修练河洛剑派的内功,可是方法特异,所修练的内力全数被随身法宝吸光,作为运转能源,她本身点滴无存,形如常人,所以受了这些伤,她无法像寻常武者那样运功疗伤,甚至连镇痛都做不到。
那么,现在的妃怜袖,应该正承受着很大的痛楚吧?尤其是她又婉拒了姗拉朵所提供的止痛药物,那身上的痛楚状况,真是让人一想就痛得皱起了眉头,也亏得她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动声色。
“小武先生……那晚,听了你对慈航僧人们说的话,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啊!那个……我说了什么吗?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别放在心上。”
孙武从不觉得自己是演说能手,看到妃怜袖对自己的话有如此共鸣,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妃怜袖所受到的撼动,显然比孙武所预期的还要深,重伤的她,竟然主动伸出手来,掀开纱帐,握住了孙武的手,这一下,反倒是让孙武受宠若惊。
“小武先生,你说得很对,真的东西就是真的,无论摊在我们眼前的东西有多复杂,善与恶……其实是很简单的,我觉得……我以前有很多事情都弄错了。”
妃怜袖握着孙武的手,一字一声,虽然都很轻,却听得出其中压抑着强烈的情感。
能够有人为了自己的话而激动若此,孙武实在觉得很荣幸,可是,完全弄不懂妃怜袖在感动些什么,这又是一件让人懊恼的尴尬事。
“嗯,妃小姐,我们这边也很高兴喔!妃小姐肯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帮了我们一把,这点实在是太感谢了,要是没有你,我们根本不可能活着和你说话,你真是够义气呢!”
这是用来夸奖的话,不过却有了出乎意料的结果,一滴晶莹泪珠从妃怜袖白皙的脸蛋上滑过,划出了一道泪痕。
“我……这次确实是这样,但以前……我没有小武先生说得那么好,我……”
安慰会安慰到人家泪水狂流,这个安慰肯定是大失败,孙武不知所措,还想说些什么,但考虑到自己的口才不佳,妃怜袖的精神状况又不稳,想想还是先告辞,约好晚点再来。
“奇怪,妃小姐的心情不晓得为什么不好?她还掉眼泪了呢!”
孙武特别想不通的就是这件事,身旁的同伴给了个果断回答。
“谁知道心理变态的人在想什么?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神经病!”
“……小殇啊,我不觉得你有骂人心理变态的资格啊!”
“这就是所谓的同行识同行,你这外行人有意见吗?”
“……没有了。”
如果要跨过那一步,才能变成这些变态的同行,孙武还宁愿乖乖当个外行人,不过,在探访最后一位伤者的时候,孙武却看到了比变态更过分的东西。
由于协助慈航静殿反逆朝廷,在大战结束之后,域外僧侣一行人也都落得身犯谋逆罪的结局。已死的人自是不必为此烦心,但活下来的人却是灾殃临头,为了要觅地疗伤,苦茶方丈一样是找了个地方,提供给呼伦法王等人休养。
“嗨!小武哥哥,你好喔!”
“你……哇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孙武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一个恢复普通女孩打扮的莫妲芭,正站在门口,对着他打招呼,看上去没有异状,还高兴地吹着泡泡糖。
会对这种东西大呼小叫,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大惊小怪,然而,孙武还记得大战时,莫妲芭的身体剧烈异变,背后还插上金属翼,狰狞可怖之至,后来被武沧澜所重创,那个伤势极为严重,差一点就是整个拦腰打断的重伤了。
异变成那样的身体,又受如此重伤,竟然没过多少时间就完全复原,看来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也就难怪孙武吃惊成这样了,只是,小殇却很能接受,对此淡然处之。
“唷,好得满快的嘛!媲美野兽的复原力啊!”
“什么野兽?这种复原力,一点都不合常理,简直是变态!是变态啊!”
“小武哥哥,别这么说嘛!套句法王的话,在伟大的科学力之前,这种小伤根本不值一哂,治好它不用多久的。”
相对于两个小女生的镇定,犹自处于震惊状态的孙武还在大呼小叫。
“法王?这何止是好得快,简直就是起死回生了!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才不是法王,简直就是法老王!咦?莫妲芭,你……你怎么吐血了?”
“没……没事,淘汰不良的细胞,吐点血很正常,这……这也是科学……”
“……这应该叫强撑才对吧?”
孙武摇摇头,从眼前所见看来,莫妲芭没有生命危险,域外僧侣团的幸存者也都性命无碍,自己所担心的惨状没有发生,委实是可喜可贺,然而,后续处理该如何进行,这又是一件伤脑筋的事。
“对了,小武哥哥,法王要我问你一件事喔!他说你会为了自己身份的问题,被推上台面,不过以你的个性,这种事恐怕会让你很苦恼,是不是这样啊?”
“的确是这样子没错,我很伤脑筋呢!”
“那……法王问你,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到域外走一趟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