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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儿一走,看热闹的人都在瞅杨柳,露出了惊疑的神色,杨玉兰和谷舒兰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杨柳可是个六岁的孩子?问小弟儿的话大人也想不起来。
这孩子说出的话大人都不懂怎么说,把那个混横的小弟儿气得没了章程,脸皮都泛了红,夺路而逃。
“干锅了!”太姥姥喊一声,几个人才想到蒸着饽饽呢,杨柳说的都忘了锅,是大山一个劲的烧火。
快速的揭开锅,谷舒兰招呼看热闹的:“都进来尝尝我们的饽饽。”
“不了,不了,我们头两天就蒸了。”被谷舒兰一让,这些人到急着走了,议论之声一片:“人家这闺女是怎么养的,比大人懂得多。
“可不是咋地,没有这个闺女,这辈子杨天祥也别想分家。”
“听说打鱼卖也是那个孩子出的招。”
“看人家这半年过得多好了。”
“咱们分了这么多年家也没有过好。”
“要不咋说得有好命呢,儿女可是命中的福。”
“张士敏奸了半辈子,看那个傻闺女养活的。”
“哎!……真是的。”众人出了院,就听不到说什么了。
杨天祥捡粪回来,杨玉兰就和杨天祥说了小弟儿的事儿,杨柳看出了杨玉兰是想要杨天祥管管杨天才的事,杨天祥有些意动,可能是嫌小弟儿这样叫喊,村里人都知道了哥们跟着丢人,杨玉兰也许是这样的想法。
杨柳可不想让杨天祥管这样的闲事,裴秋兰早就想勾搭上杨天祥,只是谷舒兰看的紧,杨天祥没有那样的心,可别给小弟儿出了气,裴秋兰得不到便宜转移目标到杨天祥身上,那样自己的家可要四分五裂了,好日子转瞬即逝,整天的打架还有什么心思过日子?
杨柳急忙的拦住:“大姑,你们是操的哪门子心,二大爷是租房子,你让撵走裴秋兰,二大爷会恨死你,一定会问你:不租给她,租给你?你不让人家挣钱, 那个钱你掏?
你说人家裴秋兰不正经,谁抓住人家了,明明是找挨骂。”杨玉兰看着老实没脾气,惯会巧使人,上一世她的坡子被石向华带人扒了,她到了动乱时期就巧使杨天祥整石向华,两家做了很大的仇,给她出了气,她心里高兴,最后杨天祥被石向华抄家,杨玉兰竟然躲到了张士敏家里藏起来,意思就是和杨天祥划清界限了。
谷舒兰竟然不记她的仇,等她儿子摊事跳楼期间,她连饭都不知道做了,谷舒兰天天伺候她吃喝,前杨柳更是对她好。等到她儿子发达了,也没见她对谷舒兰好过,还把前杨柳贬得入泥,那时候除了杨柳母女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一听她巧使杨天祥,杨柳就为那个杨柳气愤,快速的驳了杨玉兰。
杨玉兰脸一红,低头不说话,杨天祥就出了屋,杨柳赶快跟出去。怕杨天祥去杨天才家。
这个裴秋兰还得给张士敏留着,得让张士敏好好的生生气,让她尝尝被剥削的滋味儿。
杨玉兰一直到回她的屋子也没有说话,杨柳一看这人也是个小性子的。
也不是杨柳搁不得她们,杨玉兰在婆家的房子已经卖了,和兄弟媳妇在一起住了四五年,就挤在那样一个小厢房,她也不嫌拥挤不方便。
王振清也十六七了,自己虽然还小,是要一年大一年的。
和表兄住一个院就是不方便,还不赶紧盖房子走,家里有正房杨柳就住不着,心里也是憋屈,她不是真的小孩子,也想住的舒服一点。
蒸了三天饽饽,谷舒兰起码得送出一大缸,杨天志家不蒸,给了他们一盆,自己的牢骚白发了,一点也没有激起谷舒兰的愤怒。
给了杨玉兰娘俩得有三盆,杨玉兰种了黍子却不蒸饽饽,还真是得惯了谷舒兰的便宜。
在原杨柳的记忆里,杨玉兰从和谷舒兰一起住就没有蒸过饽饽,为什么?想不明白,因为这个饽饽是每一年家家必备的。
二~奶奶没有蒸,谷舒兰还是给了她一盆,二~奶奶讪讪的不好意思,说二爷爷不让蒸,他不愿吃,那就是她愿吃了,自己愿意吃的东西就没有权利做,二~奶奶还是真窝囊。
杨柳心里骂:“杨光碧真不是个好东西!”
张士敏不在家,就是杨天才当家,杨天才也有一亩黍子,两家分家的时候是一家一亩,谷子也是二亩。
一亩地的黍子打不多少,能打二百斤就不错,只能碾出一百几十斤米,谷舒兰蒸饽饽就用了一百多斤。加上一半的小米就是二百多斤。
硌応也碾了米,以前两家在一起二亩黍子准碾八斗米,就是三百斤,今年一亩地的黍子才碾了二斗半米,就是一百斤。
硌応也不小了,啥不明白,裴秋兰没有种黍子却碾了一斗多米,自己家的谷子今年也没有往年的一半多。
硌応对这个家心灰意冷,只想着早早的嫁出去,过年她就十八岁到了结婚的年龄。
她轧了粘面发好了要蒸,小弟儿急急的跑来:“姐!你快去看看。”拉着硌応就走,到了厢房小弟儿就指给硌応看:“黄米少了一大截。”
“怎么看出来的?”硌応看着也少,可是有些不确定。
小弟儿指给硌応她在缸外边做的记号,硌応问道:“外边做的记号有准儿吗?”
小弟儿找到了一根线绳,缸里缸外的一比划,硌応瞪大了眼,少了有半拃,足足有二十斤。
没想到这个妹妹心眼子这样多。
自己都没想到做这样的记号。
谁偷走的呢?
这两天杨天才总是敞着厢房门,以前他可是不在家就赶紧锁上,硌応很明白了她的父亲这是在打马虎眼。女儿发现了就会怀疑说别人偷走了,要是看不出来呢,他是希望那样的。
硌応不是个笨人,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两家分家的事她是没有芥蒂,因为她能看透事情。
她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更让她失望啊!这个家她一刻都不想待了。
小弟为什么要做记号,她也是提防杨天才偷给裴秋兰。
那天她在杨天祥家喊她爸和裴秋兰搞破!~鞋,这两天就听到了当街人议论:“搞破~鞋还能倒贴,几个大小子啥也不干,吃喝从哪来的?还不都是在那些男人身上贴来的。”
小弟儿就装在了心里,回家把粮食缸都做了记号,别的她也管不着,杨天才把着家里的钱,贴裴秋兰多少她也不知道。
小弟就要出去大骂,家里的门一直没有锁,她对别人也有怀疑。
硌応紧紧的拉住她:“别闹了,没人会承认的。”这些日子她就发现麦子缸下去得快,可是又没有多想,这一次终于明白了。
这家人是填不满的坑,自己家这算完了,剥削了四叔多少年?这一回都得搭进去。
硌応的心里直抽抽,嘴角一个劲的发皺。
母亲还有半年多才能回来,这个家可怎么办?
硌応拉着小弟儿到了杨天祥家,进屋就哭,小弟也不骂人了,规规矩矩的站着,硌応哭了一阵,谷舒兰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哭?
只有劝:“有什么事只管说,别哭了。”硌応住了声,就说起黄米少了的事情。
这个事儿谷舒兰怎么管:“被人偷了我怎么插言?也没有按住是谁干的,我也帮不了你们,你家也不是没大人,让你爸出头,怀疑是谁仔细的查查,没根没据的谁也不敢乱说,厢房是你爸住,他出来进去的锁门,还能丢了东西?”
谷舒兰有些不高兴,找她来说这个,是否怀疑她了,谷舒兰不屑的瞥了眼硌応,还用偷你们家半斗米,被你们的房子讹了上千块我们都没计较,欠我们还有两千块,要是想要,不给行吗?
硌応赶紧说:“四婶,我们可没往别人身上想。”硌応就把心里的想法和杨天才的反常告诉了谷舒兰:“四婶,我只是想让我四叔劝劝我爸爸,让他改了那个毛病,要是这样干,不等我妈回来我们家的东西就都到他们家。”
哎呀!谷舒兰长叹一声,劝赌不劝嫖,这种事谁也劝不了:“硌応,你把你四叔看高了,他要是能把嫖~客劝成好人,他可就神了。”
小弟儿一下子就火了:“求他们干什么,他们看咱们的热闹还没有看够呢,她们能给咱们办事儿?”小弟拉硌応就要走,硌応甩掉了她的手:“你怎么这样没礼貌!?跟谁耍脾气?闹分家都是你引起的,整天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自己的兄弟妹妹也欺负!
不是你搅合,这个家也分不了!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的错!”硌応气的吼起来。
杨柳就冷笑,原来硌応也认为不应该分家,自己一家人吃好的喝好的,连麸子饼都不想让人吃饱,以前看她不错的,原来也是一肚子私心。
这家人也就是得有个裴秋兰治着,张士敏算报应了,把孩子都教成了什么样?
谷舒兰也不言语,这个事儿没法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