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母女的官司

香椿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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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珍带了王冬梅回来,王冬梅很不安的见了杨柳,想当年还是杨柳让她鼓足了勇气和沈斌离婚,自己都没有那个胆量,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那样的男人自己还当好的舍不得离开,想想这些年自己过的日子多舒心,自由自在的没人打骂,不用伺候别人。

    过去的自己是真傻,听从父母的摆布,嫁那样的人,要是自己反抗,也会得到政府的支持,自己就没那个脑子。

    想杨柳是自己十一岁独立生活,是有多强的毅力,看看人家的终身大事,跟人家比比,自己会羞愧而死,跟人家真的没比的。

    杨柳跟她和和气气的,让她更羞愧,自己是以己心度人心了,人家根本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也没有容不得她的意思,人家的心是怎么长的?这样好,要不人家就有好报,是人家心好,善良的结果。

    尽管这样,王冬梅还是想自己住,怕自己哪里不好让人厌烦了,阿珍是和婆婆住一个院的,自己怎么能住这里,自己怎么配?跟亲家住一起是不合适的。

    她还是张罗另住,阿珍就答应了她,怕她犯拘束。

    把她安排了离这里不远的楼房,给她雇了一个保姆,是个小姑娘,也就是跟她做做伴儿。

    王冬梅说什么也不干:“我没病没灾的,在家里还种地呢,怎么需要保姆伺候了?”她坚决推辞了,说什么也不要保姆。

    看她这样执意,阿珍也只有辞了保姆,给保姆拿了二百块钱打发她走了。

    王冬梅是想帮阿珍照顾孩子,可是孩子那么小就进了幼儿班,早早的接受教育去了。

    杨柳那里没有帮忙上的,人家干什么的都有,自己还没有活干呢,也是用不着她的。

    她干惯了活,闲得慌心里不痛快。想了很久,才想到了给许家那些孩子做衣服和鞋子,竟然受到了杨柳的欢迎,皮鞋什么的她也是穿够了。自己对做鞋没有什么兴趣,她小时也没有做过鞋,前杨柳可没少做鞋,记忆不是实际操作,她做的衣服是不少。是为了挣钱,可没有做鞋卖过钱。

    这么大岁数她也不能学会了,王冬梅没事干没有抓挠,她想干就由她,剪衣服存的布头不老少,杨柳始终没有丢弃。

    全都翻出来给了王冬梅:“你可不要因为做鞋累坏了,也不要做多了,孩子长得快,白费力气多可惜。”杨柳劝王冬梅,还真担心她累着。六十岁的人,不比年轻人,好筋骨疼的。

    “没事的,我在家也会帮别人做活儿。”

    现在哪还有人做鞋穿,都是买现成的,年轻的媳妇不知道鞋是怎么做的。

    其实小孩子穿胶底鞋并不好,很多的会生脚气,很受罪,布底的鞋穿着舒服,是这个年代了。人都学懒了,觉得自己做的鞋没有买的好看,都能上班挣钱做鞋不划算,慢慢的就没人做了。

    王冬梅给四个孩子每人做了两双。穿到了幼儿园,好多家长都追着问鞋是在哪儿买的?

    老师都招架不住,她们也不知道,知道了来源,家长们都急了,都想给孩子穿上这样的鞋。

    可是王冬梅不是加工厂。

    很多母亲要来定做。阿珍可不让王冬梅给别人做鞋,自己家不缺钱,不想她累坏。

    可是王冬梅执意要给别人做,她是闲得慌,人家母亲疼孩子,出大价钱让她做,要是给钱阿珍更不同意,她怎么会让养母辛苦赚钱?

    求到的看着顺眼的可以帮帮忙,可不能做多了,累坏了怎么办?王冬梅找到了活干,很愿意干,阿珍也实在是说服不了她,也就由她了。

    小孩子一天跳闹的,鞋里总是汗沤着,很容易生脚气,做母亲的都会心疼,哪能不谢王冬梅。

    王冬梅也算找到了乐趣,忙乎起来很高兴,比在家里顺心多了,没有了无理的纠缠,过的日子舒心惬意。

    阿珍看她高兴,也不阻止她,没有舒心多久,王冬梅的母亲把王冬梅告到法庭。

    罪名就是诬陷弟弟和侄子,她的母亲可神了,这个老太太还是个打官司的能手,她也太偏儿子了,这样欺负闺女,她真是干得出来。

    王冬梅的母亲张瑞金是个很厉害的老太婆,别说王冬梅怕她,王冬梅死去的父亲都怕她。

    村里人很多怕她的,她的眼睛虽然不太大,可是三角眼,瞪起来很是吓人。

    张瑞金一纸诉状递到县法院,法院自然是受理,张瑞金的状词就是王冬梅答应了她借给兄弟十万块钱 给侄子找对象用,她就是唯一的证人,是她和王冬梅交涉的,亲生的母亲借钱,理所当然的就得借给,张瑞金想出来这样的主意救儿子孙子们。

    起诉王冬梅是诬告,自己一定要把王冬梅整进监狱,要求王冬梅赔她家损失五十万。

    这是看到王冬梅被阿珍领走,阿珍有钱为了王冬梅必须花大钱救王冬梅,张瑞金对待阿珍也以对待王冬梅一样的态度,就是一个字:讹。

    阿珍简直笑掉大牙,张瑞金是什么东西,还想像控制王冬梅一样控制她了?倚老卖老,老不要脸,坑了女儿一辈子,还想坑收留她女儿的人?

    她也不想想这是什么人家,随便你撒吋的?这个老太太可是个滚刀肉,仗着自己年岁大,就想拿老命威胁人?诉状上还说什么不赔偿她损失她就自杀,威胁谁?她死了世上少一个祸害,阿珍骂了她一百遍,恨得牙痒。

    王冬梅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打官司对簿公堂,还是跟自己的母亲,她都觉得羞臊。

    这样不讲理的母亲她可是受了几十年,从小除了打骂当驴使,好吃的她是一口也吃不着,偏心两个弟弟,有什么好东西够他们吃,母亲娇惯儿子成性,她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山里也是穷,可她自己从来都没有补丁摞补丁。

    都是她穿剩的衣服给闺女,自己可是补丁摞补丁。还骂她穿的费,穿了衣服瞎害扒,她成天的在地里干活,还是她穿旧的衣服。能不爱坏吗,因为穿她几件破衣服没少挨她的骂。【ㄨ】

    王冬梅想到这些心里是极其的委屈,谁家的姑娘到过年母亲都给一件新衣服,唯独自己没有一件,只是给她一件她穿剩的没有补丁的衣服。可是她没有敢说过一句。

    两个小子过年倒是一身新衣服,自己是长年捡她的剩落,等到她找对象的时候真给她做了一身新衣服,连奶金带饭钱,她跟沈家要了一千五,沈家全是借的债,结婚后,沈斌的母亲也不是善茬儿,把饥荒全都分给了她,在生产队劳分她还债还了五年。还是扎脖勒紧裤腰带活着。

    因为不生育,自己被沈斌母子欺负的惨透了,现在她还想讹到阿珍身上,耍起来老刁氏的派头,想想这一辈子被她坑的,自己不欠她什么了,是她欠自己的,这一回再也不会受她要挟,豁出去丢人现眼,对簿公堂吓唬谁。不占理的事硬当理说,真是不要脸了,她不要脸就随她了,让她称心如意吧。

    王冬梅真下了狠心。她也太狠毒了些,赤~裸~裸~的想讹阿珍的钱,张嘴就五十万,她也真会想,逮谁都想讹。

    她这是玩~火~自~焚,她是嫌老命长了。看看她达不到愿望,气死不?这样的脾性在村里和女儿霸道惯了,想到法院来霸道,这不是你们家,为所欲为就能办到,法院的人可不是你的女儿,随便你搓圆捏扁。

    阿珍问王冬梅怎么办?是王冬梅的母亲告她,得看王冬梅的意思,和母亲对簿公堂不气急眼都下不去那个狠心,阿珍不能决定这件事情,张瑞金要赔偿五十万,阿珍明白是冲她来的,王冬梅哪来的五十万?想借王冬梅敲诈她?认为她对王冬梅好,就是她的机会了。

    这个老弃婆,手段还很阴损,算计的真是精,什么人家都敢算计,铁定是个滚刀肉,倚老卖老认为别人怎么地不了她。

    王冬梅咬牙,不敢和她对簿公堂,就证明自己是借给她钱了,官司不打自己就输。

    她想要五十万就给她五十万吗?她想要阿珍的钱就让阿珍出吗?

    那这次得逞,还会有下次,她拿着母亲的身份随便编点儿啥,就随了她的心愿?

    自己窝囊了一辈子,为什么不能挺一次腰杆子,自己有什么资格连累阿珍?阿珍的钱怎么会给他们?如果让他们得逞,自己有理的事,也就这样被人踩到了泥里,真是得扎粪坑死了才对,自己羞愧也得死。

    自己一定要硬气一回,不要再被人拿捏!她就是认为她是个窝囊废,才敢这样狮子大开口,认为自己得乖乖的拿钱,不敢和她对簿公堂,以为她知道她三角眼一瞪,自己就吓得哆嗦,被她欺负惯了。

    她得认为她要是跟着来的话,儿子孙子没人敢抓,她把村民怵她的胡搅蛮缠跟公安局的对比,天下人都得怕她。

    自己就要不怕她一回,她能在法院打人?宁可让她打死,也不会让她吓死,还不都是认为她是母亲,反抗她不应该,被母亲这个字眼儿压了一辈子,这回是想翻身了,看看她有多可怕?

    王冬梅的一段话让阿珍就刮目相看了:“我一辈子没有勇气,这回我也鼓足勇气,谁也不想再欺负我了。”她终于被激怒了。

    王冬梅不只是怒的问题,她不能连累阿珍,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这次让他们讹走,他们就有下次,想个词一定会要两百万的,他们以为阿珍有的是钱,为了她一定不会吝啬。

    得到了有钱好讹的主儿怎么会不狠狠的讹一把,她是铁定这钱能讹到手的。

    她这样贪恋,自己再也不会想见到这个母亲,在法庭就算最后一面吧,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

    开庭的一天,王冬梅不让阿珍跟去,她料定她不敢在法庭行凶。

    阿珍还是让司机送了王冬梅去县里,让他赔王冬梅上公堂,阿珍给王冬梅找了律师。

    一天王冬梅就回来了,败诉的肯定是她的母亲,她的儿子抢劫要是官司再打赢,岂不是法院是虚设的?

    司机告诉阿珍,王冬梅真的没有软弱,该说的都说了,她的母亲胡搅蛮缠在法庭是吃不开的,王家人抢劫罪名成立,爷四个都承认了是抢的,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不讲理就能抹杀,兄弟和侄子都犯了抢劫罪,王冬梅也不想见到这样的后果。

    当堂不让父,真是打官司的真理,你让了你就是没理的一方,轮到亲属对簿公堂都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也没有办法留情面了。

    他们的抢劫罪不成立,她的诬陷罪就成立,谁傻得往自己身上揽罪名?

    张瑞金的思想纯牌就是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没有法律意识,没有道德约束。

    官司完了,张瑞金气得要死,王冬梅担心她找到家里来,一哭二闹三上吊来要挟她。

    阿珍嘱咐:“她们来,你就别开门,赶紧给我们打电话。”

    王冬梅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躲着,她的母亲是什么德行她比谁都知底,不要脸滚刀肉横不讲理,欺负惯了她,这回没有欺负了,怎么会饶了她?

    她的心里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挨讹了。

    许青枫笑问杨柳:“张瑞金比你母亲怎么样?”

    很久没人提到谷舒兰了,杨柳已经把这个人放下了:“她俩还真像一个妈养活的。”

    “可是王冬梅跟你的命运就区别大了。”许青枫笑道:“王冬梅真是懦弱,怎么一点儿都不反抗?”

    杨柳笑的无奈,那个时期的姑娘,有几个敢反抗父母的,连自己对象的都没有,自己要不是后世的灵魂,也不会反抗,就得老老实实的在生产队上班,像前杨柳一样为他们卖命,最后就是那样一个下场。

    这话怎么说呢,也只有说王冬梅软弱。

    那时候的女孩子虽然都读书,可是几乎没有能考上中学的,最多也就是小学毕业,上大学的事没有奢望的,上一两年小学,认识自己的名字的大有人在,家长更没有让女孩子上大学的觉悟,成绩好的孩子读书也不是很认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