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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特说:“好,成交。你去查一下现在苏珊在哪家公司工作的。”说完挂了电话,侧头对我说:“这一成里有你的一半。”零点五成的利润,对我来说是巨大的诱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感觉我不小心成了商业间谍一样。“在员工离职的时候,都签有保密协议,比如说三年之内不能从事同一行业,苏珊这么做首先就没了职业道德,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奥斯特看着我问。他现在对我的了解程度超过了我自己,我的表情一变,他都能猜出我在想什么,也是怪了。“每一家公司员工离职时,都会签这类的东西,但是真正的遵守的并没有几个我。”我说。不仅在国内,在国外也是一样的。要不然,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某人离职以后,把旧雇主的核心技术外泄,导致自己被送上法庭的事。我当时从公检法部门出来,按照相关规定,大一定年限内是不能出国的。“吃不吃这个亏,就要看新旧公司之间的实力差距了。”奥斯特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说,“你呀,还是想得太单纯。就凭苏放现在的经营规模,这件事足以让他倾家荡产的。”我听了这话,觉得心突突直跳,而奥斯特却觉得正常无比,说起来也轻松异常。别人的身家性命,别人的希望,别人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在他们眼里只是猎物,是筹码,是转瞬间就能移主,能消失的东西。“东南亚总部一年利润的半成,差不多得有你几年的工资了。记得你说过你家还欠着高利贷,今年圣诞节假的时候,你可以轻轻松松还上那一批。”奥斯特眨眼间就把苏放扔到了一边,说着我的事。我在心里略微算了一下,预计的报酬已经差不多花完了,圣诞节回家如果真的能拿到那笔钱,还清高利贷以后,至少还能给我爸妈换一套不错的住房。原计划,用这两年假扮未婚妻的钱来给父母换一套别墅,在一开始上课时这个计划就破灭了。因为我被保送来的专业,太烧钱。“怎么不说话?”奥斯特问。我怔了一下,才说:“没有,刚才在想回国看父母的事呢。”奥斯特笑了,伸手把我刚刚散下来的头发揉乱,然后说:“以你现在的进帐速度,想回去一趟的机票还是承担得起的,只要有假期。怎么,这个假期想回去了么?”我们现在已经放假了,与国内全国统一放假不同。这边每个大学每个州都有自己的寒暑假时间,我还有点不适应。“不回了,这个假期说好了去总部实力的。”我想了想说。刚才只是心动,而不是计划内的非回不可。现在我的已经能够比较好的控制自己不由自主的心动和冲动了,或许这就是慢慢成长起来的表现。奥斯特还有事,把我送回海边的住处以后,自己就离开了。我锁好房门迅速洗澡卸妆,终于把自己洗白了,浑身的轻松。在柜子里找到一张面膜,对着镜子贴好,我准备打开电脑看一会儿八卦电视剧。还好在国外上国内的视频网站是不用翻墙的,我正在追一部狗血的电视剧。才走到书桌前,一直放在一旁的手机就亮了。我拿起来一看,三个未接电话,划开屏幕锁,看到未接的人名是苏放。忽然间,我有点心虚。苏放对我说话,完全不设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而我对奥斯特不设防,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这个循环当中,受伤害最大的就是苏放,我现在不敢接他的电话。犹豫还没过去,电话又响了,还是苏放。他这么固执为什么?急事?我一边猜测一边假装看不到手机,把他塞到枕头底下。打开电脑,装作无事的样子看电视剧。我盯着屏幕,听着熟悉的中文对白,却一点也不知道现在里面演的剧情是什么。足足看了一集,我终于忍不住了,扑回到床上,从枕头下翻出手机,打开一看,出乎意料,一共只有一个未接电话。也就是说在我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以后,苏放就没再打过电话。忽然间有点事情超出自己预料的意外,不过我到底心安了,准备再把手机放回去。这个八十集的电视剧我追了四个月了,一直都没看完,差不多算是见缝插针的效率来看,慢极了。就在这时,手机显示又来电话了,这一回是奥斯特。我松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他在那边问:“没事,就是见你今天晚上多喝了几杯酒,问你休息没有?”“马上就睡,你今天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我问。那边传来了热闹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近:“夜场出了点问题,估计要到三点多,你早点休息吧,再有三四天就要到总部实习了,别太累。”“好的。”我马上应下来,转手就去关电脑休息。奥斯特虽然对我好,但是这种关心的话却很少说,一般他只要一关照我多休息,注意身体之类,就是近几天有一场需要耗费精力的晚宴,或者赌局之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是跟着他最快找到感觉的女伴儿,所以他很喜欢用我。后来我才打听到,能和奥斯特搭挡的人并不多,他最多一年换了十三个贴身助理。而现在的我,比贴身助理还要贴身,我多了一项扮演女朋友的工作内容。第二天早上苏放重又打了电话过来,很担心地问:“昨天晚上联系不到你,是不是有点喝多了?”“没有,就是睡得早。”我有点心虚。然后就无话可说,我试了几次没能把奥斯特计划要做的事说出来,他说了几句闲话,最后说无事就好。奥斯特表面看似玩世不恭,实际在处理事务雷厉风行,现在认识的时间久了,我才发现他能拿到整个集团的继承权并非如外界所说的,只是因为有老爹的宠爱。许多手段,他在我面收收敛很多,但多少我都能感觉到一些。没用几天时间,我就看到了行业内的报纸杂志开始讨论起员工诚信问题,最基本的职业道德问题,甚至还没提姓名的直接举例。只要是圈子内都能看出来是所影射的是哪两家公司。我知道,一定是证据还未齐全,否则奥斯特不会如此柔和的处理,以他的手段一定会写出真实姓名的。到时不管对苏放公司的打击力度有多大,苏珊在这个行业是彻底被拉入黑名单了。一周后的一天下午,苏放把我堵到了宿舍楼下,我有点不知所措看着有点憔悴的他。他淡淡扫了我一眼说:“打电话给你,每次都在忙,想见你一面只能亲自跑过来了。等一会儿有时间吗?”“不行,晚上还有课。”我说。与苏放在一起,我说什么,到底是第一次干坏事,心里有点愧疚。“不吃饭,喝杯咖啡吧。”他轻轻的说。再推辞下去,就有点太过分了,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一直走到一间小咖啡馆门口,他去买咖啡,我在位置上坐着等他。因为怕遇到熟人,我选择坐在角落里。他端着咖啡过来,放在我面前说:“看样子,几月不见,每个人变化都很大。”我没说话,低头搅着咖啡,听着勺子碰到杯壁的叮叮声,时间最无情,改变了很多东西。我原来以为,我与苏放是同类,后来发现他只是暂时被烧掉了毛的凤凰,终有一天会更加光鲜照人。再后来,我以为我与苏放会成为好朋友,没想到真正让我最先放下戒心的是奥斯特。他虽然对别人不择手段,但对我他倒是从无隐瞒。“泰国的事基本上忙完了,留下苏珊和小叶帮我打理,然后我可能去大陆开一家分公司。现在国内市场很好,大家收入提高以后,想到的都是去旅游,游轮对国人来讲,又不是很熟悉,正是发展的大好时间,我很看好这一块儿,股东也很好看这一块。”苏放简单的说着自己的发展规划,丝毫也不在乎我现在和奥斯特走得这么近。“恭喜你,现在公司步入正轨了。”我干巴巴地说着。苏放温和一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期待着有一天,你如果回国发展,记得先考虑一下咱们的交情。小叶前段时间还问及你,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可能以后会和你联系。”我点了点头,就这样听着他说他的商业帝国的规划,偶尔应一两声。他语气很淡,完全没有事业扩大的意气风发,就像这件事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一样。聊了半个多小时,咖啡也喝尽了,他笑了笑说:“你去吃点东西上课吧,我该走了。”不知为何,站在咖啡馆门口,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我觉得有点落寞的感觉。不过,用力想了一下,不会的,这一定是我的错觉。他现在比起在游轮上当偷渡客,不知风光多少,怎么会落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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