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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鸟唤,王猛起的床来,穿好衣服,走出房外,来到漱洗间,漱洗一番,小喝一杯茶水,寻卫恒去了。
刚走到卫恒卧房门口,房门开了来,卫恒从房中走出。
卫恒见过王猛,微笑道:“三爷,早啊!有事吗?”
王猛微笑道:“你随我去张守城将军府走一趟,如何?”
卫恒道:“好。三爷,要不要跟殿下交代一声?”
王猛微笑道:“本该去交代一声,但殿下昨晚酒喝的有点多,应该还在睡,我们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卫恒听过,微笑道:“那好,三爷,请跟我来。”引着王猛往马厩走了去。
两人穿过了几条走廊,来到马厩,王猛牵出他的白马,卫恒牵出一匹黄马,双双走向府外。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两马来到了王府门口,卫恒向门卫交代了一声,就引着王猛向张府奔去。
天刚亮不久,街道上人迹稀少,王猛跟卫恒策马一路狂奔,小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张府门前。
两人下得马来,栓好马匹后,卫恒前去敲门,铜环的撞击声直通府内。
小过一会儿,一个急切的脚步声跑了来,门开了。
王猛一看,正是郑叔,赶忙上前行礼道:“大叔,张将军在吗?”
郑叔一看,是王猛,高兴道:“将军刚起得床来,嘴里正念叨着公子。”说完就在前边带路。
王猛对着卫恒欢欢一笑,温言道:“你在外边等上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郑叔对着王猛微笑道:“公子请!”王猛跟着郑叔往府内走了去。
两人经过一堵挡在院落中间的白墙,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坐在墙后不远处的大厅里的椅子上,跟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正说着话儿。定眼向长者跟壮汉望去,好生熟悉,岁月沧桑,痕迹斑斑。
王猛打住脚步,整了整衣裳,理了理鬓发,摸了摸笑脸,将喜乐伏满全身,跑了过去,兴高采烈道:“张将军,周大哥。”说完就小小一躬。
长者离开椅子,跨步上前,将王猛高高兴兴地打量了一番,欢喜道:“小王公子来了,好!坐!”
壮汉站起身来,对着王猛就是一顿欢愉的眼光,好好地扫射一番后,一个拥抱甩了过来,拍着王猛的后背道:“好小子,终于来了,张将军跟我等你一个晚上了。”说完就将王猛从怀抱中送了出来,牵着王猛坐了下来。
张守城欢笑道,“还是你小子能耐,几句话就把郑经给救了下来,还帮益王挣得了个领兵的机会。”
王猛舒展笑容,对着张守城欢言道:“郑大哥只是一时不察,才遭了这花花世界的道,要是跟在您的身边,永不会出现这等失误。”
“你小子,还是这张巧嘴,着实叫人喜欢。”张守城笑道。
周亚仁微笑道:“来的正是时候,要是晚点,我跟大将军正准备出发。”
张守城对着王猛道:“小子,要不要陪我去河东逛逛?”
王猛微笑道:“大将军,这次怕是去不了,陛下要我守着益王。这次南下,你俩也说几句话不?”
张守城道:“有一件事必须要做好,杀几个人给荆襄的那些捣乱鬼看看,到底是朝廷的法度好用,还是太子他们的庇护好使。”
周亚仁道:“洞庭那一块都听太子那一伙的,要想办好事情,先从立威着手。只有让他们见识到了朝廷法度的威严,他们才会卸下心中幻想,勉勉强强跟你们走到一块,不捣乱,不搞破坏。”
张守城道:“到了那里,该要的要,该拿的拿,对待那些商贾豪绅无须客气,他们欠国家的实在太多了,但也不能罔顾国家法度,授柄于人。”
王猛道:“定会谨记大将军跟周大哥的教导。大将军,不知徐任枫是怎样的一个人?”
张守城道:“徐任枫那老小子,人却极为正直,虽委身于二皇子门下,从未结党营私,从未损害过朝廷利益,抛开党争不谈,难得的一个好官。”
周亚仁道:“襄王想动徐任枫?”
王猛道:“没有,周大哥。荆襄有位才子刘文心,跟一名女子两情相悦多年,此女子正是徐任枫弟弟的女儿。经过襄王一番恳求,陛下已答应下诏赐婚,成全那一对苦命鸳鸯。”
张守城道:“你可以带着陛下的诏书去拜访徐任枫,要是他愿意修书一封给他弟弟,就能减少好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至于好事变成坏事。”
王猛道:“谢大将军,襄王也正有此意。”
张守城道:“拜访之事不可大张旗鼓,毕竟他是二皇子的门客。”
王猛打趣道:“好,就听大将军的,偷偷摸摸的去,偷偷摸摸的回,神不知,鬼不觉。”
张守城笑道:“你小子最擅长此道,从来都是只偷不抢,雁过无声。”
王猛将手一拱,微笑道:“谢将军夸奖,我也好多年没干过这等事了。”
张守城道:“你既然救下了郑经,就好好带着他,那小子其他的不行,打仗却从不畏手畏脚,是条真汉子。”
王猛站起身,向张守城就是一躬,欢喜道:“多谢将军教导。”
周亚仁道:“大将军,我们也该出发了。”说完就站起身来。
张守城对着王猛道:“洞庭湖是襄王第一次用兵,打好这一丈,日后定有福报。去吧!”
王猛微笑道:“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王猛说完,三人相互抱了抱,以示道别。张守城跟周亚仁将王猛送出大厅。
王猛话别张守城跟周亚仁,出得张府大门,跨上马背,跟卫恒离开张府,直奔襄王府。
张守城送走王猛,话别家人,带着周亚仁直奔建兴郡而去,步子稳健,气势如虹。
王猛两人回到襄王府,将马缰交给卫兵,直奔正厅。
襄王正坐在厅里,手捧着一个小本子,见王猛进来,高兴的不得了,站起身,欢言道:“我父王的诏书送来了。”说完就交给走过来的王猛。
王猛高兴的接过,对着襄王微笑道:“大哥,我想带着这个本子去拜访一下徐任枫大人,你看如何?”
襄王一听,静待了片刻,温言道:“徐任枫是我二哥门下客卿,贸然前去,是不是有点欠妥。”
王猛道:“大哥想的极是。可大哥有所不知,徐任枫是徐小姐的大伯,日后刘文心是要效力于大哥麾下的,迟早会见面。俗话说的好,趁早不趁晚,不如今日就去拜访一下,已展示大哥对他作为长辈的尊重,有益无害。”
襄王听过,虽心里有些不安,还是勉强回话道:“那你就去吧,需要带些别的什么吗?”
王猛道:“我想陪着嫂嫂一起去,一来展示襄王府的诚意,二来看看二皇子的反应。要是二皇子日后猜忌心起,将徐任枫拱手相让,大哥也好得一良臣。大哥壮志已定,就得大刀阔斧的往前走,竖起大旗,表明心志,让那些遭受打压的良臣重拾信心,施展才华,为朝廷办好实事。”
襄王道:“三弟,步子是不是迈的有点过快啊?”
王猛道:“大哥,你只要办好了每一件该做的事,护好了每一个该护住的人,就无需顾及他人的想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攮攮,皆为利往。对某些人来说,施展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经邦济世的抱负,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他们只要找到了希望,就会毫无顾忌的走在前头,甚至可以于自己生死不顾。人要的就是这份执念,为着美好的理想而奋斗不已。”
襄王道:“那你们就去吧,我去叫凤儿准备一下。”说完话,就向后边走去。
襄王走后,温良玉走了进来,王猛迎了上去,高兴道:“二哥,你今日带兄弟们好好玩玩,明日就得出征了。”
温良玉欢言道:“好,今天一定让他们玩好,吃好,喝好。”
王猛听完,握着良玉的手,语重心长道:“二哥,从明天开始,就只有你跟卫恒陪在大哥身边了。以后遇事,处处要以朝廷为先,时时要以百姓为重,只有这样,大哥才不会受到过多的攻击,也可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大伙儿的愿望才有可能实得现。一棵树,只有根正了,再加以看护,就会长得高大。”
温良玉听后,欢言道:“好,民为国之根本,朝廷有力,国才是国。”
王猛听后,很是高兴,欢送着温良玉走出大厅。
温良玉的身影刚消失在大厅门口,襄王打着笑容,高高兴兴地牵着王妃走了来。
王妃的妆容素雅爽清,一袭青色衣裙伏贴其身,碧波千里,风韵无边,心儿一看,浮想联翩。
还好王猛坐怀不乱,不然张嘴就想言其他。王猛向王妃行礼问好后,就跟随在哥嫂的后边,向王府大门走去。
三人来到大门口,王妃柔情满满地话别襄王,上的马车,王猛跨上白马,紧跟其后,直指徐府。
经过个把时辰的慢赶快跑,马车在徐府的门前停了下来。卫恒下得马车,放好马凳,扶着王妃下得车来,向门口的府卫递上拜帖,府卫赶进府内,通报去了。
小过一会儿,徐任枫带着家人迎了出来,向襄王妃行礼问安后,欢颜处处,恭恭敬敬地将王妃迎进府内,直入正堂。
徐任枫虽心有不安,但笑容满脸,从未间断。
恭维送温暖,欢言甜人心,一轮家常闹,几番心语欢。
王妃喝了几口茶,接过王猛想办理正事的眼神,对着徐任枫微笑道:“徐大人,我家夫君有一桩美事,想跟你说说,又恐有不便,特派他的结义兄弟前来讨教一二,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徐任枫一听,心存不安,笑容依旧满脸,对着王猛道:“小兄弟,我们书房叙话。”说完就向王妃行礼辞别,引着王猛往书房而去。王猛紧跟其后,跨过几个门槛,进得徐任枫书房。
两人对坐于书桌两边,相互对望,各怀心思,互踩对方思维的门槛。
一个家仆送进两杯茶水,放好后就走了出去,正要拉上房门,被徐任枫叫停。房门敞开,就像从未想要将心房关闭。
王猛见之,欢言道:“徐大人胸怀坦荡,叫小生好生钦佩。”
徐任枫送上微笑,轻声道:“公子美貌,就如同黑幕下的月光,清辉漫漫,柔善绵长。”
王猛送上微笑,温言道:“月光虽善,就像花儿;阳光再烈,确是果儿。花儿是好看,果儿可饱腹。”
徐任枫道:“腹饱余念生,花儿正当时。”
王猛吟唱道:“花儿正当时,痴儿八年苦。汉水一条隔,艄公不摆橹。”
徐任枫一听,心中一惊,温言道:“不知王公子所指的痴儿是?”
王猛微笑道:“痴儿,痴儿,一对痴情男女,男子刘文心,女子徐慧锦。”
徐任枫一听,欢言道:“公子莫非想做那渡人的艄公?”
王猛微笑道:“艄公有人做,我愿做那艘船,不知徐大人是否愿意加上一块浆板。”
徐任枫笑道:“公子此话怎讲?”
王猛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陛下诏书,递给徐任枫,正言道:“我家哥哥襄王殿下,已恳求陛下颁下赐婚诏书,益王明日就出发,南下襄阳郡,去撮合那对苦命鸳鸯。徐大人,何不念及徐小姐是你至亲侄女,帮上一帮,来个锦上添花,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他们的好事。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徐任枫看完诏书,脸色肃严,温言道:“公子有话尽管说来。”
王猛道:“陛下诏书已下,那对苦命鸳鸯必须撮合。刘文心经纶满腹,日后定为国家栋梁之才,前程似锦。徐大人不如书信一封,宽慰舍弟,晓明厉害,以免错生枝节,弄出不好的事情来。”
徐任枫听完言语,看了看诏书,温言道:“好,我这就修书一封,公子等会儿带走。”
王猛微笑道:“徐大人,听说你家三少爷文采飞扬,心地纯正,何不叫他明日带上书信,到荆襄去玩上一玩,顺便到洞庭湖上钓钓鱼,日后要是能坐到一起把酒言欢,也可当些谈资。”
徐任枫一听,往王猛脸上看上一看,有些疑惑,温言道:“公子可知......”
王猛听到四个字,立马打断他的话来,正声正气道:“大人须得明白,陛下已选益王为荆湖剿匪主帅,此意不言而喻。试问京城里的这些皇子,那个不想成为九五之尊,但要是失去皇上的正当扶持,强行争抢,就会步子不正,越走越偏,实难回头。况且你跟你家三少爷,父为父,子为子,无须搅在一起。”
徐任枫听完王猛言语,心里想道,自己硬不让峰儿入仕,就是时局不明,不想置孩子于险地。要是真如眼前人所说,皇帝有意培植襄王,那让他跟随襄王,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让他施展平生所学。
想到这里,徐任枫重言道:“公子,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襄王殿下的意思?”
王猛微笑道:“徐大人,王妃就坐在大堂,无须道个明白,分个清楚。我大哥襄王殿下,胸怀天下,心里装着百姓,只要是志同道合的有才有德之人,不论出身与贵贱,都将会是大夏国的治国良才。”
徐任枫一听,欢言道:“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对世事如此洞明,可喜可贺。我家老三明日就跟随公子南下,全力配合。”
王猛起身,欢喜道:“那好,我代那对苦命鸳鸯谢过徐大人,就此告辞。”说完就微微一躬,就要向门外走去。
徐任枫一看,立马欢送在前,引着王猛走到大厅。
王妃见着两人欢喜而来,心地暗欢,将微笑送给王猛。
王猛接住嫂子的微笑,欢言道:“嫂嫂,事情已办好。”
王妃起身,欢言告辞。
徐任枫领着一家子将王妃欢送出府,乐送上车,等车马走远,才领着家人入得府内。
还未等徐任枫将屁股放到椅子上,一个少女走上前去,微笑道:“爹爹,刚才襄王妃为什么事来着?”
徐任枫道:“她是来给我送个喜信的。”
少女道:“什么喜信,值得她亲自跑一场?”
徐任枫道:“你觉得你慧锦姐姐看好的那个书生怎么样?”
少女道:“爹爹,锦姐姐都愿意为他苦苦坚守八年,就凭那份坚贞不移的情意,定是个好男儿来着。”
徐任枫道:“你去把你三哥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少女听完父亲的话,向后院走去,不过一会儿,两兄妹高兴地走了来。
书生提着一本书走近徐任枫身边,温言道:“爹,有什么事啊?我还想把这本书看完呢。”
徐任枫道:“刚才襄王妃来过,襄王要撮合你锦姐姐跟那个书生,你明天带上我的书信回老家一趟。”
书生道:“爹,这是好事啊!那书生刘文心是个难得的才子,人物品格那是一等一的好,配得上咱们家慧锦姐姐。”
徐任枫道:“你带上书信去,全力撮合此事,办完此事后,就陪着益王到洞庭湖钓鱼去吧,不用急着回来。”
徐夫人听过,极为不解,轻声问道:“老爷,你平日不是不愿峰儿跟这些皇子来往吗?现在怎么选了个益王?”
徐任枫道:“此一时,彼一时,峰儿读了一肚子的书,怎不能全烂到肚子里吧。”说完话就向后边走去。
徐夫人同着两个孩子,目送着徐任枫离开,心里纳闷,很是不解,就想将他拉回来,问个明白,理个清楚。
话说王妃带着王猛办成了该办的事情,三人心里欢愉,车马也比来时放慢了好些速度,等车马回到王府正门口,早过了午饭时间。等王妃掀起车帘,等在门口的襄王欢快的走了过来,缓缓地牵下他的凤儿。见到柔情似水、碧波荡漾的凤儿,襄王的心早已不属于自己,温热着掌心,连言语都没有了力气,细声柔语道:“事情怎么样?”
王妃柔声细语道:“徐相愿意帮着殿下全力撮合此事。”
襄王道:“好。”说完就回过头来,对着王猛微笑道,“三弟,快点,饭菜都等得不耐烦了。”
王猛小跑上去,紧跟其后,看着嫂嫂在哥哥身边的那个欢喜样儿,步子也轻盈了许多。
三人来到大厅,廉正、程元焕跟郑经正等在大厅里,见王妃走了进来,一起行行礼问好。
王猛见到郑经,小跑过去,一把抱住,高兴道:“郑大哥。”
郑经抱着王猛非常高兴,喜悦道:“多谢贤弟,救了哥哥一命。”
王猛松开怀抱,握着郑经的手,微笑道:“哥哥是什么人,那受得住那些个罪名,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
郑经将身边一把椅子拿好,高兴道:“来,贤弟,坐。”王猛坐了下来。
襄王见卫恒走了进来,牵着王妃,欢言道:“来,各位,开饭去。”众人抚摸着肚皮,随着襄王跟王妃向饭厅走去。
众人来到饭厅,围坐一桌,吃的香,喝的浓。
廉正下午就要赶往平江,程元焕也要赶往荆州,为益王的洞庭湖之行做准备。
王猛虽跟程元焕不熟悉,看在襄王的面儿上,也敬了程元焕两杯酒。
程元焕本看不上王猛这个玉面书生,在郑经的事上,还是将先前的观念改了过来,对着王猛跟郑经敬来的酒,很是隆重其事地喝了下去,还给每人回敬了一杯。
襄王见到自己的帮手和和睦睦,心里特别高兴,多喝了几杯,王妃劝都劝不住。
王猛想写封书信让舅舅带回平江,于是先下得饭桌来,回房去了。等他拿着信回到饭厅,四个男人还在那里喝着,且喝的特高兴。王猛将信交给廉正,廉正将信揣入怀中,以茶代酒跟王猛碰了一个。廉正喝完茶后,就跟着程元焕向襄王辞行,襄王二话没说,将他们送到府门外,目送着两人骑着马消失在视线中。
襄王想着王猛他们明日就要出征,以后可能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了,便带着王猛跟郑经到外面玩玩,卫恒紧随其后。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白马寺。四人进到寺里,烧香礼佛,很是高兴的将寺院游览了一番。经过狮窟的时候,被住持弘扬法师撞见,请入禅房用茶,受了些佛理。如‘众生平等’,‘以平常心’,‘众生皆有情’,‘无情有性’,‘凡所有相,皆为虚妄’等等。襄王见性,王猛受教,卫恒管不了那么多,郑经来了个管它呢。五人共饮了三杯素茶,襄王带着王猛与郑经辞别法师,出得寺门,心底沉重。
襄王四人离开寺院,一路光看路上风景,时间过的飞快,回到王府,太阳早已往西,就差隐落。
来到大厅,温良玉带着众人正等在厅里喝茶,见襄王进来,众人起身,行礼问好。
襄王装满微笑,高兴道:“众位弟兄,除了良玉跟卫恒外,其他人都陪同益王南下,到洞庭湖剿匪。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讲出,能解决的一定帮你们解决。”
众人听过,不送言语,只送微笑,好像事事如意,没有糟心的事儿。
襄王见之,很是感动,站起身来,向着众人一个鞠躬,欢声道:“谢兄弟们!”
徐田方等人一见皇子向自己行礼,立马将礼拜了回去,弄得襄王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一旁的王猛见之,笑了笑,欢喜道:“兄弟们,明早就随益王殿下南下,出征洞庭,大家从此以后就是大夏国的军人了,一切都得以一个优秀的将士为标准。今晚大家要是有兴致,就把想吃的吃好,想玩的玩好,想睡的睡好。”
王猛的话音一落,从下边走出一个汉子来,对着王猛小声道:“三爷,能去喝花酒吗?”
徐田方一听,向襄王看去,见襄王笑容杂乱,略显忧虑,赶忙说话道:“辛民,喝什么花酒,还不退下。”
王猛听过,笑出声来,看了襄王一眼,言正语肃道:“可以,只限今晚。以后大家找老婆可以,要是有花天酒地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众人一听,站起身来,大喊一声:“诺!”
襄王微笑道:“众家兄弟,现在你们就跟着卫侍卫,去把军装与兵器领了。”
众人一听,跟在卫恒身后,向军备库走去,厅中只留下襄王、良玉、王猛、郑经。
等众人领好军装跟兵器回到客厅,襄王就带着众人往饭厅走去。
饭厅开了三桌,三十多人一阵快吃猛喝,欢欢下席。
襄王让卫恒给徐田方等人每人发了一个二十两的银锭,徐田方领着十四人辞别襄王,离开王府,寻找乐子去了。
等人走后,襄王有些忧虑,把复杂的心绪全写在脸上。
王猛见之,宽慰他道:“大哥不必忧虑,他们虽出身草莽,却宁愿放弃那数百两的现银跟了过来,说明还是些热血男儿。日后只要多加引导,定能成为一个好军人。这次南下剿匪,生死未卜,满足一下他们的愿望实属应该,况且他们明日才穿上盔甲,正式成为大夏国军人。”
襄王听过,不禁想起跟随他多年的七名护卫来,到现在还没能帮他们找到尸首。想到这里,对着王猛感叹道:“是啊!其实有些东西太过讲究,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只要三弟觉得行就好。”
王猛道:“大哥,这次出征,怕不会那么顺利,可能要在下边处决几个人儿,起到震慑作用。要是弹劾奏章上来,大哥不要硬顶,能推的都推给下边,只要能帮益王稳住统帅之职就行。”
襄王站起身来,走到王猛身边,握住他的手道:“三弟,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王猛微笑道:“好,谢大哥关怀。”说完就站起身来,看了大家一眼,道,“大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带兄弟下去了。”
襄王道:“好。”
众人话别襄王,随着王猛走出饭厅,往大厅而去。
襄王送走众人,回到座位上,拿起酒壶,独斟独饮起来,漂浮不定的思绪随着闪烁的灯光来回颤动。喝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夜色极为安静,人却安静不下来。
王猛早早地梳洗了一番,躺卧在床,不停地思考,做着各种假设,思虑来思虑去,就是想不出个破解之法。于是也懒得去想,拿出萧石送给他的那本《四法兵略》看了起来,混杂的思绪一放入书中,慢慢成为了一条直线,他只需提起一头就行。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想通后,看着书本,一个不经意,睡了过去。
一大早,徐府的三公子徐云峰来了,穿着金甲的益王来了,皇上也派人送来了一封诏命,徐田方带着众兄弟等在门边。
早起的卫恒跟王猛,一一接待,将人一一引入王府正厅,让侍女端来茶水,一起等待着襄王的到来。
襄王被时刻爱怜着他的凤儿叫醒过来,一番漱洗后,凤儿帮他更好衣,陪着他来到正厅。
接过诏命交给王猛,迎过徐云峰,见过益王。一阵言语过后,便送着众人来到王府大门口。
襄王眼含泪珠,带着温良玉跟卫恒,将王猛、益王、郭凯、徐田方等人一一抱过,几番交代,依依惜别。
府门外,街道边,情意飞满天。浊酒一杯欢聚散,就怕见时难。
眼去欢,心辞乐,步子随风舞。今朝君去几时还,唯有别离苦。
美酒一杯壶中荡,洒满千里路。
王猛、益王等人喝过送别酒,跨上马背,几个回首,向着南边奔腾而去。
目送着那三十一匹跑远了去的马儿,襄王不停地挥舞着手掌,步子跟了一路,有几下差点摔倒,心疼得像清风一样柔美的王妃满眼泪框。
。。。。。。
辞别京城,益王带着三十骑策马狂奔,风雨无阻,一日不歇,直线南下,经邓州,达襄阳,来到汉水边上。
望着丰盈的汉水,王猛下得马来,将马牵到江边。
正当马儿将嘴放到水流上,一串声音沿着水流传了上来,极为微弱,很是吃力:“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她;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住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王猛听之,情伤意软,意念纷飞。
借着夕阳,顺着水流,往下游望去,只见一片人影,孤寂寂,惨凄凄,直立在一树梧桐下,心空形干。
王猛等白马喝好水,牵着马儿向那片人影走了过去,边走边念叨道:“一片梧桐雨,两眼飞花泪。昨日情缘起,明日彩虹梯。”
传递过去的声音一触碰到那树梧桐,那片人影转动半圈,在夕阳里泛着彩光,凉冷单薄。
南边的风儿一吹,几句自安自慰的话语飘荡而来,王猛听过,好像是:“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王猛一边听着,一边走近前去,那片人影慢慢地清晰起来,渐渐地变成了一名男子。
只见他,长条的眉毛,清亮的眼珠,笔直的鼻梁,温善的嘴唇,身长七尺有余,青布长衫,远观三十来岁,好生儒雅。
王猛一眼望之,甚为爱怜,将声音婉转过来,搭话道:“大哥好,可见到一位叫刘文心的公子?他是我结义的哥哥。”
男子看到王猛一脸的俊俏,一身的秀气,满嘴的温善,回话道:“不知公子找他何事?”
王猛听之,欢喜道:“我听说他的那棵梧桐树长大了,特意给他挑选了一只金色凤凰。凤凰栖梧桐。”
男子听后,朝着王猛那张笑脸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回话道:“不知公子的那只凤凰在那里选的?”
王猛道:“就在汉水对边的襄阳城里,徐员外家,他们还特意帮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徐璐,字慧锦。”
男子一听,春光满眼,心绪无限,道:“公子用了多少金?”
王猛道:“我打算付一千两白银,外加一张皇榜,一封书信。”
男子一听,两眼温润,喜气的眼神满载着渴望,将心儿抖了出来,言语道:“你真能帮他求来?”
王猛笑道:“这叫什么话,我大老远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送他那只金色凤凰,怎么敢说个‘不能’二字。”
男子正要说话,王猛后边跑来一人,喜悦道:“刘大哥,好久不见啊!”说完就一把抱了过去,欢乐缠满一身。
男子接住徐云峰的怀抱,在他的臂膀上拍了拍,喜气道:“你怎么来了?”
徐云峰松开怀抱,拿着男子的手,对着王猛欢笑道:“这就是刘文心大哥。”
王猛欢欢一笑,将厚重的手掌送了上去,刘文心一把接住,欢言道:“公子贵姓?”
徐云峰道:“刘大哥,他叫王猛,特意来帮你的。”
王猛听完,双手互握,暖着言语道:“小弟王猛,见过刘大哥。”
刘文心握着王猛的手,情意绵绵道:“你真能帮我求得慧锦?”
王猛道:“那是自然,就是要将襄阳的庙宇拆个遍,也要帮哥哥达成此愿。世间好事,无不出于‘情义’二字。”
刘文心一听,身乐心喜,温言道:“不知贤弟要何回报?”
王猛一听,情怀直通两眼,畅言道:“当今朝廷势微,百姓受苦,天道蒙尘。刘大哥经纶满腹,博古通今,慧质仁心,年华正茂。何不就此出山,献计献策,为天下万民的福祉尽一分绵薄之力。到那时,山河秀美,民心安乐,大夏国繁荣昌盛,何其美好。好男儿生当逢时,尽心尽力,岂不壮哉!”
刘文心听过,身受感动,道:“好,你帮我达成心愿,我当追随于你,为你心中的美好愿望尽心尽力,永不言弃。”
王猛一听,将刘文心的手紧紧握住,焕颜一脸,激情澎湃,欢喜道:“我萧叔说,得此一人,胜过千军万马。好!”
刘文心听过,两眼含珠,脸色清爽。正是雨停太阳现,水雾变彩虹;骏马奔腾,终来伯乐;才情苦苦,将有开花结果之时。
正当三人色舞眉飞,情义交融,爽天悦地之时,益王尽览汉水景色,牵着马儿走了过来。
王猛见之,便向刘文心道:“哥哥,这便是九皇子,益王殿下。”
刘文心一听,立马将大礼行了起来,口中念道:“草民刘文心,拜见益王殿下。”
益王见之,将马缰交给一旁的郭凯,跨步上前,一把扶起,欢乐道:“好彩头,竟然这么年轻。”
王猛接话道:“殿下,要不现在进城,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备齐聘礼,中午赶去徐家吃顿喜宴如何?”
益王一听,非常高兴,欢言道:“好,就听你的。”心想,这几日,急赶快赶,就没好好地吃过顿饭,就没好好地睡过个觉,真是苦着自己了。
王猛听过,对着刘文心微笑道:“不知哥哥家里还有什么人,要不要我派人去告知一声?今晚你也跟我们进城,明日把嫂子接出来。”
徐云峰没等刘文心开口,接话道:“刘伯母住在前边的小镇上,跟刘大哥的哥嫂住在一起。”
王猛道:“刘大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城吧。”
刘文心听过,看了王猛一下,看着自己的衣裳,好似有话要说,却又没有说出来。
王猛看了看刘文心褪色的衣裳,微笑道:“哥哥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进城吧,明日定会让哥哥穿着光鲜亮丽去见嫂嫂的。”
徐云峰听过,牵着刘文心就往下游不远处的渡口走去,众人跟上。
来到渡口,放眼一观,江面宽敞,江水平静,帆船数艘,大小不一,竞相往来。
经过刘文心跟徐云峰的一番游说,五六艘大船分排于码头左右,将众人分两批渡往对岸。
郭凯付过船钱,数人借着斜落的夕阳,跨马便行,赶往城内。徐云峰两人一马,落在后边。
进得城去,徐云峰找了家大客栈,安顿好大伙儿同马匹,同大伙儿一起吃完饭后,就话别众人,找寻他二叔去了。
饭后的王猛送走徐云峰,便带着刘文心与陈鲲逛街去了,顺便帮刘文心做套好衣裳。
几经转转,终于敲开了一家绸缎庄的大门,道明来由,选完布料,留下尺寸,付完定金,留下地址,三人欢欢而去。
王猛带着两人在一琴楼吃了杯茶,听了段曲,就回到了悦来客栈。辞别两人,漱洗一番,乐乐地上得床去,将那本兵法书看了起来。几丝记忆,几片思考,睡意满满的王猛怀着书本睡了过去,春心入梦,情柔意软,念念生辉。
清风入窗软,月色落床轻。心暖春意闹,佳偶随梦寻。
夜幕中小闪一道清光,一仙子从一颗星星上飘舞下来,明亮通透,活像一块抛光的美玉,降落在一间院落深深的房门前。仙子穿过门板,走近一张漫着香气的床沿边,对着床上的美梦少女将玉手一招,羞藏在被褥中的香魂爬了出来,迷迷糊糊的跟在仙子的身后,向着房外飘去,出得庭院,进入了一秘境。
越过三座山,趟过一条河,来到一片花海中,香魂清醒过来,仙子不见了。望着那爱意涛涛的花海,看着一朵朵盛开的鲜花,香魂爱惜着花瓣,怜惜着花蕊,走在花径间。走着,走着,有些累了,想找个地儿歇歇脚。放眼一望,见前边不远处有颗大树,便兴高采烈的走了过去。走近大树,她正想找个地儿坐下,歇上一歇,突然发现树下正坐着一位白须老者。
老者五官均匀,眉清目秀,脸色清润,活像个仙人。
仙人手折一把羽扇,见香魂走来,脸上挂满笑容。
香魂靠近老者,温言道:“老爷爷,夜很深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乘凉啊?”
白须老者对着香魂笑了笑,欢言道:“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香魂很是奇怪,小声道:“爷爷,你等我做什么?”
老者道:“我见到你天天想,夜夜思,清减了不少,好生心疼。你是不是在找人啊?”
香魂道:“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啊?”
老者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前世跟你一样,苦苦寻找,慢慢等待,挑三拣四,真情不付,就想人好,到头全是孤苦。上天见我可怜,让我这一世变成男子。可我又偏爱漂泊,疼恋奔波,放不下心,静不下身,芳华已过,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香魂一听,有些不解,微笑道:“老爷爷,我可跟你不一样,我只是在等待那个可心人儿。”
老者道:“他来了,你明天就能跟他见上。”
香魂道:“明天的人好多,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能告诉我吗?”
老者道:“才高八斗,玉树临风,性情和善,心地宽仁,情比金坚,一把黑刀就像十五的月光,划破长空,清辉永驻。”
香魂道:“爷爷,世间真有这么好的人吗?你可别骗我。”
老者道:“你不是一直在盼着这么好的一个人吗?我见你心诚意真,就将他给你送来了,你可千万别让他溜了。”
香魂道:“那他多大了?”
老者道:“刚好走完一年的节气。”
香魂道:“我怎么辩识他啊?”
老者道:“你的心为谁跳动,他就是谁了。”
香魂再想问些事儿,向老者瞧去,只见他白发变青丝,白衣变青甲,那大树变成了一匹白马,挽着带她来的仙子的玉手飘飘而去。香魂一个紧张,对着空中大声喊道:“你们唤什么名儿啊?”
“我叫颜如心,他叫心如颜。”声音清脆,极为甜美,温柔无限。
香魂一惊,身形全无,幻化成一股暖流,飘入那个来时的房间,钻入那个梦寐萦怀的玉体中,温润着她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