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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猛一路狂奔,没过多久就把太阳送走了,在一处简陋的小店门口停了下来,下得马来,牵着马缰向店门口走了过去。
说也奇怪,客厅没人,王猛对着里面大喊一声:“住店了,有人没?”
过了好久,从后边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不整,两眼无神,冷冷的看着王猛,冷冷的说道:“客官,住店吗?”
王猛有些生气,也跟着冷冷的回话道:“店家,我要不住店,叫你干嘛。”
店家道:“客官,那你的马?”
王猛道:“我的马怎么了?”
店家看了看,小声道:“客官,住店可以,我欢迎。但要是你的马儿被人偷了,我可赔不起的哦。”
王猛一听,就奇了怪了,我还没住进去,他倒担心我的马来,这人是不是有问题啊!但回过头一想,不应该啊!他这么说,定有难处,于是脸挂微笑,对着店家道:“哥,最近是不是有人偷马啊?”
店家一听到“有人偷马”,眼神极为忧伤,就差没挤出眼泪,半打着哭声道:“是的,客官,偷马的贼人太多了。上次有个客人寄宿,他的马儿被偷了,害的我赔了二十两银子。我店小客少,二十两,我要熬好几个月啊!”
王猛一听,高兴道:“大哥,你放心,我这马儿要是被偷了,不要你赔。”
店家一听,笑容露了出来,也跟着高兴道:“要是这样,客官快请进。”
王猛道:“大哥,后边还有十六人,等一下。”还未等他说完,马蹄声传来了。
店家一看,整整十六人,温言道:“那他们的马?”
王猛微笑道:“也一样,不用赔。”
店家一听,心儿暖暖地站在店门口,等着他们的到来。
马儿跑的快,几口茶的功夫,十六人来到王猛的身边,下得马来。
店家迎了上来,欢笑道:“客官,先把马儿安顿好吧。”
王猛相当同意,于是带着八兄弟牵着马,走在店家的身后,向后边的马棚走去。走到棚里,跟着大家一起把马栓好后,一把将右手搭在店家的右肩膀上,微笑道:“大哥,你告诉我,那些偷马贼一般什么时候来,我今晚帮你灭了他们。”
店家抬头看了王猛一眼,小声道:“一般在天亮前的个把时辰内,你抓到他们,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王猛心里偷笑道,不是你说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为了让殿下来个宽心,还是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微笑道:“我怎么敢说是你呢!就是我睡不着,没事做,就想找人比划,结果他们倒霉了。”
店家看了王猛一眼,笑了笑,小声道:“客官,你要是早点来,该多好,我就不用赔那二十两了,还丢失了好多客人。”
王猛笑道:“大哥,你又没给我去信,我那里知道你有麻烦呢。”王猛说完,两人相互一笑,打起步子,就来到了客厅。
大家见着店家跟王猛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很是纳闷,王猛怎么跟谁都聊的来啊!
良玉实在看不惯,微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见到宝贝了?”
王猛一笑到良玉身边,小声道:“踩到狗屎了。”说完就跟八兄弟坐到一桌去了,喝起茶来。
过了好一阵子,店家才唤着妻子女儿一起把饭菜酒肉端上了桌,大家勉勉强强地吃了一顿。
襄王跟陈鲲觉得不合口味,没吃多少,就王猛跟温良玉吃的特多,还是两个喝地沟水的人胃口好。
吃完晚饭,大家小小的聊了一会儿天,简简单单地漱洗了一番,睡去了。
店小房间不多,王猛带着八兄弟要了两间房,也没去管其他人。一个晚上下来,九人轮流守夜,三人一组,每组一个时辰,王猛、左彪、袁成那组打头阵,元恭、元敖、秦放那组守第二场,朱大咖、林英与林杰那组压轴,夜晚就这样过着了。
也真是,那几个倒霉鬼真来了,一共五人。
天开始蒙蒙起亮,他们用小刀打开院门,偷偷的、轻轻的缩了进来。正是朱大咖那组三人守夜。朱大咖一看,没有出声,派着林英去叫醒了王猛他们。王猛他们也是偷偷摸摸把两个门口堵了起来,一组四人,一组五人。
正当那五个大哥看着一排马儿高兴的不得了之时,两个门口的灯火亮了。五人先是一惊,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掏出匕首,向着院门口冲了过去。谁知守住院门的是朱大咖,他将手中的长木棍左甩右甩,一棍一个,五人全被打翻在地,过了好一会儿,那五只老鼠在地上挣扎了好一阵子,就是不愿爬起身来。
王猛走了过来,笑了笑,对着五人道:“不知几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五人装作没有听见,默不作声。朱大咖就是一棍打在最前头的那个汉子的大腿上,只听到汉子一声惨叫,眼睛闪烁在光线里,好似极为痛苦,一个没能忍住,叫出了声来。
王猛又问道:“不知几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又没人回应,朱大咖一见,又是一棍打在靠第二近的那个汉子的大腿上,一声惨叫,又是一双眼睛闪烁在光线里,好似很难受,只好叫出声来。
王猛再问道:“不知几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靠近朱大咖的第三个汉子见着势头不对,慌忙回话道:“我叫刘强胜。”
王猛道:“哦,是你啊,刘大哥。你们一共偷了多少匹马了?”
没人回答。朱大咖对着刘强胜就是一棍,一声惨叫,流出泪来,好似不该打他,他都回答过了。
王猛道:“你们一共偷了多少匹马了?”
第四个汉子好像不想挨打,小声道:“快五十匹了。”
王猛道:“哦,那有几千两了,你们都用那钱干什么去了?”
没人回答。朱大咖对着第四人就是一棍,一声惨叫,那汉子的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好生难过。
王猛道:“你们都用那钱干什么去了?”
第五人道:“喝花酒了。”
王猛道:“喝了几年了?”
第五人道:“五六年了,钱花完了就来偷点,抢点,有了就接着喝。”
王猛道:“那些妹妹对你们还好吧?”
第五人道:“都是些婊子,看钱不看人。”
王猛道:“你们就不怕家里的跟你们吵啊,闹啊?”
第五人道:“都是些黄脸婆,我还怕她,两巴掌过去,打翻在地,哼都不敢哼一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猛道:“你们有孩子吗?”
第五人道:“很少在家,那些个黄脸婆生不出来。”
王猛道:“要是我把你打残了,你的女人会心疼吗?”
第五人道:“那些个黄脸婆巴不得我们去死呢!”
王猛听完,对着朱大咖道:“一人一条右腿,全部打残,永远都用不上力。”走了开去。
一阵惨叫声过后,五人被扔到院门外,吸收天地灵气去了。
夜色很快就消失了,在美美的睡梦中,大伙儿迎来鸡鸣声,天亮了。
店家夫妇起得床来,帮客人们准备早点,准备着漱洗用的热水。
没过多久,一晚都睡得很好的八人起来了,只有王猛他们九人相互挤在两张大床上,睡的特别香。温良玉漱洗完后,推门进来,看到王猛跟四个兄弟挤在一张床上,脚都是悬在半空中,还都睡的超香。良玉他们昨晚两人睡一床都觉得有点挤,有些不好意思去打扰王猛他们的睡眠,拉上门,走了开去。来到客厅上,看着桌上的早点,坐了过去,傻傻地看着襄王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
襄王见着良玉那一脸的难为情,微笑道:“怎么,你没叫醒他们?”
良玉微微地笑了笑,温言道:“大哥莫怪,我看着他们睡的很香,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们。”
襄王看了看外边的日头,对着端着茶水过来的店家微笑道:“店家,你帮我去叫叫他们吧。”
店家见着襄王难为情的样子,微笑地回话道:“好。”说完就往后边走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王猛九人从后头走了出来,对着襄王那一桌笑了笑,安坐到另一桌,很是欢喜地吃起早餐来。
襄王见着王猛九人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微笑道:“昨晚怎么哪?平时你们都是最先起的。”
朱大咖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一口茶水,微笑道:“昨晚把五只畜生打残了。”说完就吃起早点来。
襄王有些不解,看到三弟王猛只顾吃,不说话,也就没有问下去。
众人吃饱后,良玉付了房钱与饭钱,就到后院牵马去了。
王猛将手臂搭在店家的肩膀上,对着店家微笑道:“那五只老鼠,我帮你抓住了,你等会儿去报官,让官府来处理。”
店家听过,高兴道:“多谢客官。”
王猛将手臂从店家的肩膀上撤了下来,微微一笑:“以后要是有这种事,记得去报官,要是官府不管,就到京城的襄王府去找我,定会有人帮你们解决难处的。”话儿说完,跟在众人的后边,到后院牵马去了。
众人从后院马棚里牵出马匹,打开院门,其他八人看到院门外的五人眼光凶恶、痛苦无状,甚是不解。但想起朱大咖说的五只畜生,明白过来,牵着马,走出院门,跨上马背,跟在王猛九人的身后,朝平顶山欢奔而去。
平顶山早早就醒来了,青山拥抱,人马欢腾。
徐寨主带着早已吃好喝好的兄弟们下得山来,守候在离大路不到一里来远的山坳里、丛林中,派出两个小喽啰守候在路边一大片山地边的坳口处,等候着襄王他们的到来。
等啊,等,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来了两队人马。
一队浩浩荡荡地从西边来,四五十人,目空一切,冒着黑气。
一队兴致勃勃地从东边来,不到二十来人,挟风带尘,神情飘逸,心地平坦。
等在一旁的小的们一看,蒙了,不知该去迎接那一队,于是缩了回去,报告徐寨主去了。
还未等徐寨主唤出人马,两队人马就在刚才那两个小喽啰们等候的那片极大的山地上相遇了,中间隔着七八丈的空地。
两队人马相互对视,谁都瞧得起谁,好似要来个英雄识英雄。
徐寨主站在不远处的林子里,看着两队人马,非常揪心,向着老二白谷问道:“二弟,我们该帮那一队啊?”
书生看到大哥心急,也就随着寨主的声音落地,小声回话道:“大哥,要帮也是帮东边来的那一队。”
寨主道:“为什么啊?从人数上看,东边那一对明显处于劣势。”
书生道:“大哥,别看东边那队人数少,但容光焕发,英气逼人,前景一片光明。西边那对,虽人数众多,但杀机四起,心底不安,马蹄颤抖,来路不正。”
寨主听过,欢喜道:“那好,我们现在就杀将出去,已明心志。”手儿伸到腰间的刀柄上,就要拔出刀来,带着兄弟们冲下山去,大战一场,一显神威。
书生一把将寨主拦住,温言道:“大哥,还是等等,看看战况再做理会。你看那些人,臂大膀粗,腰圆背阔,手背青筋凸起,胸中武艺绝不在大哥你之下。下面的那些兄弟要是上去交战,也就是送个人头,上跟不上没什么两样。”
还未等徐寨主回过话来,不远处的两队人马开始活动起来了,西头那个队伍里走出一匹马来。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高大雄阔,眉粗眼大,矮鼻大口,对着前边喊话道:“廉大人,你带着你的那些人回去吧,别枉送了性命。今日必须分个高低,见个输赢,襄王必需留下。”
廉正跨马走了出来,向着黑袍人看了一眼,欢笑道:“卢大侠,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此次进京是朝廷召唤,要是就此回去,那以后就不是大人了,而是刁民。”
黑袍人一听,豪笑一声,大声道:“好,大人硬要挡刀,也就别怪我等了。”说完话,提起右手,手掌一摆,后边的一众黑袍人拔出钢刀铁剑,矗立于阳光之下,就要往前冲,好生愓人。
林震来到王猛身边,从马鞍上卸下一个长条布袋包着的物件交到王猛手中,轻声说道:“师兄,这是师傅让我带给你的。”
王猛接过,对着林震回话道:“好。”然后就跨马上前五步,对着前边的一众黑袍人道,“我看大伙都是世间的好手来着,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无需以命相搏。况且命就一条,要是断送于此,家中父母妻儿将做何打算。不如双方各派出一人,比试一番,要是我方输了,将独留襄王于此,任你们处置;要是你方输了,就此离去,不再给你们背后的人卖命。卢大侠,你觉得如何?”
领头的黑袍人一听,一想,对着王猛欢笑道:“好。”说完就向后边一个招手。
黑袍队伍中走出一匹马来,马上跳下一个年轻的汉子,汉子走到最前边,把宝剑往地上一立,双掌护在剑柄的最上端,脸色欢愉,眼睛喜啦啦地看着前方。
好小子,二十四五岁模样,眉横似铁条,眸动射斗光,鼻直挂,口若方,一袭黑袍背后飞,壮硕身材一眼见底。
王猛见之,亲爱之心骤起,跳下马来,扯下长条布袋,拿出里面之物,走了过去,欢笑道:“在下王猛,不知好汉如何称呼?”
黑袍汉子手提宝剑,也向王猛走了过来,朗声道:“马经纬,大家都叫我小马。”
话一说完,两人在十步开外停住,相互对看,心心相惜。但任务在前,也由不得多想,各自拔出手中兵刃,朝着对方疾刺过去。只见两抹魅影分分合合,缠绕不定,黑白双刃在光线中不停地碰撞,寒光闪烁,飘飘然,就像无数颗星星簇拥在一起。兵刃的碰撞声传散开去,喜怒无常,淋漓如雨。众人眼花耳鸣,好不尽兴。
襄王见着黑袍男子身手矫健,武艺好生了得,就怕三弟王猛败下阵来,将自己送与黑衣人,不禁为战圈中的王猛捏了一把汗。过的片刻,见到义弟身手更为了得,身形移动越来越快,刀法越来越精,好似遇强则强,情不自禁地提起手掌,将心头的那块石头击得粉碎。
立马前头的黑袍人看着两人的比试,心想,马经纬自出道到现在,四五年了,未逢敌手。今日在此小子刀前,左右为难,进退无度,看样子这次的任务是完不成了,日后江湖之中,再无我等的名号。想到这里,毫无意识地轻叹了一声。
刚等大伙儿眨了一下眼睛,王猛刀光一闪,黑刀快如闪电,九条刀影向马经纬刺去。
马经纬一惊,赶忙提剑拨挡,还未挡住第七道刀影,刀尖已入身,右肩中刀,疼痛下移,手中宝剑落地,不动如山。
王猛收刀入鞘,双手合拳道:“马兄,对不住了,襄王乃我结义大哥。”说完就向东边走去,走到白马身旁,将黑刀装入布袋,系在马鞍前,跨上马背,手握银枪,上前几步。
一等马经纬提剑回到队伍中,领头的黑衣人对着王猛就是一个拱手,微笑道:“公子武艺之高,卢某生平未见,叫人好生拜服。”
王猛对着领头的黑袍人也是一个拱手,喊话道:“过奖。卢大侠,不知刚才之言,是否作数?”
黑袍人道:“谢公子手下留情,我等就此别过。”话音一完,调转马头,手一伸,数十骥朝西边疾奔而去。
只见马队过处,尘烟归,霞彩隐,天安地静,芳草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