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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剿匪落下帷幕,身心疲惫的王猛正好有个空闲时间,便倒在中军大帐的椅子上,眯上眼睛,睡了过去。谁知刚将美梦做起,刘文心就高兴地走了进来,走到王猛的身边,将他摇了摇,高兴道:“三爷,你怎么睡着了。”
王猛很是不爽道:“军师,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下,就是让我睡个一刻钟也是好的吗。”
刘文心微笑道:“三爷,不是我不想让你消停一下,睡上一觉,是有个人想见你。”
王猛揉了揉眼睛,坐正了来,打开眼睑,半打微笑道:“军师,什么人啊,你见见不就行了吗。”
刘文心道:“三爷,他叫陈亮,字英杰,人家点名要见你。”
王猛道:“那行吧,叫他进来吧,见见就见见。”
刘文心笑道:“三爷,他不在这里,我陪你去见他吧。”
王猛听过,见刘文心笑容灿烂,也不好拨了他的面子,站起身来,微笑道:“那就给军士一个面子吧,去见见吧。”
刘文心高兴道:“谢过三爷看得起我刘某,三爷,请。”向着大帐外走了去。
王猛跟着刘文心走出大帐,两人跨上马背,向着军营外奔去。
几经奔跑,刘文心引着王猛在一简陋的民宅门前停住了马蹄,两人下马,两士兵走将过来,行礼问好后,接过马缰,推开房门。良玉走入房内,将一人背了出来,放在屋门外的一把大椅子上坐好。
王猛走将过去,用眼一望,心中苦水倒灌,心神俱伤,言语到得口腔,就是吐不出来。
陈亮见过王猛,残破不堪的脸上露出微笑,温言道:“将军请坐。”
刘文心给王猛搬来一把椅子,王猛坐下,双眼湿润,脸色平和,温言道:“先生请求见我,不知有何指教?”
陈亮道:“听说将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胸襟宽广,志向远大,又仁义滔天。不知将军日后有何打算?”
王猛听过,欢欢一笑,特怀激情道:“到襄樊练兵如何?”
陈亮一听,苦苦一笑,道:“将军跟随襄王,襄王势单力薄;将军为求立威,斩杀太子跟二皇子故吏;将军为求得军费,不惜让两个皇亲国戚枉死;将军为了益王能有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抗旨不尊;将军为了襄王的利益,逼死乌桓在岳州府衙;将军精通韬略,有鬼神不测之能,两月不到就肃清荆湖匪盗,让荼毒三年的叛乱完全得以平复。试问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将军一个商家出身的子弟,又怎能走进襄樊练兵场。”
王猛听过,如见故友,对着陈亮就是一躬,欢言道:“先生之言,正合我心。不知先生可为我找到了出口?”
陈亮听过,甚喜,欢言道:“将军何不来个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河皇之地偏远荒凉,地广人稀,将军可到那里做个小官,既能剪除那些利益集团对将军的仇恨与恐惧,顺便保全性命,也可出得樊笼,他日卷土重来。不知将军满意否?”
王猛听过,又是一拜,欢喜道:“先生大才,不输先人。可愿随我入河湟?”
陈亮欢欢而笑,温言道:“我一残缺之人,智穷计短,实受不住将军如此抬爱。”
王猛动情道:“江山如此多娇,妄想坐拥者不计其数。现朝廷势微,地方豪强日趋势大,要是再来点天灾,北边再起点战事,天下必苦矣。先生大才,必能大用于当下。”
陈亮听过,笑上一笑,温言道:“将军既已看清国家未来,不知可有打算?”
王猛笑道:“?家中不和邻里欺,邻里不和说是非,攘外先安内。先与北边政权握手言和,罢兵休战,将养生息。培养出一支铁军,帮朝廷剪除各地豪强势力,让朝廷利国利民的政令畅行海内。再坐等时机,厉兵秣马,蓄势待发,一举消灭北方隐患,还天下一个真正的太平。”
陈亮一听,欣喜若狂,微笑道:“将军慧心慧眼,实为难得,让人钦佩。可打造一支骑兵,开销深不见底,将军可想好资金来源。未得朝廷许可,私自操练兵马,那可是见不得光的。”
王猛道:“欲成好事,我就看好那些个词语,偷偷摸摸,陈仓暗度,拐弯抹角,东拼西凑,想方设法,兢兢业业,尽心尽力,不计成败,不计得失,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陈亮一听,开心道:“将军真乃大丈夫。将军可书信襄王,保刘文心为襄阳郡守,白谷往襄樊练兵,再让皇帝发配你到河州牧马放羊,开荒练兵。以退为进,看似落败,实则海阔天空。”
王猛听过,就是一拜,感谢道:“先生谋划,甚合我心。明日就派人送先生去姑苏,等我办完眼前事,就接先生西进河州。”拜礼告辞。
刘文心跟陈亮言语几句,向走过来的两名士兵交代几声,跨马随王猛而去。
两人刚走离民宅,跨过一条小溪,走上一青草平地,后边好像唱出几句诗来:
秦云一树秋万里,独孤城楼独思亲。时时不见南归雁,好个河湟尽头天。
像极了送别,像极了感慨,像极了牢骚,更像是看见了一片天地。
王猛听的清楚,刘文心没有听到,就像尘埃一般,随风而去,后来人衣襟落满。
王猛同刘文心赶回澧州府衙,同众人吃过晚饭,便同益王、白谷、徐云峰、郑经四人商讨后事。事毕,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早,众人吃完早膳,王猛做媒,促成了湘琴跟白谷的好事。借用了慧锦的那个红盖头,匆匆地让两人行了天地跪拜之礼,在座的每人包了个红包,送上一声真挚的祝福。
事毕,王猛送别益王,益王携着玉公主、刘文心、黄宗、白谷、黄不佑、杨律钦、杨广利、郭凯、郑经回京城复命。王猛让冷梓武、陈鲲护送陈亮回平江城,自己携带冠英、方龙、高虎回江陵,等候朝廷旨意。
王猛回到江陵,见过程元焕,将冠英三兄弟安顿在刺史府后,便赶回荆山脚下的王家庄。以张继承为媒人,带上对颜如心的倾慕之心,去颜府提亲。
颜夫人病情大好,身心愉快;颜老爷心存感激,好生接待;颜如心梦寐以求,心愿得逞。
聊完心愿,吃完午饭,坐上厅堂大椅,王猛看了如心一眼,对着颜员外、夫人道:“伯父、伯母,等朝廷旨意下来,我想带着如心回到姑苏成亲,然后到河湟那边去。”
颜老爷、夫人听过,倍感惊讶,颜夫人温言道:“文心不是说你会留在荆襄的吗?”
王猛苦笑道:“我来荆湖剿匪,为了立威,擅自处决了钱景明跟刁光斗两个朝廷官员;为了让黄不佑部安心归顺,对孙颜洲痛下杀手;为了筹集军资经费,让两个皇亲国戚枉死;又为了让益王有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更是抗旨不尊,强行送回了朝廷钦差靖王;最后为了保下襄王在荆襄既得的利益,逼死了岳阳知州乌桓。上面种种过错,都可以要了我的命,我大哥襄王势单力薄,是保不住我的。还好只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为朝廷肃清了荆湖匪盗,招降了四万多人,也算功德一件,皇帝会酌情处理,留我一条性命的。为了不给你们惹上麻烦,我只好到平江城迎娶如心了。”
颜夫人道:“你这个孩子,既然对后事看得这么明了,有些事为何又要强行去做呢。”
王猛道:“伯母,世间就那么回事儿。才疏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和氏璧儿美,宝光待暗藏。只是苦了如心,要她跟着我四海为家了。”
颜老爷听过,温言道:“那你也没必要去那么远啊?听说那里连雁儿都不愿飞去。”
王猛笑道:“伯父,我已没了掌兵的机会,只能找个他人看不上的偏僻之地,到那里去练成一支骑兵,以备朝廷日后之需。”
颜夫人道:“这个朝廷真值得你如此付出吗?”
王猛道:“有些东西,不能讲个值不值得的,就像你们家如心愿意跟着我一样,硬要问个值不值得,那肯定是不值得的。”
颜老爷道:“你这个孩子,那么多罪过,你一个人来扛,要是皇帝没你想的那么好,这叫如何是好。”
王猛笑道:“不瞒伯父伯母,就现在的形势看,世间没有两全之法,襄樊团练使的位子跟娶如心做老婆,我只能选一个,我觉得我应该选择后者,就必须放弃前者。只有走的越远,对朝中的那些利益集团构不成威胁,他们才会放过我,不会拿我一个商人的孩子娶了一个商人的女儿为妻来过多攻击我,我才能保住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颜老爷流下泪来,高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吧。记得爱护好她,她可没你这般聪慧。”
王猛道:“好,多谢伯父、伯母。”
如心热泪盈眶地走到王猛的身后,一把抱了下来,凑到他的耳边,欢喜道:“你今天就给我弹首曲子听吧。”
王猛摸着她的手儿道:“你想听什么曲子啊?”
如心欢欢一笑,凑到他耳边,害羞道:“有凤来仪,春山沐雨。”
王猛微微一笑,欢喜道:“那你要给我跳支舞。”
如心道:“什么舞啊?我没跳过。”
王猛凑到如心的耳边,嘻嘻道:“春潮涌动,鸳鸯入水。”
如心一听,脸颊晕红,春水起浪,欢喜道:“你真坏!”嘴角留香,牵着王猛的手往闺房走去。
三位长者见两个孩子双掌合心,背影清甜,会心一笑,喝起茶来,茶香扑鼻,清幽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