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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辰衍瞥了她一眼，嗓音淡淡地道：“故事不够新颖，主线不够明确，情节不够生动，结局太过突兀。”
“……”
半夏的笑脸慢慢耷拉下来，苦着脸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你要不要这么打击我？”
把她批的一文不值。
男人似笑非笑地挑眉，“不是你让我不用客气？”
“我随便说说的你还当真了？”半夏不高兴地皱皱眉，“你现在把我打击的面目全非，我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是么？”莫辰衍薄唇勾着浅浅的弧度，“我来看看。”
“莫辰衍！”半夏吓得连忙推他。李婶还在厨房呢，这男人不会又发情吧？可惊惧地低呼一声之后才看到男人眼底浓稠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分明只是故意调戏她！
脸蛋顿时又青又红，“你……”
“我什么？”
男人英俊的脸停在她咫尺的地方，漆黑的深眸中笼着一层淡到几不可察的包容与宠溺。
“你自己问的，我以为你会想做到最好。”
他揉了揉她头上的花苞，似乎是觉得有趣，唇角微微倾斜了一下，目光流转在那处久久没有收回，“不想改也可以，故事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作为莫太太的处女作可以过关了。”沉吟片刻，又道：“只要是你写的，哪怕再不济也能给你拍。”
半夏一下子又感动得不行，那点小情绪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当然希望做到最好，只是在他面前会下意识地……撒娇。没错，只是在撒娇。
好像真的快被他惯坏了。
半夏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蹙着秀气的眉闷声道：“丢不丢人？到时候人家指着一部三流电影说这是莫太太的作品，然后时不时拿来挤兑你两句，你就尴尬的无地自容吧！”
莫辰衍低笑，嗓音低低沉沉地在她耳边响起，“正好我还没被人当面挤兑过，托莫太太的福，如果能有这样的经历，应该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半夏把电脑抱回自己腿上，“这种体验还是放在别处吧！我的开山之作作必须完美！”
她把文档调整到修订模式，“写的时候我也觉得这个故事确实有点俗，当时想了个办法，不过还没来得及改。你先跟我说说情节方面的问题吧，还有结局，唔……哪里突兀？”
“女主的感情。”莫辰衍手臂很自然地圈住她的肩，眉眼淡淡，“你这是强行大团圆。”
半夏微怔了一下，不过看着男人淡定如斯的侧脸，仿佛也明白了他不是跟自己开玩笑的，“现在的观众比较喜欢happy、ending，你非要我弄个悲剧收场去膈应他们吗？”
“那就把女主前面的感情变化改掉。过程太冷淡，结局就会显得过于美好。”
半夏想了想，“好，知道了。”
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在莫辰衍的指导下改了很多地方。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男人不是专业干这行的，但是作为一个品味很挑剔的人，他的评价和意见可谓犀利，几乎都能戳到她的心坎儿。
半夏边改边乐呵呵地笑，直到李婶忙完以后，从厨房出来叫他们吃晚餐，她还依依不舍。
……
医院，病房。
叶优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醒，睁眼看着站在窗边背影疏离的男人，神色恍惚而阴冷。
盯着他看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那道修长的背影几乎没有动过。叶优然冷冷地牵了下唇角，陪在她身边还不忘缅怀和另一个女人的感情么？
叶半夏。
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毁了她的年少青春还不够，如今又无孔不入地渗透在她的爱情里。
“寒川。”
女人低幽幽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厉寒川身影顿了一下。
很快就转过去，走到她身边睨着她，抿着薄唇眉眼阴沉得厉害，神色中的担忧溢于言表，“发烧还敢在雨里站那么长时间，你不要命了？”
叶优然怔了怔，突然就笑了，“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在雨里站了那么长时间。”
厉寒川神色微滞。
盯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蛋，他蹙着眉沉声道：“是我不好。”
叶优然好半响没说话，一开口便是一句：“你回去吧。”
说罢便看到男人诧异的模样。
她笑容苦涩地垂下眼睑，“你不是说要冷静一段时间么？即然在我身边让你这么难受，那你就离我远远的，回去好好冷静吧。想来只有看不见我，你才能舒服点。”
“优然……”
“你走，你走！”叶优然突然嗓音尖锐地吼了两声，像是疯了一样狠狠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把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全都朝地上砸过去，“既然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守着我？你不知道这样我会更难过吗？厉寒川，你走啊，离我远远的……”
“叶优然！”
厉寒川眉毛狠狠狞成一个结，厉声呵斥，“你再敢乱动我现在就走！”
叶优然震了震，猛地抱住他，“不要！”
成串泪珠子滑下来，止也止不住，“寒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都会改的……那天的事情我也可以解释，你别离开我，不要说什么冷静……”
感情中冷静到最后的结果往往就是冷却，然后分手。
她不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厉寒川精瘦的腰肢被人用力圈着，甚至能感觉到怀里的女人那份颤抖与害怕。
良久，他叹了口气，反手搂住她，“优然，别哭了。”
……
晚上十点，莫辰衍在浴室洗澡，半夏依旧坐在床上奋斗她的剧本。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半夏皱皱眉，手指噼里啪啦地又敲了几行字，迅速接通电话之后用下巴和肩膀夹着，手指随后移回她的键盘，视线始终专注地落在屏幕上。
“辰衍。”
电话里那道温柔的女音冒出来的时候，半夏呼吸滞了一下，指尖的动作也停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在这方面天生比较敏感，她对这个仅仅听过一次的声音记忆犹新。
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半夏抿了抿唇，这不是她的手机，她不小心接了莫辰衍的电话。
再瞥一眼床头柜，上面赫然摆着她的同款手机。
半夏闭了闭眼，“苏小姐，我丈夫现在不在，你如果有事过会儿再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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