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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这才想起他刚才问的话——这样就够了吗？她愣了两秒，旋即反应过来，这男人是在说叶优然的事？
想了想，微微笑道：“这只是前戏，不算什么。”她为叶优然准备的好戏还在后头。
可是莫辰衍却缓缓摇头，道：“你的前戏太简单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半夏就看到他抬了抬手，然后不远处的池誉朝着他们走过来。
莫辰衍侧身不知说了两句什么，就看到池誉微愣的表情，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你跟池秘书说什么了？”
半夏看着他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莫辰衍却只是笑得高深莫测，抿着唇没有答话，在她身旁坐下。
半夏也不再自讨没趣，缓缓从他脸上收回视线，重新看着台上唱得投入动听的女人。
便是半夏讨厌她，也无法否认某些时候叶优然确实有那个让人装纯的资本，虽然她过去总说厉寒川瞎了眼才会被这样的女人骗，可是说心里话，又有几个男人不会被这种女人骗？
清纯而楚楚可怜的形象，乖巧柔顺，哪怕是当着她一个女人的面，也装的无懈可击，别说是男人心底保护弱者的本能会被唤起，很多女人都没有办法幸免于难。
骗过一人是骗术，可是骗过所有人说不定就成了真相。
想到这里，半夏勾唇笑了笑，眼底流露出一抹细微的嘲讽。
雷鸣般的掌声骤然响起，半夏愣了愣，看向台上，这才发现叶优然的一首歌已经唱完了，正和下一位准备上台的人交接手里的话筒，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台上却突然有人出声……
“叶小姐的歌唱的真不错，不然再来一首？”
说话的是富盛低产的一位老总，算是地产行业里面的佼佼者了，此刻正拿着手里的红酒朝台上举杯，如此动作像是礼貌的邀请，可那挑眉的轻佻动作却又像是亵玩的态度。
这样的场合，若是不给面子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叶优然笑意僵滞一瞬之后，就点头重新拿回话筒，对一旁的播音工作人员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舞台中央。
半夏诧异地看着他们。
台上的音乐已然响起，伴奏之后接踵而至的就是叶优然悠扬的歌声，带动很多人的情绪。
如果说这个时候半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接下来的一幕幕之后，如果她还搞不清楚现在到底什么状况，她就是傻瓜了……
当尾乐响起，最后一个音调从那红唇中逸出，叶优然把这首歌再次唱完之后，池誉便让宴会中的侍应生拿了杯红酒上去给她。
叶优然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笑容温雅和煦。
台下依旧掌声不断，池誉对上叶优然温柔的眉眼，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笑得讪讪，心道这酒可不是白喝的，关键还是要讨夫人欢心！
果然下一秒，没等叶优然从台上走下来，那位富盛的老总就示意身后跟随的秘书上台去。
“叶小姐，您这歌唱得不错，这是我们老板的奖励。”
秘书递上手里的支票，貌似恭敬地低着头，神情却是似笑非笑，摆明带着几分羞辱不屑。
叶优然脸色一青，可是她只能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缓缓摇了摇头，笑道：“今天是剧组的庆功宴，首要目的当然是让大家觉得高兴，只是唱了两首歌而已，顾总哪用得着这么客气。”
“嫌少？”
在叶优然话音落下的瞬间，富盛老总嗤笑一声，不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一首歌一百万，总共两百万，不少了。何况第一首歌还不是为我唱的。叶小姐，做人这么贪心可不好。”
此话一出，底下纷纷哗然。
虽说在场的除了剧组那些新演员和工作人员之外，剩下的都是有些小钱的老总，拿钱砸人这种羞辱性的事儿做的也不少，只是谁都没想到这种事会出现在今晚的庆功宴上。
半夏看了莫辰衍一眼，微微眯起双眸，“这位富盛的顾总，刚才好像在跟你谈生意吧？”
莫辰衍淡淡瞥她一眼，嗓音低低地恩了一声，明知她的言下之意，却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台上，叶优然的脸色更加难看，可她知道继续僵持下去也只会让她自己更孤立，所以强忍着心里那股羞辱的劲儿，点头收下了支票，柔婉的声音有些绷紧，“那就多谢顾总美意了。”
说罢，兴许是为了挽回那么几分颜面，笑着道：“不过在我之前，寒烟也唱了一首，顾总什么奖励都没有给她，就不怕她难过吗？”
叶寒烟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刚刚喝到嘴里的红酒险些呛着她，见很多人都顺着叶优然的目光纷纷朝她看过来，她举起酒杯大方一笑，“我哪有那福气能被顾总看上？”
顾总尴尬一笑，他有毛病才会去招惹靳湛北看上的女人。
眼看着顾总缓缓走到一旁坐下，除了低缓的背景音乐声，宴会厅里有那么片刻的静谧。
“叶小姐既然给了顾总面子，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突然，又一道低沉愉悦的嗓音打破了这份静谧，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众人循声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西装革履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那是皇天娱乐的纪总。
“顾总给一百万，我开的价当然不能少于他，否则叶小姐该不高兴了，以为我瞧不起你。”
“一百五十万一首歌，叶小姐，开始吧！”
叶优然满身僵硬地站在那里，他们把她当什么了？
不管是一百万一首歌还是一百五十万一首，再高的价钱，还不是给她安上了“卖唱的”这种名头？否则怎么会不顾她的意愿，单单是给了几个臭钱就让她站在这台上？
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竟无法从人群中找出丝毫的善意，一个个要么就是饶有兴味看热闹的，要么就是冷漠事不关己的，此刻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
心底一寸寸寒凉，叶优然深深吸了口气，“好，承蒙纪总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