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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
片刻的惊讶过后,半夏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凉凉地看着他,“有事吗?”
她语气中的陌生就像是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让叶瀚渊心里很不好受,可是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又努力把那抹失落的情绪压下去,“半夏,我能进去坐坐吗?”
经过s国一行,半夏其实更排斥他了,如果不是他,母亲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么惨的地步。
就算是一个国家的女王又如何,就算拥有再多的钱、再高的权又如何,健康才最重要啊!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打算休息了。”
听了她的话,叶瀚渊本来有些难过,可是突然间,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眸中陡然迸发出一种惊异的神采,还有无尽的喜悦,“半夏,你……你怀孕了?”
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只顾着惦记那件事,现在才算是反应过来。
“恩。”
虽然她眉眼依旧冷淡的如陌生人,可这除了带给叶瀚渊一丝丝的失落以外,依旧无法掩盖他内心巨大的狂喜,“多久了?我是不是就要当外公了?你快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去坐!”
他几乎是强烈遏制住自己想抱抱这个女儿的心情。
叶瀚渊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立场做这种事了,可就是很想跟她亲近亲近……这也是他的女儿啊,他女儿的肚子里是他的外孙啊!
“站这么一会儿没什么事,有话你就直说吧,说完我就去休息了。”
叶瀚渊脸上的笑意僵住,“半夏,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略显年纪的眉眼间似乎有些灰败,“可是有件事,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说实话。”
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半夏蹙了蹙眉,示意他直说。
叶瀚渊从抬起手,半夏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拿了一份报纸,是国际时事方面关于s国那边的报道,上面有女王和倩倩在一起的照片,还有一些关于这位小公主将会继承王位的新闻。
有那么一刹那,半夏眸色闪烁,心慌地别开了眼。
可是随后才想到,其实叶瀚渊并不知道倩倩的身份,也不可能认出的女王如今的样子。
当初,即便是离得再近,面对的真人的时候,她也没有认出她的亲生母亲。那么如今的叶瀚渊,只是看了一张报纸,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我知道你们最近去了s国。”
叶瀚渊突然开口,“这报纸上虽然没有你们的照片,可是上面也说,女王有三个女儿。”
这次的很多事情,女王并没有隐瞒,不管是她的三个女儿,还是她当年阴差阳错失去女儿的事。这么多年没出现在报纸上,为的并不是不被谁发现,她心安理得,有什么好怕的?
半夏轻笑出声,眼底却是一片冷意,“所以呢?”
“这个女孩子是莫家的孙女,我以前从来没注意过。但是现在知道她不是,我才发现,她跟你还有汗寒烟……其实你们长得有些像。”
当然,他不是只因为这些就断定了这件事,还有很多其他细小的证据。
比如他当初在医院偶然遇到那个女人,比如他会错认她的背影,比如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有新闻上这些点点滴滴掺杂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似乎就串成了一条线。
“你到底想说什么?”半夏用表情的不耐宣泄着她心中的不满,冷冷地拧着秀丽的眉,“就算倩倩不是莫家的孩子,那也是s国女王的孩子,跟我和寒烟有什么关系?”
“半夏,你答应过我,如果找到你母亲,会告诉我。”
原本好像是这样的,虽然前提是,母亲答应,她才会告诉他。可是现在,她不想也不敢这么做了,在知道母亲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么多的伤害之后,她还怎么开得了口?
所有的一切伤害都是源于这个男人,哪怕大多数不是他直接导致,可如果不是他轻信了方淑媛,如果不是他跟母亲离婚,母亲何至于一个人远走异乡……
因此,她根本不敢问。
叶瀚渊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越是看她如此,他就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若非如此,半夏又怎么会想这么长时间?
心里极致的恐慌、极致的喜悦,掺杂蔓延,形成一抹几乎穿透他体内的力量……
“不是。”
沉默良久之后,半夏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她眉梢一挑,笑容艳艳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不是,我为什么会想这么久?我告诉你,因为我在想,要不要干脆骗了你,让你白跑一趟。”
“半夏!”
“这么多年你都跟方淑媛恩恩爱爱,从来没有管过我母亲的死活,既然如此,现在还找她干什么?难道是发现方淑媛给你戴了绿帽子,所以又想回去找我母亲了吗?”
不,不是这样……
叶瀚渊痛苦地摇了摇头,这种深藏心底的感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半夏说。
从那个女人离开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希望她回来,哪怕继续争吵、继续纠缠,哪怕维持他们那段窒息的时光,也好过他一个人空荡荡的过了这么多年。
只能刻意地遗忘,刻意地想着,方淑艳才是他的良人,否则他付出的代价也太过惨痛……
可就算所有一切都是误会,就算他爱那个女人,错了就是错了,他没有底气为自己辩解。
后来叶瀚渊走了,半夏的好心情也被搅黄了。给凌念到了个电话报平安,就回房休息去。
可不知道今天起太晚,所以午睡也失败。
诸事不顺!
直到莫辰衍回来的时候,她还耷拉着一张苦瓜脸,满心郁闷。
莫辰衍一推开门就看到半夏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半闭着眼,像是要睡又像是初醒的样子。
他皱着眉上前两步,又忽地转身,去隔壁房间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怎么在这里躺着也不盖毯子,不怕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