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

蔡永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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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叶村大成在深圳打工,赚得不错,春节前夕带着钱物回家过年。回到家里,马上到绿林村看望数年前死去丈夫成为孤儿寡妇的姐姐素芬和8岁的外甥。

    见到姐姐唉声叹气,愁眉不展,便问道:“姐姐好像有什么心事,说给弟弟听听吧!”姐姐素芬抹着眼泪,道出了一桩伤心事。

    原来,绿林村三百多户人家都十分富裕,惟有素芬这一户仍然贫穷,吃的粗羹淡饭,住的是两间老平房。只因孤儿寡母缺乏劳力又没种田技术,承包的一亩多水田常常十造九歉,幸得有弟弟大成接济,才不至于饿肚皮。素芬想来想去,决定把一亩多水田转让给种植大户,另外要求承包衬里一片山坡荒地搭棚养鸡——自建一个小型养鸡场。

    素芬便到村委会找村长商量此事,年届五旬的村长韦德深热情招待她喝茶,双眼却直勾勾地盯君素芬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迷人脸蛋,盯得素芬怪不好意思。村长对素芬这一想法大加赞同,说:“这事,我会尽快通知你来签订承包合同的。”

    可两个半月过去了,还未接到村长的通知,素芬催促了几次,韦德深总推说公务繁忙,过几天再说。素芬猜测村长不怀好意,果不其然,一天晚上,韦德深突然登门,竟对素芬提出非份的要求,被她严词拒绝。村长马上翻脸,说如果不从,承包山坡地一事甭想;如果应允,立即签合同,承包款还可减免一半。临走时还甩下一句话: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吧。

    大成听到这里,火冒三丈:“姐,这太欺负人了你答应了?”

    “傻弟弟,要是答应,姐还是人吗?还对得起你死去的姐夫吗?”

    此时,大成气得咬牙切齿,操起一根木棍,夺门而出:“我与这狗官拼了!”

    素芬慌忙拦住弟弟,夺过他手中木棍,说:“不行呀,弟弟,打人是犯法的,况且这样做,闹得满城风雨,倒损了姐姐声誉。”“那,那怎么办哪?”大成焦躁起来。

    “弟弟,你来得正好,我传去口信,这狗官今晚一定来,我们何不如此这般,来个‘请君入瓮’”接着对弟弟一番耳语,直把大成笑得前俯后仰。

    山区天黑得快,不觉夜幕已笼罩着整个山村,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此时,村长韦德深倒背着双手,怀着美滋滋的心情,踱着方步走进素芬家门。未曾坐落,就说道:“我就知道嫂子会应承的,俗话说,‘刀过水无痕’,何事大不了?”韦德深露出一丝淫笑,又说道:“我多么艳羡嫂子的美貌啊,自阿满死后,你多寂寞呀!来吧,上床吧!”说着,就要抱住素芬。

    素芬旋即把他推开,说:“着急干嘛?你还没给合同呢!”

    “咧!对对,我差点忘了,”韦德深从口袋里取出合同书,展开来“看,一式两份,一份交你,一份公家存档。这是村委会的大印,这是本村长的印章,只要你在这上面羞上私章,合同立即生效”

    素芬忙取出私章,盖上后存好合同。村长已迫不及待了,马上要抱住素芬。素芬又挣脱开来,说:“不急嘛!隔壁我孩子和婆婆还没睡呢。”

    村长只好流着口水,耐着性子苦等。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素芬确信隔壁人已入睡,才放心地上了门栓,回头对韦德深说:“妥啦,上床吧!”

    只见村长欣喜若狂,抱住素芬狂吻

    “砰,砰砰!”突然,门外响起激烈的敲门声,还听到大成大喊:“姐姐,开门,开门!”

    这一下,韦德深吓得魂飞魄散,问:“怎么回事?”“哎哟,糟了,可能我弟弟来了。”素芬佯装万般恐惧“该怎么办呀?”

    村长急忙下床穿衣,问:“后门呢?”“哪有后门?”“楼顶呢?”“哪有楼顶?”“衣柜呢?”“大小啦,装不下人!”“那,那,那叫我藏在哪里哇?”村长急得团团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此时素芬指着地上的一个麻袋说:“就钻进麻袋里吧。”

    村长可谓“病急乱投医”不由分说,一头钻进麻袋里,还让素芬用绳子把麻袋口扎牢。素芬这才姗姗小前去开门。

    门开了,大成跨步进来,放下手中塑料袋,说:“姐,我刚从深圳回来,给你带来了年货,还有你和外甥的衣物。”素芬一一收下。

    大成说:“姐,我还要到朋友家去,先走了,春节才来看你。”素芬说:“好吧。”

    忽然,大成发现地上有一麻袋东西,就问:“姐,地上这个麻袋装着什么?”

    素芬说:“真倒霉,刚在地里挖了三百多斤地瓜,挑回家一看,竟然烂掉了一大

    半,就装进麻袋里,准备扛去丢掉哩。”

    “啊!是一袋烂地瓜!那我顺便把它扛走,丢进池塘喂鱼吧!”说着,就把麻袋抱起来,扛到肩上。还自言自语地说:“呀,好沉哟!这坏的东西就是沉!不知这烂地瓜丢在水里是沉还是浮?”素芬抿着嘴笑。

    大成很快走到村后的池塘边,放下麻袋,就在他将要把麻袋丢下池塘之际,麻袋飞里发出了声音:“不能丢,不能丢,千万不能丢啊!”下面就是大成与麻袋里的人的一段对话:

    “嗯?麻袋装着活人,不是烂地瓜。”“对对,是活人,不是烂地瓜。”“幸亏你先开口,不然一丢进池塘,你死定啦!你是谁?”“我是村长,你姐姐村里的村长。”“你怎么装在麻袋里?”“你打开结子,我说”“不!你先说,要老实说,要不我就丢下池塘!”“我,我帮你姐办理承包合同,就想跟她睡觉,结果你来了,把我吓破胆,藏又没地方藏,就只好钻进麻袋!”“啊!你这混蛋,仗势欺负寡妇,我饶不了你,你准备见阎王当水鬼去吧!”“不不不!弟弟饶命,我没动你姐半根毫毛。”“你这狗官,岂知罪?”“知罪,知罪!”“今后敢不敢仗势欺人?”“不敢,不敢!”“敢不敢以权谋私?”“也不敢了!”

    这时,素芬也来到池塘边,对大成说:“弟弟,既然他知错,就饶了他吧。”

    “好吧,看在姐姐面上,就饶了你”说着,解开麻袋结子,喊遒:“出来吧!”

    狼狈不堪的村长终于从麻袋里爬出来了。大成立即从兜里取出一个微型录音机,说:“村长大人,我们俩的精彩对话全录在里面。今后若再胡来,先揍你,再跟你打官司。”

    韦德深哭丧着脸说:“弟弟,我敢发誓,今后再也不敢了。你,你们姐弟太历害了”

    大成揶揄地说:“这叫做‘请君入瓮’,你懂吗?”

    韦德深无可奈何,苦笑着点点头,然后,像一只丧家犬,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