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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时候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她不强求什么，因为有人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可之后，一无所有的她成了一匹野马。
珊花了很大功夫才让她同意和珊分手。今天中午，在他们的身体n次结合又n次分开之后，珊没有任何表情地对她说，珊觉得珊对你的感觉和从前不同了。
他让珊看着他的眼。珊没有。珊觉得那样没有意义坐在床尾，他靠在床头。
他问珊，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和我的眼神相对呢？
珊没说话。
他又问，你是不是一直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珊没说话。
他又问，你是不是就从来没有真心爱过我呢？
珊还是没有说话。
然后他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也许你真的就从来没有爱过我，也许你的心就从来没有和我的心在一起过，所以你不敢用你的眼睛和我的眼睛相对。
珊低着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珊的确是没有真正注视过他的眼睛，也许是没有兴致，也许是怕，可是珊怕什么呢？珊不知道。珊一想那些深奥的问题就头痛，只要觉得是没有意义的事情，珊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终于说，那好吧，那我们今天就正式分手。今天中午再陪我吃一餐饭吧，我请你，算是分手宴。
珊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是很高兴的，可是连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珊哭了，而且是真的哭了，流了很多泪。也许在内心深处，珊不是一个残忍的人。
珊看了一会儿电视，一个古装言情武侠片，很有趣，每次看都津津有味，可惜只演一集。十点钟还不到，珊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珊一边无意识地按着遥控器，一边打开手机。在这个时候，也许会有哪个男孩儿约珊去喝酒，或者是吃夜宵。现在珊又单身了，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虽然珊所认识的男孩子当中，还没有一个可以让珊心动的人。现实中的男人离梦想中的越来越远了，所以珊更喜欢做梦。虽然并不是每次睡觉都会做梦，但是在大多数梦里珊都是一个骄傲的公主，珊看不清梦中人的脸，但是每个梦中人都是那么温顺和体贴。
手机响了五下，提示珊有五条未读信息，都是他发来的，他发的信息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有文采，可是珊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珊边看边删，看到最后一条：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你不是我的宿命，不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你是会一生一世陪伴我的，是可以体谅我的！我也不应是让你彻底失望的。
珊保留了这条信息，不是因为他感动了珊，而是因为删除后，手机的收件箱就空了。
他所发的信息都是差不多，意思都是要挽回珊。可是对于珊来说，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不是珊没喜欢过他，而是和他在一起，珊既不能享受现在，又看不到未来。他把珊想得太完美了，按照他那样生活，不是珊做不到，而是珊不想。珊只希望可以简简单单地生活，他那些远大的目标和崇高的理想，珊总觉得太过虚无。
其实他是没有错的，他对珊很好，很疼珊。他不能忍受任何人的哪怕是稍微的不尊敬，惟一可以忍受珊。无论珊如何骂他，如何在他面前暴跳如雷，他都会等珊发泄完后再轻轻抱着珊。可是这又能怎样呢？不用两天，他们又会为一些小事而争吵，比如说连走哪一条路回家，他们都会有不同的意见。
珊搬离他租住的房子三个月了，原因是他嫌珊又一个星期没洗衣服。那时珊还是没有决定要和他分手的。在珊搬出来的第三天，他辞职了，放弃了本来算是不错的收入，他告诉珊他要专心经营他上班时做的那个商务网站。三个月来，他经常到我这里，我们在这里看电视，聊天，做爱。
可是他的网站经营得并不好，日子也一天比一天拮据，他也一天比一天消瘦，却依然豪情万丈，不过明显没有了底气。珊在一家旅行社做导游，收入不高，一个人生活勉勉强强，两个人的话，简直没法想象。没有固定的收入，就失去了安全感，珊觉得他也越来越不像从前的他。
珊看了一下手表，十一点了。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下拉卷连门的声音，那些白天经营的商铺都准备关门了，但是对于这个城市的很多人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
和珊同住的那个女孩儿去了她男朋友那里，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一个人的夜晚，珊只能无聊地看着电视。十一点后往往也是珊精神最好的时候，和他分开以后，珊就恢复了从前不到凌晨两点不睡觉的习惯，但是在白天的其他时间，珊是一样想睡就睡的。珊不习惯约束自己，也不喜欢别人来约束珊。为了这个，珊和他不止一次吵闹过。虽然每次都是以珊的胜利结束，但珊知道他心里还是不服气的。性格如此不和，又怎么能够生活在一起呢？
珊每隔三分钟就看一下手机，同时拿起来翻看着手机里的电话簿。自从向朋友们公布珊没有男朋友开始，珊差不多每天都在这个时候接到一些男孩子的电话，真的和他分了手，却没有人约珊了。
肚子开始饿了，珊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珊想到了坤，一个长得还算英俊的男孩子，公司里的同事，本城人，追了珊很久，但珊—直对他不冷不热。如果在这个时候让珊主动约一个男孩儿陪珊吃宵夜，只有他还算比较合适了。
坤十五分钟后就从10公里外来到珊楼下，可谓神速。珊做了一个稍稍的打扮，对着镜子中还算漂亮的自己笑了笑。珊要让自己保持一个好的心情，心情好的女人，才会是美丽的女人。
打开楼梯口的门，微弱的灯光下，他站在珊的面前。三秒钟后，珊问他，你在这干吗？
他说，我等你下来吃宵夜。
珊的脑子一片空白，珊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坤从他的后面走到珊面前，接过珊的手提包，拉着珊的胳膊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珊！
他在后面叫着珊的名字。珊没有回头。
珊！你去哪？
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他追上珊，挡在珊的面前。
珊的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睛，这可能是珊们恋爱以来第一次双眸相对，可是从这个心灵的窗口里，他们看到的是彼此无助的愤怒。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珊，一个字一个字问，你和他在一起？
珊回答他，好像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事情，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不是吃了分手宴吗？
他说，那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这么快找了别人啊，你是为了他和我分手的吗？
坤把珊拉到了一边，珊又迅速挡在了两个男人中间。
珊对他说，我们不可能了，你回去吧，我要和我的同事去吃宵夜，你不要打搅我，好吗？
他看到了珊的坚决，他无奈地摇着头，说，珊，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不应该这样对我的。
珊没有再理他，珊被坤拉着手往前走。他站在那里，瘦长的身影显得特别孤单。原来女人绝起情来是真的比男人还残酷的。
坤就像真的成了珊男朋友一样，远离他的视线后，试图整个的揽着珊的肩。珊推开他，严肃地对他说，你是不是也想和他那样？
坤嬉皮一样地笑着，说，你是为了我才和他分手的，我这么帅，你对我不会像对他那样的。
珊说，你臭美吧！
珊喝了两大瓶啤酒，连续抽了五支烟。离开宵夜档的时候，整个人感觉像飘起来一样。但是珊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珊知道，她伤了一个男人的心。
坤要带珊去他家里睡，珊坚决不肯，珊让坤将珊送到珊住的楼下。他刚刚站过的地方已空空如也，但珊还是看了一会儿。珊在心里笑，珊怎么就没看出，他会是一个痴情的人。
坤非要将珊送到楼上，珊还是坚决不肯。珊说：我们到此为止。
坤说，你喝醉了，珊不放心。
珊说，你行了吧，珊没醉。珊怎么会醉了呢！
是啊，珊怎么会醉呢？今晚珊是想好好吃宵夜的，怎么会醉了呢？难道是对他不忍心？珊又在心里笑，不可能。吐出的口香糖，哪有再捡起来的道理。
坤最终没能送珊上楼。珊看得出，他很失望。
珊认识他之前曾经很深地爱过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山”很巧，和珊的名字“珊”同音。山说，你是雌山，我是雄山，我们永远在一起。很俗气，可是很动人。
那时候珊十八岁，单纯得像张白纸，娇弱得像朵莲花。山三十岁，深沉得像一口井，宽阔得像一条海岸。山不是珊的初恋，珊不知道初恋在哪儿，也许在家乡那个中学校园。父母为了更好的生活把珊带到城市，和初恋的有关一切都离珊远去。
珊是个美女，先是别人这样认为，后来珊也这样认为。没有任何特长和经验的珊很容易就进了山父亲的公司。珊是后来才知道公司是山家的。山是行政部经理，珊是行政部的文员。
一见到山，珊就没有了小女孩儿初到陌生地的拘束。珊觉得他就像珊的另一个父亲，或者是珊的大哥。珊对着他笑，他也对着珊笑。那一个月里，办公室像珊的家一样，因为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珊都需要小心翼翼。年少的珊，对城市的嘈杂无所适从。
公司周年庆典时，珊第一次喝了酒。是山给珊倒的，没有醉，但是头有些晕。很晚了，珊不知道怎样回家。山扶着珊，把珊带到了一家酒店。那晚，男人第一次进入珊的身体。很痛，但却是晕眩的美丽。那是在珊心中惟一天长地久的时刻。
白色床单上的血迹，像朵小红花一样在灯光下格外刺目。山说，珊，我要一生对你好。很假，可是很动人。
珊连续带了两天团。珊不喜欢这份工作，对着不同的人重复着相同的话，很累。导游一般只在节假日上班，除了这份工作，不知道还有什么更适合珊。因为珊需要钱，也需要自由，需要有大部分时间是可以自己支配的。两天来，他给珊发了一百多条信息。但是，珊一条都没看，全部删除。他既不能给珊足够的钱，又想支配珊的生活。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知道他所给珊的，不是珊想要的。
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日子，珊不用工作，有足够的钱，但是没有自由。为了山所许诺给珊的美好未来，珊心甘情愿地走着他给珊设计的路程。
从女孩成为女人，没有任何计划，也没有任何仪式。珊只是记住了那一天。珊周围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没有谁会在乎珊的变化。那一夜后，珊跟父母说我要住公司安排的宿舍，然后就搬进了山给珊租的房子，同时也辞掉了公司的工作。珊觉得一个既像父亲又像哥哥的男人，让珊觉得很安全。其实珊并不了解他，也一直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十八岁，花一样的年龄，那是将要用一生去遗忘和纪念的美好时光。山差不多利用所有的业余时间陪着珊，他带珊去那个城市附近所有可以去玩的地方，他带珊认识他所有可以介绍给珊的朋友。他们在环城路上飚车，到郊外去烧烤，到酒吧喝酒，到的高跳舞，到百货大厦买花花绿绿的衣服，和各式各样的食物。生活的精彩应接不暇，珊以为珊找到了真正的生活。
山给珊买了很多美术和装饰设计的书，他说当个画家曾经是他的梦想，可是父亲为了让他继承家业，强迫他读了mba。
珊不知道为什么珊爱的每个男人都希望让珊来帮他实现他未竟的梦想。他也是一样，他的梦想是当个作家，可是因为必须要为生活而做并不愿意做的工作。过去的一年里，他让珊读忏悔录，读文学史，可是珊不耳欢那些沉重的东西.珊最多只读张小娴、郭敬明，或者安妮宝贝。在珊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时候，还可以对珊不喜欢的东西逆来顺受。现在珊依然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可是不想再做珊不愿意做的事情。
十八岁的时候珊是一个安静的女孩。珊从不强求什么，也许山一下子给了很多珊没有想过的东西，所以反而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了。
山让珊参加一个学习室内设计的培训班，虽然珊不是很喜欢，但还是每天在他上班时候去上课。在不需要上课的时候，珊就很乖地按照山的吩咐在家画画，画累了就学习photoshop，或者cad，这是两个和室内制图有关的软件。可是一打开电脑，珊就很容易地被网络游戏和tcq吸引，网络后面那些虚幻的东西，带给珊的却是真实的快乐。山所让珊做的所有事情，珊惟一喜欢的就是画画，可是他从来没有赞赏过珊一幅作品，他总是说珊画得太幼稚。
大概十个月后，就是在珊十八岁刚刚结束的那个初夏，珊终于不用再去上课，原因是珊怀上了孩子。山是一个很小心的人，只是在性生活上总是会变换出很多花样，在他认为是安全期的时候，就懒得再去戴安全套。百密都有一疏，何况还怀有侥幸。
发现怀孕后，十八岁的珊并没有害怕，珊觉得那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对于珊来说，它和初夜一样，早晚都是要来的。可是山却开始不安。
他问珊有什么要求，珊说我不去上课了。
他又问，还有呢？珊说没有了。
他又问，你再想想。
珊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去看看我的父母吧？
连续忙了两天后，珊又要自由地面对新的五天。珊自由地睡觉，自由地看电视，自由地吃东西，日子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和珊同住的女孩回来过两次，但都是象征性地看看珊。她叫阿蕙，她说她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喜欢的男人，她要好好珍惜，让珊原谅她。珊说我理解，你不彻底搬走我就很开心了。她说哪会呢，男人还是不一定靠得住的，在没有结婚前，这里还是我的老巢。
阿蕙是珊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珊们两年前在icq上相遇，在无边的网络上和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一样，都是缘分。有缘的人相遇成为朋友，也可能成为爱人，也许会成为互相攻击和欺骗的对象。
山没有去看珊的父母。在确定珊怀孕的当天晚上，他带珊去了百货公司。他第一次没有征求珊的意见，买了一件白色中袖棉衫，一件醉花蓝色齐膝裙，一双高跟系带凉鞋。他在按照别人的眼光来装扮珊。
穿了一身新衣，珊跟着他去见他的父母。那时候珊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无论山让珊怎样，即便是有些别扭，珊也总觉得很快乐。可是，在去他家的路上，珊的心里，有了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莫名的恐慌。
他家在新市区一个有名的别墅小区，区内环境算得上清静优雅，每个别墅的四周都有一片草坪，草坪上和小路边种着一些珊不知道名字的小树，珊很喜欢，但感觉离得很遥远。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却感觉像一个漫长的世纪。珊小心地在饭厅里吃饭，小心地在客厅里看电视，这期间，除了回答他母亲的问题，珊没有多说一句话。他父亲始终没有说什么。珊每回答他母亲一个问题，她脸上严肃的微笑便减少一点，直到完全变得阴沉。她将脸转向她的儿子，然后说，阿珊姑娘很漂亮，但是有一种野气，珊觉得你应该去加拿大看看你的未婚妻。
三天后，山终于出现在他给珊租住的房子。他一进门珊就冲上去抱着他，珊把头贴在他的胸前，紧紧地搂着他的腰。珊喃喃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山，我很害怕，我没想过你会离开我，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他没有回答珊，先是用下巴摩挲着珊的头发，然后低下头来亲珊流着泪的眼，亲珊的唇，珊也激烈地回吻他，他抱起珊，把珊放到床上。
山拿给珊一张信用卡，他说，这里面存有一万块钱，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去加拿大，那边有一些生意，可能几年才能回来一次，你自己保重，不要再等我了。
珊靠在他的肩头上，眼泪又开始哗哗地流。他俯过身子来不停地帮珊擦，他只是擦，没有任何言语。
山走后珊每天没日没夜地上网，和天南海北的人在网上天南海北地聊，聊累了就打网游，打累了就睡觉，饿了就打电话叫外卖。珊想起了山母亲的话，也许我真的是匹野马，没有了山，我便脱了缰。
阿蕙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她是珊icq不多的同性朋友之一，她发给珊的认证信息是：我是一个棵无名的野草。也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知，这句话深深打动了珊，并月一下子就建立了珊对她的信任。
珊们从各自的童年聊到彼此的爱情。珊说我怀孕了，不知道怎么办。她说快去医院做掉，不要犹豫。
珊知道要去做掉肚子里的孩子时，是山离开珊的半个月后。阿蕙说你也要经常出去晒一下太阳，不然人都会发霉的。
从医院里出来，正是下午，到处热腾腾的。珊拦了一辆的士，回到父母租住的房子。爸爸妈妈在附近一个市场上卖水果，天气越热，生意往往越好，所以他们都没有在家。珊一个人在到处堆着水果筐的两居室里转了一圈，然后到洗手间照镜子。珊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头发蓬松，衣着邋遢，脸色蜡黄，庆幸的是珊觉得自己还是很年轻。
妈妈回来的时候，珊蜷缩在客厅的一角睡着了。她叫醒了珊，问，珊珊，你怎么在这里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给我们？你好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
妈妈的这一串问题都是不需要珊回答的，她顾自问着，她也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她要回来煮饭给爸爸吃。珊说，妈，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们我要去r市，我的一个朋友在那里帮我找了一份工作。她说，你自己决定吧，都是大女孩了，到时经常打电话回来，自己照顾好自己。
和山在一起一年，父母一无所知。
珊是半年后遇到他的，那时珊在一家公司做前台，他是公司里新来的行政经理，珊的上司。在这之前的半年里，珊除了上班，就是每天上网。当然也有几个男人追珊，虽然珊都是追者不拒，但也一概点到为止，穷的男人没钱用，有钱的男人又太粗俗。珊的工资不高，和山在一起时养成了珊大手大脚的习惯，总是会去买很多衣服来装扮自己，也会买很多零食来吃。所以山留给珊的一万块钱用完后，日子过得开始捉襟见肘。
他的出现使珊的眼前一亮，高高瘦瘦的个子，脸上挂着腼腆的微笑，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可是珊后来才知道，他的微笑后面压抑着太多的狂妄与无奈，他是那么急切地想改变自己，可是又是那么的力所不能及。珊帮不到他，所以珊终究要选择离开他。
和他一恋爱，珊就离开了那家公司。刚开始的时候，珊是不想出去工作的，只是后来他每个月拿回的零用钱越来越少了，珊才不得已到旅行社做导游。
他的信息少了，打过来几次电话，珊都没有接听。既然在一起有太多负累，就不要再给彼此没有结果的希望，就像山离开珊一样，坚决彻底。只是珊不想离开这个城市，珊是一个懒惰的人，四处漂泊，珊觉得太疲惫。
不用出团的时候，珊大部分时间呆在家里。睡觉、看电视、出去上网，饿了就叫快餐，孤独但也快活。睡觉前会翻一下安妮宝贝的书，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些怎样的生活，可是却让珊感到强烈的震撼。书中每个人物都是那么孤独，每个人物的灵魂都是那么无助。如果一个人真的能脱离现实去寂寞地生活，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阿蕙又搬回来住，她说她的男朋友去了云南做生意，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我们又恢复了我刚来到这个城市时的亲密无间。坤依旧会在每天睡觉前打个电话过来，珊就有事没事地和他聊。他说，珊啊，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就郑重其事地考虑一下吧，什么时候我和你去看你妈吧？珊说，你行了吧，我脾气很坏，你就不怕我飞你？他轻声说，怕！不过我想你不会那样对我吧！珊就呵呵地笑，然后说，好了，好了
睡觉。
有一晚珊做了一个梦，梦见珊半年前去世的外婆。在珊的童年记忆里，她是珊最温暖的回忆，可是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珊却没有回去看她一眼。外婆还是那么慈祥，那么宽容，她抚摸着珊的脸，轻轻地说，孩子你要长大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