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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4日,oppo高校巡展在河西新校区举行,我应旷总之邀前往观摩,为以后举办其他品牌产品的展销积累经验。由于目前新校区尚在建设之中,建筑面积还不大,人数也不多,但是其设施可谓相当精致。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展销地点,寒暄一阵后,我便独自一人绕过食堂和冶金楼,来到包印教学楼的施工场地。
这时候,一位农民工拦住我,自我介绍说他是在这里开挖土机的,问我是否认识他在本校的一个亲戚。我说学校这么大,校区好几个,我怎么会知道呢?况且他那亲戚是哪个系的都不知道!现在由于三校合并,本校人数已逾三万,仅凭一个名字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也不住摇头叹气,满腹心事的样子,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突然,他话锋一转,问我中华民国离现在有多少年了?
说实话我当时蛮惊讶的。我想了一下,说大概九十年吧。他问:那时候的东西还值钱吗?
难道他还有那时候的古董?我有点兴趣了。经过询问,得知他在开挖车时挖到一张纸,上面有字,不过他和他同伙都是文盲,那些字又都是竖着念的,没有标点,他看不懂。但是他不想让工地上其他人知道。他把我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环顾左右无人,才非常谨慎地拿出那张纸,一张非常薄的、呈深褐色的小纸,上面写着圆润的小楷。这是一封遗书。在这些并不算遥远的文字里,我看到了一个非常戏剧性的故事。
民国时期,河西这片土地上,住着一个大地主,他家境殷实,有几百亩田地和几十间房屋(吾家有良田数百亩房舍数十间),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国民党军队的一名军长(长子为军座),后来跑到台湾去了;二儿子在香港做生意(次子赴港经商);小儿子在战乱中下落不明。1948年冬天,他得了重病,知道自己将不久与人世,写下这封遗书,一式三份。他希望他的三个儿子能够回来,所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首饰元宝)都埋在堂屋的正中央。落款是民国三七年冬。
毫无疑问,正在建设的包印楼,六十多年前正是这位大财主的堂屋。既然这封遗书都出土了,那么宝藏就没有理由还在地下。那位农民工还算诚实,道出了实情,说那天晚上他在挖土时碰到一个硬物,一瞧,是一个开口向下的坛子,他本以为是死人的骨灰,当时并未理会。但是他的同伙把坛子打碎了。露出的金银器皿自然使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大吃一惊。他们趁这深夜无人,将这些东西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可是,这些东西如何才能安全地运回去呢?如何才能不被发现呢?他们苦苦思索,没找到一个好办法,并因此寝食难安、担惊受怕。他叫我替他想个办法,并承诺我会因此得到好处。
据遗书上估计,这批财宝的价值现在至少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然而,我也非常清楚地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却非要得到,结果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可是,我无法让他也明白这一点,无论我怎么劝说,他死活不肯上交。我也没有办法。我第一次感觉到,人性的弱点是多么的可怕。我知道,即使他得到那批财宝,他也会担惊受怕一辈子,而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如果他拿出来用,没有谁不会怀疑那些东西的来路,甚至会给他带来严重的灾难。如果他只是整天守着那些东西,也许精神病医院又多了一个病人,也许又有一个人被心魔折磨致死。
看连城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悲惨的结局?可是历史仍然一遍又一遍地重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百年之后,我们都已化为黄土,留着这些宝藏还有什么意义呢?人生竟是如此悲哀!
他说要带我去看看那些财宝,被我婉言拒绝了。我想,就让他独自一人守着那些宝藏,去承受夜不能寐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