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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作画,纸和笔是不可少的。不同的纸遇到不同的笔,手感、情绪、效果都是不一样的。
纸有宣纸、毛边纸、元书纸,有羊皮纸、绢,其特点柔软吸水,宜书宜画。安徽泾县的宣纸,棉软、柔韧、细腻、匀整、耐久,以楮皮及稻草为主要原料,经浸泡、灰掩、蒸煮、漂白、打浆、水捞、加胶、贴烘等十八道工序,一百多道操作过程,用时一年,方可制成,历久弥香;毛边纸和元书纸虽较粗糙,但色泽古黄,隐忍不发,别有一种韵味;羊皮纸、绢似深闺女子,寻常难亲芳泽。
笔的种类按其性能可分为柔毫、硬毫、兼毫三种,毫有羊毫、狼毫、鸡毫等,也有麝毫、鹿毫、虎毫等。柔毫柔软摄墨,如初恋情人,温柔体贴;硬毫锋锐坚挺,如长枪大戟“尖如锥兮利如刀”;兼毫软硬适中,如中年夫妻,刚柔相济。
至于笔杆的材料,常见的是竹管,加上羊毫、狼毫、鸡毫,都是市井凡人,混迹于街邻肆坊;少见的象牙、青玉、犀角,配上麝毫、鹿毫、虎毫,恰如世家子弟,偶见于深宅大院之外。有人说,若是竹管配上麝毫,象是破落户;若是羊毫配上象牙,直似暴发户。这两种心态,大体都不正常。其实,配与不配,与笔没有多大关系。
纸是铺天的,笔是收敛的。铺开的纸等待着笔的进入,收敛的笔渴望着纸的接纳。没有笔的进入,纸只是一片空白;没有纸的接纳,笔只是一段寂寞。纸和笔对话是一生一世的等待,是一生一世的接触。接触中,或方或圆,或浓或淡,或迟或速,或藏或露,或老或嫩,或点染或皴擦
右军兰亭,字皆“映带而生,随手所如,皆入法则”这场对话韵高千古,其人亦神采攸焕,卓尔不凡;板桥写竹“心虚节直,阅尽炎凉”这场对话沉着痛快,其人复孤傲狂放,别具一格。
善书者不择纸,能画者不择笔。其实,纸不是纸,笔不是笔,纸和笔的接触都是人与人的对话,纸、笔的一生就是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