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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白芷,我最爱的姐姐,请您放手吧。我不再是那个跟在你身后的小女娃了,我已经长大了。我早就受够了你安排的一切,所以这几年来,我从来不给你电话,更不会主动联系你。因为我受够了你强烈的保护欲,受够了你挡在我面前,遮挡了我所有的光芒。”
白沐沐咬咬牙,违心地说着冷漠残忍的话,盯着白芷那花容失色的脸颊,继续道,“姐,放我走吧。我迟早都会长大的,你不能永远拴住我。如果我真的希望和你在一起,几年前就不会拒绝你的提议,一个人留在了帝都。”
白芷的脸颊惨白无血色,她看着白沐沐那坚定的脸,心中一阵阵抽痛。当年白沐沐执意留在帝都,她孤身前往美国,造成姐妹天各一方。如今白沐沐旧事重提,无疑将当初那血淋淋分别的场面再度撕裂开。
那是白芷人生中最大的恶梦,却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十八岁的白沐沐冷漠地转身,孤身一人走出白家,什么也没有带走。那么孱弱的小人儿,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那么义无反顾走出了白家。
如今,白沐沐又要离开自己了?!
“姐,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决定自己的去留,你只是我的姐姐,不需要对我负责。所以,请你让我走吧,我会感激你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这些年,你的恩情,我一直都记得。”白沐沐拍着白芷那冰凉的胳膊,内疚而心虚地将她拥入怀中。
“姐姐,求你了,让我走吧。我真的不想一直缩在你的身影后,我需要独立的空间,你也需要独立的自由。”
白芷灰败地看着白沐沐的眼睛,那纯粹的眼眸里满是期待,再无毫无招架之力。白沐沐下定决心的事情,谁也不能扭转。这个妹妹的坚韧心性,她太了解,也太无法抗拒,所以才会瞒着她做那些事。包括让何小贝暗中通报消息,包括给白沐沐暗中招聘公司,包括偷偷为白沐沐递交辞职信。
她多想明目张胆地对白沐沐说一声,作为我骨肉相连的亲人,你不能走,你必须留下来。但是,她不能!当初执意要白沐沐留在白家,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痛,至今让她如鲠在喉。如今白沐沐再一次下定决心离开,确切地说,沐沐根本就没打算留在美国,她又能怎么办呢?将白沐沐锁在这里么?
白沐沐说得对,她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空间。而且她有独立的行动能力和应变能力,她这个做姐姐的,有什么理由限制白沐沐的自由?
可是,就这样让她离开吗?她如何甘心呀。做了那么多的事儿,就这样前功尽弃吗?白芷不甘心,很不甘心!
“给我个理由,你为何忽然要离开美国。”白芷恢复了心神,用力盯着白沐沐的眼睛,劈头盖脸道,“如果不能说服我,即便我不是你的监护人,我依然有权力知道原因。告诉我,你为什么急着离开?”
白沐沐哑然。
难道要说她睡了自己的boss,正在被那个能够呼风唤雨的男人怀疑和追捕吗?夏辰皓追到美国来,还在酒店里做出那些事儿来,一定是怀疑她了。既然注定躲不过去,她只能回到帝都,一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二来她白沐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别人。这个别人,最重要的就是白芷。
她不能说,也说不出口。她不可以给任何人招来杀身之祸,更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彻底葬送了白芷的前程。
可是白芷如此的坚决,她要怎么办?亲姐妹之间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也割裂不了的,因为血缘的纽带,白芷如果知道了真相,就算找夏辰皓拼命也不会抛弃她的呀。
“没有理由。我不想留在美国,这里不适合我。还有,在帝都还有人需要我照顾。我不能这么狼心狗肺,对一切不闻不理。”她拂掉了白芷搭在胳膊上面的手,说出这句伤人万分的话。
“好一句狼心狗肺呀!白沐沐,你真的够种。既然你走了,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姐姐,你也愿意吗?”白芷气得胸脯上下起伏,那个人是她的死穴,也是她一生的伤痛。可白沐沐真的说了出来,难道姐妹之情都是假的吗?白沐沐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话伤害她!
白沐沐眸中泛着幽光,一把推开了白芷,拖着那24寸的皮箱,冷冷地转过了身。
咚的一声巨响。
白芷跌落在地,仿佛一道剧烈的惊雷,几乎让两姐妹成了陌路。
“白沐沐,你要是真的踏出了这道门,我们就不再是姐妹了。你听清楚了吗,我不要你了,我再也不会要你了。”白芷几乎撕心裂肺地威胁着,因为不确定,因为不舍得,因为痛彻心扉。
可是,白沐沐真的一语不发地走出了大门,丝毫没有回头。那背影娇瘦坚硬,却无比戳人心窝。
白芷怨怼地看着那道身影走出了房间,三魂似乎丢了一般,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
“白沐沐,你真的够狠!”
出租车上。
白沐沐泪眼婆娑。
“姐,真的对不起,我不能连累你。夏辰皓已经盯上我了,如果我继续留在美国,为给你招来杀身之祸的。你有詹姆斯,有你的事业,还有你的华尔街之梦。而我,从小就是你的拖油瓶,我已经欠你太多了,我根本就还不起。”
“姐,你一定不要原谅我,更不要再找我了,就当是我对你最后的报答。”
司机大叔看着汽车后的东方少女嘤嘤地哭,心中生出一股怜悯。他关切地问,“小姐,离开了纸醉金迷的美国,你还有更广袤的路。你还年轻,还可以做很多事,所以不要伤心,不要气馁,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白沐沐已然听不清司机大叔的话,盯着窗外的风景,眼泪止不住地流。
再见了,美国。
再见了,白芷,我最亲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