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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一个开始。是所有生命嬗变的美好时光。也是一个爱情绽放的芬芳季节。
明媚的青光,盎然的春意,还有街头那薄薄的春衫儿,无不流转着这个季节最动人的色彩。女子们清亮的眸光里飞舞着青春的朝气,举手投足间,衣带牵风,清丽疏朗。
春暖花开。一切都让人感觉到美好。于是,伴随着春天苏醒的,还有爱情。
看美女作家雪小禅的小说,陷入爱情里。华美而感伤的小资情调弥漫在每个故事里。这些颓靡而凄美的爱情故事,始终镀着一层旧光阴的色泽,幽暗,却馨香,让人迷恋,继而陷入某种怀念。
故事的主角是他人,也是自己。原来,一个人年轻时,可以肆意妄为,可以鲜衣怒马,只因青春无罪。爱情,自我得可以只是一个人的事。那一点点的噬骨感觉,慢慢地在心底氤氲出一股春天的气息。清新,恍惚的久远。
都说,少女的情怀总是诗。这种朦胧诗意的底色里洗不去的似乎还有一点懵懂的情感色泽。那种含蓄,就像古时的窗纱纸。隔着看风景,不很分明,却也多了几分唯美和神秘感。那点心绪,又像春天枝头上的蓓蕾,一颗花心努力胀啊胀,满满期待着绽放的那一刻。
也许,刚萌芽的情意算不得爱情。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感。是一种纯粹的喜欢,莫名的心动。这种情感虽不似成熟的爱恋那般深刻入骨,却也可以让一个人默默地喜欢另一个人几年,只是默默地。关注的目光始终投放在他身上。为着一句话,一个眼神,一次交流,可以欢喜半天,回味一阵。魅惑之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这样寂静的欢喜,只属于一个人。别人不能分享。
多年以后,再次见到,彼此匆匆一眼,没有言谈交集。那迷茫的眼神分明告诉你,他已经不记得你的名字了。毕竟,两个人隔着光阴的两岸,如此久远。
可于你,却是刹那的惊颤。岁月无声无息逝去,带走了很多珍贵的东西。然而,这段被珍藏的岁月,你不会忘记。永远不会。
这一点点的执念,也成了你青春期里最美好难忘的回忆。翻开这一卷青涩的章节,字符凌乱,书写着犹如电影镜头般的墨绿色。
爱情里,还有另外一种执,让人觉得刻骨的疼。
那是人世里最深情的执着,最缠绵的心意,超越生死,让人无比向往。汤显祖在牡丹亭题词里这样描述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要说言情,香港女作家李碧华可算是个中翘楚,号称“天下言情第一人”她书写的情,瑰丽诡异,百转千回,可谓力透纸背。她用一桩桩缠绵的生死爱恋诠释了汤老的爱情最高准则。在时空穿梭,世道沧桑变幻中,成就不朽的爱情典范。读后,让人久久沉浸在故事所营造的那种情怀中,唏嘘不已。
李碧华的文字,总有魅惑人心的力量。她的文字风格奇特,有一种特别的肌理,是李碧华式的情调。别人书写不来。它们就像一只只妖冶奇丽的蝴蝶,翩然于心间,让人着迷,沉沦。
在胭脂扣改编的电影中,痴情女鬼如花返回阳世,只为寻找昔日恋人“十二少”振邦。在阴间半个世纪的等候无果后,最终却发现他还活着。原来当年无奈之下双双吞鸦片自尽后,他却被救下了。并一直苟且活着。昔日的阴世之约,终成她一个人的事。
故事的最后,如花将当年的定情信物胭脂盒归还,并留给十二少一句话:“谢谢你,我不想再等了。”我想,没有比这更绝望的话语了。看似平静,却是极致的浓烈。情到深处转为薄。
秦俑的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爱痴狂的传奇故事。蒙天放对冬儿的爱,历经千年而不朽。这种爱情直指现世爱情的浅薄。大概当世的多数人承受不了太浓烈的感情。
李碧华书写的人物,似乎还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美。在绝恋中释放出人性极致的绚烂。
霸王别姬中,最心疼程蝶衣。李碧华这么讲述这个故事:漫漫岁月,茫茫人海,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泥足深陷的爱情。
程蝶衣演虞姬演到痴狂,究竟分不清戏里戏外。舞台上,一次次哀戚地吟唱着:“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他成了虞姬的化身,虞姬的再世。生活中,他也把自己演成了虞姬。他的生活是一场艺术的表演。段小楼就是他的“楚霸王”
他曾近乎歇斯底里地对段小楼说道:“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不行!”
面对他的执着,现实的段小楼在门外恨恨地骂他:“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
蝶衣是“疯魔”了。蝶衣自进关家戏班子始,是命运的一个错手,让他一生辗转于一个凄迷的梦幻中,不愿醒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的小豆子,经过痛苦挣扎流血的生命蜕变,最终生生成了“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的程蝶衣。
情到极致便是痴。这个尘世间,放不下执念,为之痴狂的,又何止程蝶衣一人呢?
办公室窗外传来凤飞飞的追梦人: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彩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宿命里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红尘,俗世。这个尘世中有太多的追梦人。爱情本身就是一场梦。
爱情的美,也许就美在那份执,犹如飞蛾扑火般的壮烈,凄艳。可以耗尽一生的光阴,来成全哪怕只是一个人的爱情。一如金岳霖为林徽因,终身未娶。
2012。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