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子作保姆

尘外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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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最令人羡慕的是双职工家庭;八十年代,最令人羡慕的是双职工加一方或双方有兼职收入的家庭;九十年代,最令人羡慕的是一方有高收入另一方在家赋闲(二奶、二公除外)的家庭;进入二十一世纪,最令人羡慕的是雇得起家庭保姆,夫妻都能安心干事业的家庭;而最有远见卓识、最理想、最幸福的家庭,是娶个妻子作保姆的家庭。可惜,我与最令人羡慕、最有远见、最理想、最幸福的家庭生活无缘: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是个穷光汉,过着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日子,眼看着同龄人一个个地结了婚,成了家,我仍是光棍一条,抱枕独眠。八十年代,我赶上了七十年代的时髦,娶了个有工作的妻子,但是,两个人的月工资加起来不足一百元,仅可勉强糊口。白天拼命上班、努力工作,下班之后抓紧时间做家务,带孩子,好象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不停地转。好在那时年轻,再累再苦也挺得住。但生活的质量,不用说,也只能是低档次的。九十年代,我赶上了八十年代的时髦,妻子是位颇有名望的中学教师,常常被一些私立学校拉去教课,谦职收入颇高;我呢,也利用专业特长,抓点外快,我们的家庭收入,已接近了小康的标准。但是,人却累得不象人样,尤其是妻子经常奔波于三、四个学校上课,嗓子不时发炎,但因为金钱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常常是打完吊针就上讲台。我有时实在于心不忍,就劝她少兼课,但她说:“你每个月能交我三千五千,我就不出去兼课了。”我说:“我一个小公务员,除非抢银行,要不每个月哪来的三千五千?”她说:“既然你赚不了钱,那就少假慈悲。”我无话可说,只好在心里恨自己无能。进入二十一世纪,我们夫妻的收入已有了大幅度增长,但按城市居民平均可支配收入计算,还只能算中下水平。因此,妻子仍然雄心勃勃,坚持业余兼职;我呢,收入不高,但也舍不得前程看好的公务员之职,更舍不得自己的写作爱好,所以,每天忙了外务忙家务,忙了家务忙写作。我们的家庭生活质量,仍然停留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水平上。但是,由于年龄的日益增长,体力、精力都已明显下降,很多事都已有点力不从心了。按照这个发展趋势,不到退休,这辈子也别想轻松。每想到这里,不禁怀疑起当初的选择来:我想,如果当初娶个妻子作保姆,我这辈子可能没有这样活得累。

    娶个妻子作保姆,早晨,她会清早起床,做好早餐,然后叫我起来,为我挤好牙膏,倒好洗脸水。当我洗刷完毕,她会将香喷喷的早餐端到我的面前。吃完早餐,我抹抹嘴巴,轻松愉快地去上班。中午回家,她会笑脸相迎,热天,她会主动拿起毛巾给我擦汗;冬天,她会备好火炉给我取暖。然后,将可口的饭菜端上餐桌,并将我最喜爱的菜往我碗里夹。吃完中餐,我可以安安心心地看一会书,然后睡个午觉,下午可以精神饱满地投入工作。下午下班之后,我可以准时地吃到香甜可口的饭菜,吃完晚餐之后,我们就轻松随意地手拉着手到户外去散步,散上一个小时左右的步之后再回家。回到家里,我可以专心静意地坐下来看书,或写文章。

    娶个妻子作保姆,她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桌子、椅子,擦拭得油光通亮;窗台、玻璃,抹得一尘不染;她会把客厅装饰得美观大方,跨进家门,就有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她会将卧室布置得温馥舒适,富有情调;她会将书房布置得文雅整洁,富有书香气息。

    娶个妻子作保姆,我不用为买菜、买米、洗衣的事发愁。每天早餐之后,她会到菜埸去转一圈,选择购买我最喜欢的菜类;买米、买油等活,则是她的拿手好戏,根本用不着我去操心;每餐饭后的杯盘碗筷,她会及时清洗干净,决不会要我去劳神费力;我换下来的衣服,她会给我及时洗净晒干,熨好收藏,如果有脱落的扣子,她会细心钉好,有拆线的地方,她会仔细缝补,以备随时更换。

    娶个妻子作保姆,她做完家务活之后,会帮我整理文稿,摘录资料,打印文章,邮发稿件。我可以放心地让她去做一切她力所能及的事,而不必瞻前顾后。

    娶个妻子作保姆,我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一切服务,用不着怀抱心愧的感觉;凡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都会认真细致地去做,决不会认为自己吃了什么大亏,不会认为是男女不平等,因为这是她的工作,是她的份内之事。因此,也不会因为谁多做谁少做家务事而争吵,更不会因为家务琐事而伤了和气。

    娶个妻子作保姆,因为她职位的双重性,决定了她在家庭地位的双重性:作为保姆,她必须认真履行保姆职责,做好保姆份内的工作,并按社会同行业劳动价格,获得相应的劳动报酬,做为她在经济上独立的自由支配空间;作为妻子,她又必须有当家作主的主人翁精神,根据家庭收入的实际情况,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在对待家庭事务上,她与我具有同等权力,原则上,对于日常小事,我可以将属于我的那份权力委托给她,由她全权作主;对于家庭中的大宗开支及重大事项,我们共同协商,力争思想一致之后,再做出决定,我决不搞一言堂,不摆家长作风。

    以上所言,就是我要娶个妻子作保姆的构想和理由,但我决不是大男子主义者,更不是说女同胞就一定只能待在家里做家务,而是说人没必要活得那样累。那些有才华,有能力的女同胞,其实完全可以娶个男保姆(估且这样称呼)作丈夫,让你的他主理家务,你则可以轻松愉快地干事业。不过,这必须过两道关:一是要过传统的夫贵妻荣关,那些有才华,有能力,有地位的女同胞,要想活得轻松,就要舍得下嫁(或叫娶)那种能力偏低,但心地善良,安于为你服务的男子作丈夫;二是要过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关,一个有才华,有能力,有地位的女同胞,最需要的其实是一个能为自己主内的贴心人,而不是在事业上、职位上超过自己的人替你装门面。

    我想娶个妻子作保姆,决不是思想腐化和懒惰,而是希望能以胞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工作,从而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我相信,与其两个疲惫不堪的人日夜忙碌,倒不如一个精神胞满的人努力工作有效。在当今就业形势紧张的情况下,如果多一些人这样想,多一些人这样做,那么,贫富不均,家庭分裂,社会动荡等问题,将会日逐减少。因此,娶个妻子作保姆的家庭构建方式,实在值得提倡和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