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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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赶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安稳地躺在了寿器里面,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称呼,估计大家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那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自己还不小心摔了一脚,感觉挺倒霉的,一大早跌了一下。果然中午爸给我来电话说让我赶紧回老家,说是奶奶病的不轻,是心脏病。

    我着急去了车站,可是离开车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顺便去超市里买了些营养品。终于还是顺利地赶了回去。回到家的时候,弟弟一个人在家里,爸和妈都已经去了奶奶那里,等弟弟带我赶到的时候,我惊住了,看到那么多亲戚坐在那里,意识到了,奶奶还是去世了。

    本应该前几天就应该写这篇文章来祭奠我的奶奶的,可是心情刚刚稳定下来,所以今天才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回忆了奶奶的故事。

    奶奶之前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是个能干的女人,因为当时处理问题时有些极端,所以惹怒了村里的一些人,但是奶奶的性格和脾气很好,很公正,公事公办,所以在村里平时找奶奶嫌聊天的人也很多。

    这些都是我出生后的故事,出生前的故事奶奶给我讲过,但是关于她们时代的故事,奶奶还是刻意隐瞒着,所以知道的不是很多。自从我出生就长在奶奶家里,不是妈不爱我,而是我亲爱的爸爸,当时并不喜欢妈,结婚纯粹是我奶奶的明智之举。因为我姥姥家有钱,我姥爷是退休工人。当时村里仅有的一部电视,大家都跑到我姥姥家去看电视。

    这些事情说出来也不是现丑了,当时我的爸爸其实有相好的对象,其实说出来对我妈挺不公平的,不过之前这些事情我是不清楚的,直到那天奶奶去世,我和妈在睡觉的时候谈到我奶奶的过去,妈妈才说出了当时爸是什么样的人。

    那时的爸是很有才气的男人,会弹琴,弹吉他,这些乐器一点也难不倒他,只要会唱的歌曲,他一般都可以演奏地很好。他之前好象是在西藏和新疆那边当兵,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文艺班的,他从来就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妈告诉我,那时爸很调皮,他们的战友当时有从部队偷钢铁的,我爸挺身而出去扮演了一个假营长,让他们大大方方的把钢铁运走了一些,他的战友还假装地很像,还不时递烟给他,真不知道当时的人怎么都那么好糊弄。

    后来爸爸喜欢上了他们那里团长的女儿,可是人家好象没有过分表达喜欢他的意思,他还是穷追不舍。但是奶奶在家里早已经给他准备了婚事,让他回来和我妈结婚,天都晓得我妈那时真是一个大傻瓜,不过那时妈真的是很老实,并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秀女。

    爸爸回来了,在奶奶的强权之下,爸爸和妈妈结婚了,这其实才开始了我妈辛苦的生活。当时奶奶家里很穷,不过奶奶还是有远见的,当时让我爸爸和姑姑他们都上完了高中,姑姑做了教师,叔叔去了长沙炮兵学校,二叔和爸爸都去当兵去了。

    当时三叔叔的炮兵学校全是我爸的杰作。当时他们来我们村验兵,叔叔体格不是很好,可还是验上了,不过唯一的遗憾是,当时叔叔并没有拿到高中毕业证,还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毕业。当时爸爸也确实是个明白人,这个机会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所以爸爸借了钱,请了当时学校的校长,托了关系,把叔叔的毕业证书给办了出来。叔叔理所当然地离开家乡去上学了。这是爸爸的一件功劳。

    自从和妈结婚后,爸还是惦记着部队上团长的女儿,所以就又回去了,找了那个女的几次,不过最后还是回来了。因为那个女的确实不喜欢爸,不知道是因为爸的家世不好还是?当时的人都很势力的,也许是爸的一相情愿。

    爸还是回家了,奶奶给他买了拖拉机,让他去个干点活。但是爸还是改不了桃花运的牵扯,在干活的时候认识上了那时我同学的姑姑。真不晓得,那时的爸还这么风流。他竟然把那女的带回家睡觉,而当时我妈已经怀上了我,挺着肚子在奶奶家里干活。

    等妈从地里干活回来的时候,刚回到家里,就听着西边的屋里有嬉笑的声音。当时家里的人都在午休,妈偷偷走过去看了看,竟然看到爸跟一个女的躺在床上,真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女人。

    妈,着急了,她喊起了正在睡觉的我的三奶奶,她们把那个门用锁锁上了,让他们两个在里面出不来,知道大家都回来了,才把门打开,从那开始爸爸就开始打我妈,和我妈吵架,从这里看来,他根本不是一个好男人。

    我妈还是心软的女人,等把我顺利生下来之后,抱着我回到了姥姥家。

    奶奶因为想我,派了人去姥姥家把我抱了回来,其实这一点我还是很矛盾,为什么当初想的只是我?我妈在他们家里算什么人呢?要是我那时已经长大的话,这些人别想欺负我妈。

    自从奶奶派人把我接了回来之后,妈妈在姥姥家里看电视,看到小孩就哭,听到人家孩子的哭声,她也哭,基本不出门,天天在家里哭,我想这就是母子感情吧。当妈跟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哭了。那时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啊。

    因为我小的时候长的很俊,村里人都这样说,所以奶奶感觉很骄傲,天天抱着我出去玩,最后还是找人把我妈叫了回来。因为妈回来了可以继续帮他们干活,而奶奶那时则天天抱我出去玩。

    之前听我妈说,当时我奶奶对她也不好,在她怀孕的时候,奶奶还天天让她推磨台,摊煎饼,那时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连弯腰都困难。们一家人当时根本不拿我妈当人看,我妈也就是脾气太好了。

    谈到这里所有的一切的时候,我是对我奶奶充满了气愤,一点也没有想喜欢我奶奶的意思。可是下面就是听说的奶奶之前的事情了。

    奶奶之所以这样做可能也是因为之前照顾她婆婆也很累。她长期卧病在床,奶奶给她服侍了一辈子,所以比起这件事情来说,小辈的人做点事情是应该的。可是当爷爷有机会去城里做事时,爷爷都坐车走了,奶奶还是撵了过去,死活把爷爷从车上拽了下来,所以爷爷从此一辈子就是干苦力活了,之后因为天天腿在凉水里面工作,留下了腿病,而奶奶之所以这样做,全部是因为当时一个人照顾婆婆很苦,万一爷爷去了城里,她自己一个人怎么过。比起奶奶当时是妇女主任来说,爷爷一辈子没有正式工作,所以奶奶一直也和爷爷的脾气合不来,直到奶奶临去世的那一年,她都不喜欢和爷爷住一起,她的脾气很倔强,平时就说:你们谁也别来陪我,我自己一个人清净,所以知道她去世的那天早上,一家人都不知道。

    那天早上,她刚出去散步回来,想躺在床上歇一小会,没想到这一躺下就起不来了。当时奶奶的弟弟都来看她,让她去我们家吃饭的,不过爷爷去喊她,怎么也喊不开门了,等翻墙过去后,看到奶奶的已经安静躺在那里,手脚已经发凉了。

    当爷爷跟我说到这里时,我已经忍不住哭了,回到家里我走到奶奶的屋里,哭了好一大会,不想出去,只想陪在奶奶身边。毕竟我是奶奶从小带大的,和奶奶有特殊的感情,虽然她对我妈不好,可是我们不是一代人,我也从没想过去记丑,因为她是我的亲奶奶。

    当我爸和妈结婚后,爸爸看那时生意好做,就把拖拉机买了,凑了点钱,去做生意,还还他的头脑还不错,接下来的一年挣了六万块钱,爸爸和妈妈搬了出去住,去了村里现在的开发区,之后那里便成了我的家。爸爸给妈妈留了一点钱,独自去到深圳做生意去了。

    自从我长大点,就几乎看不到爸爸的影子,以为在奶奶家上学,一周去妈那一次,还要妈去接我,周一早上上学,妈骑自行车再把我送到学校,每次的周末我都不想回奶奶那里,因为一周才见妈一次,很想妈。所以每周的周一,我每次都迟到,因为家里离学校远点,妈妈早早起床给我准备吃的,再送到学校就晚了,还好那时老师都很好,都知道我家远,所以也就不批评我。

    在幼儿园里面,我是很调皮的。有时中午老带着婶婶家的弟弟迟到,被老师罚到门后站着,当时还觉得好玩。还记得有一次学校的公演,大家都穿着小裙子和白衬衫,那是我们的校服,可是自己的裙子和衬衫老是对不上号,因为那是有一次高年纪学校搞募捐活动,我把白色衬衫捐了出去,把鞋子捐了出去。所以那次公演,老师为我借了衬衫去演出,演出的时候还做错了一个动作,到现在还记得。

    小的时候每次吵架回到奶奶那里,和奶奶诉苦,奶奶从来就不替我们说理,老是说:“你不去惹人家,人家怎么和你吵架,一个巴掌拍不想。”那时一想也对,所以不再和奶奶诉苦,反倒是更多的小孩跑到我家找我算帐。

    稍微大点的时候,小学里,奶奶天天早上起来帮我梳头发,起来给我做鸡蛋吃,那时奶奶有一个养鸡场,而奶奶养鸡除了挣点钱外,鸡蛋和鸡肉从来不吝啬给我们吃,所以一周可以吃2-3吨鸡肉,天天早上有鸡蛋吃。那时奶奶很疼我和婶婶家的小弟弟,所以那时我俩是最幸福的,想来现在也只有我和婶婶家的弟弟最想念奶奶了,在弟弟回到家里看到奶奶去世后,蹲在奶奶面前好久,哭了好久。

    写到这里,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越写,脑子里对奶奶的回忆和想念越多,到现在奶奶仅仅走了几天而已,做梦都梦到她。之前医生说无大碍的,只是有点小脑萎缩,而却是心脏有问题,突然发作的,让人措手不及。

    小学里,暑假回到妈身边,跟着妈妈去买东西,我很喜欢吃甘蔗,感觉又甜,又脆脆的,当妈妈还在那里给人掏钱的时候,我已经在妈的屁股后面拿起甘蔗,偷偷地吃上了。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搀嘴,而现在却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可能小的时候都已经尝过的缘故。也常常为了零食,拽着妈,死缠烂打,妈也为此没少生气。

    而那时奶奶虽然对我很好,但是却很严肃,我们也不缠着奶奶要零食。记得有一次,我和弟弟拿着奶奶放在包里的钱去买了雪糕,等吃完上学后,奶奶发现钱不对,竟然跑到学校去了。在那么多师生面前打了我,说:你要钱可以,但是不准偷着拿钱。所以以后再也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自从进了初中后,第二年的下半年,我就去妈那边住了,因为学校在镇子里,我家反而近点,奶奶除了照顾婶婶家的弟弟外,我妈又给我生了个可爱的弟弟,所以奶奶的义务又来了。接着是弟弟在奶奶家里上了幼儿园,小学,初中,之后就都离开了奶奶。

    三叔叔,炮兵学院毕业后,被分到了一个城市的市府工作,在当地找了一个漂亮的妻子,老天就像给了我奶奶永远照顾不完的义务,直到我三婶婶的女儿出生的前30分钟都生不出来,我奶奶到了,小妹妹竟然也顺利地生出来了,从此奶奶在三婶婶那边一呆就是六年。而我有幸考大学,考到叔叔那边,周末去陪下奶奶,所以奶奶也不是很寂寞。

    照顾完了小妹妹,奶奶就回老家了,毕竟落叶归根,奶奶还是惦记家里,对家里有特殊的感情,一直想回到老房子里去住。但是年龄却老了,妈和爸怎么留她也留不下,她脾气很倔,非要一个人住,让爷爷住到我家里。就这样奶奶一个人除了我们给他的生活费,还有叔叔们给的,一个人也过地很平淡,妈时常去看她,虽然她待妈不好,但是周围的邻居都知道,我妈是怎样照顾我奶奶的,她就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

    自从爸爸去了深圳之后,他的生意在那里赔了,和他去的几个朋友之后都没有回来,是没有回家的钱了。而爸仅有的几个钱,在一个寒冬里,自己坐火车从深圳回来了。后来在家里呆了一两年,又挣了点钱,随后又去了北京,海南,许多地方,我仍然是一年才见他一次,那时除了想念就是盼望他回家过年了。而现在我们也不晓得,那时我们那么想他,包括妈,但是他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挂念我们,我没问过,妈也没问过。

    因为他经常对我妈说:我挣钱,你在家什么也别做,照顾好老人和孩子就可以了。所以学费什么的,妈从来不操心,也不用操心,爸一手操办,学校的生活费等,只要我没钱了,他就会打到我的银行帐户。妈说爸很疼我,其实那时出了钱,我更想爸可以去陪我买一件衣服,哪怕多抽出点时间陪我们去爬山,一家人一起出去玩,那才是我向往的。现在工作了,更是没有这样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这么忙碌的爸,什么时候才可以抽出时间和我们一起去走走,天黑了,一起拿出凳子坐在路边,看看星星,聊聊有趣的新闻。

    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也可以了解爸那时的苦心了,以前的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想让爸在我们都长大了,还感觉我们在怪他,其实我和弟弟一点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希望一家人好好过,一家人幸福就可以了。

    那天奶奶走的时候,我和弟弟,还有爸爸守了奶奶一夜。爸很乐观,什么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还开导我们,禁止我们再哭。

    在送别奶奶的时候,我忍不住给奶奶磕了几个响头,听到请来的那个神婆说要送奶奶走时,我在也止不住哭声。夜里我们给奶奶指了路,希望奶奶别走错路,一直走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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