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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炎炎烈日,将再过四天就满五十三岁的母亲送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母亲不是去探亲访友,也不是去旅游观光,而是去打工,去一家熟人开的宾馆搞卫生。
送母亲去车站的路上,我很沉默。母亲似乎知道我的心事,笑着说:“放心,我在外边会过得很好的。”我当然知道,因为这已经不是母亲第一次出远门了。为了我们姐妹三个,母亲常年奔波在外,吃了多少苦啊!
母亲二十二岁生下我,二十九岁时生下小妹。在她最美丽的年华里,她整日坐在街口,用一辆补鞋机支撑起一个家。她红润的脸颊在日晒风吹中渐渐暗淡,圆活的手因为终日握着锤子剪刀而干燥裂开。天还没亮,她就起来给我们做好饭然后赶去占位置,经常到天黑了才看到她踩着山路从镇上回来。她舍不得在街上买饭,午饭是自己带去的;冬天的街口寒风凛凛,她用小铁桶带几块木炭
修鞋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母亲又挑起了咸鱼担。因为姑妈家住沅江,卖鱼是最不需要本钱的生意。母亲和姑母一家去捞鱼,焙干后连日连夜赶回来。那时交通还不方便,母亲挑着鱼篓走过多少田坝,转乘了多少回拖拉机才把咸鱼带回来啊!尔后,她又马不停蹄的挑着鱼担辗转于小镇的各个村组,沿家沿户叫卖。母亲健壮的身体因劳累而消瘦,宽宽的背也有点驼了起来。
我才参加工作,妹妹就考上中专,学费很贵,母亲肩头的担子更重了起来。农忙时候,忙完自家的田地,她又和父亲去包田耕种,包田收割,双抢季节,他们往往要忙上个把月。她白净的皮肤在烈日灼烤下长出色斑,笔直的腰杆也渐显佝偻之态。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使她患上了风湿病,膝关节常肿得老大。
等我们三姐妹相继成家,母亲又要忙着照看孩子,因为我的公公婆婆都已不在人世,我的孩子全凭母亲一人拉扯大。如今,孩子上学了,母亲在家里闲不住,已说过多次要去找活干了。
常常歉疚自己力小职微,不能给父母提供丰裕的物质条件。母亲反而劝慰我:“我们都还年轻,还不到吃现饭的时候。你们都很孝顺,只要你们生活幸福,做父母的就心满意足了。”
我的勤劳上进的母亲,您是我永远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