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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怔怔地看着顶的横梁。
身边有很多人在说着什么。
有长询问仆从和侍女的声音,有护卫讲述昨晚绝对没人进入结界的声音,有人在四处走动检查周围……但五条悟全都没注意,他只是在回味着脑海里的记忆。
那份记忆刚开始枯燥聊,但从十五岁开始整个世界就变得绚烂多彩、甚至变得沉重起来。
——遇挚友,遇强敌,被挚友丢下,成为高专师,努力培养弟子,手刃挚友,成为真正意义的最强,以及最后的……狱门疆。
五条悟闭眼,他觉得自己好像还在狱门疆里,在漆黑的、时空没有任何变化的地方静静沉睡着,做着一个个斑斓而充满期待的梦。
只是下一秒,被握着的手多了重量。
五条悟不用睁眼就知道,这是他的双胞胎兄长。
可是自己幼年是有兄长的吗?没有的吧?那么这个兄长哪里来的?
可能是因为他始终没睁开眼睛,兄长担心他,继而伸手『摸』了『摸』五条悟的额。
五条悟终于睁开了眼睛。
但在他睁开的瞬间,身体细微地震动了一下。
的、软软的手掌覆盖着额,还有一部分正好挡住了视线。
在这双手的覆盖下,五条悟的六眼捕捉了手掌内部的血肉、以及一片明亮闪耀地。
五条悟不由自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掌内部,他想要看清楚那片金灿灿的东西是什么。
渐渐的,明亮的光越来越多,几乎覆盖了整个视野,在某个瞬间,五条悟浑身一震,仿佛置身于一片垠地。
有呼啸的风吹过,带来一片自由自在的感觉。
顶是明亮的天空,天空辽阔浩瀚,一直延伸很远的地方,没有边际,脚下是如镜面一样美丽的湖面,湖水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看不清具体样貌。
五条悟极目远眺,天与湖的交界模糊成一片纯白,视野开阔的同时干净纯澈得不可思议,没有复杂而烧脑的视野,只有最单纯的美丽『色』彩与风景。
这是哪里?
男孩下意识地在湖面来回走动,一圈圈涟漪顺着他的脚丫扩散开来。
金『色』光芒『荡』漾着,像是鱼鳞映照着日光,美不胜收。
下一秒,脚下的湖面突然变了模样,如镜面一样的水波出现变化,从金『色』的光芒变成了浅而苍的蓝,像是映照出了顶的天空,又像是单纯的映照着五条悟那双美丽眸的颜『色』。
如此一来,顶的天空和脚下的镜面全都是六眼的苍『色』。
五条悟后退了两步,猛地倒吸一口冷。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
怪不得这个幼年的自己如此缠着双胞胎兄长。
因为他这位兄长是镜子!
当五条瑛纪注视着弟弟五条悟时,这片镜子的世界里将全是弟弟五条悟的『色』彩。
同时在镜子的覆盖下,哪怕外界的信息再庞大可怕,都会被镜子折『射』,信息流被人为的分出了快慢。
五条悟只要看着哥哥五条瑛纪,就不用直接获取庞大信息,他可以分层次地接收这些数据,从而减轻对大脑和身体的负担。
“悟。”
风传递来了呼唤,五条悟陡然从这片世界脱离,视野恢复了清晰。
白发男孩正对瑛纪的眼睛。
瑛纪的眼眸和弟弟不同,他不是六眼,只是看起来很普通的浅褐『色』。
但五条悟清晰捕捉了这双浅褐『色』的眼眸深处的金『色』光彩。
瑛纪担忧地看着弟弟:“悟,还很难受吗?要喝水吗?”
五条悟眨眨眼,眼中出现了一丝笑意。
他缓缓回握了瑛纪的手,轻声说:“我没事。”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样好了。
五条悟想,他不仅有了一位双胞胎兄长,还能挽回曾经的后悔和惆怅,让那些悲伤的、充满遗憾的可能全都消失,这真的棒极了。
“我只是不想去院,想和哥哥住一起。”
白发男孩拉长语调,声音听着软软的,“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哪怕成年了,五条悟都能很自然地对后辈啦(七海建人),养子兼学生啦(伏黑惠)人卖萌,成功将工作放在他面前,更何况他现在本来就是萌萌哒的幼年崽子,又是对亲哥撒娇,威力十足。
于是瑛纪直接一败涂地,缴械投降了。
“好好好,不分开,我住一起。”
五条悟『露』出大大的笑容,还特意伸出指和亲哥做了个类似束缚的约定。
……他是欺负瑛纪还没觉醒咒力,故意这么做的。
五条长查了一圈——因为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还有烦躁——一看瑛纪身缠着五条悟的咒力,在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顿时眼前一黑,差高血压。
“你怎么能答应?!”五条长愤怒极了,这才是前功尽弃呢!
“可是悟求我了,我当然会答应。”瑛纪皱眉瞪这位辈分算是他爷爷的长,“哥哥当然要答应弟弟的请求呀。”
他和弟弟是双胞胎兄弟,人类间的兄弟感情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五条长深吸一口,他努力用和善的语和五条悟商量:“悟大人啊,我知道您想和瑛纪住一起,但从您出生起就有坏人一直盯着您,如果不能及时清理,这样的坏蛋会越来越多的,还请您不要任『性』啦,这个约定暂时作废,可以吗?”
五条悟又不是真的孩子,他似笑非笑地瞥了自橘子一眼,转将脑袋埋亲哥怀里:“哥哥,他凶我!我怕!”
瑛纪立刻紧紧抱着弟弟,他挡在五条悟身前,做出凶狠生的表情:“悟还生病着呢,吓他。”
五条长:“……”
纵横咒术界数十年,一次心生可奈何感。
更让感不祥的是,躲在瑛纪怀里的白发六眼男孩很不客地用手指拉眼皮,同时吐舌,对做了个幸灾乐祸的鬼脸。
五条长:???
怎、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孩,一夜间仿佛变成调皮鬼了?
瑛纪注意弟弟在搞动作、低看弟弟时,五条悟立刻收手,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亲哥。
瑛纪以为五条悟害怕坏了,就『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怕,悟,哥哥在的。”
五条悟『露』出可爱的笑容:“嗯。”
五条长:“……”
得血压飙升,直接倒地不起。
“长?!长大人!?快来人啊!!大长晕过去啦!”
这一天的“五条悟转移院”的行动彻底宣告失败,被转移院修养的反而是成高血压、差中风的大长。
没关系,大长修养了,二长顶来!
二长得知了五条悟用诅咒缠住瑛纪后,索『性』找人叫来了生育瑛纪和五条悟的夫妻。
由于五条刻意隐瞒,哪怕是五条很少有人知道五条悟和瑛纪的亲生父母是谁,这对夫妻单独住在的隐蔽地,只偶尔悄悄过来看看孩子,平时几乎不『露』面。
五条夫妻都是咒术师,对于五条悟,他除了敬畏情外,更多的是感激和欣慰。
他认为六眼只是借助他夫妻降临在人世间的神子,他感激于六眼选择了自己夫妻,欣慰于自己为族做了贡献,是典型的族咒术师想法。
但对于瑛纪,这对夫妻反而觉得瑛纪才是自己的孩子。
大长还曾暗示过这对夫妻,将来五条悟不再需要瑛纪帮忙承担六眼负担后,瑛纪可以回父母身边生活,所以这对夫妻平日里会瑛纪做衣服,电话什么的。
他会关心瑛纪的生活,甚至会要求瑛纪多吃蛋黄什么孩子不爱吃、但对身体好的食物。
可提起五条悟,这对夫妻只会让瑛纪敬重悟大人,不要干涉悟大人的决断,要听从大长的吩咐云云。
瑛纪很享受父母的关爱,虽然见面次数少,但他能感受父母的确是爱护自己的,是以他和这对夫妻的感情较为深厚。
至于父母对弟弟五条悟的怪异态度……瑛纪目前还不能很好地分辨敬重、敬畏和亲近爱护的分,他只当是弟弟有咒术师才能,所以父母对两兄弟的态度才不一样。
既然瑛纪和父母关系好,二长就想着通过五条夫妻来影响瑛纪,让瑛纪主动找五条悟解开【不分开】的诅咒。
于是这天,瑛纪接来自爸爸的电话,说爸爸妈妈想接他新住两天。
瑛纪高兴坏了:“好呀!我和悟马换衣服。”
五条爸爸:“悟大人出门比较危险,瑛纪先回里住好不好?”
瑛纪苦恼地说:“可是悟不想和我分开。”
五条爸爸:“是这样的,你先回帮忙看看里还缺什么,我置办好了,我再找长申请,那时悟大人就能一起来住了。”
瑛纪能理解五条对五条悟的保护,知道一直有诅咒师盯着弟弟,如果自己先回看看环境和情况,让父亲做出相应修整,再让弟弟回住,的确更合适一些。
于是瑛纪松口说:“那我和悟说一声。”
五条悟听了瑛纪的话后,他心下冷笑,面做出不舍状,说:“那哥哥先去,一定要我哦。”
瑛纪连连:“悟是,不要再生病了。”
两天后,瑛纪收拾了一个包裹,跟着五条爸爸和五条妈妈离开了五条本,爸爸开车,妈妈坐在后座揽着瑛纪的肩膀,细细问着日常生活。
另一边,五条分出三个车队,各自朝着一幢院开去,半路,三条车队都遭了诅咒师的袭击。
五条早已做好万全准备,随行在三个车队里的族咒术师击退了来犯的诅咒师,但其中一位诅咒师实力彪悍,直接掀翻了据说是五条悟坐的车子!
轰隆!车子发生爆炸,五条的人惶急不已。
因为不知道诅咒师从哪里弄来的消息,他这个车队里的悟大人的确是真的啊!
只是当五条咒术师好不容易扒开车门,想要将车子里的孩带出来时,却愕然发现,哪里有什么五条悟?只是一只大白猫咪的抱枕,猫咪脑袋贴了张符文而已。
与此同时,五条爸爸停下车,他指着面前的二层一户建,开心地说:“儿子,看,这是我和你妈妈的新!”
五条长出钱建造的,还带个院子,内部装修豪华舒适,五条夫妻都挺满意的。
瑛纪下车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听一声咣当巨响,瑛纪扭一看,愕然发现自弟弟五条悟一脚踹开车子后盖,探出了脑袋。
贴满隐蔽息和咒力的符文的白发男孩对瑛纪咧嘴笑,他伸手:“哥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