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暮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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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没有人知道她结婚,只除了导师,她还是一样上下课,偶尔有车子接送,但要尹宅里没人用到司机和车子,她干脆乐得轻松搭公车和走路,免得同学问起难解释。

    说到尹耀宇——她的丈夫,除了结婚当天,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相安无事到天明,隔天他就搬到市区的公寓,还能期待有什么火花产生吗?

    尹耀宇给他爷爷的借口是要尽快熟悉公司运作,需要加班,住市区比较方便。

    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事情都有一定的规律在进行,一切就像以前,可是冉影倩明白逝去的感觉,永远不会再回来,以前单纯宠她的佣仆们,现在多了一份敬意。

    “影倩,下课了,你干嘛不收书包,还趴在桌上做什么?”元文伶回头,刚好看见她趴在桌上。“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明天放假耶!”

    “文伶,你今天要补习吗?”

    “没有,我们去逛街、吃饭。你这阵子看起来没精打彩的,以你的程度,要上第一志愿绝对没有问题,全班最轻松的人就是你了,怎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啊!”元文伶嘴巴在动的同时,迅速动手帮她收拾笔盒。

    “我只是觉得很烦。”

    “烦?朋友是做什么的,分忧解劳,你烦什么,我们去吃饭,你一五一十说给我听。”收拾好了,元文伶将自己书包一背,拉起冉影倩便往外走。

    冉影倩坚持到一家知名的义大利餐厅吃饭。她们曾经走过它白色的回廊,对屋子里大啖美食的人投以欣羡的目光。

    “你真的要请我吃这里,很贵耶!”想起价目表上所标示的价钱,随便一个义式色拉索价要两百五十,文元伶不禁咋舌。

    “都进来了,也点菜了不是吗?”

    “我看我得要有心理准备,等着饭后去洗碗。”

    冉影倩笑意盎然“我不晓得原来你对吃饭不付钱感兴趣啊。”

    “瞧!这样笑一笑心情好多了吧。”

    冉影倩一怔,恍然明白她的用意。“元伶,我真庆幸有你这朋友。”

    “别太感动,要不要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元丈伶拿起水晶杯,喝了一口柠檬水。

    “我结婚了。”

    “咳!”被水呛到,元文伶连忙捂住嘴,仍阻止不了让水顺手腕而下。

    “你好脏。”

    元文伶捉起纸巾擦拭,还偷觑四周,幸好没引来注目礼,感谢她们的位置隐密。

    “你还敢说我,开什么结婚这种烂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上星期天我真的结婚了。”

    神色自若,真的不像在说谎,可是

    “好,那新郎是谁?”压根就没瞧见影倩交了要好的男朋友,结婚的对象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尹耀宇。”

    “尹耀——尹耀宇?!”元文伶失态的尖起嗓音,刚要上菜的服务生吓一跳。

    “抱歉。”冉影倩投给服务生一抹歉意的微笑。

    上完菜,服务生才刚转身,元文伶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

    “影倩,你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把尹耀宇当偶像,还染上这么严重的幻想症状?”

    “我和尹耀宇在上个星期天结婚,导师也知道这件事。至于他为什么要娶我,原因一点也不光彩,他是在他父亲的陷害下误食春药,我变成解药。事实上,尹家老爷比较属意丰生牌的解药,而不是我这种厨娘牌的。这样解释,你懂吗?”

    元文伶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被动的点头,须臾,才领悟到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你被强暴?”

    “他还算温柔。”

    “这是什么回答。你呢,你心里怎么想?”

    “我觉得好乱。文伶,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结果我十七岁就成为已婚妇人。”

    “你心甘情愿吗?”

    冉影倩扬起一抹淡笑“如果你看过尹耀宇,或许这句话应该问他。”

    “受到伤害的人是你耶!”

    “对他来说,或许不这么认为。”

    “影倩,现在不是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时候。”

    “我没有,只是他的条件太好,我们根本是不该交叉的平行线。”

    “好,你阴错阳差的嫁给白马王子,然后呢?你捉住幸福了吗?”

    “不晓得,我觉得好迷惑。”

    “尹耀宇对你好吗?”

    “物质上的满足算好还是不好?”

    “影倩,你问的问题越来越缥缈,我被你搞糊涂了。”

    “你知道什么叫门不当、户不对吗?”

    “拜托,现在二十一世纪,还有这种八股观念存在吗?”

    “这不是八股,它是一个定理。”冉影倩说得淡然。

    在结婚典礼后,她回到尹宅,不小心听到尹耀宇和他父对的谈话。她是无心,不算偷听。

    尹耀宇当时是怎么说的——

    “你和我一样不认输,所以你想尽方法在爷爷面前表现出你能力卓越,可以托付重任,甚至不惜拿我当联姻的筹码,结果你唯一的儿子娶了佣人的女儿,我是让自己的人生多了个污点,但始作俑者是你。”

    “对,我是失败,可是你和我斗也占不到任何便宜,我不相信你是真心想娶那个丫头,你是我儿子,我们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只是不甘心遭到设计,因为你的自尊不容许,如果今天由你自己决定,你的对象就算不是叶佳欣,也相差不远。”

    接下来他们的争执冉影倩拒绝再听了,只知道尹耀宇搬到市区的公寓,原因是什么不重要。

    “影倩,你是个白疑,你自己决定要嫁给尹耀宇,这是你的决定,别告诉我你没有任何期待。”

    期待?女人对第一次总是有无可救药的眷恋,初恋,初吻,或者不再是处女的刹那。她犯了每个女人都可能犯的错,以为这一切的经历后,那个对象就是终身的依归。

    冉影倩不停想着和元文伶的对话。没有结论的漫想,只是让自己陷入更烦闷的境界。

    为了停止这种自虐的行为,冉影倩选择洗一个耗时又耗水的泡泡浴,边泡澡边喝一杯梅酒。

    好吧,她未成年是不应该沾酒类饮品,可是她结婚了,行为能力可以自主

    她穿着白色浴袍,光着脚丫踩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一个个湿淋的脚印从浴室沿伸到床边,她将自己抛上软呼呼的床,开始在上头翻滚。

    倏然坐起身,盯着雪白的地毯上,湿濡的脚印十分清楚,她有种泄愤后的畅快。

    好吧,这是她最近发明的游戏,藉由这种欺虐昂贵物品来平衡心态,反正风吹就干,顶多变成米色地毯。

    砰!门突然被推开,来人显然不懂得控制力道,檀木门撞上墙壁,地板为之撼动。

    是尹耀宇。

    “你——”冉影倩甫开口便被打断。

    “我不能回来吗?”尹耀宇冷哼一声“看得出来没有我,你过得很自在,豪门生活很好,恨不得永远巴在这里对不对?”

    什么意思,他的嘴脸活像她是婊子,两眼向钱看。

    “我得罪你吗?”

    “你怎么会得罪我,我还怕我的行为让你看不过去,向爷爷哭诉我虐待你。”

    “这就是你今天回来的目的,找我吵架?”

    尹耀宇微扬下巴“我不介意你享用我们尹家的财富,可是你最好明白一件事,不管你怎么巴结我爷爷,如果没有我,在我爷爷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你是被哪条疯狗咬到,哪只眼睛看见我攀你的权、附你的贵?”

    “你敢说你没有向爷爷告状,我连假日都没有回来?”

    “这需要我说吗?他老人家又不是没有眼睛,难道你假日有特地回来向他请安吗?他都没见到你的人影,当然知道你没回来。”比声音大吗?她从来没输遇。

    尹耀宇沉下脸色“厉害,推得一干二净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原来你之前的娴静全是装出来的,口齿伶俐才是真正的你。”

    气死人了!如果现在有一堆狗屎在这里,她一定不嫌脏,全拿起来塞进他嘴里。

    “就因为爷爷叫你回来,所以你对我生气?”

    其实尹众明只是当着儿子及孙子的面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尚有待努力。”

    这句话否定尹耀宇的努力,他明白之后的人事调动,他只升到经理,一个公关部经理甚至要听协理的调配,偏偏协理是比他小一岁的堂弟,外界都明白他是尹氏的第一继承人,居然要当别人的属下,这叫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还是公事不顺?”其实,尹老爷子已经先告诉冉影倩,还要她好好安慰他,女孩子总是比男人多了一分体谅。

    尹耀宇眯了一下眼,聪明的他怎么可能漏掉她问话时的小心。探话却又过度小心翼翼,她太稚嫩。

    “你知道我今天调职?”

    “爷爷只说要我开导你。”爷爷太高估她,再怎么说,尹耀宇年纪比她长,察言观色的技巧比她厉害。

    “开导?你凭什么开导我?除去你是我尹耀宇娶进门的妻子外,你懂什么?”

    冉影倩脸色大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嫌我没钱没势,没能帮你站稳在尹氏的地位吗?”

    “你以为我不济到需要女人来帮我吗?娶妻当娶贤,就算不是系出名门,也要懂得进退。”

    “对,嫁郎当嫁德,你有德吗?德君虚怀若谷,和人自谦,稻穗也是饱满低头,你呢?”

    “你——”

    “我怎样?爷爷就是知道你这种遇于自傲的个性需要磨练,在上位者,若是不能时时倾听别人的意见,要怎么服人?”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你一直站在旁边看笑话。”他的脸色十分阴郁。

    冉影倩一惊,糟糕,她怎么脱口而出,明知道他的自尊很强。“爷爷只是叫我劝你。”

    “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影响力?”

    “对!”她牙根一咬,既然要说就全说了。“我对你是没有这种影响力,可是至少我知道你恃才傲物,想要别人倾听却不懂得倾听,一不如意就会怨天尤人,只会责怪别人看不见你的才华,却拿不出魄力展现,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尹氏,可是你花的钱哪一毛不是尹家的,你以为光你现在的薪水够买一套boss的西装吗?”

    “这也是我爷爷告诉你的?你说得没错,你嫁了一个只会怨天尤人的丈夫,或许你已经后悔嫁给我这样没用的人,不过,别担心,你会有机会重找。”

    砰!他关上门,只是这回声音小了很多。

    他不气?不,他气爆了。

    可是好吧,她是过分,至少不该在他伤口上洒盐,这件事应该由长辈出面,他比较不会感觉愤怒。

    也许才十七岁,她还不太懂得克制怒气。可是他也二十五了,应该有气量别和小女生计较,尤其,她还是他老婆耶。

    显然地,他们都还不习惯这种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