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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冲到窗前,但只见兴奋的静翩若惊鸿,迅速地在前面的弯处不见了。她怅然若失,郁闷结在心中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是啊,对于贺来说,晨已经死了!
真是可恶,是谁如此迫不及待地传递了这讯息?父母知道了一定是痛不欲生,连公司都不愿经营下去!此时,唯一觉得欣慰的是丈夫并没有忘记他。她转过身,娟正向她走来。
娟看得出来:晨如风雨袭过的鲜花,虽然颜色依然艳丽,却全没有了妩媚的精神,不由得开口笑道:“哎呀,怎么了,小可怜,是不是良辰美景太放浪,致使美人这般凋零?”
说到这,又觉得有点幸灾乐祸,想起自己昨夜的电话,大有毁人好事的嫌疑,心中虚虚地住了嘴。
晨无暇揣摩娟的冷讽还是热刺,急急地诉说在家中发现自己死讯以及对父母的担心,她说:“娟,我知道你聪明,快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办?”
娟沉吟良久,说:“你放心,你父母肯定不知道。如果你父母知道了,早就去德国了,他们就你一个女儿,他们爱你,虽然你伤了他们的心,可毕竟你们有割舍不断的血缘亲情;至于他们把公司给贺,那时候,贺根本不知道你死了,他还极力让你父母把公司留给你,当然,你父母就更不会知道:他们所以把公司给贺,也是因为你,他们不愿你失去贺,他们希望贺能重新接受你。晨,打起精神来。”
晨轻松了不少,她说:“娟,谢谢你。娟,还做我的好姐妹好不好?昨天你让楚楚叫你姑姑,你要做贺的妹妹,我真的很怕,怕我们的情谊要结束了;娟,求你了,别恨我;我跟贺的事,我会给他一个交代;娟,求你了,行不行?”
娟想:是啊,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我这么义愤填膺的干什么?贺,毕竟曾经是晨的丈夫,人家有十年的感情基础,我算哪颗葱、哪颗蒜?贺知道晨死了,却没有对我流露半点,而是一个人独自悲伤;人家连悲伤都不愿和我分享,可见我真是愚蠢的自作多情;我在他的心目中,恐怕永远都不及晨的一根手指头。
贺,难道我就那么差,在你那里就激不起一丝微澜?不,我不信,你那躲躲闪闪的眼神,是心乱如麻,还是心怀叵测?你在电话里问:伟走了没?我听得出来,那可不是朋友间的关心,我闻到里面有一点醋味,要不,干嘛那么匆匆地挂断电话?
娟看着晨,心说:她怎么那么美?一脸的凄楚,都掩不住动人的娇姿,真是我见犹怜呢!这若是让贺看到,还不立刻搂进怀里,轻言细语的抚慰一番?可他对我却是……却是什么?她的眼前浮现出贺一脸狰狞的样子,毫不怜惜地将她压在沙发上,下面暴怒的肉棒直捅到她的嫩穴里,那痛依然这样清晰,可她的心中却泛起一股苦涩的甜蜜。
娟直视着晨,目光却有些散乱,问:“那个老外男人是谁?”
晨怔怔的说:“哪个……哪个老外男人?”
娟说:“就是贺给你打电话,替你接的那个男人!”
晨有些发急:“贺给我打过电话,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娟说:“晨,说实话,你究竟爱没爱过贺?你看看你花枝招展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如果还想着那个农民工,那就去找他,不知道在哪里我告诉你!”
娟的话像机枪突然扫射,连她自己都惊呆了:这算什么?莫名其妙,落井下石,还夹枪夹棒,这还是人称侠骨柔肠的自己吗?
晨幽怨地望着娟,这是美人通用的绝技,尤其是晨,过关斩将所向披靡。娟低下头,不与她对视。晨想:娟如此激动,看来她跟贺真的发生了什么!她走到窗前,拉上客厅的窗帘,光线立刻暗淡下来,室内剩余的亮度恰到好处地柔和。
她转过身,解开长裤的纽扣。她是不用腰带的,怕勒出不好看的褶皱。
娟奇怪地看着晨的一举一动。晨将长裤扔到沙发上,两条赤裸的修长美腿亭亭玉立;晨脱下上衣,傲人的双峰飒爽英姿。娟看她仅剩下白色的乳罩和丁字内裤,心说:这貌不惊人的几片布,只怕那农民工苦干一个月也买不起!她将头扭向一边,愤愤不平地想:那混账小子用了什么魔法,癞蛤蟆竟真吃到了天鹅肉?
晨已经一丝不挂,她说:“娟,你看看。”
娟怒道:“看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只可惜一朵鲜花……”
她还是看了,惊讶地干张着嘴。
其实娟对晨的身体是熟悉的,从小到大,她们一起游泳、洗澡、桑拿,不知道有多少次坦然相对了。她知道她美艳的躯体是多么迷人,可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美只能用艺术形容了!
晨站在娟的面前,双腿微微打开,既像粉妆玉琢的雕像,又如下凡人间的女神,美则美矣,却无半丝淫荡之气:凹凸有致,高贵典雅。娟发现晨变了:饱满的乳房顶着的小樱桃,成了粉粉颜色;顺着纤腰之处和谐外扩圆润丰盈的屁股,白皙而挺翘;下面黝黑的毛毛踪影皆无,那肥唇就显得像婴儿般的纯洁,白生生的开缝处,羞羞地露出一对同样粉嫩的小舌,宛如处子闭合着,恬静、安然。
娟冷笑道:“果然费尽心机,还除了毛,老外喜欢光板白虎?!”
晨却很平静地说:“你知道是怎么除的吗?”
娟说:“反正不会是薅光的吧?”
晨说:“是,是薅光的,而且是我亲手薅的。娟,我说过我死过一回,为了贺,从身体到灵魂,我都想彻底毁了她!娟,我不知道这惩罚够不够?”
晨像诉说别人的故事,清楚详细,娓娓道来……
娟听着,似乎血的流淌就在眼前,感觉到了那凄惨的震撼。这时候似乎突然猛醒:我是真的嫉妒晨。尽管理智地放弃了贺,而不自觉的不甘心,却常常勾动某种期望。晨的归来,无疑彻底粉碎了心底的幻想。她觉得自己好卑鄙。晨是她的好友,是多少年的莫逆之交,她应该站在晨的一边。贺,我们的帐,一笔勾销了!她想:如果他非要还呢?
晨继续说:“我没死,救我的就是你口中的老外男人,可我再也没见过他,如果贺打电话,一定是他接了。”
她这才想起:那个波波,自己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从没感激过他?
娟和自己纠结斗争了一番后,说:“晨,贺给你打电话,就是你出事的那一天。晨,贺从来也没有忘记你,他说他每天都梦见你,他说他那天梦到你浑身鲜血。晨,你和贺会是个圆满的结局。”
晨说:“娟,无论你和贺发生了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娟故作轻松,说:“放心,我才不跟你抢老公。你老公要是那么容易被抢,哪还会有今天!”
晨红了脸,说:“娟,你别再敲打我,我知道你们兄妹情深,我可惹不起你这个刁钻的小姑子!”
娟就说:“我可又想当你妹妹,做他小姨子呢!”
晨说:“我可不干,我怕你是你姐夫的半拉屁股!”
娟说:“过河拆桥是不是?”
跳起身就去扑打,正撞在晨的怀里,一只手中软乎乎、饱胀胀,正是椒乳一枚。晨一声娇叱:“非礼呀!臭丫头,这是你哥、你姐夫的,你倒不客气!”
娟忍不住揉了两把,笑道:“活该,谁让你骚不拉机的光个屁股,这叫不摸白不摸!”
两人倒在沙发上滚作一团,刹时:娇喘连连,莺声燕语,景色绮丽。
娟嬉皮笑脸,上下其手,大行猥亵之能事。
晨扭着身子,恨声说:“臭丫头,那里动不得!”
娟说:“好光滑,好干净,好好玩!”
晨用力将娟推开,坐在那儿喘息未定,俊美的桃腮含羞带怒,骂道:“坏东西,你疯了?”
娟和晨动手动脚地胡闹,曾是她们的闺中乐趣,见晨有些恼怒,就笑着说:“干嘛呀,这么小气,你没摸过我吗?瞧你那嘴噘的,是不是怪我抢在你老公的前头了?”
晨“呸!”
了一声,想到昨晚与贺的缠绵,心说:想不到吧?臭丫头,老公早就先下手为强了!神情便腼腆起来。
娟瞅着她,说:“哎、哎,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晨扭捏着说:“什么大功告成?”
心中却涌上一股烦躁,说:“娟,贺和静已经好上了,我还能不能……”
娟说:“贺不会爱上静的,贺的内心我清楚。”
晨说:“刚刚贺就在楼下,一定在等静,他们是约好的,娟,我好忐忑!”
娟见晨一副焦急的模样,却“扑哧”
一笑说:“
傻瓜,只要知道你是晨,不管什么“娟”
什么“静”,那个笨蛋贺统统都会丢到脑后的!好啦,快点穿上衣服,我们去吃饭,都十二点多了,你不饿,我还饿呢!”
晨顿时心中一宽,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沾,肚子里早空空如也。一边穿衣一边问:“想吃啥?我好好请你。”
娟说:“随便,麦当劳、肯德基都行!”
晨说:“不吃那些垃圾食品,高热量,容易胖,吃炸酱面也不吃它,还是我们中国菜好吃!”
娟说:“好啊,给你省钱你还不干了。”
晨着装整齐,俨然贵妇的风范,突然一阵脸红,不好意思地问:“娟,我家老公够勇猛凶悍吧?”
贺笑容可掬,静心花怒放。
贺下车打开车门,做了个西洋式请的动作,静乜斜了眼他,两目如丝,先是用肩轻撞了他的胸,口中不知想说什么,桃花般的腮上便红霞朵朵,大是春情无限。贺就觉得头皮发麻,恨不能将它含在嘴里,不用咀嚼就吞下肚子,脑海里反覆着秀色可餐四个字真有几分道理。
奥迪车驶上街头,混迹于热闹杂乱之中,在水泥和钢筋合成的丛林里,徜徉着欢快的潇洒。
繁华的都市,无限的诱惑。金钱、美女、名车、豪宅,多少人追逐的梦幻泡影;他们撇家舍业为城市建起高楼大厦,却摧毁了自己的空中楼阁;他们为祖国的心脏添加着辉煌,却窒息了自己应有的理想!多少人?多少人在这里放弃了尊严,出卖了肉体,甚至搭上了生命!多少人随着欲望而堕落,他们毫无顾忌地冲破一道道道德的底线,,他们打碎民族的所有优秀质量,把自己埋葬在自私的坟墓里!也许,他们到死也明白不了:他们在为谁劳作为谁忙!
贺开着车,不知会不会为自己感到庆幸?他看一看旁边的美女,见静紧闭着双唇,大大的两眼弯月般眯起,洁白的脸颊上泛着红潮,似乎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想什么呢?”
贺轻声问。
静终于绷不住笑了,她说:“亲爱的,我们这是约会吧?”
贺笑,说:“你说呢?”
静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贺说:“那我告诉你,是真的约会,而且还是工作时间。”
静笑着,俏皮地说:“老板不会扣我工资吧?”
贺说:“工资肯定要扣,上班不好好工作随意脱岗谈恋爱,你说,老板还要给你钱,天下哪有这好事?”
静可怜巴巴,说:“不能不扣吗?”
贺说:“不能,谁让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光是工资,还有月奖啊,季奖啊,全勤奖啊,统统要扣!”
静撅着嘴,却一脸兴奋,大声说:“老板是个大坏蛋!”
贺说:“背后骂老板,饭碗怕是保不住了。”
静说:“臭哥哥,你比我们老板还坏!”
贺笑说:“不过我有一个主意,保证你让堤内损失堤外补。”
静也笑,她好喜欢和心上人逗嘴。她说:“什么注意?是否美人计,给老板来个投怀送抱?我怕我男朋友不高兴;不过,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倒没问题!”
贺说:“只怕到时候羊入虎口,由不得你了!”
静说:“坏蛋老板男朋友,如此调戏勾引属下女秘书,总该有点奖励吧?”
贺说:“当然,不光奖励,还有惊喜!”
车停在一家商场门前,贺说:“你先进去,我去放车。”
静下车,见是法国品牌的服饰店,虽然听说,却从未进去见识过。
商场里面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静想:这就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天堂了。穿白色旗袍的导购小姐看她一身穿着,顿时失去了招揽的意思,连声“请”
也懒得说,随意地动了动手,不知是请进还是请出,也就罢了。
静站在服装展示台前,尽管心里上有所准备,还是让标牌上的价格惊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大概就是奢侈品了!
导购小姐走到她面前,轻声说:“对不起,小姐,你请这边。”
静莫名其妙,说:“小姐,我在等人,我朋友一会就到。”
导购小姐笑容迷人,说:“请跟我来吧!”
进到一个房间,见贺坐在沙发上,旁边一位红色旗袍像是领班一样的小姐,漂亮的身材露出长长的大腿,腿根部分明是小巧的内裤。静立刻明白这是有钱人的VIP室。身后的导购小姐对着贺深鞠一躬,说:“对不起,贺老板,慢待了你的朋友!”
然后转身对着静,也是一躬到底,口中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领班说:“贺老板,请你们原谅!”
贺说:“好啦,快看我朋友有什么要帮忙的!”
领班看看贺,又看看静,眼睛里是暧昧的笑,说:“请问小姐,你需要点什么?”
静满脸绯红,恨不能飞一样的逃走。她看得出来,这两服务员把她看成被包养的小姐了。
贺看出静的窘迫,连忙说:“你们去吧,看有适合的拿来。”
待她们出去,贺拉着静,搂进自己怀里,说:“好宝贝,别生气,她们不知道我离了婚,所以有些误会!”
静看他着急,心就软软的,倒觉得自己无理,说:“亲爱的,我知道你是好意。”
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只一会儿,五个服务员好像故意的,排着队,提着各种包装袋,浩浩荡荡的进来。静不知所措地望着贺。贺面带微笑,点头示意,似乎说:好啊,开始吧!
静用了半小时走马观花地在里面的试衣间检阅了这些杂七杂八的高贵物品,两个服务小姐来来回回的忙乎,最后为难地选中了两套裙装,两套内衣,化妆品名牌包包之类,看也没看,心中却还掂对着:可别让贺说我贪得无厌!她换回自己的衣服回到室内,见贺正与小姐们讨论着,欣慰的是:他没有盯着她们的大腿看。
贺把一张卡递给领班,说:“东西放我车上。”
贺挽着静走出商场,看着她还发呆的样子,觉得她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之情,“傻丫头,”
他想:“不会是吓坏了吧?”
他说:“怎么了,你不高兴?”
静不吱声地看着贺,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作为北京城里的一名高级白领,她应该也算小资的一份子了,电视电影里的那些都市丽人,不是天天这样活的吗?
这不正是这个社会倡导引领的时尚风气吗?
贺把手搭在静的肩上,体贴地问:“累了吗?”
静张大眼,问:“累?”
贺笑笑,说:“购物可是个体力活!”
静就想说:我觉得像是脑力活!可她没说。
贺说:“那边有家法国餐厅,趁早我们先去吃饭吧?”
静说:“好。”
虽说早,可餐厅里还是几乎坐满了大多的中国人,金属餐具撞击杯盘的“叮当”
声不绝于耳,倒省了该有的浪漫音乐。
他们找好座,贺却发现了那个叫波波的老外旁边坐着一个漂亮的中国姑娘。
他还冲着他点点头,挺好的心情便减了不少。
贺点好餐,看静若有所思,便问:“想什么呢?”
静说:“想我爸妈!”
其实她一直在想:那些东西到底花了多少钱?
贺说:“他们好吗?他们知道我们的事了吗?他们对我什么看法?”
他希望静跟他说话,多说点。
提起父母,想到家,静的心便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飞了回来。她是家中的独生女,从出生到小学,她的生活幸福温馨;爸爸妈妈是普通的工人,后来他们下了岗,他们身体不好,他们干过许多工作,而生活却依然艰难;从高中开始,她做过家教,发过传单,甚至还卖过一次血,直到大学毕业进了公司;她挣了钱寄回家,三年前,她让父母开了个小门头,她盼望着能让他们过得好一点。现在看来事情简单了,似乎只有一步之遥,生活就会翻天覆地。
她想:贺一定能让她的愿望更加美满。可这是她要的嘛?妈妈说:那些富豪们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是土匪强盗,是恶霸流氓!爸爸说:爸爸的工厂,妈妈的工厂还有许多人的工厂和土地就是被富豪们夺走了!爸爸妈妈说:好女儿,离你那老板远点儿!她说:贺不是土匪强盗,不是恶霸流氓,虽然他富豪!她说:她不愿离她老板远点儿!她爱她老板!是的,她爱贺,可她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了呢?她傻傻的冒出一个念头:贺,你要是不这么有钱多好!
静痴痴地看着贺熟练地将盘中的牛排分割成小小的片段,而她手中的刀叉却不听使唤。贺微微一笑,悄悄地将自己的盘子推到静的面前,然后将静的盘子拉过来。
静心中感激贺的细心,悄声说:“我第一次吃西餐。”
贺对着静的耳朵也悄声说:“你的第一次都给了我!”
静的脸便红了,端起艳红的酒飞快的喝了一口,觉得酸酸的发涩,没有看上去可口。
贺也喝了口红酒,一边吃一边说道:“静,一个人有一百元钱,他给他的爱人买了一只发卡;当他有一万的时候,他给爱人买了一条八十的连衣裙,他过份吗?”
静虽然还是不吱声,可心中的矛盾和不快却彷佛找到了豁然开朗的洞口。
贺说:“亲爱的,我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许多爱和快乐,我觉得我对你没有你对我好,我想做些补偿。你说,我该怎么做?”
静看着真诚的贺,恨自己不知打错了哪根筋,平白无故的发什么神经?她低低地说:“好哥哥,原谅我,好不好?”
贺笑了,说:“要我原谅,很简单,今天听我的。”
静就说:“我听,我听你的!”
一对恋人重新坐上车,心情像雨过天晴的蓝天,格外清朗。女孩喳喳地说,男人一会严肃一会开心地听。
男人说:“真不知道我的宝贝阅历如此丰富。”
女孩说:“坏哥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男人说:“是吗?说来听听。”
女孩说:“我还上过色情网站。”
男人说:“为什么?”
女孩说:“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让我的坏哥哥高兴!”
男人说:“看了些什么?”
女孩说:“光屁股打架的妖精!”
男人说:“怪不得,宝贝懂得上面用嘴,下面垫枕头呢!”
女孩就撒娇说:“你好坏,你好坏!今晚我要惩罚你!”
……
戴梦得是北京最大的珠宝店,据说是大人物夫人所开的,宏伟壮观,全国连锁。贺拉着胆怯的静坐到柜台前,他想让他的女孩体会到花钱的畅快!
一枚精致的钻戒,静看不懂,可她看得懂标注的价格:是一万九千九还是十九万九?她想:肯定不是一千九!
贺说:“喜欢吗?”
她说:“嗯!”
其实她不喜欢,她觉得远没有黄金宝贵!当然,她知道它们的价值不可同日而语。服务人员将戒指放到一个透明的盒子里,底部一道光柱射上来,戒指上的钻石如干净的玻璃熠熠的亮。服务员说:“贺先生,这块石头比你上次那块还好,一丝絮也没有。”
什么?石头?石头比得上黄金?静提不起兴趣,黄金使她升起一股冲动和欲望,一种急于得到的强迫感。她起身转到黄金专柜,刺眼的光芒让她一阵晕眩。
她盯着每一件饰品上的标牌,心中盘算着自己存折上的数位,脑海里现出爸妈沧桑的面孔。她的鼻头有点酸:他们才刚满五十;他们辛劳一生;他们勤俭持家;他们没有一样首饰;他们只有一身病!
贺走过来的时候,静还在咬牙下定决心:我要让爸妈都戴上!
贺往柜台里扫了一眼,说:“有没有看上的?”
静说:“没有。”
贺把一个小盒递在静的手里,说:“送给你!”
静手中犹如捧着千钧之物,似乎难以承受得沉重,她想:这能换多少黄金?
贺说:“我们走吧?”
静说:“走。”
……
“您好!贺老板。”
车行风情万种的售车小姐声音湿漉漉的甜,用力拧一拧怕是能挤出大半斤糖来。
小姐说:“贺老板,您夫人的车怎么样?”
贺说:“很好!”
小姐看看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的静,说:“贺老板,最近有一款新车上市,好漂亮,特适合美女和贵妇,只是价格有点便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贺说:“好啊!”
小姐拿出精美的宣传画,贺招呼着静一起看,问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静说:“
我喜欢“QQ”。”
小姐的笑声直冲云霄,说:“我们这里是奔驰专卖店!”
静想说:关我什么事!当初,老板逼她去学车,她觉得毫无必要;等拿到车本,“QQ”
成了她的梦想,她好喜欢那小巧的家伙。
贺说:“天蓝色的怎么样?”
静说:“好。”
贺说:“什么时候拿车?”
小姐说:“下月。”
……
静问开车的贺:“老板,你还要买么?”
“不买了。”
贺说:“亲爱的,你这样不像是高兴?”
静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静是真得不知道她怎么了!她觉得是梦,太虚幻;她感到不真实,很遥远;她应该兴奋,却十分失落。可她明明清楚贺是为她做着一切。她一时间又惶恐又内疚,她说:“对不起,老……老公!”
她差点叫成老板。
贺笑了,说:“老婆,以后不要说对不起。”
静说:“是。”
贺说:“刚才的西餐好吃吗?”
静说:“不好吃。”
贺说:“我也觉得不好吃。”
静说:“那你还带我去?”
贺笑,说:“中国人装浪漫,到那里面去彷佛提高了档次,其实整个是一傻逼!”
静也笑了,觉得贺好体贴好可爱,她说:“那我们也是傻、傻……”
贺哈哈大笑;“对,我们也是傻逼!”
静红着脸,想到自己在餐厅的窘样,确也傻的可以,不由得也开心地笑出声来。
贺说:“可我还想再傻一次,你要不要?”
静大声说:“要!”
咖啡厅里稀稀拉拉的坐满了人,火车坐的后背各式的人头晃动,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如林中的鸟在唱歌,除非你仔细听,否则不会弄清是哪只鸟发出的动静。
贺和静选好了位置,彼此间会心的一笑,同时做了个“傻”
字的口型。
女服务生过来,看到贺,说:“贺先生,好久不来了,你太太好吗?”
贺说:“好。”
看一眼对面的静。静低垂着头,专注在桌台上。
女服务生说:“你太太教我的美容方法真是管用,我要谢谢她!”
贺说:“好!请给我们两杯咖啡!”
看着女服务生的背影,贺感到颓然而沮丧,所谓的惊喜以失败而告终。静没有他向往的那样,这要是晨……他明白,他无法割裂自己的记忆,他所做的只不过还在寻找妻子的痕迹,无论在哪里,无论他变换怎样的理由,这些愚蠢的行为都在告诉他:静不是晨,静成为不了晨!
静努力让自己进入到她该进入的意境,可惜不能成功,她只觉得那些东西不属于她。她看到贺一脸沉重,她敏感地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忍不住问了也许不合时宜的话:“你在想嫂子吗?”
贺不敢与静目光相对,他看着周围:没有谁会注意他们;他想要让眼前这纯真的姑娘了解,能够懂得他难以诉说的苦痛。他讲述了一个故事,他觉得静是最好的听众,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的背后,故事的女主角也在倾听。
晨和娟还没有吃完饭,娟就接到伟的电话,说有一个紧急的采访,必须马上去。娟说:“我没开车,你来接我吧!”
晨一下子失去了胃口,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娟晚上一定来陪她。娟就笑嘻嘻地逗她:“我来了是拉皮条,还是当电灯泡,要不今晚咱们3P吧?”
晨就捶她,说:“一杯啤酒就浪成这样子,还是让你的伟收拾你吧!”
娟说:“我现在对伟有厌食症,就是对你的贺有欲望!”
晨说:“行了,疯够了吧?让伟听见,非打翻了醋缸不可!”
晨送走了娟,发现饭店不仅离住的地方近,离咖啡厅也不远,觉得是个好兆头,决定先去喝一杯,重温一下往日的温馨。
一切依旧,只是物是人非。晨甚至没有感慨的勇气!女服务生给她端上来咖啡,两只眼睛在她脸上不知转了多少来回。她认识她,指导过她如何保养,说她是自己的粉丝都不过份。
晨笑笑,说:“还有事吗?”
女服务生说:“你可真美!”
晨沉浸在未来的计划中,脑海里展现着许多难以想象的画面。在遐思与现实交流的时候,贺和静上场了,只是却和自己背对着背。
晨听着这熟悉的故事,一个善良少妇被变态色狼骗奸。虽然只是一个未完结的清洁本,显然说书人加上了自己的感情,所以色狼的无耻奸诈,少妇的天真无知就更加突出。她继续听:贺说:“……她提出离婚,去了德国。静,你能理解我吗?我要怎么做?”
过了一会儿,静说:“对嫂子,我无法评论;对那个混蛋,你太心软了,你应该阉了他!”
……
晨听到的这样结尾,似乎明白了贺心中的希望:他不愿她死!
贺,我记得我要做什么了:阉了他!
上了车,贺问静:“我们去哪里?”
静说:“送我回公司吧,有些事要处理。”
贺说:“你的东西放哪里?”
静说:“放你那里!”
贺说:“晚上我接你?”
静说:“你真的不出席欢迎会吗?”
贺说:“别忘了,你还是副总,当然由你全权代表。”
静说:“贺总,你是不是怕那个新来的曦经理?”
贺说:“我怕她干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静说:“晚上我自己回去吧,公司里有车,一会别忘了接楚楚!”
……
静看着贺的车远去,泪就想流出来,她使劲眨着眼,强自镇定着自己,胸中的委屈却不停地涌出:他把我当什么?他把我当成谁?她冲到路边招手喊着计程车:她要去提钱,她要去金店,她要给爸妈买首饰!
贺回到公司,怒气越来越盛:那个老外和晨肯定不像他自己讲的那样单纯!
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眼光看我?难道我没有权利享受爱情?难道我不能拥有女人?
晨,我会让你安息,我也会忘了你!静,不要那么聪明,不要那么敏感!静,对不起,我会告诉你晨已经死了!
那个丽在他的办公室,苗条的身子陷在沙发里,看到他进来,连忙站起来,叫一声:“贺总!”
贺看着她,问:“你在这干什么?”
丽说:“焦总让我在这的,他让我给你当秘书。”
贺说:“你出去!”
丽说:“我去哪?”
贺的声音像打雷:“去门外,别让我看见你!”
丽站在门外,泪水在脸上流淌。路过的人奇怪的看她,她又羞又恼,她想进门去大喊一声:“混蛋,姑奶奶不干了!”
然后扬长而去,可她不敢。她需要工作,她需要挣钱,她穷!她只有站在这里当怪物。
过了十分钟,门开了,混蛋老板探出脑袋,说:“你进来。”
她只好进去。
老板说:“焦总给你多少钱工资?”
丽担心着,说:“两千四。”
老板说:“我给你三千,试用三个月,以后四千五!”
丽感动地说:“谢谢贺总,我一定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