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陆卿士醒来

陈泓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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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二章 陆卿士醒来

    “怎么,是官某的话,没说清楚吗?”淳歌浅浅一笑,打趣说着,也舒缓了大厅内尴尬的气氛。

    陆双双还没有答话,淳歌一旁的子衿倒是狠狠地剐了淳歌一眼,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他那几个浅浅的笑涡足以将一个黄花大姑娘的魂给勾走吗,经过前段时间的那些事儿,他竟还不懂得收敛,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淳歌这会儿被子衿恶狠狠的眼神给吓到,心说他又做错了什么吗。

    “你当真不怪我爷爷?”陆双双可不管子衿的眼色,她一心扑在淳歌身上,她原想着只要自己不见淳歌,那么对淳歌的那份痴恋便会淡了些,谁知分离后的思念却越发浓烈,但她却在不敢像从前一样地追求淳歌了。

    “官某自认没有那么大的气度,但官场是官场,私交是私交一码归一码,这点官某还是分得清的。”淳歌心中巴不得陆卿士自己早些辞官,去东南找他大舅,这会儿到官家来找他这算个什么事儿啊,人家都上门了,他总不可能见死不救,让当朝的一品卿士死于自己的不救上,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做人呢。

    “请官大人随我去陆府,救我爷爷一命。”陆双双这会儿倒是心甘情愿地给淳歌磕了个响头。

    “陆姑娘多礼了。”淳歌让周边的下人将人扶起,又与子衿交代了几句,在子衿不满的眼神中随着陆双双离去了。

    大概是过了半个时辰,陆双双便带着淳歌到达陆府。这陆府淳歌倒也不是没去过。只是这几年与陆卿士交恶便也没有再来过。如今景色依旧,却是人面全非,陆卿士不是当年的那个提携他的长者,而他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无权无势的新科状元郎。

    “官。官淳歌。”孙磊得知陆卿士病重一直守在床前,陆卿士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再生父母,在他人生的最低谷,陆卿士一个恩惠造就了现在的他。此时陆卿士病了,他更是不能无动于衷。孙磊万万没想到,陆双双说去请神医竟会将淳歌给找来,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

    “你来干什么?”孙磊一个闪身将陆卿士的病榻挡在身后,拉下了脸。不善问道。

    “官大人来为爷爷治病。”倒是陆双双率先为淳歌出头,姑且不论淳歌医术如何,就凭着淳歌能不计前嫌肯到陆府一趟,陆双双就不容许任何人欺辱淳歌一句。

    “他为苏公治病,说出去谁信。”孙磊白眼一翻,冷声说道:“只怕有苏最见不得苏公好的,就是他。”

    “孙大人此言差矣。”陆双双本来还想为淳歌辨别几句的,可是淳歌身为一个七尺‘男儿’怎能站在姑娘家身后呢,于是乎他果断地站了出来。

    “官某若是存了害人之心,又怎么如此光明正大地走进陆府呢。”淳歌这人有个特点。一旦他坦荡起来,就没见过比他更善良的人了。

    “知人知面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孙磊在殿上与淳歌对峙习惯了,一下见淳歌这般儒雅已是改不过来,这完全是面子问题。

    “呵呵”淳歌不但没有生气,倒是笑了,他的耐性可不会因为这几句话而破功。

    “笑什么?”孙磊被淳歌看得难受,不由得问道。

    “孙大人,你若是再不让开。官某敢担保。陆卿士的病还会更加严重。”淳歌方才一进来就知道,陆卿士久久不醒的客观原因了。

    “你”孙磊已是想不出该说什么。陆双双趁机将孙磊推开,让淳歌站到陆卿士的床边。

    “赶紧开窗户吧。”淳歌这话时对陆双双说的,只怕偌大的陆府只有陆双双会听他的话吧。这陆卿士的昏迷也在情理之中,试想一下一个人一直被封闭在一个小空间内,怎么可能会醒呢。

    “不行,大夫说了苏公不能吹风。”孙磊又是第一个跳出来阻止的,这回倒不是他有心为难淳歌,而是大夫的原话就是这样。

    “陆姑娘,你若是相信官某,尽管开窗,不出一刻钟陆卿士便能醒来。”淳歌没有像那些寻常大夫一样,将那些个望闻问切做个遍,这是瞧了一眼,便自个儿坐到了一边。

    “若是苏公不醒,病情加重呢。”孙磊现在还不能担起陆派的重担,周中正有还在回京的路上,这个节骨眼陆卿士不能有丝毫的损伤。

    “东南神医是我岳父,若陆卿士未醒,我便让他连夜赶来,可行。”淳歌不痛不痒地说道。

    不得不说孙磊心动了,不仅仅是孙磊连陆家上下都心动了,他们本就是东南人,京城的御医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家乡的神医,再者说,秋神医几年前为陆卿士瞧过病,还真就抑制住了病情,所以说秋神医的名头好用之极。

    陆双双闻言,便打开这放中的窗户,原本昏暗的房间一时间就光亮起来,原先那些不怎么好闻的气味,也消散不少,这是淳歌从腰间拿出了个小瓷瓶,瓶内散发出阵阵清香,众人一闻,顿时神清气爽,不由得对淳歌的话信了三四分。

    一刻钟时间没到,陆卿士紧闭五六日的双眼便有转动之势,不一会儿便睁开了浑浊的眼,众人只需一眼便觉得陆卿士的年岁仿佛老了十来岁似的,就像个老态龙钟的将死之人一样。

    “找些清粥小菜来,陆卿士该是饿了。”这一回没人敢不听淳歌的话了,陆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淳歌,便亲自下厨为自己的丈夫弄粥去了。

    “爷爷,爷爷。”陆双双自幼跟在陆卿士身边,陆卿士这一昏迷倒将她的三魂吓走了七魄,这会儿陆卿士转醒。她竟喜极而泣,扑在陆卿士被子上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陆卿士用他沙哑的嗓子,和干瘦的手安抚这他的这个乖孙女。

    等到陆双双的情绪稳定下来。陆卿士这才问道:“我这是怎么了,眼睛看不太清。”

    “眼睛。”陆双双猛地听到陆卿士这么说,仔细一看也觉着陆卿士的眼睛有些怪,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大叫:“淳歌,淳歌你快来看看。”

    陆卿士听到淳歌的名字先是一怔,随后嘲讽地一笑,心道官淳歌怎会来救他呢,这一次病不仅眼睛出问题了,连耳朵都幻听了。

    “陆姑娘切莫着急。”说着淳歌便挤到了陆卿士床边。为陆卿士号起脉来,并且询问一些相关的问题,那架势和秋神医都有得一拼。

    直到淳歌开始为陆卿士写药方的时候,陆卿士才回过神来,原来真的是官淳歌来为他看病了,他并没有幻听。

    “官,官淳歌。”陆卿士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句。

    “大人。”淳歌没有停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房间内只剩下安静,所有人都不愿再多说一句,淳歌是觉着没什么好说的,而陆家人倒是难得得觉着羞愧了。不好意思说。

    “这个药方采用的是温补之法,但却不是置根之方,若想根除,你们自个去请我岳父秋神医,想来他老人家另有高见。”淳歌这话倒也是客气,他能开出这方子为陆卿士吊命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他让人去找秋大舅完全就是唬人的了,淳歌与秋大舅毕竟是人又怎能与阎王爷争得过人呢,他不过是想给陆双双一个希望罢了。

    “你们都出去。让我与官大人说会儿话。”此时躺在床上的陆卿士开口了。他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淳歌一人。

    “我没想到你竟会救我。”只剩下两个人了。陆卿士也不必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了。

    “当年我高中状元,你对我有恩,我不过是报恩罢了。”淳歌这辈子最不想欠的就是人情。即便他知道那时的陆卿士也不见得是真心帮他的,但是结果却是事实,陆卿士能忘,他不能。

    “一码归一码,你倒是算得清楚。”陆卿士深刻体会到了淳歌的成长,两年前淳歌那一眼恨意百出,几乎要与陆卿士同归于尽,但两年后,谁也想不到淳歌会记起陆卿士的好。

    “我自己知道,我命不久矣,你才不和我计较,对吧。”陆卿士扯起了一个笑容,可在瘦骨如柴的脸上安一个笑容,那模样确是惊悚。

    淳歌没有回答,陆卿士虽病但却不糊涂,他知道陆卿士这次将他留下,只怕只要摊牌了。

    “说实在的,我极为佩服你,说你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绝对不为过。”许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陆卿士也发起感叹了。

    “大人过奖了,官某当不起。”淳歌这话倒不是假的,先不说天下皆知的林洎,光是一直韬光养晦的苏佑君就是极有抱负的人物,只不过迫于局势才要收敛锋芒,更别说还有什么北王世子这类藏得极深的年轻人,淳歌着实不敢托大。

    “当得起的。”陆卿士倒是笃定地说道:“世人都说林洎是天下第一的才子,我看不然。”

    “林洎虽有无穷智慧但却不愿造福于朝廷,空有一身本领不去施展,与你而言却是落了下乘。”陆卿士回想起淳歌出道至今,也不过七八年,忍不住叹道:“你也不过二十多岁,为官连十年都未到,可有苏近年来的大事,哪一件缺了你。”

    “东南剿匪,京城之围,六首状元,大破北夷。”陆卿士说得激动:“桩桩件件,那个不是以你为主,敢问这世上还有谁能立下这等不世之功。”

    淳歌纳闷了,今儿是太阳是打东边出来了,这老头怎么有一种把他往死里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