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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庄的大厅内,此时正坐着三人。
罗开刚听完笑和尚的说话,知道方妍也来了杭州,心里不由一喜。心想怎生也要想个方法,好让她们姐妹俩见面。
笑和尚得知方妍和方姮是孪生姐妹,也颇感诧异,笑道:“二人出落得像模子一般,若非罗庄主说出来,笑和尚我决不会相信。”
罗开道:“莫说是你,当初我听见方姮的话,确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瑞雪朝罗开道:“瞧来血燕门与湘王府确有极大的关系,要是官家和血燕门联手起来,咱们实不容易应付。”
罗开想起武林大会时的情景,当日血燕门只来了四十多人,便把各门派数百高手杀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现在想来,心下也为之惴惴。
笑和尚道:“那些官家狗还不算什么,但说到血燕门,可就不同了,这些人行事诡秘,高手众多,罗庄主确不可不防。”
罗开点了点头,说道:“幸好那个王爷尚在咱们手中,相信血燕门也不敢太过放肆。可是留着朱柏在此,也不是个长远之计。况且凌云庄地处杭州,并非什么隐秘之地,早晚会给他们发现,为求久安,咱们必须想个妥善之法才行。”
白瑞雪说道:“罗开弟说得没错,咱们已经和官家起隙,想要在杭州开山立柜,届时势必跌脚绊手,受其官府诸多牵制,但若要两全其美,只怕极不易办。一时之间,我确实想不出好法子来。”
笑和尚接着道:“我虽不清楚他们的意图,但血燕门这个组织,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光瞧他们捣乱武林大会,欲胁持各派掌门人,其居心便可想而之。现既知道他们与官家有关,内里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若不把事情澈底弄清楚,便此放朱柏回去,恐怕并不妥当。”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说,官府和血燕门会对武林不利?”
笑和尚点头道:“大有这个可能,血燕门近年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而他们所对付的人,大多是武林人士,这个不是很明显么。其实现今这个皇帝,出身原是一介草野小民,他能得此帝位,全赖各方武林人士相助响应,合力驱除鞑子,他方有今日之位。但近这数年间,皇帝大肆杀戳开国功臣,更何况是咱们这些江湖武夫。”
便在这时,一个话声自后堂传了过来:“笑和尚的话很有道理。”
罗开等人循声望去,见上官柳和曲依韵正徐步踱进大厅。
二人走近前来,只听上官柳道:“朱元璋此人出身草芥,胸无半点墨,为人又心胸狭窄多疑,做出这等事来,相信并不希奇。”
白瑞雪点头道:“嗯!这人与汉高祖刘邦,可算是一对活宝,同样是农民皇帝,且都是以杀戮功臣著称,而朱元璋还比刘邦多了一手,特别嫉恨文人,爱搞什么文字狱,近年间弄得满城风雨。”
上官柳道:“说到朱元璋,这个皇帝当真与别不同,大家可有听过凉国公蓝玉的事情?”
白瑞雪徐徐颔首道:“便是被灭族的蓝玉,听说此人犯的是谋反罪,各地均张挂印信榜文,难道内里还有什么事情?”
上官柳笑道:“朝中之事,一般平民又如何得知。但我却有一位朋友在朝中办事,所以才得知晓些皮毛。”
众人听他虽说是皮毛,却见他脸现肯定之色,想必持之有故,俱打叠精神,眼睛牢牢望住他。
只听上官柳缓缓续道:“据说这个蓝玉,他身为凉国公,平素便极为桀骜,他曾出捕西番逃寇祁者孙,并擒叛帅月鲁帖木儿,意图以此升爵。岂料朱元璋却对他冷眼相待,全无升赏,蓝玉自是怏怏不乐,每当入朝侍宴,言行举动,便更显傲慢骄蹇,使皇帝越加疑忌。蓝玉也是个聪明人,见皇帝近日的冷脸目光,便已猜出了几分,私下与同僚道:‘皇帝已对我不满,恐已见疑了。’”
“焉知此话一传,朝中臣子便有多人得知,那时一个名叫蒋献的锦衣卫,也不知在哪儿听见,便跑到皇帝跟前,密告蓝玉谋逆,皇帝闻讯,立命锦衣卫四出掩捕,凡有闻言之人,全都拿到殿前,先由皇帝亲讯,继而交由刑部,不论是真是假,一古脑儿全一并正法,尽行受诛。凡与篮玉有关的朝臣,无一能逃过项上一刀,所有元功宿将,几乎一网打尽。”
罗开道:“听你此话,那个蓝玉只是自吐怨言,也说不上什么叛逆。”
白瑞雪笑道:“皇帝儿的糊涂,历代有之,况且此人忌心甚重,又爱排除异己,要不又怎会有‘朱屠手’这个称号呢!”
笑和尚呵呵笑道:“此时若给皇帝老子听着咱们的说话,这个叛逆之罪,可吃不少了。”
白瑞雪道:“咱们公然殴打官兵锦衣卫,加上困禁王爷,这个罪名难道还不够吗,也不在乎加上这个罪名。”
上官柳笑道:“说到文字狱,朱元璋压制文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其实杀人的藉口多的是,杀文人的籍口,尤其好找。便如蓝玉谋反一事,受株连而死的人,听说不下一万五千人,而在这些人当中,不少都是文人,其中一个叫孙蕡的才子,更是死得冤枉,他只因曾在篮玉的藏画上题了一首诗,也给皇帝定为蓝党,给砍了头。”
白瑞雪惊讶道:“题一首诗便给砍头,这首诗是骂皇帝老儿么?”
上官柳摇头道:“当然不是,朱元璋认为他既肯为蓝玉题诗,二人关系必然非浅,只因这个理由,便给他定罪了。还有一件可笑的事,那个孙蕡在行刑前,却不肯乖乖的死去,临死前他吟了一首诗,道:‘鼍鼓三声急,西山日又斜。黄泉无客舍,今夜宿谁家。’那监斩官听完后,便一声令下,人头登时落地,便到皇帝前交差去了。”
上官柳接着道:“岂料朱元璋竟问他孙蕡死前,可有说些什么?监斩官便如实说了,并把那首诗的记录呈了上去。朱元璋夸才卖智,兀自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遍,念完连声叫好。其实该诗好在哪里,相信他八九不会知道。这还罢了,朱元璋念完不久,忽地顿了一顿,接着龙颜变色,雷霆大作,骂道:‘这样好的诗,孙蕡这个人,明着是个难得的才子,你们因何不早奏上来,竟敢擅自动刑,戕害人才,实是该死!’当下不由分说,把监斩官、创子手等数人,全都拿去砍了,以示对人才的痛惜,你说可笑不可笑。”
众人听见,也不禁莞尔,均想这个朱元璋行事当真乖张怪僻,横蛮浑账。白瑞雪笑道:“皇帝儿无才无识,自是嫉恨文人,越是这样,便越是附庸风雅。”
上官柳又道:“其实孙蕡所念的那首诗,也并非他即兴之作,却是五代时江为在临刑时的绝诗,孙蕡只是借来一用,哪里想到,连皇帝也要借来一用呢。”
笑和尚道:“这个朱元璋糊涂顶透,行事暴虐无道,一个偌大的江山,竟被这种愚昧无知的莽夫治理,又会好到哪里去,想来前途委实坎坷。”
上官柳道:“其实他并不糊涂,要不然又怎会把二十五个儿子,全都分封南北各地,各据为王,作为屏藩。且受封的诸王,均自置官吏,拥有各自军队。表面看是集权中央,防御瓦刺、鞑靼、女真等入侵,实是另有一个主要目标,便是防范各地民间起事,危害他的江山。”
罗开一直在旁聆听,却一面想着血燕门与官家的关系,当听到这里,一股无形的忧虑,不禁油然而生,道:“这样说,血燕门莫非是各藩王的另一奇兵?”
上官柳道:“应该是说,是皇帝用来对付武林人士的一支奇兵。”
笑和尚眉毛一扬,笑道:“上官兄真是说到我心窝里,虽然官兵和锦衣卫里面,确也有些练家子,但大多都是二三流脚色,绝顶高手便是会有,相信也并不多,用来对付一些小帮小派,街头武夫,或许还管用。但要与名门大派抗衡,他们便大大不够了。所以他才结集江湖好手,若我没有料错,血燕门便是他暗中组成的集团。”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说,朱元璋现在拥有两支奇兵,明的是锦衣卫,说到暗的,便是血燕门了。”
笑和对他竖起大拇指,不住点头微笑。
罗开说道:“血燕门虽然厉害,但江湖上名门大派确也不少,便如少林、武当等武林泰斗,难道还会斗他们不过。”
白瑞雪道:“这很难说,血燕门若光明正大挑战,各大门派自然不怕。但你不可忘记,当日的武林大会,若不是给咱们预先发觉他们的计谋,早有防备,方能避过那一劫,若非如此,其后果如何,恐怕难以预料,有道是:‘明枪易档,暗箭难防。’这句说话,相信你也听过吧。”
上官柳笑道:“峨嵋派在武林诸派中,虽比不上少林、武当,但派中毕竟高手如云,门下弟子,少说也有数百人。若论江湖排名,实不下武当多少。但何尝不是在一夜间,全派上下给人迷倒过去。明的不敌,他们何尝不会使暗的。”上官柳不想在笑和尚面前说实话,其实迷倒峨嵋众人,实是他的所为。
白瑞雪听见他这番说话,不由微微一笑,望了上官柳一眼。
罗开踏足江湖,毕竟时日尚浅,刚才一时之间,确是没想到江湖上的诸般险恶,现在听见,心里也不禁一寒。
笑和尚道:“倘若他们真的要对武林不利,咱们实不能袖手,若给血燕门坐大,江湖上又有一番血雨腥风了。”
上官柳沉吟半晌,抬头道:“这个朱元璋倒也厉害,懂得借用武林人物的力量,到时不论他图谋是成是败,给他这般一弄,又不知会死伤多少人了,到时武林大小各派,势必元气大伤,他无疑是成功了一半。”
众人接着谈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白瑞雪来到罗开的房间,彩儿端上了茶,罗开便即问道:“瑞雪姐,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白瑞雪点头道:“你可记得那石室的入口开关吗?”
罗开道:“记得,当日康定风已把开关之处跟我说了。怎样,有问题么?”
白瑞雪道:“不是,当日咱们在石室只逗留片时,还没有真正看清楚,我想和你再去看一次。”
罗开颔首道:“这样也好,这石室如此隐秘,内里想必另有玄虚。”
白瑞雪道:“我也认为这样。”
罗开道:“我们先去通知婉婷和依依,多几个人同去较好。”
白瑞雪点了点头:“嗯!最好叫上官柳与咱们同去,他这人见多识广,为人耳目聪明,有他在或许能看出什么。”罗开听了也有同感。
二人偕同白婉婷和董依依,缓步来到上官柳的房间,罗开抬手正要扣门,倏地又缩回了手。三人见着,也大感奇怪,白瑞雪正要问他,罗开却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是咱们四人去好了。”
董依依却侧着脑袋,瞪大一对美目问:“为什么嘛,他不在房里面么?可是你还没敲房门,又怎会知道他不在里面?”
白瑞雪终究比二人机灵,看见罗开的表情,便已猜上了几分,笑道:“是否曲姑娘在房间里?”
罗开微笑点头。白婉婷仍是不解,问道:“罗开哥,你又怎么知曲姑娘在房里?”
白瑞雪道:“罗开弟功力深厚,光凭房间里的呼吸声,里面有多少人,一听便知,又怎能逃得过他。”
罗开默然一笑,并不说话。董依依笑道:“曲姑娘便是在房里又如何。我知了,他们正在做那回事。但这也算不了什么嘛,当日他们在山洞赤身露体,我和婉婷姐当时也都在场,还看见他们那个呢。罗开哥你不敢扣门,便由我来扣门好了。”话还没完,便“咯咯”的敲起门来。
过了良久,方闻脚步声响,接着“呀”的一声,房门开了,只见上官柳头发蓬乱,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腰带还没束上,他见门外站满了人,一时间也为之愕然,连忙问道:“各位怎地这么早?”
罗开微显尴尬,说道:“这么早骚扰你,实在是……”岂料他说得一半,董依依突然使开“幻影流光”,风也似的掠入了房间,罗开待要阻止,已然不及。
众人只觉人影一幌,董依依已闯进房间去。
四人看见大吃一惊,接着听见房内传来董依依的声音:“依韵姐姐,你好美啊!比当初见你时更丰满了。嘻嘻,看来这都是上官柳的功劳吧。”
上官柳听见,登是一脸苦笑,呆愣当场,作声不得。
罗开微笑道:“这个依依便是爱胡闹,上官柳你不要见怪。”
上官柳摇摇头:“没什么。是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罗开便向他说明来意,上官柳点头道:“好吧,待我先穿件衣服,便一起同去。”
这时董依依已走了出来,朝上官柳眨眨眼睛,投了一过诙诡的笑容,上官柳只得苦笑而对,便走进房间。
众人来到石室,先把蜡烛燃点上,立时满室通明。
董依依虽是第二次进入这石室,但见着墙上栩栩如生的浮雕,闻着满室的芬香,依然是雀跃不已,大喜道:“这里真的好美啊!罗开哥,你看这些字是说什么?”
罗开虽是出身低微,但数代均是书香世家,自小便广览诗书,一看这二十个字,即时便明白过来。
上官柳也是诗书礼乐俱通之人,看见后便抢先一步,遂把隐寓的意思,详细地向她说了。
白婉婷道:“这地方如此隐秘,莫非是方腊避难之所。”
白瑞雪摇头道:“我相信不是,倘若是用作隐匿之所,又何须建做得如此堂皇华丽。况且这里的摆设,无床无榻,只有石桌石凳,俨然是一个客厅,看这里的布置,确不似作匿藏之用。虽然这石室尚算宽敞,毕竟只能容纳二三百人,而方腊是群贼之首,手下有过万之众,要这地方又有何用。”
这时董依依已发现墙上的石门,上官柳伸手推去,见全无动静。罗开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石门上,只觉触手冰凉,他使劲一推,仍是丝毫不动。罗开劲贯只臂,接着大喝一声,只掌用力推出,石门依然巍然屹立,矗立如故。
白瑞雪轩着眉头说道:“这五扇石门只有门缝,却无门钹,究竟开关在哪里呢?”
众人四处推摸,始于看不出半点端倪,思索良久,忽听见上官柳“咦”的一声:“是了,问题或许在这里。”
白婉婷连随问道:“你看到什么?是否看到开关所在?”
上官柳摇头道:“开关在哪里,我还不知道,但我相信必定与此有关。”
董依依一把扯着他,满脸兴奋:“到底是什么?快说给我听,快说。”
这时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他脸上,只听上官柳道:“你们留心细看,这五扇石门上的雕纹均各有不同。依依,你认出是什么吗?”
董依依皱着眉头道:“这是龙,这是凤,这是虎,这又是龙,但这是什么东西?龟不像龟,蛇不像蛇,尾巴又这么长,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罗开笑道:“这不是怪物,它是龟和蛇的混合体,是灵兽之一,在五行里,称之为‘玄武’,也有人叫作‘黑武士’,是龟与蛇结合受精的龟蛇。”
董依依仍是丈二金刚,半点摸不着头脑,问道:“蛇会和龟那个吗?我自小在山里长大,蛇和龟也见了不少,却没见过这东西。”
罗开道:“古时的玄武只是龟,其本意是玄冥。玄是黑色的意思、冥是代表阴。而龟的背是黑色,因龟卜是请龟到阴间去询问祖先,以卜卦来显示世人。但龟多生活在海边,因此玄武便成了水神,而龟又长寿,所以便被认为是不死的象征。还有,冥间是位于北方,故玄冥便成了北方之神。”
董依依轩眉道:“罗开哥你说来说去,便只是说龟,那蛇呢?”
罗开微微一笑:“好吧,我便说清楚与你知。在古代时,蛇是很受人崇拜的动物,你可知道原因何在?”董依依摇了摇头。罗开笑道:“因蛇身细长体圆,便比拟为男人的阳物,因此才受人祟拜。”
董依依“啊”的掩着口,睁大眼睛道:“好猥亵啊!男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崇拜的,我才不要呢。”
众人不禁笑将起来,罗开续道:“况且蛇有很强的生命力和繁殖力,又使蛇成为女性的象征。而每到冬季,蛇都会冬眠和蜕皮,便被认为有再生的能力,成为生死和轮回的象征。可是自从众灵之首‘龙’出现后,蛇的身分象征,便开始下降,被挤入玄武之中,与龟凑成一灵了。”
上官柳指着铜门右边的石门道:“这雕纹所刻的是‘青龙’,五方属木显于东方;这是‘朱雀’,五方属火显于南方;这是‘白虎’,五方属金显于西方;这是‘玄武’,五方属水显于北方;这是‘黄龙’,五方属土显于中央。这五扇石门的雕纹,显然是按五行雕嵌而成,其开关所在,必定是与五行有关。”
罗开盘手在胸,凝视着石门上的图案,点了点头道:“你们可有留意这些横线,便是围在灵兽四周的花纹?”
众人凝神望去,却发现灵兽的周围,均刻有一条条的横纹,有长有短。上官柳紧蹙剑眉,旋即恍然道:“这些条纹虽不明显,却似乎是……是‘八卦’的横线。”
罗开指着三条平排的横线道:“没错,是八卦的条纹,这是‘干’。”接着指向三条中断的横线:“这是‘坤’,这是震、坎、艮、巽、离、点。而这些八卦横线,皆雕在八个方位上。‘干’的花纹在最下处,正好是南方,‘坤’的花纹在正中顶端,正好是北方,明着这些横线是以八卦方位排列。”
这时众人全聚在玄武石门前,上官柳伸出左手,往玄武主守北方的八卦图纹按去,图纹果然陷入少许,不由喜道:“罗开你看,开关真的在这里。”
然而,见石门仍是动也不动,上官柳用力推动石门,随见石门微微一幌。他再使劲推去,石门依然如故。
罗开在旁见着,知道这确是石门开关的所在,遂道:“让我试一试。”
上官柳挪开身躯。只见罗开沉身立马,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力盈贯只臂,按着门边运劲推去,只见石门强烈颤动,但仍是无法打开。
罗开只得放弃,眼睛只盯着门上的浮雕图纹,但始终全无头绪。罗开把目光移向堂中央,发觉石桌下共有八张石凳,正自平均地嵌在地板上。
他默默看着,口里却自言自语道:“这是‘坎’位,这是‘艮’位,似乎这八张石凳,也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问题会否出在这里?”
他想着想着,脚步缓缓朝石桌走了过去,蹲下身躯,轻抚着石凳的表面。
众人看见俱感奇怪,全都走了过来,白婉婷问道:“罗开哥,你发现了什么吗?”
罗开道:“开关的关键,或许便在这里。”说着间,只手握着凳面边沿,往左右移动,果见凳面竟然转动,各人不禁“咦”的一声。罗开回头望向石门,低声说道:“玄武属北,这石门面向的方位是……”
白瑞雪从旁道:“铜门在左首,这石门应该是东北方。”
罗开叫道:“没错,是‘震’位。”便走到与石门成一直线的石凳前,道:“这张石凳应该是‘震’位了。”便弯下身躯,把石凳往左转动,旋即抬首往石门望去,却全无动静,石门依然紧闭。
上官柳沉吟片刻,走到石门前,再次按下玄武主守的“坤”位图纹,一按之下,石门登时轧轧响起,缓缓呈十字形从中央转动,终于把石门打开了。
众人看见俱是大喜,董依依更高兴得跳起来,开颜笑道:“开了,门终于开了,罗开哥好厉害哦,这样也给你想出来。”
白瑞雪道:“原来石门的开关,便在这八张石凳上,这里的设计,当真精巧得紧。”
只见石门里面漆黑一片,罗开掏出火摺子幌亮,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众人齐齐点头,鱼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