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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期期艾艾地“嗯”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叶霖精瘦的后背,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叶霖,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个妖精。”
叶霖微微一怔,虽然用“妖精”来形容一个男人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苏尧越口无遮拦就越表明她对自己放下了戒心,因此叶霖只低低地笑,顾左右而言他道:“苏尧,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像一只小猫。”
苏尧撇撇嘴,小猫?呵,她可和这种高贵冷艳的动物没什么相似之处,叶霖怎么会觉得自己和猫像?“哪有。”
哪有,她的性子难道不像是猫么?虽然看起来温柔可亲,可是谁也猜不准哪天她就走了,消失在午后的温暖阳光里再也不回来。就像此时她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却时时刻刻都像是会顷刻间消失掉。
藏书阁外忽然想起一阵响动,片刻便是刘内侍刻意抬高的声音,在殿门处响起来,“娘娘,长安公府的秋小姐已经进了宫,在凤梧殿等候娘娘多时了。”
苏尧听见这话,猛地想起来,自己确实是差人去寻了秋御进宫,原本想着拣几本书就回去,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叶霖来,这才在藏书阁滞留许久,叫秋御白等了。
刚想要推开叶霖,那人忽然一发力,将她用力地抵在了书架上,那书架也不是十分牢固,大力之下猛地晃了几晃,放在架子上的夜明珠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藏书阁里的光线更加暗了。
苏尧毫无防备地撞到了架子上,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啊”了一声,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责怪道:“陛下怎么了?”
他是又抽了什么邪疯,方才还温存体贴,像一只勾人的妖精,忽的又暴虐起来,若不是苏尧早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分裂,还要以为这人真的有双重人格了。
压住她的那人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双手按着她的肩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埋怨的怒火,“苏尧,你找秋御干什么?”
她是不是又想将自己推给秋御,这才做皇后几天,就想着给他充实后宫了?她到底心里有没有他的位置,有没有!
苏尧听他咬牙切齿地逼问也是一阵心累,她找秋御本来和叶霖并无直接关联,只是想要谢谢她那日声东击西带着府兵在承天门叫阵,转移了大部分摄政王府的府兵,和自己里应外合取得兵符,帮的忙。若不是秋御带人在承天门逼宫,她和徐慎言还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虽然秋御只是在替叶霖办事,可现如今她和叶霖已是夫妻,也就不分你我了,由她出面也没什么。
再者她挺喜欢秋御这姑娘,如今她一个人在皇宫里无趣的很,叶霖没有后宫,自然也省去许多麻烦,她这些日子吃吃睡睡觉得自己太没追求了。可皇后又不能流窜于市井,想要交个能随时进宫的朋友陪她打发时间而已。
不过叶霖这个过激的反应却反而叫苏尧想的多了些,她又不是洪水猛兽,只是想要见见秋御,这人就这样不满,不是说只是旧识,没有什么感情么?这又是要闹哪样?
“臣妾身为皇后,连宣见长安公府嫡女的资格都没有么?”
“你找她来做什么?”语气微微有些缓和,但仍听的出来他心里是有一股火气的,苏尧叹了一口气,道:“谢谢那夜她与臣妾里应外合取得兵符。”顿了顿,又道:“虽然这理应由陛下做更为合适,但臣妾以为,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和陛下,毕竟是夫妻……”
话没说完就被柔软的唇堵了回去。
苏尧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反抗,那人已经退后一步,将她放开了。
这什么情况?!她刚才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是吧?她也没说什么离经叛道的话是吧?这是他第几次亲她了?!得寸进尺么!
叶霖微微退后一步,狂躁的心情被那一不经意的一句“毕竟是夫妻”瞬间抚平,心中暗悔自己竟然到了这种需要抚慰的地步。藏书阁的光线太暗,看不清苏尧的脸,他想此时苏尧一定是带着一点点笑意,嘲笑他毛毛躁躁像个傻小子。
意识到自己方才是自作多情的皇帝陛下轻轻牵起爱妻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仿佛在回味那夜的缠绵悱恻,声音温柔的就要掐出水来,“不要称‘臣妾’,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么?日后直呼我名字便可。”
苏尧:……
有时候尊贵的皇帝陛下的脑回路切换的太快,她真受不了。
苏尧应下来,就感觉自己被牵着朝门口走去了。
等在外边的锦鸢锦袖和刘内侍看着从藏书阁里出来的两个人。前面那个神色平静如水,只是红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的情绪,手里牵着鬓发微乱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直低着头,龇牙咧嘴的,另一只手揉着后背,显然是刚才殿内一声惊呼留下的后遗症了。
锦鸢单纯,没想到什么,宫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刘内侍和锦袖却是一下子就想歪了,一时间内心情绪十分复杂,搞不懂帝后究竟有怎样的癖好。
谁说帝后关系不好了,你看这走个路都要手牵着手的,黏糊得连他们都不好意思了,还想如何啊!
苏尧被叶霖拉着,倒是想起他前些日子离京去办的事了,快走一步跟上去,仰头问道:“科考一事可有结果了?”
早就过了省试,就要到终试了,科考是朝廷获取新鲜血液的主要途径,叶霖新登地位,肯定也是要慢慢换血的,可见科场的公平正义十分重要,因此她也上了几分心,这几天翻了不少书,结合自己穿越前知晓的那点历史知识,倒是想给叶霖提些建议。
叶霖侧头看了看她粉扑扑的小脸儿,一双黑瞳亮亮晶晶,唇边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心里猜到七八分,却也不说破,只道:“已将夏尚书收了狱,只是无奈今年省试已过,屈了今年应试的考生。”
果不其然,苏尧听他这样说,便露出一个笑容,积极道:“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可不可行。”
叶霖挑挑眉。果然。
“陛下大可以抽出一日时间,亲自主持终试,亲自挑选一番。”
之前科场混乱,行贿受贿之事屡禁不止,就算日后大力肃清,此番选拔的人才也已经是良莠不齐。她倒是有个主意,叫叶霖亲自主持终试,就类似唐宋时期的殿试,亲自挑选人才,将那些攀着各种关系进入终试,实际却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人筛出去,同时也能使真的人才对皇帝本人怀着感念知遇之恩的心情,不是很好么。
叶霖还没说话,刘内侍先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叉,皇后娘娘到底是年纪小,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是封后那样野心勃勃之人,也仍旧借着自家哥哥的势力作乱,哪有后宫直接干政的道理?当今陛下本就为了她空置后宫惹人非议,她倒是不在意,还要干政,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叶霖却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点点头道:“甚好,就听你的。”
前一世苏尧也向他提过这个建议,只是他没有理会,原因自然是后宫不得干政,只叫她不要再起干政的心思。可后来他想,是不是因为她无事可做,太寂寞,才离开……
那他就随她心意,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天下本就是她帮着夺来的,而他信她。
啥?刘内侍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一看,叶霖竟然真的没有丝毫不悦,这两个人讨论起朝政来,竟然就像是两个寻常夫妻在讨论晚上吃什么。
苏尧笑眯眯地晃晃头,嗯,那她这些天没白翻天子策,她还是有点用处,不是一个白吃白喝的大米虫。
某人已经忘了,她最初的人生目标,正是做个无所事事的大米虫。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回了凤梧殿,仿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尴尬,进了殿门,就看见秋御背对着门口坐在一旁的席上,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苏尧一见她立刻将叶霖抛在了一旁坐过去,一叠声地告歉,说原本只是想去藏书阁挑两本书,没想到叫她等了这么久,叶霖也不说话,在一旁悠闲地坐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见苏尧悄悄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你还好意思看我笑话,若不是你,如何能耽搁这么久!”
叶霖像没听见,开口和秋御说了几句话,就被宫人叫走了。
想来叶霖必定是很忙的,苏尧也没多解释,料想秋御也明白,再者叶霖是皇帝,就算是同秋御青梅竹马,却也不用时时礼让她,因此只顾着同她扯些别的了。
按苏尧的意思,是要留秋御用膳的,等膳的时候,秋御却突然说出一句话来,叫苏尧愣了好一会儿。
“看来陛下爱的那人果然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