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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佑十八年闰九月的初八,高家太婆寿宴。
这一天的宾客盈门、热闹非凡且不说了,连县太爷都主动登门贺寿,其他村落有名望的耆老谁不来?更难得的是,连“玉清宫”的道长也来祝寿。
玉清道是大平朝的国教,传承上千年。最鼎盛时期当数五六十年前,道宫的弟子几乎能干扰朝廷法令制度。后期被惠世、德佑两朝皇帝的不停打压下,道宫的势力日渐衰弱,不复往年荣光。但国教就是国教,影响深远。普通的乡民可不了解道宫里的道士,外表道貌岸然,内里比蝗虫还贪婪的本性,见了都十分兴奋,主动要求龚明为自家的孩子祈福。
一身百纳道袍的龚明道长笑呵呵的应了,捋了捋胡须,拂尘一摆,得道高人模样“今日为老寿星祝寿而来,唯愿老寿星长命百岁。祈福一事,贫道从上京来时得了家师在祖师爷爷宝尊下供的几个福袋,便赠送几个有缘的孩童。”
散去了两个福袋,龚明道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高静媛,假模假样的掐指一算,然后谁也不理会的坐在一旁凝神思考着什么。他不说话,谁敢打扰神仙爷爷?有些没得到福袋的,眼巴巴望着,旁边很快聚集了更多的人,都疑惑龚明道长刚刚还好脾气,这会子怎么不理人了?跟木头似的一坐一个时辰?
高家这时已经开始了拜寿。
给太婆磕头祝寿必须要细说。人世间幸福的种类不多,父疼母爱、家庭和睦、两情相悦、夫妻一心、儿女孝顺有一句俗语说,少年吃苦不算苦,到了晚年受苦才是真的苦!高家太婆无疑是有大福气的,看她今儿穿着万字不断酱紫色斜襟长袄,鬓角的银发梳得一丝不乱。戴着一根碧玉簪子,笑容满面——任是谁看到儿孙满堂,齐齐给自己祝寿,也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高静媛年纪小,又是女眷,拜寿排列的队伍几乎是最末,因为比她还小的堂妹静婳静媙都跟着爹妈一起祝寿了。她呢,只好跟着亲妹妹高静妍一起。很显然,两朵并排站立的姐妹花,在场的人不在意她们尽量异口同声说的祝寿话。而是笑呵呵的进行一番评比。
结论是:妹妹胜出一筹。
那颗额心痣长得太好了,为什么不大不小,位置不偏不倚?颜色不浓不淡?若说高静妍不是得天独厚。受上天宠爱,也没人相信吧?这样的容貌,本不该人间所有!
几乎所有人都点点头,妹妹将来一定会有大造化。恐怕是高家“另一种”希望。
那到底能有多大的造化呢?
有村民农妇心直口快,突发奇想道。“该不会做宫里面的娘娘吧?”宫里娘娘长什么样,普通的村民怎么会知道,但穷极他们的想象力,也就觉得高静妍这样的吧?
无稽之话肯定被有点见识的打压下去,没人敢多提。高祈恩在乡民们眼中很了不起,可他只是七品县令!而县令的女儿。能进宫当娘娘?开什么笑话呢?只有出身八大世家的世家女才有资格进宫做天下女子羡慕的主子娘娘!
至于口没遮拦说过的话,有没有人放在心里就不得而知了。
姐妹花祝寿词说完了,太婆笑得非常慈爱。儿媳李老太一人给了一个红包。妹妹很有教养的把红包交给母亲,乖巧的站在母亲身边,继续接受他人的称赞。而高静媛呢,先是全神贯注看了红包里的东西,随后笑得比糖还甜。自动走到太婆身边,手牵着太婆的衣摆——不走了!
房氏使了个眼色。让女儿快点过来。不过是不是没有朝夕相处过,大女儿没那么多默契,回复给母亲的还是甜腻的笑容。房氏的心情立刻受到影响,要不是这么多长辈妯娌在,她几乎要教训高静媛,说一说女子闺阁礼仪之类的经典。
太婆八十了,眼不花、心眼清,搂着小重孙女的肩膀,低声说“不喜欢妹妹?”
在别人耳中,这就是一句咕哝。声音小,还带着浓重乡音的方言,有几个能辨别?只有李老太听见了,但她当作没听见。
高静媛伏在太婆的旁边,还夸张的用小手遮挡下,做出悄悄话的样子“不喜欢,也不讨厌。”
“好孩子。‘讨厌’的话就把自己的福气折腾没了。太婆疼你,我家小元元才是将来有大福气的。”
“真的吗?”
太婆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不变“你跟你妹妹的福气不一样。你想像你娘那样,还是太婆这样?”
高静媛冲着母亲咧嘴一乐,然后扑到在老寿星的怀里,奶声奶气的说“我要太婆”
撒娇加卖萌,这一套她已经做得行云流水,毫无拘泥堵塞之感了。暂时抛弃过往二十八年,放下成年人的自尊,她还是做点跟年龄相符的事情,才比较符合潮流。
果然,卖萌之后,一面倒的偏向妹妹的言论向她这边倾斜,纷纷都说姐姐好可爱,笑得人心花都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静媛觉得妹妹一双琉璃似的黑瞳一直盯着自己,嘿嘿笑了两声。对将来的“姐妹之情”不抱多大希望,但她也不至于坏心眼的谋算自己的亲妹妹。
拜寿后就开寿宴了。不要小看乡野之中办不了什么体面宴会,实际上还要隆重盛大。因为足足要开一天!从早到晚流水席,那数量根本不能用几桌来计算,而是几个院子?这边客人走了,那边客人又来了,富裕的送点寿礼,没钱的拖家带口说几句祝寿词,也能饱餐一顿。
要知道,从准备寿宴起,三房的米面就准备得跟小山样高。长房把十里八乡的猪肉羊肉都收罗来了,二房高老太则带着村里所有能干的妇人上灶台,除了抽空吃了点饭,一整天被熏得面孔都黑了。
累了一整日,到晚上累都累趴,哪有闲空理会其他?但这样,还是发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高老太计算了一下寿宴的费用,揉着腰板说“这下可花去了不少!”
高勿争不乐意,给亲娘办寿宴还计算钱怎么花的?便不高兴的说“算什么,哪能算得清!将来你也有好日子,等咱恩哥儿和他媳妇也三文两文的跟你算计花了多少?你心里能痛快?”
“我不随口一说吗?哪是诚心跟娘算了?再说,这钱有一大半是恩哥儿媳妇出了,你忘了她娘家来送来的银子?多亏了!不然又得往长房那边借债!借也不要紧,怕你的老脸又绷不住了!”
公婆之间的话,不知怎么流传出去——事后高静媛无比怀疑,是高小宝捣乱!吐槽小堂弟长那么大脑袋,可脑袋里除了面粉就是水!一晃悠起来就是浆糊!
传到房氏耳中,房氏奇怪了,她没个同胞兄弟,生母也过世了,娘家谁会派人送钱过来?嫡母?不可能,嫡母面甜心苦,表面对庶女一视同仁,其实暗地里的打压从来不少。给她的嫁妆,大片的山地、古董家具、名家字画,看似显眼,其实都难变现,最后的压箱底银子一分也无!要是她不要脸面上门哭求,也许能得到嫡母赏赐的一星半点,可主动绝不是嫡母的为人!
心里动了疑心,自然要解决疑惑。很快找了几个知道内情的,说是一个穿戴得体的嬷嬷,回家养老,路过高家坡。能这么有心的,房氏一猜就知道是生母身边的老嬷嬷,感叹不已。嫡母终于肯大发慈悲给了卖身契,功德无量。
想到生母生前的音容笑貌,房氏还没感伤完毕呢,就听得那位庄嬷嬷抱着小元元眼泪汪汪,临走前给了长命锁和五十两银子。
长命锁该有的,但那五十两银子哪里来?
房氏不用猜都知道是“养老银”庄嬷嬷侍候了她生母一辈子啊,临老也就这么点防身的银两。嫡母是什么大方的人么,给卖身契不要赎身的银两就算顶天了,那五十两怎么能要?
知道这件事,房氏心里沉甸甸的,对庄嬷嬷母子愧疚无比。那银子在婆母手里,且给太婆做寿用掉了,所以这笔钱,只有她来还了。
一件心事没解决,又添一件。刘氏忽然冒出来,笑呵呵的说起小元元死活白赖从婆母那里揩油,好不容易弄出五两银子出来,真真了不起。见谁能从婆母哪里弄出银两来?也就小元元有本事。
这本事房氏不稀罕!
她将前因后果一串连,气得眼泪都掉下来。
庄嬷嬷忠心伺主,操劳一生,估计随儿子回家养老不放心,才过来高家坡看看——然后就看到了跟普通村女一样的高静媛。穿的破破烂烂,举止粗野没有教养,留下五十两银子,一为改善静媛的生活,再恐怕就是提醒她不要疏忽呢!
房氏是庶出,同时也是娇养长大的,她不能责怪庄嬷嬷的一片好心,更不能责怪婆婆的贪财吝啬,还能怪谁?
只能迁怒女儿高静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