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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班班长每周六都会在家附近的体育馆打篮球,他们赶到的时候战局正酣。聂君君自进了体育馆看到班长那一瞬间开始,就又红了眼眶。正在此时,站在三分线外的班长接过队友传来的球,几个令人炫目的假动作之后,将球朝着篮筐投去。他弹跳起来的动作沉着有力,篮球飞出去的曲线亦是流畅优美但是球没进。
傅宁砚忍不住发出一声鼻嗤“一些多余的动作,让他错过了投篮的最佳时机,我想他一定没少在女生面前表演他这一套——看似华丽实则多余。”
聂君君本来正伤心着,听到傅宁砚这番点评忍不住破涕为笑。
接下来半程,傅宁砚就一边懒洋洋地看着一边将班长的球技批评得一文不值,傅宁砚说话刻薄苏嘉言是有所了解的,但比较下来才知道他们独处时的傅宁砚已经算是和颜悦色嘴上积德了。
球赛结束,班长在快到尾声的时候终于进了一个球。
“君君,看球要剔除一个球员华而不实的东西,从结果评价他真正的水平,看人也是这样,”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想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他微微躬身,优雅地做了一个邀舞的动作,聂君君扑哧一笑,将手递到傅宁砚手中。
苏嘉言起身,拍了拍聂君君的肩,轻声说:“君君,坚强一点。”
聂君君重重点头“嗯。”班长正坐在椅子上喝水,看到牵着傅宁砚走过来的聂君君眉头狠狠蹙起,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聂君君表情顿时一滞,傅宁砚手上微微用力,示意她不用在意,而后看向班长,沉声说“有点事要跟你解决一下,”又看了看旁边正在收拾东西的球员,强调一句“单独。”多年在商场浸淫,使得傅宁砚气场极盛,不怒自威。
班长也不自觉有几分受到震慑,犹疑了片刻,不耐烦地嘁了一声,将水瓶盖子合上,起身朝着旁边无人的羽毛球场走去。
苏嘉言看着三人离开了,也立即起身跟了过去。
“说吧,什么事?”
班长话音刚落,傅宁砚就松开聂君君的手,一个箭步上去一手扣住班长的肩一拳捶击向他的腹部。
袭击猝不及防,班长痛得大骂一声“我|草|你|妈!”立即挣开傅宁砚的钳制扑过去反击。
傅宁砚当即抓住班长右腕往上一抬,上右脚右后转身,进肩、拉臂,而后拱身将班长背起悬空,重重一摔。
略带沉闷的“砰”的一声,聂君君旁观都觉吃痛,立即捂嘴退后一步。
班长在地上躺了不过两秒又立即跳起来袭向傅宁砚,傅宁砚几个转体屈肘,抓腕压臂,已将班长双臂反锁在身后,另一只手则紧紧掐住他的喉咙“还要再来?”
班长目眦欲裂,脸部涨得通红,狠狠地瞪着傅宁砚。
打斗中傅宁砚的眼镜已经掉落在地上,此时狭长的眼中眸光冰冷如淬冰雪“这是你欠聂君君的。”
班长冷冷一笑“我穿过的破鞋,你也要吗?”
话音落下,聂君君冲上来一巴掌狠狠抽到班长脸上“无耻!”
“那可是你自愿的。”班长冷笑。
聂君君脸上的表情一时僵住,静了片刻,然后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她狠狠捂住嘴,蹲下|身痛哭失声。
傅宁砚松开班长,理了理衣服走到聂君君身上将她拉起来按进自己怀里,看着班长,冷声说:“一个人被狗咬了一口,自然会疼会哭,狗可以在自己同伴中炫耀自己的英雄事迹——他也贫瘠得只有这点事迹可以炫耀了——不代表人也得因为这样一场意外而放弃生活。如果你认为可以借此毁掉聂君君的人生,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你毁掉她之前,我可以用一百种方式让你消失得一干二净。”
傅宁砚穿着气度异于常人,又说出了这样一番威胁,班长已有几分恐惧,但仍然强撑着:“你算哪根葱?”
“崇城私立中学陆星宇,随时等你来赐教,”傅宁砚从地上拾起自己的眼镜“君君,我们走。”
苏嘉言一直等在羽毛球场出口,见他们过来了立即迎上去揽住聂君君的肩,从包里掏出纸巾递过去“三少,陆星宇是谁?”
傅宁砚耸了耸肩,将领带松开几分“瞎编的,这重要吗?”
的确不重要,毕竟“崇城私立中学”这几个字就已经代表一种势力:在其中上学的几乎都崇城权贵人物的孩子。
“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傅宁砚问聂君君。
聂君君摇头“嘉言姐,我想回去睡一会儿。”
苏嘉言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傅宁砚开车将他们送到楼下,下车后苏嘉言看着傅宁砚已经无法掩饰的浓重的黑眼圈,心里生出几分由衷的感激“三少,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要不你也上去休息一下吧。”
傅宁砚勾起嘴角,又恢复他平日里不着调的模样“难得宝贝你主动一次,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说完也不管聂君君在场,凑上前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过两天来找你。”
聂君君和苏嘉言都累得有几分体力不支,洗过澡之后就沉沉睡去。再醒来时竟已日光西斜,漫天绚烂的晚霞,美得让人屏息。苏嘉言偏过头,只见聂君君正静静地看着窗外,目光里依然盈满忧伤,但忧伤之外又有几分坚定。
苏嘉言心中有些心疼,伸手握住聂君君的手“君君,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会有人议论,你不能堵住那些的嘴,但是你有其他办法在其他领域让他们无可议论。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我觉得你理应更优秀。你才十六岁,不过过完了人生的五分之一,真正爱你的人并不会在意的你的缺陷”
说完这句话她不禁一惊——她居然在用傅宁砚的话开导聂君君。
聂君君深吸一口气,点头:“我知道了嘉言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苏嘉言拍了拍她的肩,从床上起来“我去做饭了。”
——
傅宁砚一打开门,就看见傅家大少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给你备用钥匙可不是让你用来闯我家空门的。”
傅宁墨放下书,扶了扶眼镜,目光淡淡地看着傅宁砚,态度平和“我例行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帮你收尸。”
傅宁砚扯开领带,一边走向卧室换衣服一边说:“楼下那辆寒酸的本田车是你的?”
“她不喜欢太张扬,所以我换了。”
傅宁砚啧啧一叹“看你栽在小了自己八岁的小女生手里,倒也稀奇。”
“我很期待听到你喊她嫂子的那一刻。”傅宁墨语气平和,但说出口的反击差点让傅宁砚噎了一口气。
傅宁墨见傅宁砚偃旗息鼓了,金边眼镜后面的眸中立即闪过一丝笑意。
傅宁砚换完衣服出来,捞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说吧,找我什么事。”
“父亲和阿姨想问问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傅宁砚目光顿时一冷,语气也不再那么友善“是你问我,还是他们问我?”
傅宁墨看了傅宁砚片刻,纠正道:“我想问问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我从来不过生日,你是知道的。”
“那你也已经过了二十六年。”
“如果你是指那些端着香槟进行的商业洽谈会的话,的确可以这么说。”傅宁砚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声音冷淡。
“今年只有家族的人。”
“那我宁愿去百货公司和卖文胸的售货小姐吵架,”傅宁砚轻嗤一声“唯独这一天,能不能就放过我。”
傅宁墨沉吟片刻“你要苏小姐一起过?”
“关嘉言什么事。”
“她和泽雅长得很像。”
傅宁砚目光顿时扫过来,冷冷地盯住傅家长子“我从不过问你的私生活,也请你同样尊重我。”
“我并不是要干涉你,我只是”傅宁墨摊了摊手“算了,生日聚会我会准备,来不来是你的自由。”
“自己听听你说的话,我在不在场都无关紧要的生日聚会?”傅宁砚忍不住冷笑一声。
“宁砚,你不要钻牛角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宁砚别过头,紧紧抿着嘴角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全然的送客姿态。傅宁墨无奈,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外套,挂在臂间,朝着门口走去。
门合上的瞬间,傅宁砚身体往后一靠,将身体全部力量都放在沙发背上,仰头闭眼极轻地叹了口气。
而后他看着新闻,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日暮西沉,肚腑开始唱空城计。他坐起身正打算给苏嘉言打电话通知她要过去吃晚餐,陡然想起几小时前傅宁墨说的“她和泽雅很像”心里无端冒出一股邪火,抬手将手机摔到一边。
过了片刻,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重新拿起来,飞速地翻看着电话本。最后他手指停在“赵姗姗”这个名字上,犹豫了一秒钟,点了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