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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个异乡人来谈另一个地方的美景美食无异于赶鸭子上架,即使写得最好也是肤浅的蜻蜓点水般;甚者,未及皮毛或擦边而过,很难写出真正的实质。笔者曾客居杭州40多天,既领略了西子湖畔天堂美景也味道了杭州菜肴与徽菜的不同之处。几年间弹指一挥,早已想把此次之行付诸文字,总是以忙中的懒惰而告吹,这次也是下了狠心,抛开一切,当然,专栏作品要写的。集中时间,把此事草草成章,以解多年心头之遗憾。
1998年,厂里新开一条全自动科技含量高的生产线,我有幸竞争当选为线长,为了考察同行业的生产技术和关键要点,经过厂总办研究,选择了杭州一家二企单位作为考察对象。4月28日夜,我一行人乘坐厂里中巴抵达杭州,由于司机对道路的不熟,子夜时分车子才停在湖滨大道某宾馆门前。时值江南多雨季节,放眼西湖,一种道不出的神奇幻想油然而生,西湖的夜飘着若有若无的细雨,湖面暗沉沉的,清新清香的潮湿气息随着微风扑鼻而来,让我贪婪深呼吸着这异乡的清醇。看久了黑蒙蒙的水面,仿佛湖是凝定了似的,感觉中只有轻风细雨,那细细的雨丝拂在脸上含着丝丝凉意竟然让我不想舍弃抹去,心中自然是领悟着这人间天堂所给我带来的喜雨。当时,心中还滋生着这日夜所期盼的美丽西湖与家乡的莲湖区别在于一个湖面广袤一个湖面渺小的感觉。面对这墨色水景,脚下却有着吸附感,柔和而质重。毕竟,这是闻名于世的西湖呀。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夜排挡,因为我们下午5点多钟在江苏溧阳吃的饭,腹中早已空空荡荡。拿起塑膜封皮的精致菜单,没有琼花坐宴羽觞醉月的意境,到像一个饿之至极的小兔,惊心动魄闪着大眼,又像冬眠醒来的大蟒,目光四处游弋,寻着果腹美味。红焖梭子蟹闪在我眼前,以前在安庆吃过这蟹,那形如梭子个头大“横行公子竟无肠”的家伙是最好的下酒物。随即又听了服务小姐介绍说西湖鱼,说这鱼是用地道的西湖里生的螺蛳青鱼做的,其肉质细嫩鲜美无比。还有一个老鸭煲,配以野生天目山笋干和金华火腿绍兴黄酒精煲而成的,地道的杭州菜,另外还有几道时令菜。我想,在这排挡上是品不出什么杭州味的,也许楼外楼是最好的去处,但由于一时饿意横生,只是盼望美味菜肴早点上来。
红焖梭子蟹上来了,令我费解的是那蟹不是清蒸的,而是去壳将四肢掰开焖烧的。也是第一次这么吃蟹。吃蟹对于美食家来说清蒸是倍受推崇,因为这样能保持蟹的营养和鲜味,把酒持螯,自有一种高雅闲适的情调,被文人雅士视为至乐。嘬了一大口中华啤酒,忽感这啤酒的味道就是与众不同,就是那么清淡就是那么爽口,这与当地的优质水源是分不开的。一尝蟹,微香含甜,觉得这炒作有点画蛇添足了,刚才的奇思幻妙也是倏然间如这夜般凝滞。因为我从小娇惯吃甜的甚多以至我长大了见了甜食就发晕。每人的口味尤同这世上没有相同的树叶一般,各有不同。我喜食辣味食物,偏重于香,对香辣颇有钟情。随即上来的几道时令菜也是甜意绵绵,惟独那西湖鱼让我挥箸不已。老鸭煲最后上来了,也是略带甜味让我敬而远之
酒足饭饱之后,似乎更有精神领略西湖的夜色了,望着被灯花灯火勾勒出的城市,自有一种蓦人心扉的感受,这片西子湖水使杭城显得别样的美,西子湖的柔姿本来就是展现在城市的背景之上,在古时代衬着城市的亭台楼阁,现时代衬着城市高楼大厦,西子湖是城市的西子,与城市旁切相联,总合着现实的生活,繁华之中一片悠悠的湖光水色,千年延续,城因湖色水景而多彩,湖于城市繁华之多丽,杭州城便成了人们心目中向往的天堂了。
当我躺在舒适的席梦思软软的睡床上时,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在杭州的第一夜,就这么。伴着西湖飘来的清香湿润空气,伴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一种莫名的幻想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二
西湖传来的琅琅游船马达声和潺潺划水声随着飘悠而来的清新湿润的湖水气息将我从梦中迷糊摇醒,睡眼朦胧中仿佛聆听到了西子姑娘浣纱棒槌声。凭窗遥望,窗外春意烂漫,湖畔风柳画树,草色青青入云林尽收眼底。远目中的苍翠青山清幽湖畔更加触动了我神经须角,让我回想起古时代的传说,岁月淡漠身影,惟有风物长存;一生痴绝处,无梦到西湖。显然,后句我篡改了汤显祖的诗句,将徽州改为西湖了。但在这春意盎然的四月,亲近着西湖,感受着心中漫不经心升起的温润,就像那默守在西湖岸边的树花草木,从容淡定或翩翩起舞,营造着一种无须彩描的诗情画意。
我们吃罢由宾馆提供的早餐,结了帐,乘着车,沿湖滨大道朝钱塘江方向驶去,我们所要考察的那家化工单位在钱塘江对面萧山浦沿。天公有点不那么作美,虽无雨但风不小。雨后的大道上格外的洁净不见一丝杂物,道路标志也是十分的醒目,不愧为全国一级旅游城市。路两旁的树木成林密匝成荫,吸着废气吐着磬兰,我觉得这天堂里的空气指数可以说甚优,那裹着花香草味的芬芳气息深深吸上一口,沁凉凉的,甜润润的。风儿也是轻盈盈追缠着我伸出车窗外的脸,倒奔的绿景禁不住让我想执意挽留,若不是身负重任,真的想下车漫步其间,在那碧绿欲滴的树草花丛中寻找真自然,聆听风之语。或是站在那直插中空的大树下迷想,一直围绕着它,100年,1000年,等候着仙人指路,至死,无怨无悔。
翻开旅游地图册,想寻找此处的位置,闲暇来这里漫步,一定是醉意朦胧的浪漫。不经意间想起父亲在我临行前的嘱咐,要捎上几袋上好的龙井茶回来,一定要在龙井村买,那里正宗。父亲一生偏爱的是那琼浆和香茗,父亲的生活无须解释,生活在世的每一个人都会想拥有着高贵,纯真,父亲的这种精致的品质我毫无保留的全额继承了,且有发扬光大的趋向。
终于,在绿色满眶的旅游册左上角找到了龙井的位置,仔细一看,附近竟还有个翁家山!我不禁一乐,一定要去看看。其实,翁姓氏源于浙江,远古吴国打败越国后,强掳了不少越国庶民百姓到吴国为奴。当时安庆为吴国和楚国的边界重镇,地理条件十分优越,是兵家常争之地。宋朝末年,宋将范方虎将安庆拱手相让给元军,致使江南局势急转直下,南宋不久灭亡。元朝末年,红巾军攻下安庆城,从根本上动摇了元朝在长江流域的统治。太平天国时期,曾国藩给皇上的奏折称,欲复金陵,须必克安庆心随着历史漫游,目光随着地图游弋,我顺着翁家山向旁边看去,烟霞洞跃入眼帘,好美的名字,是美丽的云霞飘到其洞或是里边的一种温泉氤氲热气飘出洞外?我放飞出自己的想象力。从烟霞洞往前,几经弯弯,九溪十八涧了,临下一看,是钱塘江。
“钱塘江!”同车的技术处刘处长脱口说了一声。我从历史长卷中超越时空般回到现实,摇下车窗,那缓缓东流的钱塘江平静地流淌着,心中也是吃惊般地随着那平静而平静。在少时,钱塘江就刻在我心中,蔡永祥的故事我最为清晰,还有那钱塘观潮,可是中国四大自然景观之一。如今身临其境,格外有着梭于童年的时代感觉。付了过桥费,车子不紧不慢行驶在桥上,我惬意凝望,忽觉得这宽阔的钱塘江有着长江一样亲切,身居长江边的我虽无从对长江有过深深的呐喊,但对养育我的母亲水却有着一种感激的呼唤,而眼前的钱塘江却让我联想起母亲水,暗着一种莫名的缠绵,绸缪。心中多的是种随心,惬意。江南的名胜犹如一颗颗拂去了尘埃的珍珠,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这平静缓缓的流水,最能使浮躁的心灵复归平静,也是刹那间,看见了自己的心灵天空变得这钱塘江般宽阔而美丽。
三
上午十时许,车子在杭州某厂漂亮的门口停下,终于到达了此次之行的目的地。该厂副厂长兼总工程师中国氯碱工业协会会员来某接待了我们,对我们千里迢迢风尘仆仆来杭取经表示欢迎,在厂豪华的接待室里尽了地主之谊。双方简谈了各厂近年来的生产规模情况和中国氯碱工业日后的趋向,作为安庆方面的总代表,厂总工程师余总对该厂在全国氯碱行业中因时/碱能力低耗全国第一大为赞赏,作为一个龙头行业值得兄弟单位学习。一番客主寒暄后,办公室人员已经为我们办理好了进入生产区的贵宾卡,夹着那小小方形贵宾卡,心里陡然有种荣幸。在来总的陪同下,我们一行进了生产区,走马观花看了三效自动顺流采碱全自动装置,还有全系统仪表自控装置,我对自动采碱旋液分离器是看了又看,因为这是蒸发工序的核心部分,也是盐碱分离节约能耗的问题。由于与厂方签定了为期一个月的代培见习期,所以我没有多问,也是看看而已。厂区较大,等我们粗粗看完部分工艺流程后已经是中午12点左右,来总将我们引入厂生活区,进入了比较豪华的总厂招待所,略表主人之情。
我们刚刚坐下,服务人员便将准备好的菜肴一一端上,杭州人好客,这恐怕也是我今生难忘的事。来总特地为我们准备了安徽人喜欢喝的家乡酒古井贡酒,他说自己不喜欢喝白酒,酒加饭是每天晚上必喝的。厂里制度严,中午是不许喝酒上班的,当然,招待外来人员除外的。今天安徽的同行千里迢迢来到杭州取经,很高兴,破例喝上一次。说得我们很是感动。当时我心里寻思着这来姓,好陌生的呀,与翁姓差不多,不常见的,后来在见习期间,发现这个姓在那里还为数不少呢。
满桌的菜肴我们礼貌地很少伸箸,办公室的陪餐人员急了,介绍着这地道的杭州味,说厂厨是国家二级厨师,杭帮菜做的最拿手,他对着菜肴一一介绍:西湖醋鱼,叫化童鸡,油泡目鱼丸,抓炒黄鱼,珍宝海鲜羹,金方扣肉全是杭州菜。由于是客方,加上对杭州菜不甚了解,还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对上色过重的菜不敢轻易动箸。出于主人的真情实意,那金方扣肉到是惹眼,那位办公室的人说是从东坡肉进化而出的。我觉得到是十分合我口味。那肉切的是十分的薄,中间码着笋丝,一层层的,围成塔状,显然是上笼蒸透扣入盘内的,色形味一看就是标准的美味。我尝了一口,果然不错,大有酥而不烂肥而不腻的特点,那菜的造型别致更有苏东坡的“不媚不俗笋烧肉”的意境。以前从书本上知道杭州菜的特点在于香中含甜,与上海菜和淮扬菜口味不相上下,1988年后,杭帮菜在中国的烹饪界如一只突起的十子军,一马当先进行更新改革,与粤菜有着并驾的苗头。杭帮菜的成功归于将菜点与本土的自然人文景观和原材料特色有机地结合,别具一格而吸引了许多美食家和爱美食的文人,通过媒体的传播和旅游者的传说更加名扬,因为其菜点本身赋予了创新而造影出更多的文化内涵。如:西湖十景宴,巧妙地把西湖美景与餐桌连接在一起。还有历史味道的南宋宫廷宴,东坡宴,原汁原味的绿色生态美味全鱼宴、全蟹宴,还有民间的红泥宴、翠竹宴等这些食文化造就了杭帮菜的特色而使其名扬天下。也是那天,我也悟出真正的菜味似的,即味为酸甜苦辣咸,调和后适中的味道方可称其味,味无定味,适口者珍。而真正涉及杭帮菜真味和杭州美景名胜是在我后来的一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