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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你想瞧这姑娘家的美貌,也得先问过五皇子,是不?”
突地又有人出声,尽管龚不悔没抬眼,也认得出那是右军都督莫求言的声音。
莫求言和龚风华极为要好,常常出入龚阀,为人极为正直。
“可是”
“不如这样吧,五皇子要是不介意,就让下官送这位姑娘出宫,以免皇上有什么事找不到五皇子,那可就不安了。!
弋天显脸上轻漾笑意“若能如此,本皇子是求之不得,就烦请右军都督将她送到宫外东南角,那里有她的随侍候着。”据他所知,莫求言与龚阀之人向来交好,把这事交给他,应该也无妨,况且他也必须回头部署自个儿的事。
“五皇子客气了。”莫求言上前一步。“姑娘,请。”
龚不?海轻点头,眼着莫求言的身后走,突地听到后头有骚动,有人高声喊着“五军都督,传皇上旨意,关闭所有宫门!”
“可是还有官员未到。”
“已逮着娄战来,可还有两人逃脱,皇上旨意,立刻关闭宫门!”
龚不悔闻言,正要回头,一股力道往她颈间一压。“快走!”
她愕然,抬眼看向莫求言。“你难道他早知道她是谁,才故意守在这儿适时帮她一把?
“告知皇上,所有宫门只余庆南门开放,由本皇子和五军都督在此坐镇。”弋天显喝道。
莫求言越走越急,带着她出了宫门,宫门外的御街摆上行马,不让百胜太过靠近皇宫,然的是,皇帝大婚,去暮城中竟如死城般寂静,甚至灯火晦暗,只余宫墙上的灯火。
“小姐!”
听见房旭引的声响,龚不悔才拉下斗篷。“旭引,战来被逮住了,思行还在里头!”
房旭引闻言,看了眼她身后的莫求言,几乎毫不考虑地道。“咱们先走。”
龚不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旭引,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凛,这是我们说好的事,你必须先走。”房旭引轻扣住她的肩。“你放心,等玉音和金语带来龚家军后,由他们俩护送你,我会把他们两个救出来。”
“我不要”她摇着头,觉得自己好没用。
“依我看,龚家千金还是走吧,否则皇上发现你已经逃离宫中,要走恐怕就不容易了。”莫求言淡声道。
房旭引这才想起自己失了礼数,忙道。“莫都督,真是太失礼了,你带着凛出宫,却没向你致谢。”
“不用多礼,倒是风华她还好吗?”一个月前,褚非带着风华离宫时,是他奉命追捕,而后才发现褚非带着的人是风华,那时她已身受重伤,他当下决定助他们一臂之力,护着风华直到遇到龚家军,分别至今没有半点风华的消息。
“那时真是太感谢莫都督出手相助,风华已经醒了。”房旭引笑着对答如流,仿佛早有一番说词。
“真是太好了。”笑求言这才露出释怀的笑。
他多怕因为自己一时不察,累得风华丧命,如今得知她平安,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龚不悔看向房旭引,他脸上习惯带笑,有时反倒隐藏了他真正的情绪,然而毕竟是手足,她多少看得出他眼里没有喜悦,纯粹是为了让莫求言安心而如此说。
风华生死未卜、思行命在旦夕、俪人不知下落、战来已经被逮,旭引还等着龚家军到,要领兵攻入皇宫她怎能走?
“如果不是我大家都可以安然无恙。”她低声喃着。
房旭引皱起眉,难得发怒“胡说什么?如果不是你,咱们几个兄弟不会聚在一起,这人世间本就有苦难喜乐,但能分享能承担那才是真手足!”
“那我不是你们的手足吗?为什么我被摒除在外?我也是龚阀的一分子,当龚阀有难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出一分力,反倒是要我立刻离开这里?!”龚不悔也激动低喊着。她不要被排除在外的温柔,她想要的是很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我”房旭引不禁语塞。
见两人时峙,莫求言开口缓颊“不如这样吧,我先回宫看看状况,要是能找到娄皇子或其他人,我会想办法把他们带出宫。”
龚不悔看向他,语带踌躇。“可你这样不会有危险?”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莫求言潇洒坦荡地答。“你们别轻举妄动,这个地方刚好是宫墙死角,只要不嚷嚷,宫墙上的禁卫不会发现。”
“多谢莫都替。”房旭引由衷感谢。
他没想到宫中竟还有这么一个人愿意相助,只盼他能带来好消息。
弋阳宫西侧的暖房里,娄战来双手被绑,禁在墙角。
“皇上驾到!”
外头宫人唱道,守着娄战来的几名禁卫立刻单膝跪下迎接。
弋照霆脚步迅捷如风,一身纷团龙黄袍,头戴金冠,俊逸尔雅的面容薄染杀意。
“子凛在哪?”他一开口便问。
类戏未笑睐着他“人家说像不像三分样,穿上龙袍,倒真像是个皇帝了。”
弋照霆闻言,竟是低低笑开,再朝旁伸手,后头的宫人立刻送上镶上铁刺的皮鞭,二话不说地朝娄战来身上抽去。
啪的一声,裤子破裂,大腿爆开一道伤口,但娄战来神色不变,笑意依旧,就连眼也没眨。
“就这么点劲?”他语带戏澹地道。
“死到临头了,你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不过把子凛交出来。”弋照霆面容扭曲着,像是在极力忍对着怒火,就只为了查知龚不悔的下落。
“不知道。”
“不知道?”他声冷如北风,面容狰狞得吓人。“朕已经关闭了宫门,她走不出这座皇宫!”
“既是如此,你何不彻查皇宫?记得,连假山水池都别放过,要是还有空闲,就连土也一并掀开,看是不是躲在里头。”娄战来笑容可掬,压根不像阶下囚,还有心情打哈哈,似乎胜券在握。
“早该杀了你的不该留你留成祸!”他话落,又是一鞭抽下。“你这个碍眼的家伙,把子凛还给朕!”
“不悔不是你的,她从来就不属于你!你处心积虑要利用她得到皇位,怎还有脸说你是爱她的?”娄战来嗤之以鼻。
“你懂什么?朕的心只在她身上,为了保护她,朕无所不用其极,只有得到皇位,掌握最大的权力,朕才能好好地保护她,而你却趁这当头”弋照霆突地一顿,握着皮鞭的手抽搐了下。
“如果这是你的爱,我只能说可怜呀。弋照霆,你从不知道不悔要的是什么。风华为了保住不悔,可以用命相抵,可不悔为了龚阀的众人,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却为保住不悔,拿风华当替死鬼,你以为只要风华假扮女王一死,不悔便能逃过先皇栽害,届时你再带回匿名、恢复女儿身的不悔,甚至是干脆得到皇位,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将她藏在身边,也掌握着龚阀,让他们继续为弋风效命!弋照霆,你那不是爱,那不过是你的私欲!”
娄战来把一切看得极透彻,但是面对龚不悔时,他不愿透雾丝毫,不想让她知道她曾经爱过的人,是用什么方式想要操控她。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弋照霆声嘶力竭地说着“朕要保护她有什么不对?龚阀其他人的死活与朕何关?朕只要子凛一个,只管她的生死安危,其他的去死吧。”
娄战来定定地看着他,突地撇唇笑得悲哀“弋照霆,你真是可怜,就连哪里错了都不懂,你得不到的你永远也得不到她。”
一句得不到,仿佛割断他理智的一把利刃,让弋照霆彻底疯狂“你不过是个无用的质子,一个连娄月都不要的弃子,你凭什么沾染朕最爱的女人?!”手上皮鞭不断地挥舞着,划破娄战来的衣袍,他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四溅。但娄战来紧咬牙关,硬是不哼一声,直到外头传来爆裂声,墙面隐隐震动着,轰的一声,离他身侧不到一尺的墙竟开了个大洞,砾石四射。
“皇上!”禁卫立刻冲上前去护驾。
就在禁卫拉着弋照霆退出暖房外时,暖房的房顶整个塌陷,掉落地面,待灰尘稍散,弋照霆冲向前去,却不见娄战来的身影
“追!傍朕拿下他!传令,将庆南门关上,违者斩立决!”
“遵旨!”
皇宫传来的爆炸声让龚不悔蓦地抬眼,听见里头似乎有许多凌乱脚步声,伴随着呼喝,有不少人在奔跑着。
“凛,别紧张,说不准是思行要救出娄皇子,故意声东击西。”房旭引紧盯着她,随时准备出手抓住她,就怕她转眼又冲进宫内。
“是吗?”她低吟着,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
正忖着,突见弋天显急步走出宫门。
“五皇子。”她低声喊他。
“要关宫门了。”弋天显急急的道。
“可有瞧见娄皇子或者是我家里的人?”
“刚刚弋阳宫发生爆炸,娄战来被人给救走了,所以皇上下令要关城门。”弋天显瞧她神色担忧随即说。“我有个法子,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
“愿闻其详。”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你随本皇子入宫,挟你以令皇上,肯定可以换回娄皇子和你的家人,而后本皇子再想办法将你救出。”
“不成!”房旭引想也没想地拒绝,岂料龚不悔立即朝他双膝跪下,吓得他赶忙将她拉起。“凛,再等一下,咱们的兵马就快要到了!”
“旭引,不能再等了,战来和思行要是被弋照霆逮住,绝对活不了的!”她见识过弋照霆的疯狂,宫门一旦关上,他们根本没有活路可走!
“可是”房旭引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弋天显一眼。
虽然娄战来说过,弋天显是他的朋友,但他们的关系是建立在彼此的利益上,这种人岂能称为朋友?又怎能奢望他会在危急之时伸出援手?
“要走的话就要快!”弋天显催促道。
“旭引,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要不是我没有睁大眼和弋照霆交好,今天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既然是我造成的,一切就该由我承担。”
“不!”
“龚阀女王之令,房旭引竟敢违抗?!”她喝道。
房旭引身后一干护卫全数单膝跪下,房旭引抽紧下领,安协了“我一起去。”不管怎样,他绝不能让她离开视线。
“不,我要你在这里守着,要是大伙来了就马上走今天过后,龚阀不再有女王。”她深吸口气,为了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释怀和松口气。“弋风和龚阀的百年恩怨,就在今天,由我一手了断。”
“凛!”
龚子凛笑了笑,上前轻楼了楼他。“没有了龚阀女王,龚阀就自由了,旭引,对不起我一直都很任性,就再让我任性一回吧。”
房旭引还没来得及抱紧她,她便已经退开,跟着弋天显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敢眼上前,就怕被宫墙上的禁卫看出端倪,然就在他们踏进庆南门,宫门逐渐关上的瞬间,他感觉地表隐隐震动,似正有千军万马朝皇宫而来。梦远书城
他抬眼望去,远远的在御街尽头瞧见一道深沉的黑,随着黑影逐渐接近,他才发觉就连皇宫西侧、南侧,都拥进了大批兵马,而西侧带领龚家军的是——
“不群!”他不甘心地说着,不能原谅自己没有多阻档龚子凛一下。
纵马奔驰的左不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来到房旭引面前,才急拉缓绳,朝他比了个手势。
“思行和娄皇子为了救凛现在还在宫里,而凛为了要救他们,随弋风五皇子进宫,换回他们两人。”他急声道。为何不快些就差这么一点!
左不群刚毅俊容绷紧,立刻从怀里取出一颗烟弹,朝天空施放,发出了巨大醒目的红色信号,引起宫墙上原本就戒备的禁卫注意。
“外头有兵马!”
左不群抽出腰间无鞘长刀,朝宫门一比,后头逐渐逗近的龚家军随即有人移来大炮,塞入火药,点上引信,轰向宫门,铁铸宫门随即凹陷,宫墙略损。
左不群发出短促声音吸引房旭引注意,指了指龚家军,要他领另一支队伍。
“知道了!”
“五爷!”带着另一支军队前来的是房旭引的贴侍破澜“对不起,城外有布兵,所以来迟了!”
龚家军共十营,人数十万,比当初娄战来估算的还要多上几万,由五个主子各领四支军队,以颜色区分,如今前来的约莫十万军,其余的安排在水师,有的则是守在曜见。
龚阀五个主子底下的贴侍全非等闲之辈,皆有能力带领军队杀阵。
房旭引随即跃上破澜准备的马,大声喝道。“绿字号和白字号跟着我走,抛绳攀宫墙!黑字号和红字号,听四爷吩咐!”
“是!”众人喝声仿佛能撼动大地。
房旭引策马飞奔,一心只想要尽快攻进宫墙内,要快绝不能有个万一!
应思行带着娄战来一路朝庆南门跑,就见城门在他们眼前纹起闺上,抬眼看着数十丈高的宫墙,应思行喘着气,思付着要往哪退。
“思行你先走吧。”娄战来气若游丝地道。
应思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要是把你丢在这儿,子凛一定会恨我一辈子,你少害我。”
姿战来虚弱地勾笑“真难伺候呢。”
“不管了,上宫墙跟他拼了,走!”应思行撑起他一边臂膀,随即如风般狂奔,手持单刀,见禁卫就砍,一路杀上石阶。
“拦下他们!”
听见一道喊声娄战来回头,瞧见弋照霆现身在阶下,对应思行道。“你先走,我殿后。”
“要走就一起走,我这辈子可不想背负弃友求生的骂名!况且稍早你让我钻水道,待会我要你陪我一起游护城河!”
见他如此坚决,娄战来不再开口,凝聚所有气力跟上他的晌步,不想抱累他。然,就在他们爬上宫墙时,脚下一阵震动,像是有外力正在轰炸宫门,应思行赶忙拉着他往外一瞧。
“太好了,不群终于把兵带来了!”应思行喜出望外地说。
“就算援兵来了,你们插翅也飞不出!”
一回头,弋照霆已经走上宫墙,后头还领着一队禁卫。
在高耸的宫墙上,冰冷的风剑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应思行朝他眨眨眼,再问向身旁的娄战来“不知道你会不会泅水?”
“会啊,本事还不错。”娄战来煞有其事地道。
“那这里的护城河你想够不够深?”
“就本皇子所知,常年癖塞而末清除你要有摔死的觉悟。”娄战来靠在他身上,尽管失血过多教他浑身发冷,但那神情仍从容得就像没事一般,还能和应思行说笑。
“都是死,底下却还有我龚阀的人跳跳看就知道了。”应思行笑得皮皮的,作势要跳的瞬间,轰的一声,宫墙剧烈摇晃着,应思行赶忙贴紧墙,听见底下传来阵阵哀号声,还有人高喊着“宫门倒了!”
应思行转头往底下一看。“哇我已经有多久没见不群生气了?”竟连大炮都拿出来了
“龚家军杀进宫了,皇上要不要先去指挥坐镇?”娄战来以有些模糊的视线看着弋照霆。
“龚家军又如何?朕刚好可以一并拿下。”弋照霆笑得邪冷。
应思行看着底下的战况,就见龚家军逐渐拥进门,可是行动似乎有些滞留,前头好像有什么档着,宫墙上的禁卫更是不斩地射出点着火的箭矢,龚家军霎时成了人肉靶,他心急如焚,却因被困在这里无法有所作为。
“他八成早就把护城军全都集中到宫中了,难怪禁卫多得不可思议心”娄战来轻声地猜测。
“来人,杀了他们。”弋照霆手一摆,身后的禁卫立刻拉开。
“现在该怎么办?”应思行问向战友。
娄战来抓紧腰间的九节鞭“还能怎么办?你一半,我一半杀出去!”
就在两人欲有所行动时,突地听到——“皇上且慢!臣弟已找到龚子凛!”
他们蓦地一愣,转眼望去,果真瞧见弋天显拉着龚不悔走上宫墙。
“子凛!”应思行紧握着手中长刀,却不敢动,就怕那些禁卫手中的弓箭转了向,射到她的身上去。
龚不悔瞧着两人,见他们身上都有伤,而娄战来的伤教她怵目惊心,一身白袍几乎被血给染红了。
娄战来直睐着弋天显,但他却瞧也没瞧他一眼,教他暗叫不妙。
“子凛”弋照霆一见她,欣喜若狂地要上前,却见弋天显扯着她走到一旁,压着她半个身子一副要把她推下宫墙,他惶恐大喝“住手,天显,你在做什么?!”
不只是弋照霆惊诧,就连龚不悔也错愕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战来的朋友吗?之前还受战来之托,确实地将她给带出宫外,怎么
“皇上,交出开国玉玺。”弋天显一脸得意。
龚不悔瞠目,总算明白一切。原来这人根本就是想利用自己夺位混帐东西,竟敢骗她?!
弋照霆微妹起眼,轻摆手,禁卫立刻拉弓,箭头讨准弋天显。“拿了玉玺又如何?你还有命坐上朕的宝座吗?”
“难道皇上不怕臣弟将她一把推下?”弋天显再伸手往外推,龚不悔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是悬空的。他冷笑回眸注视着弋照霆。
一旁伺机而动的娄战来和应思行也因此都往后退。“皇上可以和臣弟赌,臣弟今日这么做,横竖皆是一死,那么拖一个当垫背,也未尝不可。”
龚不悔双手紧抓着石墙,就怕这人同样丧心病狂,真会将她推下去。这墙有数十丈高,就算有护城河恐怕也缓冲不了下坠之势,若真掉下去怕只有死路一条。
然,正苦思脱身之道时,却瞥见底下有龚家军杀入宫里,两旁宫墙上的禁卫制造的箭雨几乎将龚家军淹没,却没有人退后,依旧前仆后继地往前冲。
她明明要旭引和他们离开,为什么反倒是杀进宫里了?
底下杀声正隆,龚家军占满了去暮城所有的街道,难怪今日的去暮城像座死城,只因弋照霆早料到这儿即将成为战场
她何德何能让他们为她献上生命?她被卷入这丑陋的皇位争夺,还要这么多龚家军陪葬?
不值太不值了!
“放开子凛!”弋照霆恼声喝着。
“皇上,看来你还是没搞懂臣弟的意思。”弋天显再将她推出一些,她的脚悬空,肚子就靠在墙上,双手试图攀住石墙,却怎么也抓不住。“把开国玉玺交出来!”
弋照霆双拳紧握着,双眼直盯着龚子凛,然而却没有任何缝隙可以让他出手,他更不肯冒任何风险,就在犹豫不决时——
“把开国玉玺给他,你不是说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不悔?!”娄战来忍耐不住地吼着。
弋照霆咬了咬牙,抹紧黑眸,抬起的手动了动,突地身体像被什么撞击,教他往前踉跄了一步,禁卫这才瞧见他的后腰插入一把短匕,而行凶的人是——
“俪人!”应思行惊喊。
俪人死命地将短匕刺入,最终全都隐没。
弋照霆吃痛地大手一挥,俪人随即被抡倒在地。
被压制的龚不悔察觉弋天显抓着自己的力道微松,往后一挣,侧身将他撞开,双脚落在地面,回头便见弋照霆单脚踩在俪人的胸口上。
“住手!”
弋照霆对她的惊叫置若闻闻,像是杀红了眼,大脚不停地用力,踩到俪人呕出一大口血。
“不!”龚不悔声泪俱下地喊着。
“小姐”满嘴鲜血的俪人朝她伸出手,几次张口,最后终于无力地闭上。
“俪人!”
“来人,将弋天显拿下!”弋照霆抬眼,瞧见弋天显离龚不悔约有几步的距离,忙不迭喊着。
弋天显被射出的弓箭给逼退,接近不了龚不悔,失去手中唯一的筹码,他只能先逃离,沿着宫墙直往城西的方向而去。
“子凛,没事了”弋照霆笑咧嘴,走近龚不悔,一手捣着腰后。
龚不悔瞪着没有生息的俪人,良久才缓缓抬眼看着弋照霆,不斯地摇着头“你竟然杀了俪人”
“子凛,朕不是故意的,是她先伤了朕。”他一脸无奈。“不过没关系,死了就算了,朕不会诛她九族。”
“你要是再靠过来,我就跳下去。”她一脚跨上了墙头。
弋照霆蓦地停下脚步,俊脸缓缓扛出笑意。“来人,火箭伺候龚家军。”
宫墙上的禁卫长手一摆,就见沿着宫墙站上一整列的弓箭手,箭头上系着的不再是油火包,而是火药。
“你”弋照霆手一挥,燃烧的火箭如火雨般倾落,不管有无射中目标,一接触爆开阵阵火花,底下的龚家军哀鸿遍野。
“住手!”她放声说着。
弋照霆手一挥,弓箭手立刻停手。“过来。”他笑唤着朝她招手。
龚不悔豆大的泪水不断滑落,睨向伤重的应思行和娄战来。
“不悔。”娄战来轻唤。
“杀了他!”弋照霆朝娄战来一指,弓箭手立刻就定位。
“住手,你要是敢杀他,我会立刻跳下去弋照霆,你可以试试看。”她视死如归地站上墙头,风扫得她身形摇摇欲坠,应思行和娄战来紧盯着她,等着机会出手。
弋照霆神色紧张地阻止弓箭手“子凛,下来,不要吓我。”
龚不悔朝他低笑“你也会怕吗?你如果懂得失去的可怕,你又为何能如此伤我?你伤了我的手足比伤我还痛!”
“子凛,我只是想爱你”“你不懂爱,弋照霆,你真的不懂爱。”她闻言失笑。
“如果我不懂爱,你又怎会爱我?”
“那不是爱那不过是意气用事,那不过是我骗自己,爱人不如被爱”因为他爱着自己,所以她选择被他爱,让她遗忘被战来忽视的痛,告诉自己也会爱着他,然而如果那真是爱,她不会在失忆的时候,只想起战来。
她的心里只有战来,残破的记忆只有他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遑论这个欲置她手足于死地的混帐?
如果不是等着莫求言察觉此处异常赶过来,她又岂会愿意再与他多说一句?
他为什么还不来?她以为这里的骚动必会引起他的注意难道她猜错了吗?
“你胡说!你爱我,你是爱我的!”
龚子凛无情地看着他,思忖着该如何带着应思行和娄战来脱身时,余光瞥见有抹人影走上宫墙,定睛一瞧是莫求言,她仿佛见到一线曙光,定定地看着他,开口用口形道。“救思行。”
弋照霆察觉有异,回头望去,却听龚不悔启口说。“战来,我要走了,你跟不跟?”
就是现在,她要赌一把!
如果赌输了,龚阀就自由了,不需再为她牺牲,如果赌赢了她就能带着爱人和手足一起走!
娄战来笑睐着她。“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在我在!”当她翻身跃下的瞬间。他用尽最后力气朝她狂奔而去,跃下墙头,将她紧拥入怀。
应思行亦往前奔去,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竟是莫求言。
弋照霆见状,追到石墙边上大喊“子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娄战来相拥坠落。
而底下坐镇指挥的几人闻声抬眼望去,左不群瞬间提气从马背上跃起,伸出双手托住了往下坠落的两人,但坠落的力道重击着他,他的七孔因此而溢出血来,他使尽全力撑住。
“还有我!”房旭引也眼着跃上,同样伸出双臂托住两人。
接着眼上的还有巩家两兄弟,破澜和应思行的贴侍拾藏,甚至是其他的龚家军,一个接一个,减缓着两人坠落的速度,剩余的龚家军在瞬间变换队形,无视敌军在前,硬是组成了一张人网,托住所有一并掉落的人。
“走!”房旭引呕出一口鲜血,坐回马上,沉声喝令。
受伤较重的几人被几名龚家军带着迅速地策马往前,其余的人断后,整齐划一地从正南御道而走。
“追!”弋照霆发狂地吼着,回头已不见莫求言和应思行,不禁更加恼怒地啦哮着“把朕的皇后找回来!”
“遵旨!”
但龚家军行动迅速如流星,到了城南的渡口,有的上了船,有的分散走陆路。
楼舫全速前进,却见河面上漂有许多战船残骸,上头可见碎裂的弋风旗帜,正当大伙不解时,突见前方有上百艘的龙形战船,全员戒备准备迎战时,巩玉音瞥见上头挂的是观永和娄月的旗帜。
“大哥,我替你开道了!走吧!”娄予飞站在船首扬声喊着。
躺在甲板上的娄战来这才放心拥紧昏圾的龚不悔。“不悔这一次咱们真的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