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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来到后院,但其实后院比前院还荒凉、杂草比前院还高。
慕潇悄声跟哥哥抱怨,“我都领着人搜查两遍了,啥也没发现,可小夏姑娘偏说这藏了什么,真是固执,一眼都能望到头的地方,还有什么好找的?”
“我看固执的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夏姑娘能感知到我们正常人感知不到的东西,她说有就一定有,那木桶里的内脏不也是她发现的?府尹的人来搜了不也没找到?你不也没找到?老在这废什么话?”慕霖把弟弟堵到哑口无言,然后就快步走到队伍前头,把他自己扔在了后面。
慕霖揉揉鼻子,瞪了哥哥一眼,觉得他总是胳膊肘往外拐,但是倒也闭上嘴不说话了。
望着乌漆麻黑的后院,小夏此刻也有些无从下手,然而视觉越受到局限时,往往也是她感官最敏锐的时候。
“大家都原地等待吧,一会儿我找到地方再过来。”她吩咐完,就要自己一个人踏入空地之中。
“小夏,我给你照亮”季子封举着火把赶紧要跟近,不想却被她阻止。
“不必,大人……您的脚步声会干扰到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马上就可以找到。”
”可是……”可是这很黑啊,万一草里有个石头什么的把她绊倒怎么办?季子封心里满是担忧,但她根本没让他把话说完,就执意投身到黑暗之中,无奈之下,他只能给慕霖使了个眼色,慕霖立即明白过来,悄悄让举着火把的侍卫四散开来,尽量将院子里照亮一些。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其实小夏姑娘真的用不上照明,因为她居然是闭着眼睛的,然更神奇的是,即便闭上眼睛,她似乎依然也能将周围一切看得分明。
关于小夏姑娘的这个本领,慕潇是见识过的,记得之前还在办邱宅案时,他和大人就曾尾随在她身后,见她即便紧闭双目,但扔如履平地,连地上的石块砖头都能轻易躲过,竟与睁眼无异。
而小夏此刻却在很认真嗅探着藏香的味道,她在虚幻里闻到过,若能找到香气出自何处,就一定能找到那处隐蔽的所在。
但还担心自己的嗅觉不够保准儿,就又把蛇骨套在手上,伸开掌一边感知一边往前走。蛇的力量往左牵引一分,她就往左一分;蛇的力量往右一分,她就往右一分。
终于……小夏站在了院子中西北角的地方。哗啦……包里的铃铛也突然跟着想了一下,她一顿,原来这地方有魂!
看她站在那半天不动,季子封按耐不住喊了一句,“小夏,怎么了?
“嘘~~”她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出铃铛,放在自己耳畔晃动一下,耳鼓上下滑动,蛇骨突然发出信号,让她再往南几步。
好吧!小夏依照它的意思往南迈进,可就在跨动最后一步的时候,明显感觉脚下传来“咔哒”一声,好像踩在了某块松动的石头上,接着……她又来回试验几次,依然如此。
有戏!她心里当即冒出这个想法。
快速把蛇骨和铃铛放入包中,又掏出根蜡烛,她蹲下来,在脚踩的地方试图用火折子将蜡烛点燃,可不行,试了三次,皆点不着。
说明下面怨气冲天,这回稳了。她内心大喜过望,抬头冲季子封的位置一挥手。
大家精神都为之一振,这黑灯瞎火的,还真让她找到了可疑的地方。
“大人,您来踩踩这里。”等季子封走过来,小夏指指脚下的土地。
而季子封只是蹲下随便用手扒扒草就站起来了,“不用踩,这下面是空的。”
“哦?大人怎么看出来的?”她十分好奇。
“看草的颜色,这块明显比周围的草嫩,也矮,说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被连根拔开,然后再重新长。”
慕潇红着脸探头看看,纳闷他怎么没发现呢?一定是地方太隐蔽了,正好在墙根下面、天又黑,他没发现也是情有可原,对!一定是这样!
“大人真是厉害,眼力也极好”小夏对他笑笑,实话实说……如果刨除掉自身异于常人的力量,单论经验和阅历,她连他一个角都不如,大理寺少卿的工作能力也不是盖的。
季子封听了她夸赞的话心里甚是受用,嘴角都翘起几分,随即冲身后侍卫吩咐,“拿铁锹来,就沿着这往下挖。”
“是!”
待把草下的平砖移开,果然发现下面土是松的,几名精壮护卫上去挖了几锹,可只片刻的工夫,就感觉锹铲接触到了什么硬物,其中一人俯下身用手将浮土扫开,立即露出一块木头板,上面还有个小小凸起,大家都好奇的围着脑袋看,而后马上反应出来,这是个门,小小凸起就是把手!
“打开!”季子封下令。
慕潇走过来,亲自将木板掀开,再用火把一照,发现下面竟是个黑漆漆的地窖,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对!就是这个味道。
哗愣……哗愣……小夏包里的铃铛又接连响了两下,她表情也随之变得严肃。
“潇大哥,你带兵在此等候,大人、霖大哥,咱们三人进去即可。”
“好!”
慕霖打头阵,手握火把顺着黑暗往下走,也好起到给他们引路的作用,然后是季子封,他让小夏留在最后,这样即使遇到什么危险她也是离出口最近的。
而台阶越往下越稀疏,刺鼻的霉味与香味混合到一起,闻进鼻翼让人非常不舒服。
可小夏却从中又闻到很多异样的气息,她的一只手被季子封紧紧攥着,有阳气护体,便大着胆子把另只手贴在地窖墙壁上,那绝望的气息迅速从指尖窜入心头,又沉重又压抑,还有歇斯底里的痛,吓得她立即便把手收了回来。
老天爷,好强的怨气,远远不是她能成熟的!
“张小夏,不要再碰这任何一个地方,再不听话,本官就即刻命人把你送回家!”季子封冷言警告,他实在不想让她和弥儿开玩笑的话应验。
小夏撇撇嘴,怀疑他后脑勺是不是长了眼睛,但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好,还是服软示弱了。
“好……不碰就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