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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上演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在座的股东们,第一次见喜怒不形于色的韩遇城发这么大火。他们也很不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冒着丢掉韩氏的风险与何初夏离婚。
就算那女人怀的不是他的孩子,身为一个成大事者,也该忍着,以大局为重。这不像是韩遇城平素的风格。
他这次表现得太反常!
保安已经进来,随时要轰他们出去。这时,韩翊甩了一份文件在办公桌上,“就算没有太爷爷的股权,我们也是韩氏的大股东,谁敢撵我们出去?!”
韩翊此话一出,惊起千层浪。
杜若淳很不信他的鬼话,站起身,走到韩翊跟前,拿起那份文件,打开一看,又看向韩遇城,韩翊名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10的韩氏股权了!
“四哥……”他走到韩遇城跟前,低声道,满心错愕。
崔女士见韩遇城的脸色变了,这下更得意了,他也有今天!
“我们韩翊现在已经有韩氏10的股权了,到时候,再加上老太爷的股权,那就是韩氏最大的股东了!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我们不敬!”
小人得志,异常得意,尤其看着韩遇城那黑沉的脸色,她有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感觉。
在她眼里,以前的韩遇城还算精明,最近可能是被何初微缠着,一门心思帮她治病、复健,疏忽了韩氏,他们才有机会从两个股东手里买了10股权。
“那个,崔女士,您请坐!”杜若淳只好圆滑地招呼道,也亲自为她拉开了椅子。
韩翊要在韩遇城的位置坐下,被他一把拉开,自个儿坐下。
“接着开会!”韩遇城沉声道,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各怀心事,尤其各位股东,韩氏很可能就要易主,他们这些股东该何去何从?
——
“四哥!这t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翊那小子什么时候弄到了十个点的股份?!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刚进办公室,杜若淳看着韩遇城的背影,大声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韩遇城冷冷地反问,一副很无所谓的态度,他走到办公桌边,拿起那枚石头。
满脑子都是何初夏。
“您不着急?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跟小嫂子离婚?!这下好了,韩老太爷的股权一交接,韩翊那小子就上天了!”杜若淳没好气道,看着韩遇城淡定自若的样儿,总觉得他有什么大事瞒着他。
他放下了那枚石头,晶莹剔透图案清晰的雨花石,浸润在水中,花好月圆的美好寓意,终究成了一场梦!
“肚子,既来之则安之,哪怕我不在韩氏了,你也得随遇而安,把韩氏管理好。”他走到酒柜边,拿了瓶威士忌,边倒酒,边说着让杜若淳觉得很深沉、很酸的话。
杜若淳这下更不解了。
“四哥,您心里有事瞒着我吧?”他扬声问,眯着眼,仔细盯着气定神闲的男人。
韩遇城在心里欣慰地笑笑,这小子变得细心了不少,“我能有什么事儿?何初夏给我戴了绿帽子,怀了野种,难道我t要憋着、忍着?肚子,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他说着,将左手里的酒杯给了杜若淳。
“何初夏不是爱你么?怎么会出轨?误会吧?查清楚没有?四哥,您可不是糊涂人啊……”杜若淳不信何初夏会出轨,虽然,他们这对夫妻已经分居两年多了。
韩遇城扬唇,“不是老太爷的遗嘱绑着,我跟她早就离了!”
他说着,碰了杯子,烈酒穿肠,想起已经失去的孩子,心口一阵阵地钝痛。他韩遇城这一生,还剩下什么?
“这女人!不过,四哥,你丫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成天跟何初微在一块,也难怪小嫂……何初夏找别的男人!”杜若淳气愤道。
“何初微呢?你要娶她?我劝你还是别了,她们可是亲姐妹,你要是跟何初微结婚,外界怎么评价你?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想想怎么保住韩氏吧,我帮你联系其他股东,看他们能不能把股权卖给咱们!”杜若淳几乎在自言自语,说完,他喝干了杯子里的烈酒。
“我暂时不会跟他结婚。”他淡淡地说道,走去了窗口,“谈股权的事,你去办吧。”
“嘿!您这什么态度?火都烧到眉毛了!”杜若淳没好气道,韩遇城背对着他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杜若淳刚走,他的手拍着头,里面像是正在被刀子挖着的疼。
他握着手机,给何初夏打电话,还是打不通,换另一个号打,被她拒接了。她说,不要再联系,就真的不再联系了。
是不是很恨他?
一切,都因他而起。
理智上,不该再联系她的,但是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那个不听话的小女人,这几天居然一直在上班,没有休息。
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招惹她,为了她的安危,不准再联系!
——
听说何初夏刚小产,离了婚,医院、同事对她都挺照顾的,暂时没给她安排夜班。
“小何,你多喝点热汤,一定要注意保暖啊。”吃饭的时候,护士许宁坐她对面,对她叮嘱道。
“嗯,谢谢宁姐。”
“跟我客气什么!我可是看着你从一实习生,成为咱大外科骨干医生的。”许宁爽快道。
“什么骨干呀!”她嗤笑,不过医院对她确实很器重,她再次提出支援西部做志愿者,不知这次会不会批准,若批准的话,年后她就可以走了。
“别跟我谦虚,我还不知道你?对了,小何,你这恢复单身了,咱们科室的一些单身汉,可都蠢蠢欲动了哈……你看,有没有你看上的,我帮你牵线,他们可都找我跟你说的呢。”许宁小声地笑着道。
何初夏瞬间无语。
不过也正常。
外科男医生虽然收入不低,福利待遇也不错,但是,普遍单身,有的三十好几了还单着。
所有医生里,最忙的当属外科,时不时地轮急诊班,加班是家常便饭,还得经常加塞紧急手术,除了同行,有多少女孩能接受这样的老公?
还有,外科男医生大多很无趣。
以至于,她这个离异的,都成香饽饽了。
“小何,你别难为情,咱都是认真的。你也别觉得你离异了,不好意思。你年轻貌美,有才能有见识,没人在乎你的过去的。”许宁又道,真有不少男医生找她说媒。
“宁姐,我现在哪有心思谈这些?我确实还年轻,三十岁再找也不迟。”她果断地拒绝。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和周天好上了!”许宁又八卦道,何初夏没理她,吃饱后,她去给周天打了份盒饭,带给还在手术的他。
她怎么可能会和周天好,哪怕周天真对她有意思,他的家人也不会答应的,前天周天还被家里安排相亲来着。
午饭后,她趴在办公室办公桌上休息了一会儿,周天才下手术。
热了饭菜,坐她旁边吃着,他吃饭的时候,她不停地吃蔓越莓干。
“你前天相亲怎样啊?”她好奇地问,从放维生素片的盒子里,拿出不少药片,准备服下。
“不怎样,丫的嫌弃我工作忙,我还嫌弃她娇生惯养呢。”周天气愤道,何初夏笑了,“我们这行本来就忙,难怪人家嫌弃,不是一群护士成天跟在你身后吗?怎么不想找同行?”
她笑着道。
“同行……要是你,我就考虑。”周天看着她,笑着道。
何初夏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你的闺蜜!不跟你扯了,我查房去了。”
周天笑笑,没说什么,他这人很现实,玩笑终归是玩笑。
——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寂静的巷子里,隐约可见两道暗影。
“一切顺利,除了何初微,你打算怎么对付她?”韩翊低声问。
“东西!”韩遇城冷酷道,不回答他的问题,吝啬地吐出两个字。
韩翊掏出他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韩翊好奇地问,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里面像是什么液体。上头的人让他转交给他的,即使他离开部队十几年,上头的人仍然把他当作部队的一份子。
韩遇城接到他要的东西后,没理他,迈开大步走了。
“韩老四,等这一切结束,我非得跟你切磋一回不可!”韩翊看着他的身影,没大没小道。
韩遇城嘴角嘲讽地上扬,倒不是不屑韩翊,而是,他没那机会了!
连韩翊都不知道他的病。
——
何初微被冻得瑟瑟发抖,见韩遇城进来,她像条摇尾乞怜的狗,爬到了他的脚边,“阿城,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放我出去吧,这里好冷啊……”
她颤声哀求道,韩遇城可不信她的鬼话。
“阿城,你要相信我,其实我就是看中那老太婆的钱了,我,我根本不想认她做妈!”何初微又道,只见韩遇城手里拿着针筒,针尖插进了一只药瓶里。
何初微以为他是要给她打针的,她虽然出院一段时间了,但每天还得打针吃药的。
“你不说我也清楚。但是,初微,我现在放你出去,你肯定拆穿我。”他幽幽地说道,脸上噙着让何初微害怕的笑意。
“来,打针,你再不打针,头又得疼了。”韩遇城轻声道,捉住了她的胳膊。
“阿城,我不会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她激动地解释,眼睁睁地看着针尖刺入了皮肤里……
韩遇城缓缓地将药水注入进了她的静脉里,“初微,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说,我该怎么让你偿命?把你关在这到死,还是痛快点,把你杀了?!”
“啊!不要!”男人突来的凶狠,吓着了她,她惊恐地喊,朝墙角缩。
此时此刻的韩遇城,在何初微的眼里,化身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魔鬼,她脸色苍白地蜷缩在墙角。
“过来!”他沉声喝,冲她勾勾手指。
何初微迟疑,但很快,又像条狗似地,朝着他爬来,韩遇城很满意她现在的样子。
“初微,以后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肯听?”韩遇城睨着她,幽幽地问,何初微想也不想地,连忙点头。
“很好……”药,果然起作用了,他眯着眼,若有所思。
——
韩遇城不再联系她。
每天,她有空的话,就会看看关于他的新闻。韩氏易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大事,期间,有韩遇城和韩翊的博弈,连续一个月,都有报道。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眼见着就要过年了。
同在一座城市,却没任何交集,仿佛回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摆平何初微的,她看起来很温顺,常常伴随他左右。
莎莎儿子的满月酒,邀请她过去,她正好休息,答应了,很想去看看那个可爱的孩子,听莎莎念叨些育儿经也好。
一桌人,都是莎莎的姐妹,各个打扮都很时尚,唯独她,穿着羽绒服,在暖气十足的包厢里,都没脱下,她说嫌冷。
酒席到了一半,杜若淳来了,意外的是,韩遇城也来了,身边还伴着何初微。
何初微戴着假发,黑色直发,中分,跟以前的发型一样,看起来不像个病人,见到她,也没出言嘲讽,一口一个“夏夏”地叫。
仿佛她们还是一对好姐妹。
韩遇城,仍然那副气场十足,霸气的样儿,他这一来,莎莎的姐妹们纷纷心花怒放,一个接一个地要敬他酒,结果都被何初微代了。
杜若淳怀里抱着他的干儿子,一脸喜悦。
韩遇城有意无意地就会看向斜对面的她,每一次,他们的眼神都没有他期待中的交汇,她没看他一眼。
或许,孩子的离去,已经在他们之间开辟了一道鸿沟,虽然,她说会等他。
他的记忆能力、智力,越来越差,11位手机号码都记不住了,头一天比一天昏沉,真怕坚持不到那批军火出现时间。
何初夏能够感受度他的火热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她没看他一眼,食欲很好,继续埋头吃菜。
直到酒席散去,她也没跟他们说上一句话,和莎莎告别后,她就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
这时,黑色的悍马房车停在她的跟前,她蹙眉,门开,只见何初微从车上下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干嘛?!”她本能地大吼,以为何初微要伤害她。
“夏夏,外面那么冷,赶紧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去!”何初微十分热情地说道。
“谁要你们送了?!滚开!”她激动地喝,觉得何初微没怀好意。
但是,她看起来那么反常,韩遇城在车上,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吧?她抬脚,上了车。
小客厅般的豪华房车里,韩遇城坐在角落,一身冷肃。
“夏夏,你快坐,阿城等你很久了!”何初微热情道,何初夏诧异地看着她,她怎么了?!
韩遇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韩遇城!你想怎样?!我们已经毫无瓜葛了!”她尖锐地反驳,碍于何初微在。
毫无瓜葛……
这四个字,刺痛了男人的心,他又想起了那个才一个月大就流掉的孩子。
“没想怎样,就是,想你了。”他双眸诚恳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浅笑,声音有点颤抖。
何初夏有点懵了,他疯了吗?怎么在何初微面前也敢说这个?难道何初微被他控制了?她看向背后一排的何初微,她正看着窗外。
她一脸冷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遇城倾身上前,大手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错,她的手还挺暖和。
柔软、纤细,他紧紧握着,仿佛一松开,下次就再也握不到了。
“别怕,现在,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要顾忌。你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做的?尽管说!”他平静地说道,周围,尽是他身上的气息,她已经很久没闻到的气息。
她缓缓地摇头,“没有。”
韩遇城蹙眉,迟疑地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你是不是,还在难过?”
他这些天一直很难过,还经常做梦,梦见他们的孩子,不知性别,不停地喊他“爸爸”,喊着喊着就消失了。
“没有啊,我难过什么?现在每天过得很轻松,不用提心吊胆,无所顾忌,我觉得很好。”她笑着回答,一脸的风轻云淡。
韩遇城点头,欲言又止,想上前抱抱她,也克制了,紧紧攥着拳头。
同处一个车厢,她近在眼前,他闭着双眼,享受片刻的内心的宁静。
快要到她公寓小区的时候,她缓缓开口,“你能不能别找我?你现在找我,就是害我,你不明白吗?”
韩遇城睁开双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等到你把那些坏人都摆平了,再来找我!”她看着他,冷静、理智地说道。在她眼里,韩遇城已经成了一个危险品,她靠近他,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而他,一次又一次地做着失去理智的事。
等坏人都摆平了……
韩遇城的心,被刺了下。
傻瓜,你知不知道,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
他在心里苦涩地问,而后,重重地点头。
何初夏笑笑,想象着等他找到她的时候,看到她……
想着那美好画面,她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摆平他们,立即来找我!”车子停下了,她对他命令道,韩遇城莞尔,点着头。
她隐忍着上前抱他的冲动,站了起身。
何初微僵硬地坐在那,像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也没送她,她自己下了车,外面,寒风凛冽。
“初夏!”她刚要拉开车门,他大声喊。
何初夏顿住,侧过头,看向那张半藏在幽暗里的俊脸。
“好好照顾自个儿,别让我担心!”男人沉声叮嘱了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抓着裤子。
“我会的!”她大声说道,一脸乐观和平静。
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闭上双眼,长长的黑色睫毛上,染上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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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韩遇城就从一位叱咤商界的大人物,成了侄子韩翊的手下败将,让出韩氏大权。但,目前仍是韩氏的股东之一。
“蔡院长,我觉得,您还是选第一条吧,让我去支援一年,等我回来后,我保证和华仁签终身合同,不再离开!您要是不答应,那我只能调去石城了!”她铁了心地要走,简直让蔡院长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