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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朱浩正在整理桂楠河船厂的资料,闻言感到很惊奇。
“是今天中午的事。”然后福伯讲了朱莉安娜被城冈巡检司抓起来的经过。朱浩是越听越感到奇怪,等福伯说完了就开声问道:“城冈巡检司不是断臂祖群的地方吗!,拿我的帖子去,朱莉安娜很容易就给恭恭敬敬的放出来了。”
福伯一拍腿,“错那,错那,城冈巡检司是赵十八做副巡检,排挤的断臂祖群另立码头,对了,应该是你的罐头的原因,疍民都把鱼获卖给小少爷您了,搞到赵十八的鱼市生意差了许多,会不会是这个原因,这是我的分析。”
朱浩沉默了一会,摇摇头说:“不会是鱼市的问题,据我所知,新宁县的鱼市前一段生意差了许多,这个月台山那边的鱼贩知道新宁县的鱼市短缺,那帮大户鱼贩抢占新宁县的市场。”
“难道是,”一旁给朱浩算账的刘瞎子想到了什么。
“据说,赵十八很好se,他那个义父,就是广海卫的留守赵琦就更好se,听说赵琦着一年光续养的番女就有几个,是不是赵十八巴结赵琦,把朱莉姑娘送到赵琦哪里呀!”
“啊!”朱浩一听刘瞎子怎么一说就急起来啦。
“福伯,你说我二叔去了城冈巡检司。”
福伯说:“老妇人叫小少爷您的妹妹去请二爷,往城冈巡检司一趟,戌时就应该回来了,现在子时了,我怕有事,赶忙过来通知小少爷您。”
“牛绍,喊,战狼小队集合跟我一起出发去城冈巡检司,快去背马。”说罢一丢铅笔,朱浩从办公桌站了起来跟刘瞎子一起下楼去到马棚。
书是苏姓人家的灵魂。
因为世代读书,苏姓人家的人对书有种天性的敏感,无论男女,从出娘胎不到五岁,就能成本地背诵书了。苏姓人家对书的痴迷,让所有不了解他们的人都感到惊讶和好奇。
苏姓人家喜欢藏书,读书,然而土匪老大苏明松三年前得罪广州府的同知,封怀俊,风流倜傥的苏明松一夜之间就下了大狱,秋后问斩。本来幸福的一家人为救苏明松是倾家荡产,还搭上了苏明松媳妇的一条命。
赵琦给赵十八那块印章时,眼睛浮现苏明松媳妇柔软身子,虽然睡了苏明松媳妇,赵琦只有一点好处,就是答应女人的事一定给你办成,苏明松还不知老婆的人睡了。
赵琦拖了另一条尸体给苏明松诈死,苏明松就隐姓埋名,临走前还给了赵琦半枚私印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半枚私印就是我的印信,我落脚之后给将军您报平安。”
赵琦也没当回事,三年了,今天算用上了。
三月二十八日卯时大概六点多钟,春雨绵绵。鸡笼山绵延的一望无际的嫩草,被蒙在似雾似霾的雨帘里。朱骏祥的军户们因为躲避赵十八的人都灭了火把,赵十八的人紧跟着上来,朱骏祥的人都失散了,躲了一阵,朱骏祥沿着起伏不平的山峰拖着朱莉安娜就往山下滑。
朱骏祥知道鸡笼山的流民就是土匪,但是流民们对待客商们远比待自己客气,因为他是大明军官。
这两年鸡笼山的流民建设了可以停靠船只的码头,设立绕过暗礁的航标,还为一些偶尔路过此地的脚夫们平整了道路,在路边搭起牢固的草棚。尽管不断有人跑来,旗帜鲜明态度坚决地要求做土匪,但是新宁县曹县令不愿意,他说既然鸡笼山的流民开始学那些客商们,走船,行脚。客商们很乐意教授他们怎样算计往返行程的消耗和赚取的差价。慢慢的,这里就形成了一个集镇,人称“鸡笼”并且日渐繁荣。
曹明府觉得一定用高人指点,那伙流民才能安定下来,曹明府觉得要在某一天自己去鸡笼山微服私访一下,见识见识高人。
废弃的鸡笼山官道两边长满了柏树林,这些柏树长在悬崖峭壁上,根须深深地扎进石缝,用根须排出的水分将岩石沤成黄泥,一边吸收一边扁扁地向石缝深处探索。由于缺少沃土的滋养,长了几十年还是那么高。
但它们给人的印象并不孱弱,而是像饱经风霜的老人,筋骨硬朗意志坚定,既耐活又固执。
当地人这几年在废弃的鸡笼山官道开辟了一条新的商道。
商道顾名思义就是商人在进行买卖时候所走的道路,最著名的就是“丝绸之路”。商道的路线并不像官道那样有着统一的设置和驿站,而是进过多年商人们的摸索而走出来的一天路,这种路一般是比较安全,适宜货物运输的道路。
朱骏祥拖着朱莉安娜走进小镇,镇中心是一个废弃不用的驿站,进了青砖门楼,便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一面是院墙,三面都是房间,被新主人用来安置下人和堆放杂物。改装了一下加了一层楼做起了酒楼的生意。
升荣老店的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子,瘦得两个肩膀挑着个头,活活一根麻竹竿,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布袍子,头上戴着顶黑色瓜皮帽,见朱骏祥和蓬头盖脸的朱莉安娜子走上去,从门走了出来。
迎上前来,又是弯腰又是作揖,满脸堆笑道:“这位爷,眼力可真不错!咱这‘升荣老楼’可是台山闻名的,酒醇、肉香、菜美、果甜,当年洪武爷南征……”
“少啰唆!”朱骏祥喝道:“头前引路!”
“大爷,小的遵命!”
朱骏祥累了一晚上,现在下了鸡笼山过河就可以走回去,深井镇千户所得大路,现在已经白天了赵十八的人不敢明目张胆,毕竟朱骏祥还是明朝的有官职的人。
升荣老店的掌柜吆喝道:“凤姐出来恭迎这位军爷和这位姑娘上楼!”
被唤作“凤姐”的其实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点头哈腰把朱骏祥和朱莉安娜引进店里,领往楼上。两人上得楼去,楼上是三间打通了的酒座,东西墙边靠着一扇扇屏风隔子,看样子是准备根据客人的需要用来分隔雅座的。早晨下雨天,居然有人喝酒。
靠东北方向的临街窗前坐着一桌,四个人,正在默默地吃酒,朱骏祥一看就冷笑,见朱骏祥二人走了上去,里头四个人的马脸大汉就匆匆忙忙出了升荣老店,骑马向北边赶去。
朱骏祥和赵十八的手下隔开一张桌子坐下,凤姐先给朱骏祥把湿透外衣解下,送往灶下去烘了,这才奉上热茶,垂手恭问:“这位爷和这位姑娘点些什么?”
朱骏祥解下腰刀放在空着的凳子上说:“我见了柜台上的有红将双蒸来,去灶上热一热。菜?黄牛肉、山羊肉各切一盘,时鲜菜蔬、水果也弄一些上来!哦!再上一盘活鲤鱼,味道鼓捣得好些个!”
朱骏祥这时给了朱莉安娜一个安慰的眼神,说:“放心,赵十八的人一直没有动过手,现在天光了,就更不会动手了。我看你又累又饿,一会菜来了吃的半饱,要不饭攻心了你就更眼困了。”
然后朱骏祥叫过凤姐便说:“搞得快些个!我还要赶路。”
“爷们儿放心,马上侍弄好!”
片刻工夫,酒菜都送上来了,朱骏祥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和朱莉安娜吃喝起来。
都到辰时了,城冈巡检司里赵琦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出来的时候详细问了老道士,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有事,老道士沉默了一会,“唉,”老道士从袖子的拉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
“这是我们清宁玄派的续命丹,吃下去,你的儿子可保六个时辰,”赵琦立马就接过来走到床边,只见赵琦的儿子盖了被子直挺挺的在他的面前睡着,眼睛仁子红勾勾的,面色发青,鹰爪子一样的手指紧紧的把被子攥紧,赵琦赶快过他喂药。
城冈巡检司里赵琦越来越沉不住气,“啪。”一声茶杯砸到了地上。
往城冈巡检司的路上,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身高近七尺,偏瘦,脸上一对弯月眉,眼角微微下吊,冠玉一般白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皱纹,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脚上穿着白鹿皮靴外面套着一件红色斗篷,脚上穿着一双齐膝牛皮高腰靴子。
枣红马的后面,跟着一匹白鬃马、马背上骑着三十来岁,容貌怪异,额头凹陷,眉长半寸,圆眼,厚唇,大蒜鼻子,头上挽个髻儿,披着雷阳巾。
在他的后面,是十二匹黄膘马,马上全部都是彪形大汉,一式的玄色衣衫,腰间佩着军刺,有六个人身上还背着火枪。
“到了城冈巡检司没有,”朱浩抹了一把雨水。
“拐了一个弯就到了,是否让战狼小队先过去。”牛邵一赶黄膘马就贴近了朱浩。看到朱浩点了点头,就来到孟保罗身边,耳语了几句,孟保罗就下马同十个战狼一起行动。
就看到孟保罗他们脱掉灰色的斗篷,一会功夫就在两边的山路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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