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血煞修罗

三上悠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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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雪棠吃了一惊,本来还以为他是忍耐不住见南宫琛受到这种凌辱,右手握着的剑身上却几乎同时一沈,明显割进了南宫琛的皮肉中。他下意识地将剑一撤,失声道:“二世兄!”胸膛上却已是一阵鲜血浸染的滚烫湿意。

    南宫玮一跃一纵,已经红着眼来到他跟前,而他忙着低头去看南宫琛的伤势,根本无暇顾及,竟被南宫玮一把将南宫琛自怀中夺过去,又劈手一掌打中他的胸膛,将他打得倒飞入舱中,碎木飞屑哗啦作响,竟挣扎不起。

    南宫玮也完全没有心思来理会他的死活,一手抱着南宫琛,另一只手轮指如风,迅速点了他颈侧几处穴道,还要仓皇地从怀中取出伤药来给他敷上,背后戚家的仆人却已赶到,各各厉声叱喝,挺刀刺来。

    “大哥……小……”

    南宫琛虽被他抱在了怀中,颈侧那伤鲜血喷涌,顿时就头晕目眩,只来得及提醒大哥半声,至于那被大哥拼死救护的喜悦,他是根本来不及感觉到,便眼前一黑,彻底昏厥了过去。

    南宫玮听见他微弱的呼声,也听见背后那些仆人刀剑带起的风声,他身上也是鲜血淋漓的,却又是猛一声怒吼,抱着南宫琛旋身一转,单手抓住几把刺来的刀剑一扭一送,已荡开一个大圈子。他同时听见被戚雪棠撞碎木板的船舱内传来几声狗叫,偏头一看,正瞧见尹半安抓着戚雪棠的衣服将他从另一边舱口拖出去。

    他狂怒地一声暴喝,翻身跃上舱顶便要去击杀了他们两人。戚雪棠却喘息着提声嚷道:“大少爷要让二世兄死在你手里么?”

    南宫玮一怔,脚步不由停住,低头往怀中一看,道:“小琛!”

    南宫琛当然已没法回话,一个身子重量全都在他的臂上,颈侧鲜血还在流淌。

    南宫玮看着又红了眼,怒目望向兀自在尹半安旁边汪汪叫个不停的黄狗,从齿缝中迸出字来道:“果然是你们!”

    “咳咳……有缘得见玄冰宫秘藏奇术血煞修罗大法,已是不虚此行。”戚雪棠竟然伤得很重,那些仆人本来要跟着跳上舱顶继续追杀,却被尹半安沈声喝止。

    戚雪棠半靠在尹半安的肩上,看着南宫玮为南宫琛上药里伤,如此好的机会,竟也真的没有动手。

    他继续说道:“贵府三少爷一双眼瞧人,总让人不寒而栗,好像被他一瞧,自己便是个死人一般;而他出手,也确实一击便中,无一活口。如此功夫,应该就是所谓白骨观心法吧?”

    南宫玮小心翼翼地为南宫琛上好了药,一声冷笑,道:“你们下的功夫着实不少!”

    “以前江湖有谚道:”宝藏埋天门,奇功隐玄冰。‘天门的宝藏还没人见着,玄冰宫的奇功异术却已然出现。江湖中人毫无所觉,不得不叫人赞叹南宫世家的深藏不露,实力惊人。“

    南宫玮静静地看了南宫琛苍白憔悴,愁眉深锁的面孔一会儿,缓缓伸出手,抓住他身着的华美锦服,竟“嗤”地一声,连同那薄如绉纱的半透明里衣一道撕得粉碎。底下人还没看清楚,他已经一翻腕,将自己外衣刷一声罩在南宫琛的身上,抱着他一步踏出,逼向船头的戚雪棠尹半安两人。

    戚雪棠不由倒退半步,道:“大少爷,我并非有意要伤二世兄,你何必耗费精血,非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

    “你却是有意要骗走他。”

    南宫玮声音语气淡淡的,身躯骨骼却在格格作响,竟是劲力充盈,令得身躯有了形似洗髓伐骨的反应。

    戚雪棠干笑一声,道:“二世兄那时伤心得很,我不想看他难过,所以邀他出来散散心。”

    “伤心?”

    “瞧见大少爷一骑驰出襄陵,他失魂落魄的一口就答应了我的邀请,可不是我故意骗他。”

    南宫玮再踏出一步,他身上的伤口太多,又根本没有止血上药,淋漓不止,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血人,他的语气却还是一样的镇定。

    “方才他一动不动的,半步也不能移,我就看不出这还是你无心所为了。”

    他说完这句话,双眼猛地瞪大,目眦欲裂地喝道:“况我管你有意无意,胆敢犯我南宫家者,死!”身形同时一展,虽然抱着南宫琛,却还是大雕也似直扑下来,来势凌厉!

    戚雪棠双掌一扬便要迎战,尹半安却拎着他领子狠狠往后一拉,轻喝道:“接不得!”

    南宫玮一击未中变招再袭,那前一掌的劲风拂到船头甲板,坚实的木料竟喀嚓开裂,恍如被巨岩砸中,令人触目惊心。

    戚雪棠脸色也变了,疾呼道:“弃船!”这第二掌自然也不敢硬接,同尹半安一道纵身后退,在船首一顿,竟往江中遁去。

    南宫玮掌力沈雄,只是怀中抱着南宫琛,他动作幅度便不太大,免得令得二弟伤上加伤。瞧见戚雪棠两人跃下船去,他两步抢上,依然一掌拍下,却见底下船腹打开小口,滑出一艘小船。戚雪棠与一手拎着那只黄狗后颈皮的尹半安落下去刚好就坐在船的两头。

    南宫玮一掌打下来,两人远远便听得风声凌厉,各各色变,不约而同地倒身往江中一跃,便听江面水声轰然一响,激起丈高水浪,水浪间那艘小船已碎成木板渣滓,全然无法再用。

    戚家的那些仆人却也跳下水去,那船腹中竟藏着不止一艘小船,他们驾着船再四散划开,南宫玮便追不上去,也没有必要再追,便停下步子,口鼻中微微吐息,呼出的竟是血一般淡淡的红色雾气。

    南宫琛在他怀中肢体绵软地趴伏着,赤裸的身躯上只堪堪里着他那件也已经被刀剑刺出许多个窟窿的外衣,象牙般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又染着一抹抹的血痕,更衬得他面白如纸,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