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张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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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说一次,这里是哪儿?"丁语瞠目结舌的站在这座大宅院的中庭前。文罕绝一路将她领进这令她咋舌炫目的宅第里,然后劈头就告诉她这里是承勋王爷府,她脑袋哗啦一声巨响吃了好大一惊。

    "你的嘴巴赶紧合上,不少人正盯著小王妃看呢!"文罕绝含笑的提醒她。

    "什么,小王妃?"她叫得更大声,但随即发现四周真的有很多人在看,她赶忙捂住口,清亮的大眼骨碌碌的转了好一大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成了小王妃?

    "我是小王爷,你当然就是小王妃罗!"他爱怜的说。

    "你是小王爷?"她忍不住又惊叫出声。她猜测过数十种他可能的身分,但"小王爷"这身分一闪即过,因为他叫她别多问。

    "如假包换。"她愕然。"这太扯了吧!我竟嫁了个小王爷?""是啊,我的小王妃。"他宠爱的搂搂她。

    "你是开玩笑的吧?"她还是不相信。

    "瞧这一切,看起来像是玩笑吗?"他领著她往大厅里走去。沿途人人见到她不是低首行礼便是恭敬的喊她一声小王妃,她惊楞住了。

    两人一至大厅,立即有人奉上茗茶。

    她还在思考这令她惊讶的消息,所以竟连伸手去接茶水的动作都忘了,只是杵著不动盯著婢女奉上的茶。

    婢女心慌的端著茗茶急忙跪下,以为她是哪里做错得罪了小王妃。"奴婢罪该万死,请小王妃恕罪。"她竟跪著直发抖。

    丁语错愕。"你在做什么?"她吓得倒退一步。

    "小王妃,恕罪。"婢女索性开始朝她猛磕起头来,连连喊恕罪。

    她连忙将婢女由地上扶起。"你犯了什么错,要我恕罪?""我"婢女张口结舌。

    "你退下吧!"文罕绝失笑的先撤下婢女。婢女立刻有如大赦般的抖著身子急急退出。

    "她是怎么回事啊?"丁语觉得莫名其妙。

    "语儿,你现在的身分有所不同,所有人见到你无不敬畏万分,只要你一个眼神便足以教他们吓得四肢发软的连连告饶了。"他希望她能尽快习惯她的新地位。

    "身分不同?"她突然气愤的转向他。"文罕绝,你还小王爷咧,我瞧我乾脆让你变成小阎王算了。"她朝他大吼。他实在太过分了,起码也该先告知她一番才是,竟将她耍得团团转,让她胡里胡涂的嫁给他不说,现在又莫名其妙成了小王妃,这教她一时之间怎么接受?她气炸了,扯著他极为气恼。

    "娘子,息怒啊!"他佯装求饶。她果然是发火了。

    "息你个大头鬼,你给我从实招来,到底还瞒著我什么事情没说?"她生气的揪著他,十足的母老虎气焰。

    "我在泉州时不是将始末全都告诉你了。"他不禁莞尔的说。

    "是全告诉我了,就除了你是小王爷这件事一个字也没提。"她气得揪著他更紧了。

    他摊摊手。"我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他伤脑袋的看她大发雷霆。其实他迟迟不说的原因除了怕她像现在这样怒气冲天,另外还有一个教他顾虑的理由便是,江湖儿女多不喜沾惹皇亲贵族,他怕说出他的身分反而会吓跑她,所以先瞒著直接将她带回王府让她来个措手不及。

    "惊喜?这分明叫惊愕!"她用力槌打他的胸膛。

    "语儿,你瞧。"他抓住地落下的小手,要她瞧看四周的众多仆役婢女,他们这会儿正耳语不休。

    她小心的瞄向四周。"哎哟,他们是不是都吃饱了没事干,围著净看别人的热闹。"她恼怒的说。

    "咱们不是别人,是他们的主子。""那他们就更该死了,有活儿不去做,竟瞧着主子的热闹,你府里的家教规矩还真差。"他叹气。"他们是从没见过小王爷被人揪著修理过,瞧得都两眼发直了。"他说出实情。

    她眼睛不自然的眨了一不,小心翼翼的又瞄向四周。果真他们都露出惊惧表情,她心虚的慢慢放开揪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衣襟,尴尬的朝众人笑了笑。"还不叫他们全部退下。"她僵笑的朝他咬牙。

    他无奈,只好朝众人挥手。"全下去吧!"该来的还是逃不了,唉!

    所有人彷佛看戏看上瘾了,竟然都舍不得走。

    她实在受不了,乾脆朝他们大吼道:"滚,全给我滚!"这会儿也甭顾什么形象了。

    大夥儿这才连忙退去,还有人在惊慌之馀摔了个大跤,样子滑稽极了。

    他哭笑不得。"语儿,你把他们吓坏了。""哼!无所谓,反正我在这儿的日子也不多,不是吗?"她落寞的说。

    他大为紧张的扼住她的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以为一路上由泉州回来,她只宇未提要离开的事,便是愿意留下了,哪知她仍旧打著离去的主意。

    她甩开他的手。"你弄痛我了。"她揉揉有些泛红的手腕。

    "抱歉,我只是一时心急。"他表示歉意。"语儿,你当真要走?"他问得心焦。

    她咬唇。"是你说过事成后我可以走的,我打算回四川成都。"她感伤的说。他们的婚事是逼不得已的权宜之计,曲终人散终究是得分离的。

    回京的路上,她很享受与他相处的时候,直到他带著她回到了这所谓的王府大宅,她才不得不面对现实,她与他的距离是愈来愈遥远了,她一个江湖小捕快,如何匹配显贵的小王爷?难怪他曾说他不会勉强地留下,任务完成后她可以选择离去,也许他看准了她一介草莽女子,习惯不了王爷府的富丽生活,如今若再不开口说要走,难不成等著人家赶?

    他真是悔不当初!如果咬掉自己的舌头可以换回他所说过的蠢话,他愿意。"语儿,你别走。"他硬著头皮要她留下。

    "别走?"她欣喜的听见他这句话。他要她别走?他是真心的吗?还是只是虚伪的客套话?她的脸色又黯淡下来。"你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好聚好散,我不会巴著你不放的,你放心好了。"她说得蒲洒的别过脸,眼眶却泛著泪光。

    "你要走?"王妃惊呼。她才刚听闻罕绝他们回王府便与王爷立即赶来,两人脚才踏进大厅便听见好不容易拐骗而来的儿媳要走,这可吓得他们俩要跳起脚来了。

    "是啊,娘。"文罕绝一见王爷、王妃这个时候出现著实松了一口气。爹娘来搅和得真是时候。

    "语儿,是不是罕绝这小子欺负你?你不用怕,天大的事有爹娘替你顶著,就算要走,该走的人也是他。"王爷指著文罕绝气极的说。

    丁语好生感激,王爷王妃不是她亲生爹娘,却是真心疼她,可惜无缘做他们的儿媳。"王爷、王妃,他没有欺负我。"她绞著手讷讷的说。这会儿事情都说开了,她这个临时儿媳妇也不好再叫他们爹娘了。

    "既然他没欺负你,你为何要走?"王妃关切的问。这儿媳妇他们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她走的。

    "我"她不知该如何启齿。

    "爹、娘,语儿是我与闹了些脾气,一会儿便没事了,她不是真心要走的。"文罕绝故意这么说。

    "什么不是真心要走,我是——"丁语大叫。

    文罕绝即时捂住她的口。"瞧爹娘这般疼爱你,你忍心教他们难过?"他动之以情。

    她当然是不忍心。"可是"就算现在欺骗他们不走,将来她还是得走,而且只怕届时她将陷得更深,走也走得更艰难了。她哀凄的看向文罕绝,她何苦自找麻烦的让自己陷人不可自拔的境地?何苦呢?她沮丧叹息。

    "语儿,为了我我的爹娘,你暂且留下吧。"若说是为了他,她肯定不屑一顾的转头离去,他只好改口了。唉!总之眼下先留下她再说。

    丁语皱眉。原来他要她留下是为了他爹娘?她非常失望。

    "语儿,夫妇俩有什么不愉快,吵闹过便算了,千万别闹气出走啊!"王爷劝阻。

    "是啊,是啊,别负气出走啊!"王妃也焦急的拉著丁语说。

    丁语为难的瞧着他们。其实她的心情也是难解的,一半希望留下,但另一半却告诫她留下所要付出的代价,她好生犹豫。

    王妃见她仍有意要走,心急的忙拉住她的手。"哎呀!不管什么事,娘都不许你走,嫁进承勋王爷府就是咱们的人,想走也得问过王爷和我同不同意。""没错!"王爷也急著硬声接腔。

    "王爷、王妃,你们--"丁语简直说不出话来。

    "语儿,你可别真的触怒了爹娘,惹毛了他们连我都没辙。"文罕绝故作为难状的说。他心里对爹娘的作为可是大声叫好,有爹娘在相信语儿别想走得了。

    "好吧,那我就暂时留在王府了。"她摊手显得无奈。

    文罕绝喜形于色,当众抱著她便是一阵忘情的亲吻。

    王爷王妃喜上眉梢,看来他们要抱孙子的心愿是指日可待了,两老笑眯了眼。

    丁语错愕,却欣慰得不愿推开他。

    答应留下他竟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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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语打著呵欠正由已调回王府的小三领著参观府邸,她没什么兴致的东摸摸西看看,要不是王爷王妃硬要她了解王府里的环境,她还真想窝在床上蒙头睡上三天三夜,那多快活阿!

    她硬撑著眼皮听著小三将王府里的一切介绍得口沫横飞。为了表示她有在听不时还点点头、哼哈两句应一声,真是无趣,她别过脸,又打了个超大的呵欠。

    "小王妃,这是王府里出了名的柳絮湖,湖的四周种满了"她打完呵欠回过头来,两眼无神的瞧着他滔滔不绝介绍的柳絮湖。

    "咦?那个人不是眉眉吗?"她吃惊的睁大眼瞧着对岸的人影。

    "没错,那姑娘正是眉眉郡主。"小三看清楚后点头。

    "她怎么也在王府?"她讶异的问,远远还见她掩面垂泪呢!

    "自从您与小王爷成亲前往泉州后,眉眉郡主便随王爷、王妃回王府里住下至今。"小三解说。她的心瞬间沉重下来,眉眉是在等文罕绝回来娶她?并且向她讨回原本属于她的小王妃地位吗?她幽幽叹气。

    "走吧,小三,咱们过去与她打声招呼。""呃是的!"小三觉得有些不妥,但又不好反对。眉眉郡主心仪小王爷是众所周知的事,让这两个女人碰在一块恐怕不太好吧?

    丁语有点沉重的步向眉眉。

    眉眉立于池畔,不住唉声叹气。

    "眉眉。"丁语有些迟疑的唤著她。

    眉眉吃惊的抬起头。"是你。"见来人是了语她急忙抹去泪痕,她最不想让丁语见她的笑话。

    "你还好吧?"丁语小心的问。她见眉眉憔悴不少,是为情所困吗?

    "好,当然好。"眉眉逞强的挺挺胸膛。

    丁语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伪装。"你算了,打扰你了。"丁语转身,心想还是离开的好,她后悔打扰了眉眉。

    "等等。"眉眉唤住她。

    "还有事吗?"了语回头。

    "我表哥他你们之间"眉眉有些语无伦次。

    "你放心,我会走的。"她感伤的说。

    "走?小王妃,您要走去哪儿呀?"小三惊愕的问。王爷、王妃才慎重提醒他一定要看紧小王妃,别让她自他眼前消失。

    "小三,你先离开,我和眉眉有话要说。"丁话支开他。

    "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就当奴才不存在,我绝不会妨碍你们的。"开玩笑,怎么能让小王妃离开他的视线。

    丁语不耐烦的沉下脸。"小三,退下。"她摆出小王妃的威严。

    "这个那奴才就,就退到退到对岸的湖畔等,因为待会儿奴才还得继续为您介绍王府里的一切呢!"他急忙说。只好退而求其次,只要能盯住小王妃就可以了。

    丁语无奈。"随便你,只要别杵在这儿碍眼就行了。"她摆手。

    小三这才摸著鼻子赶紧退下。

    见小三退开。眉眉心急的问:"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丁语苦涩的笑笑。"我本来就是要走的。""那为什么还没走?"眉眉心急的打断,随即发现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才又尴尬的道:"对不起。""没关系。"丁语乾笑。"是因为王爷、王妃的关系才没走成。"她难过的解释。

    "因为姨爹、姨娘?"眉眉不禁叹气。当初表哥和丁语的婚事是由他们费尽心思一手主导,怎么可能会让丁语离开。

    丁语见她的神情失望,觉得自己好似掠夺者,占住了属于眉眉的一切。"你你很喜欢文罕绝?"她难受的问。

    "喜欢有什么用?他都与你成亲了。"眉眉忍著泪水。

    "我与文罕绝的婚姻随时都可能解除。"这回轮到泪珠在丁语的眼眶里打转了,她急忙低下首不著痕迹的拭去。

    "你说什么?"眉眉一惊。

    "我说我与文罕绝的婚姻是有名无实,两人随时可能分道扬镳。"丁语又偷偷拭去泪水。

    "怎么会?"眉眉不信。"表哥他十分呵护你不是吗?"她心痛的说。丁语一定是怜悯她才会编派这种谎言?她才不要丁语可怜她。

    "呵护?"是的,他近来是颇呵护,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一反常态好一阵子没见他去逛窑子,还整天黏著她东扯西聊,这与他的个性大大反常,对于他的改变她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感到不习惯呢!

    "表哥若不喜欢你就不会与你成亲,像他不喜欢我,就算我姨爹、姨娘和我爹娘逼亲数次,他硬是不肯,死也不愿娶我。"眉眉咬唇说。

    "你不用难过,他娶我全因任务需要,这想必你也知道的,他是逼不得已的,而当日他不是说过若我与他任务一了,他与你是有可能的。"丁语愈说愈小声,不禁哽咽。

    "没错,表哥是说过,不过那是玩笑话呀?"她从来就不敢当真。

    "在我看来,那不是玩笑话。"丁语漠然的说。

    "不是玩笑话?"眉眉大惊之后大喜。表哥当真有这个意思?

    "我是这么想的。"丁语从来不知自己这么脆弱,居然有痛哭的冲动。

    "可是,你与表哥任务早已结束,他却没有要你走的意思?"眉眉怯声的问。如此逼人她觉得过意不去,可为了自己的幸福也就顾不得丁语的感受了。

    丁语明白她的心境,不愿与她计较,但关于她所说的话,丁语觉得讷闷,他确实没有要她走的意思,甚至每每提起他便恼怒的与她生上一天的闷气,然后又大为紧张的跟著她一整天,这意味著什么?她似懂非懂?却也选择不去思考探知,这太伤神了,而且她也大害怕探知的结果是一场失望,一场一相情愿

    她是一个豪气女捕快,但在感情方面却是胆小怯懦的。唉!

    "我想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孝心的。"她只能往这方面想了。

    "你是说表哥没让你走全是因为姨爹、姨娘的关系?"丁语点头耸肩。除此之外难不成还是因为爱上她的原因?她心酸的自嘲,他才不可能爱上她,他甚至还说过她是个男人婆呢,试问哪个正常男子会爱上一个男人婆.."照你这么说,只要姨爹、姨娘同意,你立即就会离开?"眉眉迫不及待的问。丁语一走,表哥就是属于她的了。

    "是的。"丁语讷讷的说。看来眉眉是巴不得她现在就能离开,别挡在她与文罕绝之间,没想到她这个正牌娘子,此刻倒成了他们的第三者。她顿觉悲哀。

    "好,我这就去求姨爹、姨娘让你走。"眉眉心存希望便再也按捺不住。"我希望到时候他们同意了,你别又后悔不走?"她不放心的说。

    "不会的。"丁语回答的声音很小,心底的失魂落魄让她心头烦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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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爹、姨娘,眉眉有一件事想求你们。"眉眉与丁语谈完话后便再无耽搁,匆匆来到王爷王妃跟前。

    "什么事?"王妃慈爱的问。

    "姨娘,您不是一向最疼惜眉眉?"她扯著王妃的袖子问。

    "这还用问,不仅姨娘疼你疼得紧,就连你娘爹都将你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呢!"奇怪?眉眉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王妃有些疑心。

    "如果真是这般,你们可愿意让眉眉当你们的儿媳妇?"她直截了当的问。

    王爷、王妃吃惊的互看一眼。这怎么回事?"眉眉,我们当然很愿意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好儿媳妇,但你堂堂一个郡主要你委屈为侧室,别说你爹娘不肯,连我们都要舍不得。"王妃说。唉!罕绝与语儿都成亲这么久了,眉眉居然还是没死心,这会儿竟委屈的想屈就为侧室,这实在太难为她了。

    "是啊,眉眉,你太傻了,咱们是不会这么委屈你的。"王爷也说。

    "我并没有要屈就为侧室啊。"眉眉笑说。他们误会她的意思了。

    王爷王妃不解。"咱们只有罕绝这么一个儿子,你不是要屈就于侧妃,那如何当咱们的儿媳妇?"王妃摇著头问。

    "我当然是要当正室小王妃罗!"眉眉一脸的期待。

    "正室小王妃?"他们二人惊呼。"眉眉,你难道忘了罕绝他已有小王妃了?"王爷"。

    "只要你们点头,表哥就又可以恢复单身了。"眉眉得意的说。

    "什么意思?"王妃着急的睁大眼。眉眉究竟在搞什么鬼?

    "丁语亲口答应我,只要姨爹娘娘同意,她马上就会离开王府还表哥自由之身。""荒唐!"王爷怒斥。

    "我和你姨爹是不会答应她离开的。"王妃拍桌子十分生气。

    "为什么不答应?你们不是很疼眉眉吗?只要她一走,我立即可以取代她的地位,一样会伺候你们两位老人家的。"他们叹息不已。"眉眉,罕绝身为小王爷,婚姻大事怎能儿戏?如今既已迎妃便不可能轻易撤妃,况且,你也该明白罕绝他自始至终都视你为妹妹,就算没有语儿,他一样不会同你成亲的。"王妃无奈的要她死了这条心。

    "不,表哥曾说过他是有可能娶我的。"眉眉不甘心。她没想到他们竟都不帮她,还说什么疼爱她的话,分明是睁著眼说瞎话。她很是气愤。

    "眉眉,你怎么还看不清楚事实,罕绝他爱的是语儿不是你,就算我们同意让语儿离开,罕绝他也不会应允的。"王爷道出事实。

    眉眉根本听不下去,她只觉得他们不是真疼她,一心要拆散她和表哥。"丁语有什么好,要你们如此护著她?你们不肯帮我没关系,我的幸福我自己去争取。"她得不到王爷王妃的支持,气怒的冲了出去。她打算豁出去了。

    "眉眉,你别胡来呀!"王妃在她背后心急的大喊,可眉眉早已冲出不知去向了。

    "糟糕!她该不会对语儿做出什么胡涂事吧?"王爷着急的直踱步。

    "我瞧咱们还是赶紧派人通知罕绝,免得出了什么差错就糟了。"王妃忧心仲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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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罕绝,这会儿可要好好谢谢你了。"皇帝举杯朝向文罕绝。

    "好说。"文罕绝一饮而尽。

    皇帝皱眉。"你今日颇有酒兴?"他觉得文罕绝今天有些不对劲?

    "还好。"文罕绝垂头丧气的回他。

    "还好?不像。"皇帝瞅著文罕绝摇头。难得见罕绝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这个挚友铁定有心事?

    "什么东西不像?"文罕绝意兴阑珊的把玩著酒杯。

    "不像是还好的样子,倒像是若有所失。"皇帝取笑的说。

    "有吗?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文罕绝搔著刚长出来的胡渣。

    "何止明显,你这怅然的德行就连白痴都瞧得出来。"文罕绝乾脆闷声又灌了一大口酒。

    皇帝见状。"怎么?是什么事让我们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小王爷如此烦恼?"从没见过罕绝这么不如意过,大事小事在他眼里几乎件件轻而易举,印象里没什么事是能难得倒他的,除非嗯,极有可能。

    "没什么。"文罕绝烦躁的说。

    "还说没什么?瞧你一定是有事,莫非是为朕赐婚之事烦恼?"文罕绝这回可是忍不住的叹气了。

    "你今日人宫可是故意要唉声叹气的让朕瞧,好让朕对你心生愧疚?"皇帝摇头说。当日承勋王爷人宫觐见,要求他为罕绝赐婚,他原先也是犹豫,罕绝个性不喜人逼迫,更何况是他的婚姻大事,但是见承勋王爷不断要求,说是罕绝也老大不小早该定下,若不趁此机会教他乖乖完婚,他恐怕游戏人间一辈子也不会想到传宗接代,而自己能与梓楠过得如此幸福,罕绝也功不可没,要不是他锲而不舍的查出梓楠克夫之谜,自己和梓楠至今仍处于痛苦之中,基于对他的感恩以及兄弟情谊,希望他也能早日完婚,况且他的这场大婚也有助于他更容易取得名册,完成任务。

    但瞧他此刻不痛快的模样,也许当初好意的决定是错的。

    "唉!""还叹气?"皇帝更确定自己似乎做错了。"罕绝,若你当真对朕的赐婚不满,朕再下道圣旨允许你撤了那女子便是,你不用为此烦恼。"他正色的说。罕绝性喜无拘,如今多了娘子定教他浑身不对劲,想必那名女子令罕绝极度不满,否则罕绝不会这般痛苦。既然一切是他赐与的就该由来他来收拾。

    "不,你不能下旨撤妃,"文罕绝立刻紧张的大叫。

    皇帝蹙眉不解。"你对朕的赐婚有微词,朕为你解脱你反倒不肯?""当然不肯了,我千方百计要留下她,你一道圣旨岂不更教她有理由离开我。"文罕绝心急激动的说。

    皇帝楞了一会儿接著大笑。"敢情是朕会错意了,不是你不满意新妃而是新妃不满意你,臭小子,你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皇帝乐极,简直幸灾乐祸。

    "你你还真算是我的好兄弟。"文罕绝气结。

    "说来听听,你与这新妃到底有什么问题?"皇帝好奇得很。

    文罕绝重重叹口气才说:"问题就在于我绞尽脑汁要将语儿留在身边,却不知如何做妥当?"他仰头饮酒。

    "难怪你脸色比苦瓜还苦。"皇帝拍案大笑。这可有意思了,居然也有罕绝苦恼的时候,他对这个能让罕绝烦恼成这模样的女子大感好奇,改日一定要宣她人宫好好瞧瞧不可。

    文罕绝懊恼的白了皇帝一眼。"你真有良心,也不想想你今日能这般快活的拥著爱人,是谁劳苦功高的帮你促成?你只顾著自己幸福快乐也就算了,我不同你计较,此刻竟对恩人百般奚落,你这算是我哪门子的好兄弟?""好啦,算我对不住兄弟你可以了吧?"皇帝笑说。

    文罕绝不满的咕哝一阵,低头喝著闷酒。

    皇帝拍拍他的肩头。"说吧,这叫语儿的姑娘是怎么个不识相法,竟想甩掉你?难道她不晓得你是当今天下少有的乘龙快婿,京城里哪个姑娘不千方百计想往你怀里钻,她幸运的蒙朕赐婚竟还如此不识抬举?"这女子了不得啊,能将罕绝修理一顿确实是不简单。

    文罕绝哭丧著脸。"她从头至尾都不觉嫁给我是幸运的,她认为这是倒楣的事还差不多。"他想起她对他龇牙咧嘴、视若粪土的表情。

    "哦,你什么时候沦落至令女人唾弃?"皇帝不免好笑的问。

    "哼!少幸灾乐祸,天底下除了这个女人我搞不定之外,其馀的哪一个不是对我趋之若鹜。""但是其他的女人你并不想要啊,你只想要这个令你头痛却爱不释手的女人,不是吗?""我——唉!"皇上说对了,他是谁都不要,只要语儿一人。

    "她为什么想离开你?当真看你不上眼?"皇帝好笑的问。

    "大概是吧。"文罕绝悻悻然的说。

    皇帝摇晃著头,惊奇的成分居多。"就算她想走,你贵为小王爷,一声令下她哪儿也去不了。""你有所不知。"文罕绝将他当日主动答应让丁语走的原由告诉皇帝。

    皇帝听了捧腹大笑。"罕绝,你这江湖浪子真栽在这女子手里啦!""可不是吗,我承认。"为丁语儿,他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罕绝,你可知道你们的问题出在哪里?""在哪里?"文罕绝立刻心急的问。有道是旁观者清,也许皇上可帮他出个主意。

    "朕方才听你将与语儿相处的状况形容了一遍,朕想问题可能出在你过去太恶名昭彰。""你又在取笑兄弟了。"文罕绝哼道。还以为皇上会有什么好建议,还不是藉机揶揄他一番。

    "朕可是说真的,就因为你名声太坏才会让她想离你远远的!以策安全免得受你伤害。"文罕绝仔细想着他的话。是有可能,从前他是浪荡了点,但这会是她裹足不前的原因?

    "罕绝,依你的形容,朕瞧她也是爱上了你才是。""此话怎讲?"文罕绝大为振奋。

    "以朕与梓楠相恋至相守的经验看来,她愈是爱你心头愈是慌乱不安,逃避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皇帝分析给他听。

    "你的切身经验谈?"文罕绝急切的看向皇帝。"照这么说来,语儿是爱我的罗?"他大喜,若真是如此他就有希望了。"可我要怎么做才好?"他又开始烦恼了。

    "傻瓜,还有一个最大也是最严重的问题被你们两个大男人给忽略掉了。"一名优雅清丽的贵妇由帘后款款步出。

    她自然的投进皇帝朝她张开的臂弯里。皇帝拥著她一脸满足。"楠儿,照顾皇儿已搞得你头大,怎不多休息一下?"皇帝疼惜的说。他们刚产下一子,这孩子调皮,折腾得大人们不得安宁。

    路梓楠美目轻转。"你的好友也是我的恩人,恩人有难我怎能不尽点棉薄之力。""哦,皇后,你倒说说我们忽略了什么严重的问题?"文罕绝焦急的问。

    路梓楠埋怨的看了文罕绝一眼。"你可知你们男人总是粗心大意。"

    文罕绝不解。

    "楠儿,你就别数落了,快告诉罕绝到底是什么问题?"皇帝也好奇催促著。

    "唉!罕绝,我问你,你可有向她表白过你的心意?"文罕绝皱著浓眉。"应该明白才是。"他从没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但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吧?

    路梓楠一阵呻吟。"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自大!""楠儿,朕可没有,你可别连朕都骂惨了。"皇帝立刻抱怨抗议。

    她朝皇帝甜甜的笑了笑。"当然不包括你罗!"皇帝这才满意的搂了搂她。

    "好啦,全国上下都知道你们夫妻恩爱,这会儿就先别在我面前刺激了,快告诉我是怎么个自大法?"他心急如焚,哪有心思见他们夫妻俩打情骂俏。

    路梓楠这才摇著头说:"你喔,自以为自己的情爱有多了不得,不说出口别人就都该懂似的,这不是自大是什么?""她不懂吗?"他沮丧道。

    "真是的,你当别人都是你肚里的蛔虫啊?你们男人犯了一个毛病,好似世上的女人被爱就该庆幸,就该心知肚明的力求图报。"她瞥见了皇帝又想抗议,连忙以眼神安抚,表示这一切跟他无关,他才又露出笑容。见安抚好夫君,她又转向文罕绝继续说:"告诉你吧,傻瓜,疏于表达是两人间最大的杀伤力,你若不说清楚,恋爱中的女人永远也不敢自作多情的猜测,这只有让她难堪的不如挂冠求去"她说出女人的细腻心思。

    "真是如此!"他恍然大悟。难怪他与语儿都已拜堂成了夫妻,她还是迟迟不肯接受他,原来她还不明白他的情意,对他没有信心。

    "这会儿可明了自己犯了什么错了吧?还不快回去补救,迟了当心心上人跑了。"路梓楠警告。

    "对,我这就回去揪著她大声说个明白,教她再无藉口。"文罕绝喜不自胜。

    "去吧,兄弟,祝你好运。"皇帝说。

    "嗯。"文罕级旋身急于要离去。

    "启禀圣上,宫外有承勋王府派来的人,说是王府里有要事禀明小王爷。"太监总管小柱子上前禀报。

    文罕绝顿住,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