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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在魏彦吾家过夜这么一遭，罗真多少还是有点触动的。
罗真通过惊蛰，陈晖洁，魏彦吾，三人不同角度的讲述，大致知道了当年龙门和乌萨斯公爵科西切的纠葛。
魏彦吾把科西切称为毒蛇，言谈间尽是厌恶，还有深入骨髓的忌惮。
那个男人，当年能够在暗中控制龙门，已经证明了他的政治能力和手腕。
虽然在魏彦吾和爱德华一行人的努力下，他不得不放弃龙门，但依然阴魂不散，最终掳走了塔露拉。
在他们这一代的纠葛中，胜利的可以说是科西切，成功把魏彦吾这个老对手恶心到骨子里了。
魏彦吾觉得，塔露拉是被他灌输了什么极端思想和教育，所以现在才成立了整合运动。
但罗真其实藏了一手。
他并没有告诉魏彦吾，塔露拉目前的状况不同寻常。
魏彦吾认为塔露拉是被科西切带上了歪路，所以已经有了和她同归于尽的心。
但其实不是，塔露拉并不是被教育成了一个恐怖分子，而是更扭曲的。
罗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是因为罗真自己也还没搞清所谓【黑蛇】的概念。
如果贸然告诉魏彦吾，保不准这家伙真会自己冲出去找塔露拉，然后被对面的爱国者导弹干掉。
……不过讲道理，魏彦吾和爱国者谁更强？罗真突然有点好奇。
在这以前，罗真还对整合运动的事情不太上心，缺少一个真正行动的理由。
但在知道了老陈和塔露拉的关系后，这对罗真来说就不是外事，而是内事了！
虽然当时的塔露拉不是塔露拉，但塔露拉还是和自己坦诚相待过，彼此是知根知底的关系。
而且她还是自己女朋友的姐姐，是自己的大姨子，那就更不是外人了。
所以在下了决心后，罗真马上行动起来。
在被凯尔希插进身体，榨取体液时，罗真随口问道：
“凯太后，你听说过能操控别人身体的源石技艺吗？”
她眨了眨眼：“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只是有点好奇。”罗真说：
“该说是操控身体，还是控制精神呢。总之就是把别人变成自己的傀儡，而且周围人几乎不会发现异常，这种感觉的源石技艺有吗？”
在旁边泡面吃的博士突然举手：“我知道！这是催眠！是催眠对吧~？”
这个乐天派笨蛋傻笑着凑近罗真，手藏在长长的袖子里，戳着罗真的脸颊：
“亲爱的~你这大变态~。你是想学会催眠术，然后对女孩子做这样那样的坏事对吧？真是的~，只要你老实说一声，我也不是不能陪你玩的啦~。”
罗真眼睛一白：“吃你的面去。”
他撑住万雌王的脑袋，让她的小短手伸直了也碰不到自己，只能无能狂怒的哇哇哇挥着袖子。
罗真继续对凯尔希说：“最起码不是催眠这种小儿科。要说是多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格，倒还有可能。怎么样，有头绪吗？”
凯尔希：“……有类似的猜想。”
凯尔希手上不停，将罗真抽出的血液样本贴上日期标签，冷冻藏好，继续说：
“你听说过萨卡兹的魔王传承吗？”
罗真点头：“大致知道，华法琳和我说过。”
那就好说了，凯尔希继续说：“萨卡兹的魔王，通过特殊方式传递自己的力量。将一代代魔王积蓄的成果再传给下一代，就像滚大的雪球，让魔王的力量越来越强。”
凯尔希眼角一瞥：“而据说……只是据说。魔王的传承中不止有源石技艺的力量，也包括每代魔王的记忆和执念。新上任的魔王，越是使用力量，就越是会被这些浓厚的记忆和执念侵蚀，最终变成魔王力量的载体，而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哇喔……这听上去有点厉害。
罗真也知道源石是能够承载记忆的，听说过有些血统浓厚的萨卡兹人，一出生就会看到一些先祖的记忆。
但这充其量，应该只是一些既视感和记忆碎片的程度，不会影响人格才对。
但按凯尔希的说法，魔王的传承是会让新魔王人格消失的，这就有点恐怖了。
罗真狐疑的问：“是不是这么夸张的？如果是没记忆的婴儿我还能理解，对有固定自我的成年人也是这样？会那么简单的被别人的记忆洗脑吗？”
凯尔希反驳：“一点都不简单。”
她低头写着数据报告，看似淡然，但隐隐有些激烈的说：“一代人的记忆，或许不足为奇。就算看到了别人的人生，那也没有实感。”
“但魔王的传承中，不止是记忆，包括身临其境的情绪和执着也会一起留下。一代，两代，三代……乃至十代。千年的印记汇聚在一起，完全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将她变成死者的代言人。”
罗真眨了眨眼：“【死者的代言人】，这句话说得妙啊。”
罗真完全明白，凯尔希忌惮的理由。
凯尔希认为，魔王传承中继承的记忆，并不等于前代魔王的精神本身，仅仅是他们留下的【印记】。
死去的魔王就是死了。就算她们的记忆会留给接班人，那也只是死物。
当新的魔王被这种【印记】影响，被那些强烈的情绪感染时，他们的自我会产生动摇，把自己和这些前代魔王的印记混淆。
但这绝不是类似夺舍的概念。
印记终究只是印记，被影响的当事人并不是变成了死去的前代魔王，而是【自以为】自己是他们。
这比真的被夺舍了还要悲哀。
既不是自己，也不是他人，只是被死者的记忆愚弄，变得什么都不是。
罗真在消灭天灾的时候，也体会过成千上万死去感染者的怨念，深知那种对精神的冲击。
他颇为佩服的问：“凯尔希你懂得真多啊，就像真的认识魔王似的……所以你认识吗？”
凯尔希瞥了他一眼：“无●奉告。”
这女人的嘴就和脸一样硬，好难撬开的。
罗真也无所谓，耸耸肩说：“被别人的记忆影响，这个概念我理解了。但我想知道的不是这种。魔王留下的只是自己的记忆，不是人格对吧？那有没有那种，真的能独立思考的，像鬼魂一样的源石技艺？”
“你是说，源石生命体？”凯尔希回问。
她沉吟一声，点了点头：“有。细节方面各有不同，但这世上，的确有依靠源石技艺长时间续命的存在。他们有的抛弃肉体，有的不断加固肉体，想办法延命。其中也有夺取别人的身体，把自己的人格思考转移过去的。”
“妄图长生不老，这是许多庸才的愚念。”
凯尔希略带轻蔑，像个旁观者一样，慨叹人类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