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帘十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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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曦扒弄着裙子看,林延程让她别乱动,他脱下运动装的外套递给岑曦。

    “你穿上吧,应该正好能遮住。”

    岑曦把牛奶塞给他,麻溜地套上他的外套。

    林延程的外套很宽松,似乎正好能遮住屁股。

    岑曦伸手摸了摸屁股,“多吗?怎么办呀!我没有带卫……没有带那个……这衣服还要还给老师的,会不会洗不掉啊?”

    “我就看见一点点,先去找李星雨吧,你……问问她。”

    岑曦望向前头的李星雨,叫了几声她的名字。

    李星雨一路小跑过来,见林延程的外套被岑曦穿着,她打量了下两人,问道:“怎么了?”

    林延程拿着岑曦的牛奶,他不自在的晃了下牛奶,说:“我先回教室了,有事喊我。这个牛奶你还要吗?”

    岑曦摇头,等林延程走了,岑曦羞涩又欣喜的和李星雨说:“我来那个了!”

    李星雨下意识的瞅她屁股,“你弄衣服上了啊?”

    “好像弄了一点,你有卫生巾吗?”

    “应该带了,我去教室给你拿,你去厕所等我?”

    “那你快点啊。”

    岑曦提起裙摆往厕所方向走,还好现在是上课时间,没什么人,不然还真有点尴尬。

    学校的厕所是老建筑,墙上还都是爬山虎,遮蔽的这儿常年阴凉又森森。里头不是马桶也不是蹲坑,左右两侧各有一排厕道,由水泥瓷砖砌成一个个没有遮挡的隔间,冲水需要跑到最里头的隔间拉水箱。好在这里通风好,基本没什么异味。

    岑曦觉得厕所地脏,不想往里走,怕弄脏了裙子,就站在门口等着。

    太阳有些阴了,气温明显开始下降,十一月的天有些冷飕飕的。

    岑曦刚跳完时很热,现在冷静了便觉得发冷,她抱着手臂,搓着。

    还好有林延程的外套,而且他的外套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很干净的味道。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李星雨急匆匆跑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卫生巾。

    李星雨说:“这衣服不好脱吧,我帮你提着。”

    “啊?那……”

    “我不看你。”

    岑曦不好意思了,这怎么当着别人面弄啊。

    李星雨:“哎呀,那我转过去行了吧,等会衣服裙摆掉坑里,看你怎么办。”

    “好啦好啦。”

    岑曦择了第一个厕位,站在边上,撩起裙子,有些小紧张的拉下裤子,上面一滩红色,是真的来了。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卫生巾,但看起来并不陌生,很快就整理好自己。

    岑曦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有点别扭有点膈,但她好像被贴上了一枚隐形的大人标签,这让她感觉不错。

    李星雨帮她看屁股后头,仔细看了一圈,她说:“还好,不是很多,其实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你怎么发现的啊?”

    “林延程告诉我的啊。”

    “你们俩真是……”

    岑曦勾上她的手臂,“走啦,去换衣服,这个衣服穿着好冷。”

    “你不还有件外套吗?”

    “哦,对哦,我得快点把外套还给他,这么冷,他万一感冒了,我估计也会中招。”

    李星雨:“……”

    ……

    男生早早换完衣服,在练舞的教室里打闹。岑曦和李星雨捧着衣服来时,林州正在打乒乓,没拍子,没球,空耍帅。

    李星雨皱了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老师还问起你们呢,不去上课了?”

    林州说:“这不是磨蹭会嘛。”

    “我们要换衣服了,你们去上课。”

    “行行行,那我们走了。”林州捞上水瓶,擦肩而过时他注意到岑曦身上的外套,不由地笑了下。

    那人还说没有,都贴心到把外套给人家了。

    林州觉得林延程真高手,虽然平时话比较少,一副正派的模样,但实在是高,就可惜这岑曦不开窍的。

    等男生走了,岑曦锁上门,拉上所有窗帘,快速换衣。

    她终于看见裙子的这坨红色了,她把这块脏了的叠在这里,装在袋子里,藏的严严实实后才放心。

    真是奇怪,当时所有女生一起上生理卫生课,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害羞的事情,可真轮到了自己,好像骨子里觉得羞赫,不太想让人别人知道,特别是男生。

    说到底,还是怕那些男生起哄,拿这个开玩笑。

    可林延程就不会,岑曦觉得林延程和他们不一样,他会很理解这一切,会很理性的思考,用最正直的眼光看待。

    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瞒着林延程,她可以大胆的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而今天,如果不是林延程,她可能要顶着这裙子走好长一段路,可能会被其他人看到,然后好多人都知道了。

    回到教室,这节语文课已经进行了一半,岑曦走到座位上时轻轻把外套挪给了林延程。

    他只穿了件毛衣,冷的搁在桌子的双手看起来有些发僵。

    岑曦不知怎么,也觉得冰冷起来,她坐在位置里脚趾头都要卷缩起来。

    怎么会这么冷呢?

    林延程不动声色的穿上外套,继续听课做笔记,过了会,余光里瞥见岑曦趴在桌子上,似乎精神萎靡。

    他侧过目光,瞥了眼,岑曦侧身背对着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在写字。

    下课铃响起,岑曦记录下老师布置的作业后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接倒在桌上,动也不动。

    李星雨轻轻推她,“你还好吧?”

    “……嗯。”

    林州不明所以,担心道:“岑曦怎么了,肚子疼?发烧了?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李星雨遮掩道:“她大概吃错东西了吧,没事,应该休息会好了。”

    “那行,诶,延程,走啦,去小卖部了。”

    林延程看了几眼岑曦,从座位上起身,和林州下楼了。

    林州比完赛后有点肚子饿,跳舞体能消耗大,忍了半节课终于可以买面包吃了。每个课间的小卖部都人来人往,林州问老板要了个一块钱的红豆沙面包。

    他以为林延程不会买东西,谁知道他挑了包草莓味的牛奶。

    现在天气冷了,老板把冰柜撤了,换成了热水,里头温着牛奶,这牛奶只要五毛一包,便宜又好喝。

    林州很少看到林延程买零食,顶多是体育课后他买饮料喝,什么干脆面辣条,他好像都不太喜欢,也是难得看他喝牛奶。

    林州随口问道:“怎么买牛奶?”

    林延程挑了一包最烫的,他说:“给岑曦。”

    林州一口面包呛喉咙里,咳了老半天,笑着说:“你是在追她吗?”

    林延程:“…….”

    他本不想多说什么,但就怕林州乱说,想了想,对林州说:“你别在岑曦面前说这些,她会当真的,林州,她要是生气了,真的很难哄的。到时候我们怕是和她们俩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林州摆摆手,“我知道的,我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说过,这不开开玩笑嘛,都是兄弟。”

    这一点倒是真的,自从有一次他郑重的说了以后,就没人在他和岑曦面前拿他们开玩笑。

    回到教室时,岑曦还趴着,恹恹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

    林延程走过去,把热乎乎的草莓牛奶塞她手里,他轻声说:“还一节课就放学了,再忍忍?”

    岑曦疼的发虚汗,肚子像被钢丝绞一样,她有气无力的嗯了声。

    林州瞧着,心里有了点数,说:“要是很不舒服,那明天请个假呗,作业笔记我们都帮你留心着。”

    岑曦面勉强笑了笑。

    林延程实在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看着岑曦不舒服。

    ……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整个教室一下子松懈了,各自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

    林州李星雨和他们都不同路,收拾完就走了,其余几个能顺路一段的,等了他们好久,催了几声,林延程看着寸步难移的岑曦,让他们别等了,先走。

    教室里人越来越少,只剩值日的。

    林延程帮岑曦收拾书包,岑曦快哭了,细声道:“程程……好痛……比打针还痛。我不喜欢它……..”

    林延程又担心又觉得好笑,他还记得下午岑曦知道自己来这个的时候的表情,仿佛中了彩票一样。

    一转眼,她就变卦了。

    林延程一手提她的书包,一手搀扶起她,“能走吗?等会还能骑车吗?”

    岑曦摇摇头,“它一会疼一会不疼,好累…….”

    林延程没有经验,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疼法,他也从没见过谁疼成这样的,一张脸惨白的不像话。

    林延程想了想,“那我载你回去吧。”

    “嗯…..那我的自行车怎么办?”

    “下次让你妈妈早上送一送,或者我再载你一次。”

    “好……”

    两个人慢腾腾的出教室,林延程让她在原地等他,他把车骑过来。

    他的自行车前面和侧边都有车篮,正好放两个书包。

    岑曦坐上他的后座,不免担忧,“你行吗?”

    他从来没载过她,这是第一次。

    林延程说:“应该没事吧,我会小心点的,你抓紧。”

    学校里的人都七七八八走的差不多了,河岸两侧的路上行人也很少了。这个月份的天已经逐渐黑的早,朦朦胧胧的天边夹杂着几丝霞光,还能拉出人的影子。

    岑曦双手抓着他的衣服,肚子疼的快要摔下去。

    她带着哭腔说:“我好讨厌这个……希望它下次不要来了……”

    明明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的,突然的就冷了,突然就疼了,还越来越疲惫乏力,骨头都要酥掉。

    林延程:“你再忍忍,十五分钟我们就到家了。”

    “奥……真的好疼……”

    嗒——自行车碾到一块石头子儿,颠簸了一下,岑曦一颤,下意识的抱住林延的腰,生怕滚下去。

    林延程腰部一紧,他呼吸滞住,往下瞥了眼腰间的手。

    “你别骑石头上啊…..我差点掉下去了……”岑曦委屈道。

    “我……哦…..我会小心点的。”

    岑曦觉得这样抱着比之前的姿势省力,干脆不撒手了,脑袋也靠了上去,这样就更省力了。

    她又闻到林延程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像阳光般的温柔舒适。

    她蹭了蹭,闭上了眼。

    林延程滚了下喉咙,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岑曦的脑袋靠在他后背上,很痒,很重,又很轻。

    而圈住他腰的这双手让他的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

    夕阳都快被时间淹没了,晚风送来微冷的空气,但他觉得有点热,耳根子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