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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与浓似笑非笑,“齐先生,你捏我手做什么?有什么话就说,你这样,我领会不到你的意思。”
一时间,齐夫人和林阿漫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齐靖州身上。
齐夫人眼中是揶揄,林阿漫眼中却是被背叛的不可置信。
齐靖州无奈极了,他敢肯定,路与浓能领会到他的意思,只是不愿意听。并且还想让他难堪,所以才会有这一出。不管心里怎么想,齐靖州面上都没有一丝异色,他说:“菜都快凉了,吃饭吧。”
话题转移得十分僵硬。
路与浓冷笑了一声,径自拿起了筷子。
对面的林阿漫已经是强颜欢笑了,齐靖州看着,就知道肯定又要花费一番功夫去解释。
“爸爸……”林菁菁还眼泪汪汪地趴在齐靖州膝头。
身边已经没有位置了,齐靖州摸了摸她脑袋,将她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路与浓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齐夫人却看得不满,“人家孩子妈都还在那呢,你凑什么热闹,你媳妇不要你照顾了?”
林菁菁能听懂这些话,连忙拽紧了齐靖州的衣服,戒备地盯着齐夫人。
齐靖州说:“妈,孩子还小,爱粘着我,我就照顾一下,没什么。至于与浓,你放心。我会顾着的。”
听见他口中那声“与浓”,路与浓又扯了一下嘴角。在林阿漫面前,他也真是费尽了心思,竟然连这些细枝末节都能注意到。
一顿饭吃饭,被完全排除在外的林阿漫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抱着林菁菁就往楼上走。
齐夫人用手绢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真是没素质,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她家,所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呢。就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靖州啊,你这次交的这是什么朋友?”
齐夫人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林阿漫走在楼梯上,一字不漏全听在了耳朵里,委屈又愤恨,抱着林菁菁的手力道都不由加大。林菁菁疼了,想哭,一抬头看见母亲狰狞的面孔,吓得一点声也不敢出。
齐夫人又说:“靖州啊,与浓脚伤了,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着点,不要压着她了。”
齐靖州揉了揉眉心,他妈这是嫌事还不够大吗?
路与浓一脸事不关己的漠然,但她知道,林阿漫今天晚上受的气,到头来必定都是要算到她头上的。
无意间一抬头,恰好撞见走廊上林阿漫怨毒的目光,她扬唇明媚一笑,挑衅意味十足。
☆、第54章我帮你离开他
林阿漫的行李到底还是放在了次卧。当着齐夫人的粘,将走路不方便的路与浓抱回卧室后,齐靖州悄然进了林阿漫的房间。
一如语料板,林阿漫正扑在被子里哭,林菁菁手足无措地在旁边安慰。一见到齐靖州,林菁菁先扑了过来,“爸爸爸爸,妈妈哭了,你哄哄她!”
齐靖州安抚了林菁菁,方走过去,轻声叫她:“阿漫。”
林阿漫直起身子,一下子就扑进了齐靖州的怀里,“靖州……靖州,我忍不下去了……我着的不想再忍下去了!你妈妈眼里只有路与浓!就因为路与浓和你结了婚!可你们的婚姻是假的啊!明明我才是你的爱人!这些明明该路与浓来承受的!为什么要让我来代替?”
齐靖州没有说话,可他心里却明白,要是当初没有安排路与浓这个“挡箭牌”,林阿漫照样还是要承受这些——齐夫人一样不会喜欢她。另外,不管怎么样,路与浓都不可能遭遇林阿漫现在所承受的侮辱,因为她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将林阿漫哄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那你……今晚是要跟她一起睡吗?”林阿漫低着头,咬着唇问道。
“不能让我妈发现端倪。”齐靖州说,“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和她发生什么。”
林阿漫闷闷地应了,在齐靖州要走的时候,鼓起勇气踮起脚,趁他不注意吻了上去。
齐靖州下意识避开,林阿漫的唇没能碰到他的嘴,只轻轻擦过他脸颊。
“靖州……”林阿漫一脸的受伤。
齐靖州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瞪着眼睛一脸懵懂的林菁菁,“孩子还看着呢。”
林阿漫不太愿意接受这理由,但齐靖州顾忌得也在理,只得怨念地看着他走了。
一出那道门。齐靖州脸上的无奈和温和就立马收了起来。他回到卧室,意料之中地发现,路与浓已经不在床上了。
揉了揉眉心,齐靖州先进浴室洗了个脸,然后出来就直奔路与浓所在的次卧。
“你来干什么?”路与浓皱眉。
“你脚不方便,又挺着肚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睡。”齐靖州自顾自往床的方向走。
路与浓心情有些烦躁,齐靖州到底想干什么?态度时好时坏,好像根本忘了她是个有自主思想有个人情绪的人!他是不是觉得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白天可还在和她谈论离婚的问题!
“齐靖州!”路与浓将手里的书本一扔,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靖州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暴躁,他道:“在离婚之前,我们还是夫妻。”
路与浓忍无可忍地重复:“我们之间只能算作假结婚!”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见路与浓哽住,齐靖州垂下眸子,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直接上了床,“就当作假结婚吧,可是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亲密关系是真的,不是吗?”
他霸道又强硬地将路与浓抱住,“你权且当我还在威胁你好了——路云罗还在我手里不是吗?你今天也发现联系不到那位常阿姨了,不是吗?我将你儿子和你母亲送到其他地方去了。这次不跟你开玩笑,在我答应放你离开之前,你找不到他。”
路与浓的脸色有些白。可她情绪却恢复得很快,在齐靖州以为她会发怒的时候,她一点不反抗地躺在齐靖州怀里,甚至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威胁嘛。这样说来,我现在还真不能反抗齐先生。”她主动拦住他脖子,言笑晏晏地看着他,“这是齐先生希望看到的吗?”
见齐靖州怔住,她笑意更加明媚了几分,柔弱无骨的手没有一点迟疑地摸进他的衣领里。
“睡觉吧。”齐靖州却在这时一把捉住她手,脸色并不好看,他厌恶极了路与浓这副样子,他喜爱的是她真实的模样。
心里隐隐有些难过,可又感到自责——是他将她逼成这个样子的。
路与浓一翻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轻轻闭上了眼睛,没再管齐靖州。他说得也没错,又不是没被他睡过,肚子都被他弄大了,现在还矜持,有什么意义?
……
路与浓脚上的伤并不严重,才恢复一晚上,就能正常走路了。
第二天齐靖州公司出了大事,不得已只得去了公司,于是路与浓终于等来了机会。
“想出门?”听到路与浓的要求,齐夫人有些迟疑,齐靖州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路与浓,不能让她落单。齐靖州隐隐约约透露,路与浓并不想将肚子里这孩子生下来,故而齐夫人也十分警惕,就怕一不注意给了路与浓可乘之机。
“他在的时候都不让我出去。”路与浓语气平静又大方,“他总觉得,我会自己制造意外,弄掉这孩子。可是我要真想这么干,哪里需要出门,直接从楼梯上往下一滚就成了。”
齐夫人被她说得心惊肉跳,连忙道:“这些可不能想!”想了想,又觉得路与浓说得有道理,就道:“那行吧,我陪你出去逛逛,正好我也想买些东西。”
转向林阿漫,礼貌地问了一句:“林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林阿漫听到齐夫人和路与浓都要出门,心头狂跳,暗道终于来了机会。听到齐夫人问,连忙挤出一丝笑容,拒绝道:“我就不去了,菁菁怕冷,不爱在这种天气出门,我得陪着她。”
齐夫人也没多说什么,拎着包,带了几个保镖,就带着路与浓出去了。
林阿漫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车子离开,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回身就悄悄进了路与浓的房间。
……
路与浓出门的目的很明确,她没打算真跟着齐夫人去逛。在车上的时候,她正想着要怎么脱身,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一看,竟然是路锦时发来的信息,要和她见一面。
想了想,路与浓约定了一个地方,就在齐夫人刚才说的想去的商场的旁边。
齐夫人时刻关注着路与浓,见她回短信,就问了问。路与浓说:“我弟弟找我,说是有事,约的地点就在您想去的商场的旁边。待会儿您先去逛吧,我去看看他要和我说什么。”
人家姐弟见面,明确说明是有事要谈,齐夫人总不好说要一起去,只得退一步,道:“带上两个人,免得出什么意外。”
路与浓乖乖应了,给另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内容就是刚和路锦时确定的地址。
到那地方的时候。路与浓带上了齐夫人要求她带上的两个保镖,按照手机上收到的包厢号找了过去。
“你们在外面找个地方坐坐吧。”路与浓对身后两个保镖说。
见路与浓没有要让他们进去的意思,两个保镖也不说话,只在侍者开了包厢门,确定里面当真只有一个少年之后,才点点头,转身找了个不远的位置坐下。
路与浓进去,才将门关上,路锦时就一脸警惕地挡在了她面前。路与浓顺着他视线望过去,看见的是角落里顾起高大的身影。
顾起见路锦时这模样,淡淡道:“小家伙。我和你姐姐是朋友。”
路锦时仍旧挡着不让开。
路与浓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我和他认识,没事。”
路锦时回身,看路与浓脸色没有一丝勉强,才皱着眉头,扶她坐下。他对顾起的印象显然不怎么好,对于路与浓和顾起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也不太赞同。
顾起刚才和路锦时说了一句话,但他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路与浓身上。在路与浓对面坐下,他道:“你没跟我说你弟弟在这里,刚才险些发生误会。”
“是我考虑不周。”路与浓说,“但是我没法和你正大光明地见面,恰好他找我,就用他打了个掩护。”
路锦时听着听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路与浓和这个浑身煞气的男人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和这男人见面?
再看看路与浓脸色,虽然称不上憔悴,但也称不上红润,尤其她明明怀了身孕,却好像瘦了一圈。路锦时脸色更加不好了,他姐姐为什么这个样子?难道齐靖州没照顾好她吗?
“姐。”他拽了拽路与浓衣服,“这是怎么回事?你和这个人……”他望了望看路与浓的目光明显有点不对的顾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路君君的事闹得很大。顾起他是见过的。虽然对路君君并不如何亲近,但那到底也是他姐姐,他对顾起堪称厌恶。婚礼上顾起要送路与浓戒指的事,他那天不在场,并没有亲眼看见,固执地不愿意相信,现在看着路与浓和顾起竟然当真认识,语气中还透露出熟稔,路锦时就忍不住有些慌,难道真的是他妈说的那样,路君君落到这个境地,和路与浓有关?
“小孩子不该问这么多。”顾起抽出根烟,拿出打火机的时候,才想起路与浓还怀着孩子,又放了回去。他看了看路锦时,问道:“我要跟你说的事,他能听?”
路锦时抿紧了唇,定定地望着路与浓。他从很早很早以前,在看见路与浓一个人躲在墙角悄悄哭的时候,就想好好保护她。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什么能力,但是这时候,并不想被她排除在外。尤其,他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与浓对上弟弟的眼神,终究没有说出让他出去的话,道:“没关系,说吧,你今天让我来,想跟我谈什么?”
“我知道你想离开齐靖州。”
顾起一开口,就让路与浓和路锦时不约而同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路与浓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又冷静下来,“所以呢,你想帮我?”
顾起说:“我说帮你,你肯定不愿意相信的吧?”他也知道他的喜欢,大概在欺骗她说放她离开,实际上是为了引诱齐靖州出来的时候,就被她看得一文不值了。她大概不会相信他会对他好,尤其他还和路君君闹出那么一出,更让他本来就已经不太好的印象变得更差。
突然就有些懊悔,那一阵子怎么就突然脑抽,和路君君牵扯在一起了呢?本来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419,闹到那个地步,不是他的本意,是陈达爱看戏,故意推波助澜。但是这些他就算说出来,路与浓估计也不会相信他。
更何况,陈达不愿意他和路与浓在一起,因为忌惮她是齐靖州的人。
“我们来做交易。”顾起说,“我帮你得偿所愿,你帮我在齐靖州那里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路与浓谨慎地问道。
“那个叫林阿漫的,她脑子里存着一个方子。那东西齐靖州也想要,他在林阿漫身上花费了大量精力,看样子离成功已经不远了。我的要求是,在林阿漫将那东西写出来后……”
“等等。”路与浓皱眉打断他妄想一样的话,“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将那方子弄出来给你?我可是听说齐靖州在林阿漫身上已经耗了将近一年了,他对这方子的看重可想而知,我怎么有可能拿到那东西?顾先生,这场交易不公平。”
顾起定定地望着路与浓,摇头,“不,你可以的,齐靖州愿意相信你的。”见路与浓脸色沉了下来,顾起没继续说齐靖州愿意相信她的原由,转而道:“不一定要原件,你就是拍个照都可以。”
路与浓直接站了起来,“抱歉,我没这信心。”
她招呼了路锦时一下,转身就要走,顾起却突然说:“你不愿意做这场交易,是因为把离开的希望都寄托在那股神秘势力身上吗?”
路与浓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