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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君死死咬着唇,闭了闭眼睛,正要说话,却见齐靖州搂着路与浓,唇角微扬,微微垂着眸子,看着路与浓的目光再温柔不过。仿佛他看在眼中的不是路与浓,而是一整个世界。
她竟然还从路与浓的目光中看到了鄙夷和嘲讽!
而旁边本该维护她的男人,竟然还在为路与浓魂不守舍!她就算嫁给他又有什么用?!
路君君当即受了刺激,一把将身边扶着她的伴娘推攘开,随手抓起旁边桌上的杯子就往路与浓身上砸,“凭什么要我道歉!你刚才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有了齐靖州你还不知足!还要到处勾引男人!你这个恬不知耻的贱人!”
杯子被齐靖州挡下,他将路与浓紧紧护在怀里,冷笑道:“敢说这样的话,要说她没有后盾,我还真不相信。”
“齐总别误会,新娘子可能是自己心情不太好!”陈达忙不迭解释,他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人过来要将路君君带走。
齐靖州是什么意思,陈达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这明显就是说路君君所作所为都是他陈达教唆的啊!要是以往,即使是齐靖州实力比他强,他也不会这样畏首畏尾!面子怎么着都是不能随便丢的!但是现在他刚和齐靖州签了一个重要的合约,顾起企图带着路与浓偷跑的事情已经够让他糟心了!生怕齐靖州一怒之下毁了合约,连忙给顾起娶了个人不说,还忍着心疼送了齐靖州好大一个好处!谁知道路君君竟然在这时候给他掉链子!
要是齐靖州毁约,那对他而言可是一个极大的损失,偏偏这桩声音他又只能找齐靖州做!别人不是没有那个门路,就是没有那个胆子!
“啧。”齐靖州挑眉,“陈总也知道,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可是这路小姐,她骂的不是我啊。她要是惹的是我,我或许还能看在陈总的面子上,认为她是心情不好,或是不懂事。放她一马,可她偏偏惹的是我家浓浓——”齐靖州目光森然,“这可是连我都舍不得骂一句的人。”
陈达抬手,那两个本来要拖着路君君走的人连忙停下动作。
路君君婚纱脏了,头发乱了。妆容花了。现在还招惹上齐靖州,她却反而露出毫无畏惧的模样。抹了一把眼泪,她冷笑着望着路与浓,“缩在男人身后装小白花算什么本事?你想弄死我,有本事自己上啊!”
路与浓从始至终一副游离于外的模样。仿佛正在发生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时候听见路君君这话,她才抬起清凌凌的眼眸,“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想弄死你,但我今天做了什么吗?难道不是你自己作死?自己愚蠢还妄图把锅甩到我身上,你今天是没带脸出来吧?再有,我就是要对付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出手?你配吗?”
路与浓说得一点没错,这事从头到尾。也的确是路君君自己一个人在作,路与浓这样大方地说出来,立即就让一些看不过路君君小动作的人笑了出来。也有一些是想巴结人,明目张胆站齐靖州队的。
“你……你——”路君君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与浓!”正在这时,汪雅贝赶了过来,她直接扶着女儿,目光复杂地望着路与浓,“我知道你从小就看不惯君君,就因为她爸爸为救你爸爸身亡,你爸爸对我们母女心怀愧疚,忍不住就对君君好了一些。但是你自问,一条人命——”
“你闭嘴吧!”汪雅贝一出现,路与浓就知道这女人又要卖可怜引导舆论,她实在是不想跟这对母女吵,那些废话以前已经说过无数遍了,现在要她再说一次,她都觉得恶心。路与浓的脸色十分不耐烦,声音也足够高,“这些烂事你还想要说到哪一年?你丈夫舍命相救的恩情,你还想论斤卖是吧?这十几年你们在我家白吃白喝够了吧?你恬不知耻破坏我家庭,抢了我妈男人,也够了吧?你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我不拦着你,毕竟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但是欺负了人还明目张胆卖可怜就不对了,你是不是想着你们俩眼泪金贵,掉上两滴我就不能把你们怎么着了?是不是之所以这么不要脸。不是没带出来,是根本就没有那东西啊?!”
路与浓刚才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一直都是齐靖州护着她,以致于不少人都将她当成了毫无战斗力的小白花,却没想到她这一开口,就轰得对面毫无招架之力,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甚至有人毫不避讳地笑道:“齐总,你家夫人很可爱啊!”
齐靖州与有荣焉,笑容宠溺,一个眼刀甩过去。“她是我的,要夸直接夸我,谢谢。”说都不让别人说,这张狂地占有欲让许多女人心脏开始急速跳动。
本来计划中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但是看路与浓神色。是真的不想看见这对母女站在她面前,于是齐靖州道:“不是不相信陈总,只是这到底是陈总的地盘,能让两个女人这么嚣张,肆无忌惮。怎么说都有点不合常理。”他牵着路与浓,“真是抱歉,我家浓浓一看见这两个人就直犯恶心,我舍不得让她继续待在这里。反正喜也道了,就先走一步。陈总不用送。”
站在暗处的路昊麟,终究还是没胆量站出来。而岳盈书踌躇须臾,还是跑了出来,追到路与浓身后,“浓浓,等等妈妈!”
路与浓愕然,她没想到岳盈书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她不是还和她冷战吗?怎么突然就愿意和她回去了?难道终于想通了什么?
岳盈书咬着唇没解释,她之所以想跟着路与浓回去,是因为路君君嫁了顾起,路家就和陈达亲近起来了——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总是以路君君是他弟媳妇为借口,有意无意地和她亲近,她被吓坏了,不敢再回路家去,怕那男人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从岳盈书心虚的神色。路与浓看出岳盈书有事情瞒着她,但是她没说什么,打算回去再问。
……
当时陈达没能明白齐靖州的真正意图,在齐靖州带着路与浓离开,不再追究路君君的事情的时候,他还以为齐靖州当真只是想给路与浓出气。直到之后齐靖州的秘书给他打了个电话,直言终止合作,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疼老婆!为老婆出气!根本全是借口!
因为路君君惹了路与浓,路与浓不高兴了,所以他齐靖州就不能跟他陈达合作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齐靖州根本就是不想继续合约!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耍着他玩的!
陈达气得直接摔了电话,因为是信赖齐靖州的能力和人品,也因为除了齐靖州他别无选择,所以孤注一掷地选择了相信,没想到他陈达竟然栽了!
想到这次不知要损失多少货,陈达愤怒不已,这气找不到地方撒,看到被齐靖州当成了撕毁合约的借口的路君君,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女人这么愚蠢,怎么会让齐靖州找到借口?!
于是路君君倒霉了。
但是在拿路君君撒气前。陈达也没忘了她仅有的价值,“你说的那什么齐靖州的‘把柄’呢?”
路君君现在彻底惹怒了齐靖州,只有依附陈达这一条路走。之前本来还想着利用那视频再谈点条件的,现在看着陈达目露凶光的模样,却是彻底没那胆子了。只是她翻了翻包,却发现她存着视频的那个优盘不见了!
慌慌张张地又找了几遍,确定是没了,路君君的脸色蓦地一白。怎么会呢?她藏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
那视频她根本没有备份!
现在要怎么办?
陈达见她这反应,笑容阴森。“怎么,东西不见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怎么相信路君君的说法,路君君手里能有齐靖州什么把柄?之所以让她喝顾起结婚,只是因为她恰好找上门来,省了他再去找一个女人的麻烦而已。
可是不太相信是一回事,路君君要真的骗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才不信什么东西其实是丢了的说法!
☆、第72章是谁做的
而此时此刻,路与浓正怀疑地看着掌心的优盘,“你偷出来的?从路君君那里偷的?”如果岳盈书说的是真的,那路君君应该将这视频看得很重,怎么可能轻易就让岳盈书得手?
岳盈书有些急,“是真的!今天她要穿婚纱,东西就没带在身上,被我悄悄拿出来了!”
“哦。”路与浓不置可否地将优盘收起,“那你为什么要偷拿她东西?不怕她没了筹码,在陈达那里吃亏吗?”
“她都已经是陈达的弟媳妇了,怎么可能吃亏啊?”岳盈书脸红了红,“再说,靖州他……他不还是我女婿吗?我当然得站在他这边,怎么能眼见着他被人构陷却不管?”
岳盈书的脑子构造十分清奇,有时候路与浓都搞不懂,所以这解释她听听就罢,没有要细究的意思。回到房间,她将房门反锁。然后拿出自己的电脑,将那优盘插上去,果不其然里面有一个视频。
看完之后,路与浓并没有直接将视频处理掉。她坐在桌前想了许久,将视频做了几个备份,然后拿着那优盘出了房门。
齐靖州赶回公司了,岳盈书正在儿童室逗弄路云罗,路与浓走进去,反手将门关上,然后问道:“你将优盘偷出来的事情,有没有告诉过谁?”
岳盈书茫然摇头。
路与浓抿了抿唇,道:“优盘我已经处理掉了。你别在告诉任何人这东西曾经存在过——就是齐靖州也不行。”
“为什么呀?”岳盈书不满,她这可是大功一件,要是让齐靖州知道了,肯定会好好感谢她的!
路与浓随口就说:“他那人疑心病重,要是让他知道了,多半不会相信视频真的不在了,肯定会每天都处在不安之中,很可能晚上睡觉都睡不好。”这种瞎话,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不会信,但是现在站在路与浓面前的是岳盈书。
她先是恍然大悟一般,接着有些遗憾地道:“说得也对,那就不说好了,免得影响靖州的心情。”
……
晚上齐靖州回来得很晚,路与浓已经进入将睡未睡的状态,忽然落入一个有些冰凉的怀抱中,睡意立即跑了大半。
齐靖州低低笑了一声,在她后颈落下几个吻,“吵醒你了?”
对于他的亲近,路与浓还是有些不自在,她动了动,说:“没有,本来就没睡着。”
“没睡着?这都快一点钟了,难道是在等我?”齐靖州的手从她睡衣下摆摸了进去,路与浓身体一颤,连忙捉住他手。
齐靖州似乎很累,也没有要用强的意思,任由她将他手握住,不动了。
路与浓僵持了一会儿,见他再没什么动静,想要将他手拿开,却被反握住了手。
“别动了,乖乖睡觉。”齐靖州无奈地说了一声,握着她手放在她肚子上,不动了。
见他当真要睡过去,路与浓开口说道:“我明天要去帮锦时开家长会。”
过了好一会儿。齐靖州才出声:“家长会?去吧,不过我有些忙,可能没办法陪你一起,我会安排几个人保护你。”
路与浓无声讽笑,保护?她现在不用替林阿漫挡刀了,出门一趟能有什么危险?
她不带任何情绪地应了一声。而后阖上双眼,挡住了眼中流转的冷光。
第二天早上,齐靖州要出门的时候,路与浓忽然说:“保镖什么的就不用带了吧,我是去给锦时开家长会的,不会出什么事。排场弄得太大。反而会显得惹眼,或许会遭遇不必要的麻烦。”
齐靖州深深望了她一眼,忽而一笑,说:“那好,不带了,你自己要小心,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他上前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转身离去。
……
路与浓并没有去给路锦时开什么家长会,因为路锦时升了高三,这大概是高中时期最后一次家长会,汪雅贝不会错过,路与浓自然是多余的。她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出门。
随意找了家网吧,路与浓注册了几个小号,将那优盘里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又随便借了个手机,匿名给顾起发了消息。
从网吧出来,她立即就将优盘扔进了河里。
回去的时候,她在一家药店门口站了站,终于还是走了进去,“要事后避孕药。”
……
齐靖州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他单方面撕毁了和陈达的合约,遭受损失的并不止陈达那一方,他这边同样受了些影响。
因为最近为着路与浓的事,他有一段时间没到公司,手下人办事不如以往认真,他心情不怎么好,说是糟糕也不为过。收到杨秘书短信的时候,他直接就将手中的文件夹摔到了桌上,吓得正在做汇报的人脸色青白,冷汗连连。
“这种方案是怎么通过的?专门拿来糊弄我的是吗?”
一众高层噤若寒蝉,没人敢辩解,也没人敢求情,只能暗自摇头叹息,这刚升上来的家伙未免太过自大了些,就这种本事,是怎么胜过那么多对手,成功站在齐总面前的?难道在这之前没听过齐总的名声?
齐靖州一点情面也不给对方留,将心底的怒气发泄完了,起身收起电脑就走。
回到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扯着领带,对身后跟进来的杨秘书说:“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跟我说一遍。”
杨秘书将一个ipad递给齐靖州,上面是他想办法保存下来的视频,“两个小时前,有人将这个视频发到了微博上,直指齐总您枉视法纪,说齐家权大势大,在里城一手遮天……”
齐靖州抬手止住他的话,“这些不用说了,我看到了。”视频只一打开,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翻了翻杨秘书没有关掉的网页,发现微博上他的名字已经上了热搜。视频已经被删掉了,一个漏掉的都没有,但是评论数量还在不断增多,全是攻击和辱骂,“知道是谁做的吗?”即使那视频只是当天在场的人发出来的,这后面也必定有推手。不然短短三个小时,怎么可能闹得这么大?
“陈达。”杨秘书语气有些迟疑,他皱着眉头,“但是我查到,这视频并不是陈达找人发出来的,倒像是有人先发了视频。然后再给了他消息,企图利用他的力量,来对付齐总您。”
齐靖州没有立即回话,他又重新打开视频,看了看拍摄角度。不难发现,拍摄的人当时就坐在观众席上,必定是现场的粉丝。
“啧。”齐靖州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来,“我当时是交代过要仔细检查,不能流出任何照片和视频的吧?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想到今天会议上的事,他冷哼了一声,“看来下面的人手是该调整一下了。”
杨秘书开始庆幸这事不是交代给他去做的。他并不怀疑能为齐靖州处理事情的那位兄弟的能力,这视频之所以能保存下来,多半还是藏得太严实,要是换他上,多半还是发现不了,一样是要倒霉。
“继续查。”齐靖州说,“我倒是要看看,除了一个陈达。还有谁有那个胆量敢来找事。”
……
一个小时后,杨秘书回来汇报:“让人查了ip地址,发现视频是从一个网吧上传的。那是个黑吧,进去是不需要身份证的……”言下之意,还是不知道是谁干的。
“网吧地址在哪里?”齐靖州问道。
杨秘书照实说了,迟疑了一下。又说:“那地方离里城一中很近,上次的事情不就是那个路锦时做的吗?这次会不会……”他终究还是没说完,想想觉得说不过去,路锦时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少年不是和路与浓关系很好吗?齐总和路与浓是夫妻,路锦时为什么——杨秘书连忙打住,总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因为前些日子调查过,所以杨秘书对路锦时的性子颇为熟悉,能让那个少年对齐靖州这样仇视,不太可能是因为路家公司的事,原因极有可能与路与浓有关——比如说,齐总和那位路小姐或许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恩爱……
杨秘书觉得脑子都有点不够用,前些日子不是还有转正的苗头吗?他们齐总态度都开始认真了,难道是那位路小姐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不太像。”齐靖州摇头,路锦时是个黑客,想要利用好这个视频,应该有更优秀的手段。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齐靖州忽然问道:“之前让你注意路家人,今天是谁去给路锦时开了家长会,你知道吗?”
杨秘书说:“知道,是汪雅贝。”见齐靖州没说话,杨秘书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连忙补充道:“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呢,亲眼看着她进了路锦时的班级。”
齐靖州闭了闭眼。说:“继续查吧,有新消息了告诉我。”
……
等杨秘书出了办公室,齐靖州拿起手机给路与浓打了个电话,“家长会该开完了吧?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现在到家了吗?”
路与浓还漫无目的地在外面游荡,刚刚做过的事,让她忍不住有些心虚,这种情绪在听到齐靖州温柔又耐心的声音之后,愈发强盛,她停下脚步,说:“你不是派了人跟着我的吗?我现在在哪里,你会不知道?”
她之前进网吧,根本没有遮掩。刚好走进一家黑网吧,也只是巧合而已。这件事情她知道不太可能瞒得住齐靖州,所以她索性光明正大的干。反正事情就是她做的,他想将她怎么样都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