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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引一步踏前,黎孟紧随而后,只有骆晴止步不动。
容引看见白玉轩时,他正双眼紧闭,面容苍白,没有一丝生气,容引一惊,低声叫道:“白玉轩?”
他没有回应,依旧没有动。
容引抬手,在即将触到白玉轩的鼻息之时,他忽然缓缓的睁开眼睛。
白玉轩顿了顿,等到他看清面前是容引时,他笑了,他笑着说道:“容引,你想我了?”
他见到容引自然高兴,高兴到开起了玩笑,但他的玩笑此时实在不好笑,白玉轩也是笑着笑着突然止了笑,因为他看见了黎孟。
黎孟没有笑,他的表情,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
“出了什么事?”
“白玉轩,她受伤了……”
这山庄里,只有一人知道卓念娇去了哪里,卓念娇也只告诉了他一人。
所以,白玉轩很快便找到了卓念娇,很快将她带到了晏小山的身边。
白玉轩没有料到,重逢时会是这般情形。
她悄然无音的躺在床上,面容惨白,她的眉心却是舒展的,很难让人看出她正承受巨大的痛苦,但白玉轩看见她心口的那抹红时,心痛的厉害。
他还记得他和她分离时,杜鹃花海中,她的吻,她总是这么直接,总是令他猝不及防。
他以为今世他与她再难相见,他留给她一个残忍的结局,她却如此不甘心,定要让他心痛一次。
他与她分开七日,却是九死一生。
她总是有本事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但她总是同样的幸运。
那一剑本该穿心,她也本该一命呜呼,这世上若是一剑穿心还不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那一剑未刺中心脏。
这位怀柔公主的心脏,恰巧生在了右边。
所以她逃过一劫。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夜渐深,李管家已为他们备好了客房,容引第一个走出了晏小山的房间,骆晴跟在了他身后,今日一早,骆堡主来海棠山庄一事,她还未来得及问。
风袭来,有些凉。
灯笼在摇晃,晃出两个一前一后交错的身影。
容引在一池静水前止了步。
“容引,我爹他,他说了什么?”骆晴在他身后,柔声问道。
“他不会逼你嫁给陆锦书了。”
骆晴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可是她有些奇怪,讶然道:“真的吗?那陆城主,要如何给他交代?”
“没什么,陆城主并非斤斤计较之人,他不会再追究。若无其他事,你明日可先回一趟骆家堡,骆堡主有些担心你,你回骆家堡,向骆堡主认个错。”
“恩恩,我是该跟我爹认个错,容引,那你呢?你回去吗?”
“我?我暂且不回去。”
“你若不回去,那我也不要回去。我陪着你。”她说道。
容引转身,看着她的脸,“骆堡主很担心你,你哥哥也很担心你,骆家堡因你的离开,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宁,你该回去一趟。”
骆晴有几分无地自容,她也晓得她此番搞得骆家堡鸡飞狗跳,但她,她好不容易与他在一起,不想如此轻易离开他。
“你回去之后,我很快便会回去。”他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
骆晴只得点头,她在他面前一点儿脾气都耍不起来。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他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他走的很快,骆晴站在原地。
虽然,不必嫁给陆锦书实在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但不知怎的,她的心中有些失落。
她失落的时候通常喜欢发脾气,她发脾气的时候通常也喜欢找同一个人发脾气。
她又匆匆折回,晏小山的房中还有人,三个人,白玉轩,黎孟和卓念娇。
骆晴觉得气氛有点儿奇怪。
为何卓念娇还在这里?
她方才只顾担心晏小山的伤势,还未仔细看看这位卓庄主,这会儿倒可仔细的看了。
骆晴虽是个姑娘家,但见过的女人不少,见过的美人也不少,卓念娇虽不是最美的,但绝对是最令人难忘的。
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心灵归于宁静的魔力。
她就如桃花仙境的一汩清流,让人心灵分外沉静。
一种无以言说的美。
骆晴方才的烦恼,方才想大骂一顿的心情骤然缓了下来。她坐在卓念娇的身侧,看她一笔笔,似乎在写着什么。
“药方?”她开口。
卓念娇闻言,抬头,她秋水般的眼眸看着骆晴,而后在纸侧写着,“这是为晏姑娘开的方子。”
骆晴怔怔地看着她的字,字如其人,娟秀明净,她愣了许久,才重新看向她的脸,她的容颜在烛光映衬下,又有了几分缥缈之感。
骆晴盯着她的唇,红润水嫩的唇,有很好看的弧度,只可惜,骆晴在心中哀叹一句,这位卓庄主,原来是个哑巴。
实在是可惜了些。
卓念娇倒未在意骆晴的惋惜,她提笔在白纸上写道:“时辰不早了,骆姑娘还不休息?”
“啊啊啊,我啊,”骆晴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讪讪一笑,“卓庄主不也还未休息?”
她这句话方出口,便见卓念娇回眸,脉脉含情的看了白玉轩一眼,白玉轩并未看她,他在看晏小山。
卓念娇起身,款款行至他身侧,用手拈了他的衣袖,一副讨乖的表情。
她微笑着眨眨眼。
白玉轩似乎才意识到,他问道:“累了?”
她亦笑着点点头。
“我送你回房休息。”
骆晴目送白玉轩和卓念娇出门,卓念娇出门时,回眸向她点了点头,骆晴也自觉地颔首。
他们拐出房门很久,骆晴才木木地坐到椅子上。
她皱眉,好像遇到了一个难解的题,也并非难解之题,只是她从未见过白玉轩对女人如此体贴过。
她看了看昏迷的晏小山,在心中又骂了一句‘混蛋’!白玉轩果然是个大混蛋!
她骂完之后,迈着大步,气势汹汹的走了。
屋内只留了黎孟一个人,他没出声,依旧默默地看着晏小山。
此次是第几次了?她带给他的如此绝望如此无助的心情,他似乎有点儿痛恨她了,但他最痛恨的莫过于他自己了。
他恨自己的无能!
她所受的伤,如同一把尖刀,时刻在他心头划来划去,时刻提醒着他,他是多么的无能和窝囊!
他要是再厉害一点,武功再高一点,那么她便不会受伤!
血液在沸腾,他的脑袋一一闪过那些曾追杀过他们的人,他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却清楚的记得他们的容颜,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打算守她一夜?”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黎孟转身,挥拳,他出手很快,但白十一还是握住了他的拳头,他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你的拳头好像变硬了,为何你们每一个人,”白十一顿了顿,有些自嘲的笑着,“我刚刚挨了一顿鞭子,可不喜欢再挨一顿拳头。”他松开手,忽然正色道:“你受伤了?”
伤口早已凝结,他也没觉得疼。
“我的房中还有伤药,你若不介意,我此时便去拿。”
“我介意。”黎孟面无表情的说道。
白玉轩很无奈,他若喜欢自讨苦吃那便让他自讨苦吃,他双臂交叠放在胸前,问他,“是谁伤了她?”
“不认识。”
“我以为你该知道,你可知道她曾与谁结怨,皇宫里的人?私人恩怨?”
皇宫中早有人想要她死,不仅要她死,还要她死得很痛苦,很残忍。
黎孟一时不解,他与她皆是叛逃的重犯,孔盛皆想至他们于死地,私人恩怨?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恩怨?
“没有,她性格平和,不会与人结怨。”
性格,平和?白玉轩似乎觉得平和这个词与她有几分不适,“奥,”他应了一声,“或许是我多虑了……”黎孟对他抱有偏见,自然不会对他所说的话有些回应。
或许,他可以再偷入皇宫,查一查。
“你的确多虑了,她的事,不必你操心!”
“你喜欢她多久了?”白玉轩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晏小山沉睡的脸,问黎孟。
“你,这与你无关!”
白玉轩视线放到黎孟脸上,“怎会与我无关,因为我也喜欢她。”
“你!”黎孟一个‘你’字堵在喉咙里。
“白玉轩,你该知道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白玉轩不置可否,反问,“她是什么人?”
“你!你既然已经死了,就该死得干干净净!”黎孟沉声道。
看,他有多恨他,一个男人嫉妒起来果然要命,“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知道我还活着,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他轻声说道。
黎孟诧异,顿了顿问他,“你不想让她见到你,莫非是因为你喜欢上了那位卓姑娘。”
白玉轩看了看窗外凄然的夜,凄然地说道:“我们快要成亲了……”
黎孟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此次他没有躲,那一拳震得他后退一步,靠在她的床侧。
黎孟打完说了一个字:滚!
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却要娶另一个女人,待她醒来,他一定立刻马上带她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白玉轩抹了抹唇边的血,说道:“此刻,我还不想走……”
她还未醒,他还能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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