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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夏眼里涤荡着含情调笑望过来,嘴角在这微扬的淡笑里愉悦勾着,像一瓣近在咫尺的百合花瓣闪露着骄人的光泽。明明是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什么也什么过了,可搞不清为啥每次都能让姑姑牵引的魂儿都没了一样。
明明都是女人——划掉!这句当我没说,划掉!
钙钙也同楼主探讨过这个问题,他的原话是——“您能不能不要每次,次次,无时无次的都用一种正而八经的扑克脸对着小姑,然后细一瞧他妈一对眼里锃亮瓦亮的跟他爷爷的电灯泡子似的亮,盛满了邪恶的情深深雨蒙蒙的扑朔迷离的*瞅着,成吗?小姑不介意,您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即使不在意我的,您好歹考虑一下小宝贝的感受,行吗?你说那么大点的孩子跟着你这后爹有样学样的,以后见了美女,俩眼珠子放直,背个小书包跟装了炸药炸学校一样,痴痴,痴痴的兴奋瞅,这像话吗?”
吗吗吗的,钙钙这语气助词用得太多,楼主足足用了几个巴掌才呼灭这逼逼叨叨的破车嘴里冒出来的好一通教育。
楼主握着王之夏的手诚恳说道:“要不先把证领了吧。”一扭头对着钙钙继续,“这样你老爸好歹能给我留条命。”
钙钙呲牙咧嘴一声我呸的超有气势,“你想得美!臭不要脸好事都让你占了!”
楼主嫌恶的瞅了瞅这个羡慕嫉妒恨的恶人,转脸英勇就义一脸真诚无比跟姑姑说,“没事,随便打,我属猫的九条命抗打击能力不是一般二般的。”
王之夏抿唇一勾笑得不做声,楼主心想打之前你要是能提前知会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最好大约在冬季,羽绒服棉服棉袄棉裤秋裤体型裤南极人保暖内衣齐上阵,全面做强化处理。如若万一不幸挂掉,还是那句老话,穿暖花开就会结出一个欣欣向荣的我。放心好了,王之夏我不会放过你的,杨夫人你当定了!
“嗯?什么我当定了?”
王之夏含笑的眼神投过来,轻挑了挑眉稍问着。楼主冷不防一惊,嘴巴没把门的,赶紧闭紧摇头,这样下去还没见着大舅子的面我就得神经衰弱。楼主又想了想,虽然倒是不怕见着钙钙妈,但王之夏那边对自己嫂子那边肯定不好交代,楼主可不想让她们家里人对小姑产生什么不好的误解。
“这样吧,我今天下午也没什么重要事非忙不可的,反正u盘带着有什么事手机上也能处理。你嫂子现在心情激动见到我肯定不大好,我和王佳明下午就在公司附近呆着,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就成,好不好?”
“好,那听你的。”王之夏笑了笑,覆上来另一只手,在楼主手背上轻拍了拍。
这话听在耳朵里有种凡事都听你安排的成就感,她一早就该晓得楼主的脑回路是如何运转想法的了,所以说是该说夫人驯夫有数呢还是驭夫有术呢。
回去后把电脑关掉,该收的东西收了收,和钙钙在公司附近寻了个喝咖啡的地方落脚作为临时根据地,顺便给小姑去了个消息报告位置。两杯冰咖啡下肚,适逢刚点完没多久的两杯冰果汁送上来,钙钙点了两支烟递过来一根,楼主盯着手机又翻看了一遍有没邮件或者女老板的指示之类。
“哎,你怎么想的?”钙钙突然开口。
“嗯?什么?”楼主把手机丢一边,一长截烟灰朝着瓷实无比的烟灰缸弹了弹。
钙钙正了正神色,一副我接下来有话说且说得要很长远长久的神态架势摆出来,又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和小姑呀,你们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吧?怎么着,你还想吃完抹嘴就跑不认账?”楼主瞪了一眼还没等开口就只瞧着钙钙忽地捂嘴吃吃地奸笑起来,笑了一小会儿手还拿下来做小扇子状娇俏地在嘴巴前面扇着摇晃,另一只手兰花指翘起来特贱兮兮的接着说,“忘了忘了,不好意思哈,你是被压那个!”
我......泥煤的王八盖子啊!
楼主一股心头火就要喷出来,有种恼怒的悲愤从喉咙一直梗在心,真他妈塞!尼玛你哪只狗眼看见我天天被压了,只是偶尔好吗好不好!按往常的惯例钙肯定要被揍得鼻青脸肿,可是这次楼主奇迹般的忍住了,因为必须要诚实接受的同时回以冰冷无情的嘲讽打击才能体现强大的心灵,必要这孙子仰视我!
咬了咬后牙槽,于是楼主灌了口冰冰凉的果汁到胃里,然后微微笑,手指头捋了捋脑门上的几根不服管的头发丝,冷静平淡深深注视着钙钙的满头满脸的得意贱相。
“还行吧,偶尔,也没什么的。你也晓得你小姑啦,她喜欢就好,无所谓咯。反正也不疼,对吧。”瞧着不断升起的淡蓝淡蓝的缭绕烟雾,楼主笑着继续,“再者说了,我们之间也不用担心型号不对而爆了什么菊裂了什么花,对不对?也不用随时备着冈本杜蕾斯担心什么滋,对不对?呵呵,毕竟在痛苦中寻找快乐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尝试的,对吧!”
钙钙满脸呼之欲出的卧槽的那个表情,铁青的像把青铜剑,他那锋利无比的犀利的小眼神黝黑黝黑着阴暗到了极致,估摸着他怕是想用烟灰缸来把楼主这张嘴堵上的,我想可以缝上的话他会不假思索的毫不犹豫。
“停!停!”楼主赶忙手比划着制止即将发生在眼前的流血冲突事件。
“我跟你说——”他叉着腰的茶壶状,“你——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钙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指指点点的愤慨,“说正事,你和小姑。怎么想的呀你们?”
怎么想的?楼主的脑袋当即开始运作,是啊怎么想的?现在不还是恋爱阶段么,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是么?再者说,我愿意啊当然愿意。可重点是王之夏难道不是么?
她,愿意么?
而且从相识到如今的状态仅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这样就确定下来一生的关系是不是会太仓促。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是——我真的能担负起她的一生么?王之夏,我还是没有看懂你,为什么你身上总有让人猜不透的地方。
看看窗外卷起的一阵风带着几块不知名的碎纸屑的飘忽,原来夏天早就过去了,才有这个意识出来,被吓了一惊。不知惊的是什么,只是稍稍一惊罢了。云好高,想都想像不到多远的样子,果然还是高原上的好,随手就能碰到。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我又有了一个崭新的人际关系网。钙钙,刘瑶,王之夏,我。四个人组成的一个圈子。由每个人不同的关系再向撒网一样分布到各地,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看得清或看不清的线紧密联系着他或她在这个社会上的被存在感,被认知感。
那,人与人的关系到底能维持多久呢?
果然,还是觉悟的问题吧。
那朵云已经完全化成了王之夏的模样。不是没有觉悟,是中毒忒深了。她能欢喜我多久,如果某一天她说厌烦了腻掉了......
她还没有说过喜欢抑或爱这个字眼。
“会给她造成困扰吧。”
“啊?你说什么?”钙钙一时间被这个跳跃性的问题不明所以了,“你是指——”
“我是说,我在公司继续做下去,会给她造成困扰吧。你家里人知道了,我想你老妈应该会不高兴的吧,有误会,对小姑。”
儿子的女朋友去了小姑公司,还跟小姑打成了一对,不管年龄相差几何,在大部分人眼里看来辈份上总归是大人带坏了小孩子的感觉不是么?一个女人离了婚带着小孩,还要去勾引侄子的女朋友,在都是女人的这种生物中嫂子的眼里会戴着有色眼镜这样看待自己的小姑吧。即使较小的那一方无论如何的表明自己是死缠烂打不知羞耻的缠着对方才有了这个结果迫使对方勉强同意,那也会有怪罪充当大人那一方角色的不正经不矜持的反对意见冒出来吧。
综合以上来说,要怎样让王之夏不受到一丝一毫伤害的来达到完美结局呢?
“你妈妈是恶毒嫂嫂吗?”
“啥?”犹自沉浸在上一个问题里的钙钙愣了一愣,随即快速反驳,“你妈妈才是恶毒嫂嫂!”
“不,我老爸是独生子。”
钙钙有点恼的揪着楼主问到底什么意思,楼主简单把顾虑给他讲了一讲,当然,是委婉简约的。钙钙也是苦恼纠结了许久,最后他洒脱的拍了拍楼主的肩膀,说你想太多了孩子,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说他眼里的小姑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只要她认定了那就是无坚不摧不可抵挡的强大,虽然家里人也会时不时的想给小姑找个男朋友,忧心她以后的生活,可王之夏在他们眼里不知怎的就是有一种......
——塞给她一个男人,会很碍事的感觉。
强大的,无坚不摧的,可是有谁知道她心底也会有纤细脆弱的情感。
忽然好想看见王之夏。好想见到王之夏,好想。焦虑不安的状态中都是好想见到她的渴望不停的徘徊游荡。就这样,这种焦虑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钟,王之夏还未回家,楼主已经站定在她家门外。是下意识走到这里来的还是执意赶来的呢?懒得去深究这些,反正人已是抵达这里了,结果是一样的。电话没打,信息没发,整个人陷入精神上的疲惫困境地蹲在门口,廊道内的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然后它在黑暗中隐去所有的光就这么一直安静了。
不知多久过去了,黑暗中有个光点被渗透进来,渐渐的,这无边的暗处被它照耀得愈发清晰白炽了起来。这只是一个追逐的捉迷游戏,我终于等到被她发现的一刻了。
王之夏的气息就环绕在脸颊之上,她带着凉意的手抚摸,她蹲下身子平视着目光里有着温温良良的柔意,有叹息的眷恋满足溢出来。她身上的幽香卷进来,从口腔鼻尖呼吸到整个身体里面融为一个独特的味道。
“怎么睡在这里。”王之夏轻轻的说。
“困了,想睡觉。”
走廊里清清凉凉的一阵风,王之夏长长卷卷的发梢微微摇曳轻蹭过来,贴着手腕撩拨着。摸了摸这几缕发丝把它握在手心,温润微凉的,就像方才的那阵清风吹在心头。
楼主这时感觉喉咙里有些东西蠢蠢欲动的不吐不快,像似在湿润的泥土里树木的绿色枝干上蕴酿了许久的一颗透着成熟香味的青苹果飘香四溢的,我想说——
王之夏,你做好让我担负起你一生的准备了么?
王之夏,我娶你回家你愿意么?
要是你娶我,我也不介意。可我曾讲过要照顾你和子嫣以后的生活,所以这件事还是我来做的比较好。
可对于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女性来讲,这些话讲出口总避免不了使人咂出一种矫情的成份。王之夏眼中的我,应该还是一个不具备完全成熟条件的生物体,成人的理智和年轻人独有的幼稚冲动合理并存,时而互相掐架。
所以楼主问出口的是,“子嫣哄睡了才回来的吧?”
王之夏点了点头,“嗯。”
楼主低了眼不去看她,而是看着手心里王之夏的发梢琢磨着应该还要再问点什么的才好。忽而,就听王之夏的轻笑,抬眼去看她,她把手覆上来盖在楼主的手背上。
“还要问什么?”她眉眼浅笑的望着。
“你说,如果,让我老妈去幼儿园接子嫣放学,你家人会同意不?”
“唔......”王之夏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过来,认真细致的神态直直敲打进心里,一时间她没讲话,只是瞧着。心里像打鼓一样杂七杂八的跳,慌得瘆人。末了,她嘴角一弯,伸着手指过来刮了下鼻子,“谁知道呢!”
所以说,这不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