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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你别管。”江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其实多挨几鞭子倒是值的,最好下不了床,她就会不忍心跟他闹了吧?
朵儿松开江钊,转过身慽慽的望着江来庆,“爸爸,您看,我打也打了,您,您别打了,行不行?”
江钊拉了拉朵儿的手腕,“云朵,没事的。”
朵儿反脸瞪了江钊一眼。
江睿抱着冕冕长腿迈开,走到江来庆身边,笑着逗弄儿子,“冕冕,跟大爷爷说不生气了好不好?冕冕给大爷爷说个万事如意。”
冕冕伸出胖乎乎的手去抓江来庆的肩章,那个代表着军衔的肩章有一种无声的威严,冕冕倾腰过去在江来庆的脸上“啵”了一口,然后说,“大爷爷,万、事如、意,冕冕要这个。”
一家人哈哈大笑。
“哈哈,臭小子,还不到两岁呢,不是要鞭子就是要肩章,来,让大爷爷香一个。”说着就去亲冕冕柔软的小脸蛋。
朵儿见状,赶紧拣起地上的大衣给江钊穿上。
江睿干脆把冕冕扔给江来庆抱着,好让他不得空,并且唆使着冕冕,“冕冕,大爷爷有枪,你多亲大爷爷几口,让他带你去玩枪。”江睿做了一个打枪的手势给冕冕看,嘴里配着音:“PIA!PIA!”you惑着冕冕。
男孩的玩具,少不了枪或者车,冕冕自然也不例外,一听江睿说江来庆有枪,伸手就兴奋的抱住江来庆的脖子,“ 爱大爷爷,爱大爷爷,大爷爷最帅了。”说完笑呵呵的直往江来庆的脖子里拱。
江家谁都说冕冕是个小魔王,可都对这个小人精喜欢得不得了,皮归皮,但开口早,会拍马屁,向晚和江睿感情好,孩子也受父母影响,不容易随意哭闹,向晚经常教冕冕讨好老爷子和老太太,这时候小人精把这一套用在江来庆身上,凑效得很。
江来庆一被冕冕缠住,秦荣方,江老爷子和老太太赶紧过去围住,老太太在一旁扇着风,“冕冕,大爷爷快被你蜜死了,哈哈。”
向晚走到江睿边上,摸了摸冕冕的脖子,“宝贝儿,大爷爷的枪法可准了,打枪的样子可帅了,神枪手,一打一个准,咱们宝贝儿以后跟大爷爷学打枪好不好啊?”
江来庆一听有人拍他马屁就受不住。
冕冕兴奋的抱着江来庆不肯松手,“ 呵呵,爱大爷爷,大爷爷帅,我们打枪,BIA!BIA!”
朵儿拖着江钊离开,江钊不肯也不能,朵儿便轻轻的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角,“奶奶,您跟爸爸说一下,我们先走行吗?”
老太太自是巴不得江钊快点走,便转头“ 来庆,冕冕从江州过来的飞机上还闹呢, 这时候眼瞅着不闹了,怪喜欢你的,你帮着逗会?”
江来庆不是傻子,一家人说和着,他怎会看不出来?自己毕竟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候血气方刚脑子一冲血就冲到底的时候,两鞭子他下了力,见了血,如丈人说的,好养半个月了,其实自己也心疼。
于是抱着冕冕往堂外走去,路过江钊身边时,“你自己回去好好反醒!”
老太太忙推了江钊一把,垮着脸说,“还不快跟你媳妇儿回去?今天这边不留你们吃晚饭!”
老太太也是摸不准江来庆过阵子还会不会再来发次脾气,支走了放心些。
朵儿忘了跟一大家子寒暄便忙不迭的把江钊拉走。
秦非言在偏院的秋千架上坐着,不是没听到正堂的吵闹,那么大的响动,想听不见都难,心想着,哥今天这两鞭子大致也挨得值了。
抬起腕,看了看时间,表面干净明亮,里面的钻石在阳光下又折出来光,另一手指尖敲了一下表面,呵笑一声,“假表,真是块漂亮的假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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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钊以为这事情到这里就算了,朵儿都跳出来帮他来了,想想自己反正脸都没了,还在乎个什么劲?原来脸这玩意,丢一次跟丢十次没分别,于是坐在副座上拉了拉朵儿手,“老婆,肚子饿。”
朵儿脸上的泪渍也干了,又换上了早上的一脸冰凉,一甩手打开江钊的手,“ 离我远点!早上跟你说过不准碰我!”
“哦。”江钊缩回手,自己理亏的事情想装下酷都不行,“但是你刚刚先碰我的啊……”
“不跟你鬼扯,我现在把你送回去。”
“那你呢?”
“我出去找房子。”
“……”江钊知道,朵儿心里嗝应,“你别搬了,我搬。”
朵儿瞟了一眼旁边垂着肩的男人,慢慢的,男人坐直,正色睨着前方,薄唇里吐出来的话,淡淡的,不起伏却也是强势无比,“你住九号公馆,我搬,别让爸爸看出来了,你就说我出差了吧,今天你也看到了,爸爸不在,说明江秦两家的人没有把这事跟爸爸说,你也不想他担心对吧,毕竟在他眼里,我们俩还是很恩爱的,他心脏不好,不是吗?”
朵儿开着车,她想,如果这样也好,她也不想刺激父亲……
明明默默无言可以度过,可江钊偏要犯贱的问,“云朵,你刚才为什么帮我?”
朵儿违心的答,“我觉得武力解决不了问题……”
“好了,不说了。”江钊丧气道,“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回去你帮我上个药吧,在背后……”
朵儿握着方向盘,白了江钊一眼, “家里有镜子你不知道吗?自己上!”
“你!”江钊背一挺,疼得差点“咝”出声来,这下子淡定装不了,本想说自己搬走可以,但是后背有伤在家里养两天伤,她方便帮他上药,赖两天是两天,结果她居然这么狠!“背后怎么上?我手反不过去!”
“小区附近有美容院,有按摩院,拿着你的药给点钱让人家帮你上!”朵儿说完冷哼一声,“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离了谁就不转的,我还不相信没有我给你上药,你就让你那个背烂了去!实在不行,秦家佣人这么多,你天天回秦家吃饭都有人帮你上药。”
“云朵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这样!”江钊也管不了,开始瞪鼻子上脸!
“恩在你昨天干那破事的时候就都断了,还恩个屁!”朵儿现在的脾气完全是个小流氓,她在江钊面前已经是个破罐子,她不怕摔了。
“但刚才你帮了我!”江钊急得脖子都粗了。
“一时冲动,细想下来,我找这事干什么啊?你反正以后是别人的老公,我把你护得这么体面,还不是帮人家护着,我停车,你再打个车回去挨顿鞭子吧。”朵儿没心没肺的说完还真是一脚把刹车踩下来,“下车吧。”
“我为什么要下车?”
“你回去挨鞭子,我眼不见为净。”
“云朵儿,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死女人!”江钊咬牙切齿。。
朵儿冷笑一声,“你巴不得我死呢,我死了你那本本上就戳个‘丧偶’,你就光明正大的娶那个活女人是吧?你赶紧去,你们赶紧同居去,我懒得看!”
江钊放平座椅,然后瞪了朵儿了眼,倒下去,背上有伤口,痛得肉都跳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叫,马上转身,背朝着朵儿,再不理她。
朵儿心想着这下总算消停了,真不想跟他屁话,看他受伤自己会心疼,看他活蹦乱跳又觉得闹心,她就是犯贱!
朵儿和江钊回到九号公馆,电梯-门刚一打开走出来,便看见云世诚一脸愁虑在门口站着,朵儿心一慌,完了,自己脸上的印子早上还看过,肿是没有肿了,但是印子还有一些。
云世诚快步过来,可过来没有一丝关心,一来就是一通训斥,“你们两个吃宵夜就吃宵夜,吃宵夜还去跟小流氓打架,云朵儿你也不小了,你搞清楚自己的身分,别还跟以前一样,没头没脑的瞎惹麻烦!深更半夜跑出去吃宵夜,还惹小流氓,尽要江钊给你收拾烂摊子!”
朵儿被训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跟小流氓打架?
江钊也不敢吭声,生怕一句话错了, 云世诚看着朵儿脸上有些伤痕,张着小嘴无言以对的样子,又是气,瞪着朵儿继续训道,“若不是非言过来说拿江钊的东西,我还不知道呢,以后晚上不准出去吃宵夜了!江钊是从政 的,怎么能进局子?你公公的脾气你不知道吗?等会一不高兴又要揍人!”
云世诚原本没担心江钊和朵儿,因为他们不是第一天不在家里住了,年轻人喜欢玩点浪漫,他不反对,所以也没管那些,没想到被秦非言吓着了。
……
秦非言是一大早天没亮就跟江来庆找过来的,江来庆怕自己一上楼就把事情说破了,脾气控制不住,让秦非言上楼确认一下江钊和朵儿的手机是不是没带。
秦非言知道不能说得太多,便支支吾吾的看云世诚的反应,云世诚没想那么多,把秦非言领进屋就客气的说,“非言,江钊和朵儿昨天晚上出去吃宵夜了,还没回来,估计在外边住了,你找江钊的话,怕是要等一会。 ”
秦非言这时候脑子转得很快,想着朵儿昨天晚上打过自己,继续支支吾吾的,“ 那个,哎,云叔。”
“怎么了?”
“我哥昨天晚上不是跟嫂子出去吃宵夜嘛……”秦非言瞄一眼云世诚,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是在等云世诚透露更多信息。
云世诚知道秦非言跟江钊关系好,待大家都不错,而且秦非言那种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快要急死他了,心想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神色焦虑便急急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昨天晚上朵儿因为想吃宵夜江钊说太晚,她一生气就跑了,江钊只套了个大衣就追了出去,说带她去吃,这阵子还没有回来呢。”
“云叔。”秦非言拉着云世诚往厅里走,“我上楼我哥的房间拿个东西的,他出了点事儿。”
“ 什么事?”云世诚慌问。
秦非言叹了一声,“昨天晚上不是领着嫂子去吃宵夜吗?哪晓得心血一来潮两个人跑去吃路边摊了。结果遇到几个喝醉了的小流氓调戏我嫂子,我哥那脾气哪容得了?就跟人家干架了,这阵子还在局子里呢。昨天晚上值夜的又是几个新的小警察,愣是不愿相信我哥是副市长,血气方刚的不放人。”
“什么!”云世诚气得抖话都接不上了,“太不像话了!不过……江钊昨天穿成那样,人家是不相信的。”哪有副市长大冬天的整个空档穿件外套?还吃路边摊,谁也不会相信。
秦非言拍着云世诚的背,开始威逼利诱,“云叔,你别急,你这事可千万别闹,我大姨父这阵还在气头上,要去捞人,虽然捞人对于我大姨父来说很简单,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这阵子你要是再一闹脾气,我大姨父肯定要揍我哥,一揍就是操鞭子,你可千万忍着,我哥这也是为了保护嫂子才跟人干架的,是吧?”
云世诚听秦非言这样一分析,怎么可能发脾气?“我给江钊送点衣服去,昨天晚上我看他就穿了一件大衣,里面衣服都没穿。”
“别了。”秦非言揽着云世诚的肩,推了一下眼镜,又把他推到沙发上坐着,“云叔,你是不知道我大姨父的脾气,就算是你们是亲家,他也要面子得很,这阵他在局子里捞人,你要是一去,他肯定觉得脸都丢干净了,这气百分之百往我哥身上撒,肯定要说我哥害得他腰杆都挺不起了,他就觉得他辈子腰杆没弯过,知道吧?衣服别拿了,我大姨父一准看到就扔了,肯定还会狠狠的说‘冷死这个狼崽子拉倒!一了百了!’。”
秦非言独自上了楼,进了江钊的卧室,再一打两人的手机,都在屋子里响,还在脱下的衣兜里装着,确认了没带手机便下了楼。
只要不是故意不接家里人电话,就说明还没脆弱到收拾不了的时候。
云世诚基本上是被秦非言吓着一直到秦非言离开,心里着急也没敢说去局子里看看,人走了才发现,他都没问问秦非言是被哪个区的局子关了?
……
江钊听着云世诚说的小流氓?进局子?好家伙,非言可真是亲兄弟,这下朵儿脸上的伤有出处了,搂搂朵儿的肩,“爸,下次不会了。”
朵儿很配合的贴在江钊怀里一动没动,江钊笑了笑。
云世诚站在原处,“进去吧。”冷冷的说。
江钊看着云世诚瞪着朵儿的神情似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愠色,换了平时,他得解释一下,得护一下自己老婆。
但如今他自己势处低谷,朵儿也有心帮他掩盖,而掩盖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云世诚希望朵儿幸福,朵儿也怕云世诚担心。
不是他不仁不义,而是此时他也没有办法,朵儿现今是有心跟他死扛,他得想个办法不搬才是,走到鞋柜边准换鞋,一弯腰, 眉山痛苦的皱在一起,嘴里溢出一丝难压的闷哼。
朵儿从回来的路上就跟自己说,一定要对他狠一点,反正这顿鞭子算是吃过了,又没人继续打他,伤口留着,让他有个教训也好,所以当江钊用声音呼痛的时候,朵儿装没看见,换上鞋子,上楼了。
江钊知道朵儿不会理他,也没觉得意外,但云世诚正中他的下怀,过来问,“江钊,怎么了?”
江钊有些难为情的说,“爸,没事。” 说完,不自然的挺了挺背,故意想把背部和衣料隔成一个空间,胸前的大翻领让胸口露着,这样子真没形象又滑稽得很。
云世诚一直知道江钊这个人很重仪表,家里的东西放得很规整,分类很明细,沙发前的大茶机下面有些小抽屉,哪个抽屉放什么东西,都是分好的,摇控器全放在一起,不能乱扔。
穿衣虽不新潮却也从来都是一丝不苟,今天这番凌乱又毫无边副可言的样子,让云世诚有些隐隐的担心,“你的背受伤了?”
在云世诚的眼里,江钊弯腰又起来背向后仰,就是怕碰到背,眉山皱成的纹路不可能无缘无故,是秦非言说的小流氓?还是亲家公的鞭子?
“没,没,没,哪有的事?”江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故意做出一副被人猜中的慌乱,而后又趿着拖鞋像是要快快逃离的躲闪。
云世诚是长辈,江钊叫他一声爸,对朵儿也很关爱,云世诚是看在眼里的,女婿对女儿好,他还有什么好求的,对江钊必然也是满意的,这时候的躲闪,分明是怕他担心。
“江钊,你把外套脱了。” 云世诚不肯放江钊走。
“爸,脱衣服干嘛啊,这么冷的天。”
“家里是恒温,还有地暖,哪里会冷?”
好一阵“僵持”,江钊“极不情愿”的把外套脱了,露出实而不肥的完美半身,又在云世诚的要求下“极不情愿”的转过背去,把皮开肉绽现在糊着血的后背露给云世诚看,听到云世诚跑到厅里楼梯口中冲着楼上怒声喊道:“云朵儿!你给我滚下来!”时,嘴角漾起一丝歼计得逞的诡笑。
云世诚这个人,鲜少对人用“滚”这个字,这时候是气极了。
江钊慢悠悠的准备穿上衣服,反正这家里就云世诚治得了朵儿,也不怪他拿云世诚来阴她。
谁叫她不跟他和好?拉几子您。
谁叫她凶得要命?
谁叫她口是心非,心是口非?
谁叫他就想跟她和好?
云世诚刚一喊完,转脸看到江钊正拿着大衣欲穿,立即制止,“江钊,你干什么?不要穿,瞧你后背那么大块已经全糊了,衣服已经脏了,会感染的。”
江钊“哦” 了一声,说,“没事。”
老婆都不管了,感染了就感染了呗。
朵儿听到云世诚那么大声的喊她,马上从楼上跑下来,说真的,这时候都中午过了,还没吃饭,饿都饿死了,可一点没觉得晕,真是奇怪。
跑到楼下看江钊光着上身,愕然后一派清明,“江钊,你干什么?”
“云朵儿!你自己去看看你丈夫的后背!”云世诚气得不轻,他知道朵儿闹了脾气,不理江钊肯定也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上次跟她谈话的内容是白说了吗?纵使闹脾气,自己的丈夫,一家的顶梁柱受了这么重的鞭伤,她能这样跑上楼?
江钊很是“难为情”的说,“爸,我都说没事了。”
云世诚没回答江钊,而是看朵儿,冷声道,“云朵儿,立刻带江钊去医院,不然会感染!”
朵儿看到江钊那副死样子就来气,真的,一副可怜相,装可怜谁不会?她也会,这是她以前经常干的事,再说了,今天因为她,他的伤已经很轻了,再去医院一弄,哟,他还不得马上就活蹦乱跳了?看着就糟心,“不就是两鞭子吗?又不是十鞭子,家里弄点药涂涂就是了,还上什么医院?”
江钊其实知道后背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后背湿濡濡的,血腥味都有,父亲的马鞭是真皮编的,紧实得很,两鞭子都抽得又重, 纵使现在年纪大了,皮厚实了,但马鞭甩下来,还是会伤得不轻。
他是个男人,两鞭子是没啥好叫的, 他也没想叫,但是不叫的孩子没奶喝,哼总要哼两声的。
“云朵儿,你敢再这样冷嘲热讽的试试!”云世诚吼了朵儿。
朵儿绝情的话,江钊并不在意,她恶毒是该,他被骂也是该,如果现在跟她置气,自己就真太不是东西了,江钊拿起衣服, “没事,现在大冬天的,哪有什么感染不感染的,干了,结痂就好。”
朵儿其实一直都在回避看江钊的伤口,不看到会舒服点,就像当时,鞭子一下子,血口子马上就拉开了,反正不看到她就狠得下心,等会看见了,一准心软。
刚要转过身去,江钊的动作比她还快的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一个狰狞的背影给她。
血糊得满背都是,现在伤口还是湿呼呼的,因为一直没处理,在衣服上磨来磨去,根本没有欲干的迹象。
心里骂了声,你狠!
朵儿,云世诚送江钊到了医院。
若换了平时,云世诚不会跟去,可现在他不放心,他担心自己女儿不体贴丈夫,他得去监视着,上哪儿找这样好的女婿?
医生一直嘟囔,“天哪,这伤口真是,太吓人了。”
医生说如果嫌自己弄麻烦,可以每天到医院来换药。
最后江钊领了些药回家,他跟云世诚说,“还是领药回家,家里反正有镜子也方便,到医院太浪费时间。”
云世诚瞪了一眼朵儿,“你每天记得给江钊换药。”
江钊别开脸去,装没看到朵儿想吃了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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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吃饭,找了家饭店把饭吃了了,然后回家。
回到家,江钊被朵儿赶到了另一间房。
“换药的时候叫我。”朵儿说完就替江钊关上了门。
江钊笑了笑,反正现在可以不用搬了,老-丈人会盯着,只要他不提出来说要出差,朵儿也拿他没有办法。
手上有牌好办事。
所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绝对是至理名言。
江钊没去缠朵儿,朵儿终于可以松口气,太累了,想睡一觉。
江钊趴在床上,拈着手机在指腹间转着圈,玩了好一阵,滑开界面,找到庄亦辰的电话拨出去。
庄亦辰在“星辰”大厦,一个紧急的会议开完,会议室的大门刚刚推开,四十多岁的李涌便拿着庄亦辰的手机走过来,递到他跟前,“少爷,电话。”
步履间沉而有力的气势总是张弛有度,这样的男人,只能看,不能摸,因为不笑的男人虽酷却很凶,秘书想搞暧昧的已经被换了好几十个,现在办公室氛围良好,没多少人愿意再冒着掉饭碗的危险去给这个冷酷的男人送桃心了。
庄亦辰拿着手机没有接起一直往总裁办公室走去,李涌替他打开房-门,庄亦辰用难得的亲和语气说,“李叔,麻烦帮我把门带上。”
在整个星辰,只有李涌有这样的待遇,庄亦辰的事,李涌基本上都是知道的,包括私事。
李涌点头,待庄亦辰进了办公室后,关上门。
庄亦辰接起电话,往大班椅上轻松一坐,冷气消散不少,“钊哥,今天没上班?”
江钊从床上坐起来,俊逸的眉微微一扬,背后的伤口有微微拉扯的疼痛,并不在意,对于庄亦辰如此直白的问话,丝毫不慌,俊眉扬起后,又微微一敛,眸色沉下之时,眼睛轻轻一眯,有隐隐的戾气溢出,看来庄亦辰也听说了,欧阳家可真能干!听似和色道,“呵,这你也知道。”
庄亦辰笑了两声,“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不过我觉得风流史不算坏事。对吧?”
江钊摸着自己的眉毛,口气淡淡如闲聊,“是的,我也这么觉得,比如前天我才从云朵嘴里知道了一段非常有意思的风流史,而且是前天才发生的事情,太震撼了。 ”
庄亦辰知道江钊刺激他,上次也是,不想着他的道,前天?又是邱小娅的事? 这个女人,看来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呵,女人家的话,也只有你听得起劲。”
“哈哈,有意思的话,听起来是蛮有劲的。不过你是不可能有兴趣知道,所以还是不跟你聊这个话题了。”江钊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惹痒了庄亦辰,便适时停止这个话题,道,“你知道了我也不跟你绕了,欧阳生有个三个地下赌场,你知道的吧?”
庄亦辰坐在一派阳光十足的办公室里,背地的生意也干净不了多少,所以海城这个圈子里,有多少表面干干净净的豪门背地里跟他一样经营一些灰色生意他都清楚,昨晚的事情,一大早就知道了,欧阳家有大嘴巴的下人,豪门的秘辛其实传得特别快,“知道,哈哈,你这是吃干抹净不想认帐了是吧?”
“嗯,耍回流氓。”江钊毫无愧疚之意的说道,再说了,他真没觉得自己流氓了。
“钊哥,不厚道啊,其实还是说明你做人不到位,人家都可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说你怎么就没把这个政策贯彻好呢?”
“年纪大了嘛,跟你们年轻人学不来,前任和现任都要应付,我哪有那个精力?”
庄亦辰脸一黑,江钊这意有所指的话,他怎会听不出来,“你现在的确是没精力,说吧,想把精力放在哪里?”
“欧阳生在海城有两个地下赌场,你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庄亦辰心想,这辈子要惹谁都别惹江钊,或者干什么事千万别让他知道了,否则哪天一不高兴,一准给你把窝端了。
“你那几个赌场生意好不好?” 江钊淡淡问。
“托爷的福,可以糊口。”庄亦辰干笑两声,江钊这家伙总是这样,他明明可以问“好处?”,硬生生拿话出来给他堵了。
江钊问,“你场子里有多少人在放炮子?”(放炮子书面语言叫放高利贷)
“我没管,手下的人在管。”放贷的人他都管的话,不用做别的事了。
“那晚上你跟管事的说说,让放炮子的人,带点你这边的客人去欧阳生那里赌,西角那边那个场子是他外甥在管,只要瞄到他在那里,就闹点事出来,记住啊,一定要他这个外甥在的时候才闹,那家伙胆子小,经不住折腾,绣花枕头一个。”
“哈哈,钊哥,要是我的人进去了,你得捞出来,我可不相信现在人的口风有多严。”庄亦辰虽是知道有风险,但也相信江钊有能力,他们狼狈为歼多年,这点把握还是有。
“嗯,我知道。我会安排好的。”
庄亦辰听着电话点了点头,又问,“你知道他场子在哪里,干脆直接给他端了,也给他个下马威。难道你只想把他外甥把他抖出来,名声受点损就够了?”他绝不相信江钊是个下手这么轻的人。
“下什么马威?卓家还有个大项目在跟欧阳家合作,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事,损了卓家的利益。明面上不可以弄得太难看,等这个项目明年三月快结束的时候,我会收拾他。 所以现在不能让他感觉到是我在整他,直接拉人过去端他的窝,他一准猜到是我,肯定要防着。但我必须要把这口气出了,损损他的名声,影响一下他的生意和信誉,再罚他一笔巨款也好。”
“别这么阴,你这样残暴,我会很怕跟你坐一条船的……算得可真精,欧阳家一出事,到时候那工程欧阳家万一一违约参与不了了,好处全教卓家得了去。”庄亦辰说完,哈哈大笑,“喂,钊哥,也许我们是有血缘的,指不定沾亲带故,你什么时候也这样帮我铲除一下合作商得了。”
江钊伸了伸脖子,舒展了一下,“你这样一说,我倒也觉得是,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你看现在海城几个大点的地下赌场哪个不是盆满钵满?如果欧阳生那两个场子一倒,你占了他的盘口,手上要多放多少炮子出去?我可不是在帮你吗?哈哈。”
庄亦辰双腿一抬,搭在办公桌上,懒懒的靠在大班椅上,眉开眼笑,“所以说,我们是亲兄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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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一直想睡,可江钊房间里,一阵一阵的笑声传出来,根本没办法睡得着,他还笑得出来?他还有脸笑得出来?听见他笑,就烦人!
拿着电话打给邱小娅,问了一下“YA”对面那个店有没有顶出去?
当时拿了卖家里房子的钱去贿=赂江钊,但后来把身子贿=赂出去了,银行卡江钊还给了她,一大笔钱,她得想办法做点生意才是,有时候想想,小娅这样还真让人羡慕,收入那么高。
一直觉得留点钱傍身挺好,江钊给她再多卡放在身上,但卖房子的钱她依旧存得好好的。
这个钱自从跟江钊在一起后,都没想过要拿出来用,毕竟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但现在想要分开了,又有了计划,还是不要再花他的钱好。省得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
小娅说, “没有呢, 我昨天去看了一下,如果你不要, 我想顶下来做餐馆。”
“你对餐饮也有兴趣?”
小娅得意的飞着秀眉,“我爷爷曾经是大厨好不好?我当然有兴趣,我做的菜应该不会比你的差。”
“那你们家庄兄有口福了。”
小娅呆了两秒,“呵,他不爱吃。”他们从来没在家里一起吃过饭,外面也就吃过几餐,他压根就不知道她会烧。
“哎呀,那你改天烧给我和浅浅吃,我想吃现成呢。”家里只要江钊在,都是她做饭,自己嘴也刁,阿姨做的饭味道不好,如果有人做好吃的给她吃,倒是求之不得呢。
“我要收钱的。”小娅说。
“你钱变的吗?”
小娅小拳头一握,自信的说,“当然啦,赚钱是我最明亮的人生目标,没有之一,赚钱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没有之一。”
“行行行,邱老板,以后一定是个大企业家,这样吧,我明天去找你,你懂的多,帮我看看店面,顺便给些意见。”
“好,免费,请我去海月楼吃顿饭就行。”
“你真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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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钊电话挂断,想休息也只能趴着,这样睡,还真不习惯,于是手机拿在手里,翻照片,看到朵儿的照片,那张侧脸,真是满意得很。
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朵儿,“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去补拍一套婚纱照吧?”
江钊一直盯着屏幕,盯得都快睡着了,也没有收到回信,天哪,这还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就这么拽了,如果以后出去上课,开店了还是这样可怎么得了?
一天到晚的不接电话不回短信,那不是要急死人吗?
下了床,拉开房门,他们的房间是右转到底,几步就到了,轻轻拧了锁,居然没有反锁?一条缝慢慢延展推开,床上的女人睡得香得很,折腾了一天一夜,想不累都难。
脱了拖鞋,爬上床,在朵身边趴下来,挨得紧了点,不够,又把手臂伸到她的腰上,搭着,还是搂着舒服,又挨得紧了点……
然后,两人的呼吸都开始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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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家老宅里,自从江秦两家的人走了后,欧阳妍一直坐楼梯口不肯动。
欧阳生急得团团转也没用,“妍妍,你别不说话,你讲出来。”
“妍妍,你跟爷爷说,把想法说出来,爷爷会满足你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吃点东西……”
欧阳妍慢慢抬起头,脸上青紫不退,眼睛红肿不堪,眼泪从眼框里滚出来,声音冷凉,咬牙切齿之时语锋阴狠,“爷爷,我要云朵儿不得好死!我要她不得好死!不,我不要她死,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她家破人亡,众叛亲离,没有好下场 !”
欧阳生原本弯着腰准备安慰孙女,这时候慢慢站直,眉目染霜裹雪,点头,“你吃饭去,爷爷……答应你!”
.................还有一更,今天的更新一万五保底,因为收到的红包实在太大,把我砸晕了,我尽量更满两万,但如果今天只更够基本量的一万五,明天我也会为红包加更的。谢谢亲们的厚爱,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