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任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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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思宁点点头道:“这案子我也在案宗里看过。”

    季鸣月闻言,嘿嘿一笑,朝她眨了下眼:“这是你右司理院的未解疑案,我们插手会不会不太好呢?其实调查一下没什么,就怕是不小心破了案子,那不是拂了叶司理的面子?”

    向思宁被她说笑了,摇摇头道:“叶司理日日繁忙,这些陈年旧案除非出了什么新情况,他才会考虑重启案件、再次调查。我们从事断狱释疑,当以明真相、洗冤狱为责,若是被我们好运勘破,叶司理怎会不情愿呢?”

    她们几个实习生不吭一声地调查别院的案子,于情于理都不妥当,向思宁倒是右司理院的,这话说得像是给她们的行为圆了个情有可原。

    季鸣月立马顺着她说:“你说的是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叶司理哪有那么小气!”

    向思宁:“嗯嗯!”

    方景星:……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两人是把叶司理架起来了。

    两人宛如多年的好友,去欢凡楼的一路上谈天说地的,一会儿说说海州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约着下次休沐出来玩;一会儿又讨论院里的杂活怎么这么多,师父凶不凶呀啥的。

    方景星跟在两人后头,觉得她们说得这些毫无营养,但又忍不住放一个耳朵过去听听。

    主要是怕季鸣月说自己坏话。

    不知何时,欢凡楼就在眼前,不愧是海州第一大酒楼,即使是白天也有不少客人,季鸣月回想起案宗上接受过审讯问话的人,问店小二她在不在。

    “任娇娇?”店小二说,“这个时间,小姐们应都在房中梳妆打扮、开嗓润喉,准备迎客。”

    季鸣月:“麻烦你去问问她,我们是为了郑婉儿一案来的。”

    “郑婉儿?”店小二一听这名字,略微愣神,不过很快便点点头应了下来,叫了路过的一个伙计去问话。

    三人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等了会,很快有个伙计过来,说是要领他们去任娇娇那。

    季鸣月白天再来看,欢凡楼就更显出它的庞大了,在绝大部分都是一二层平房的街道上,欢凡楼足有四层高(以地为第一层),除了正面的主楼外,附近紧挨着五栋面朝着主楼的大楼,楼与楼之间架设了相通的凌空飞桥,飞桥装有护栏。

    站在楼下抬头望去,蓝天白云下,是仿佛已经高耸入云的歇山顶,再左右瞧瞧,重重叠叠的楼阁飞桥,就是繁杂精美的艺术品,稳重却轻巧;楼与桥之间明暗相通,古朴而灵动。

    图为矾楼,北宋都城东京最着名的大酒楼

    上一次来,季鸣月就在临街的东楼吃了个饭,并未进到里边,这会儿进去一瞧,还是被震撼了下,这规模这豪华,哪里是她们南溪最出名的酒楼能比的?怕是楼才建到一半,她爹就要破产了。

    伙计带着她们穿过鸟语花香的庭院,进了中心楼,又上了二楼,兜兜转转地引到一间屋子面前,这才站定,敲了敲门,略微提高声音道:

    “娇娇小姐,人到了。”

    里面便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进来吧。”

    伙计帮她们打开门,却没有进去,只是朝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退下了。

    季鸣月走在前头,先是穿过一片叮当作响的珠帘,差点没被晃了眼睛,进了屋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张盖着精美绣花桌布的圆桌,这里算是厅室,右边有被束在两侧、充作中门的幕帘,再里边就是相通的卧室,有一女子坐在窗边的镜台前,边上有个丫鬟在替她梳发。

    季鸣月瞧见她的侧脸,柳眉星眼、桃脸樱唇,娉婷秀媚,真真是绝色佳人,漂亮得很,完全就是现代明星小花级别。

    季鸣月瞪大眼睛打量了好一会,直到方景星看不下去她又犯花痴,碰了碰她胳膊,她这才回过神来。

    方景星:丢人!

    三人都进来了,规规矩矩地站在幕帘那,没有突兀地再往里一步。

    任娇娇一直瞧着镜子,偶尔转转脸颊欣赏美貌,就是没分给他们三人一个眼神:“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是为了郑婉儿的案子。”季鸣月道,“听说郑婉儿生前与任姑娘颇为熟稔。”

    “哼,案子都过去多久了?”任娇娇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早些时候不抓紧着破案,转眼之间三月过去,如今京城内还有谁记得郑婉儿?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她说话冲,季鸣月就算看她有滤镜也不惯着,故作可惜地说:“既然你忘了,那我们去问他人便是。”

    说完她似乎转身就要走,方景星觉得这不是她的风格,还没来得及讶异,就见任娇娇一拍桌子,冲着季鸣月道:“站住!我岂是你们说见就见、说不见就不见的?就是哪位贵人要召见我,也得看我几分心情。”

    季鸣月便转过身来,敷衍地拍了几下手说:“了不起了不起。既然你不允许我们不见,那还不请我们坐下,送三盏茶上来?”

    任娇娇:?

    不准“说不见就不见”,那也不是要见你啊。

    她秀眉微微皱起,似乎脑子绕了一会儿,但没绕明白,挥挥手道:“萍儿,泡壶茶来。”

    萍儿应了一声,低着脑袋快步出去了。

    季鸣月给向思宁和方景星使了个眼色,先去那圆桌边上坐下,二者紧跟其后。

    圆桌前边靠墙的窗边,摆着一张小小的方桌和扶手椅,任娇娇分花拂柳地走过来,一坐在椅子上就跟没力气似的,一手胳膊肘撑在桌子上,一手托着侧脸微微抬起,视线就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姿势让她一侧肩上的披帛滑落到胳膊上,她便将那侧的帛巾展开披到腿上,素然的底色上是轻盈的花鸟图。

    向思宁瞧见了,便夸赞道:“任姑娘的披帛好生漂亮,画中的鸟儿小而细致,栩栩如生。”

    “哼,算你有眼光,”任娇娇赏了个笑,得意道,“这可是高双的画作。”

    高双?

    季鸣月不认识:“谁啊?”

    方景星:“没听过。”

    任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