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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佳期愣了下,自己的这个制香坊,因为要做大幅度的调整,基本上是没有谁过来的,来这里的人,要么是熟悉地理位置,要么就是……意图不轨妲?
或者是意图不轨四个字,令顾佳期有些担心,她匆匆往里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废弃院落的旁侧。
绿草青长,葱翠的爬山虎爬了满墙,锈蚀的朱红色铜门看起来已经是有些年份。
顾佳期通过这铜门向里看去,忽然间,瞳眸陡大,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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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经历一场风波的裴氏集团,其实很快便进入了正轨窀。
实际上,裴氏和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是几个岗位的细致调整,算不上是伤筋动骨。
裴慕华的离开,无伤大雅,因为他本身就没有太大的作用。
至于江秋,她的离开对于部门来说简直是喜大普奔,就差没有奔走相告了。
所以,真正让下面的员工感觉到难过的,其实是顾佳期的消失,林月和沈迎禾今天的情绪就非常的低迷。
从一开始顾佳期踏进办公室,身为一个空降的人员,办公室里的人打从心里是不认同她的。
而且顾佳期这个人,外表冷漠,甚至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他们项目组甚至都以为,这次是绝对要做炮灰的了。
可谁能想到,在顾佳期的策划领导下,整个组都有了质一般的飞跃,现在不但成功的PK掉了另外一组,甚至每个人都往上升了一级,带了新的一批员工开始处理整个香水产品线的合作与推进。
可林月沈迎禾还是很想顾佳期。
想顾佳期虽然外表冷淡,可内心火热,她有时候很热血,有时候还很单纯,甚至有时候很天真,身上带着一股子千金大小姐的做派,却并不是真正千金大小姐的架势,对每个人都挺好,不是骨子里的那种高傲,对她们两个尤其好。
沈迎禾曾经这样评价顾佳期,顾姐是个理想主义的女人,也许是涉世未深的关系,总怕她会被现实的残酷给击垮。幸好,她从来没有,她骨子里很坚强。
林月偷偷的给顾佳期发了条短信:顾姐,要不你回来做董事长特助吧,我们好想你。
顾佳期没回复,林月沈迎禾对视了一眼,忽然间,身后传来舒旬温柔的声音。
“hi,哪位是沈迎禾啊。”
舒旬阳光而又养眼的脸出现在办公室里,林月两眼一亮,赶紧花痴的迎了上去,“舒特助,怎么啦?有事找我们迎禾?”
“对。”舒旬一笑,露出一排干净整洁的牙齿,就像是广告上的那种阳光大男生,“我们顶楼请沈迎禾上去一趟。”
林月偷偷的看了沈迎禾一眼,凑过去小声问:“不会是你的那位……”
沈迎禾心口漏跳了一拍,连带着眼皮都开始紧张的跳动起来,她慌张的咬着唇,下意识的回答,“希望不是。”
林月猜的没错,沈迎禾的那一位正坐在裴莫行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如果说最大的人事变动,或许就在此时。
裴莫行已经从原来顶楼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了裴永生的办公室,从此以后,裴氏恒远集团,已经进入了裴莫行时代。
对于裴莫行的掌管,裴氏反而有了新的气象,似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他们都相信裴莫行,会给裴氏带来更好的发展。
然而此时此刻,沈临北抽掉了第三根烟,他觉着自己做了裴莫行的心理辅导师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成了情感调解员。
他一个快奔四的男人,每天过来干这个,还真是累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决定不和顾佳期离婚?”沈临北又重复了一遍裴莫行的话。
裴莫行点头,“嗯。不离。”
“OK。裴莫行,我是不是很早前就和你说过,顾佳期最好别碰,碰了就是个大麻烦,现在甩也甩不掉了吧。”
裴莫行面色凝重的看着沈临北,“我没有想过要甩她。”
“你心口不一!”沈临北直接了当的骂他,“既然你想和她好好过,之前做的那些事难道就不操蛋了吗?也幸好这姑娘心好不和你计较,我就说这么多年,把你过成了一个智商高能儿,情商低能儿。”
裴莫行犀利的目光落在沈临北脸上,沈临北毫无所动,“怎么,兴你做过分的事,还不兴我说过分的话?”
“这事,你也有份。”
“哦……我可没有欺骗美女的感情。”沈临北笑笑,毫无压力,“算了这事先不扯,既然你不想和顾佳期离婚,那任轻盈呢?你做这么多不也是为了能和唐人街那老头抗衡,现在有这个能力了,不接她回来么?”
裴莫行摇头,“当然不是。佳期是个好女人,我不想做始乱终弃的角色。你知道的,对于对我好的人,我一直都试图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保护她。顾佳期她对我的感情,是我目前最不想辜负的。”
“所以,你要辜负任轻盈了么?”沈临北蹙眉,其实他对顾佳期的感觉也很好,否则不会说出最合适的人总是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这种话,只是世事无常,任轻盈出现在前,甚至为裴莫行付出了那么多。
裴莫行顿了顿,沉默良久后,回答:“对于轻盈,那时候的感情太年轻,现在回想起来都已经有点模糊。不成熟的时期总是要面对很多不成熟的举措,和她已经十几年没见,负罪感占据了我大部分的神经,我承认任轻盈在我心里是个疙瘩,似乎不将她放下,我是没办法接纳别的女人,但这和感情无关。”
沈临北明白裴莫行所说的。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年少轻狂的举动,裴莫行这已经算是忍辱负重不轻举妄动了。
但是十几年前的感情,你能说是一辈子?
“年少的时候,我觉着我和她就是《窄门》里的那一对男女主,被强行分开,那段时间我每天把那本书带在身边,告诫自己,我必须要在30岁以前成就自己的事业,不管有多困难有多苦。”
裴莫行在面对沈临北的时候,说的会相对自在,沈临北真的是一路看着他成长的兄长,很多事情,如果没有沈临北,裴莫行或许早就已经走上了歧路。
沈临北苦笑了下,“这么说,你现在的确很难。真不管任轻盈了,你是混蛋,不管顾佳期了,你还是混蛋,两边都顾上了,你就是负心汉。”
“……”裴莫行无语。
沈临北打了个响指,姿势潇洒,“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挺佩服顾佳期的,能让你这棵千年铁树开了花,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裴莫行低头,浅浅啜了口手中的茶盏,眼底浮现顾佳期那张消瘦的面庞。
一个月的时间,和十几年的等候,孰是孰非,就好像站在一个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不可能出现共存的情况。
笃笃。
门响了,外面传来舒旬恭敬的声音,“裴董,沈总,已经将沈迎禾小姐请上来了。”
沈临北挑了挑眉,“哦,你这个员工借我几天,向你请假没关系的吧?带薪假。”
“你是为了她,才要和公司并股的么?”裴莫行忽然间问。
沈临北站定,有些匪夷所思的看着裴莫行,“你相信自己的直觉么?你这情商为负数的家伙。当然不是!为这么个丫头片子,哼。”
沈临北最后一个“哼”字简直是发自肺腑,他打开门,悠然站在沈迎禾的面前。
沈迎禾的身材很娇小,站在那里不过及沈临北的胸口以下,她略有点惧怕的瞥了眼沈临北,才说:“我在上班……有什么事不能下班再说。我没逃走。”
“我当然知道你没逃走。”沈临北抓住沈迎禾的手腕,拖着她往外,顺便还丢给裴莫行一句话,“她的假交给你了,别扣她工资。”
裴莫行头上滑过一道黑线,一个普通员工的假,需要他去帮忙请吗?沈临北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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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北一路拖着沈迎禾,丝毫不管来往的公司员工有多奇怪。
沈迎禾知道沈临北的性格,她没有反抗,面对沈临北这种人,顺从比反抗会让自己更舒服点。
她也不知道沈临北准备带她到哪里去,从上了车开始就见他和司机说了个地址,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居然是家酒店。
开、开、开.房?
沈迎禾的脸瞬间红了,她几乎是立刻转身,想往外跑,沈临北嗤笑了声,“想什么,我最近在这里住。”
沈迎禾“哦”了声,这才乖乖的跟着他身后进了电梯。
只是和他踏进总统套房的那一刻,沈迎禾才发觉他眼神中那揶揄的一瞬间,顿时间反应过来,“不可能,你在城里又不是没有房子。”
“哦。你现在才想起来,这不符合你的脑袋瓜子啊。”沈临北已经示意人在外面守着,所以沈迎禾打开门就看见好几个守门的,顿时间无奈的合上门,看来这次还真的逃不出去了。
沈迎禾索性掉头,走回到客厅中间。
沈临北在桌子中间放了一瓶红酒,酒色是酱红色的,而他的手中优雅的端着一杯酒,轻轻晃动着,姿态迷人的令人心跳加速。
“你看我做什么?”沈临北示意她坐自己对面,“又被迷住了?”
“一个快奔四的大叔,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吗?”沈迎禾嘟囔着走到沈临北对面,规规矩矩的坐下,“大哥,我知道欠你的有点多,但我想要自由。”
沈迎禾说完之后,双眸便自垂下,有点不敢看沈临北的脸色。
“再说了,我一直这样和你也不是个事。”沈迎禾想着,怎么也要把一些实际问题摆在台面上,如果沈临北愿意和她解决,那最好,如果不愿意和她解决,那她就只能想办法再逃一次。
这次就逃的远远的!
“你……和我一直怎样?”沈临北唇畔浮起一丝笑意,眼神中尽是讥诮。
“大哥你和嫂子感情看起来也不错,就别折磨我了。我每次在宅子里待着,也总是不自在,觉着自己里外不是人。别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我,再加上我妈也生病了,我还得出来照顾她。”沈迎禾想起当初住在沈家宅子里的时候,那种难受的劲。
其实她也算是能屈能伸的性格,和沈临北也并不是真正的兄妹,她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如果不是看见他带着未婚妻回去,在爸爸的面前秀恩爱,她觉着她也不至于做出逃跑的决定。
“你妈?”沈临北嗤笑了声,神情顿时间滑过一丝狠厉,“你管她的死活。”
“我妈是对不起你们兄弟几个,但是她是我妈。”沈迎禾很无奈的说:“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连照顾都不让我照顾她,我不逃能怎么办?”
从十八岁刚成年的时候就和沈临北发生了关系,三年多的时间里,她都像一个傀儡,抱着赎罪的心态,沈临北对她做什么她都能忍,但是他不让她去外地上学,不让她出去工作,也不让她挣钱给妈妈,就这三条她觉着好累。
本来以为沈临北对她应该是有点感情的,毕竟三年呢,两个人私底下也算交往了三年,结果突然有一天她知道沈临北有个娃娃亲的未婚妻,顿时觉着无法忍受了。
沈迎禾垂着眼睑,“这么多年了……大哥,我们差不多可以了。”
“不可以。”沈临北好整以暇的靠着,也不去碰那红酒杯,只是轻轻的晃动着,“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起。”
沈迎禾有点气恼,“我还年轻,我还要嫁人的!”
“所以,你终于说了自己跑出来的最终目的。”沈临北起身,走到沈迎禾身后去。
青涩而又白嫩的肌肤还带着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浅浅散发出的少女气息令沈临北喉头一紧,他低下身子在她耳畔说:“怎么,想找别的男人了?一个都满足不了你。”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沈迎禾气呼呼的抬头,却被一只手按住下颌。
那只手纤白却又修长,映入眼帘的面庞看起来漂亮的无法直视,沈迎禾眨了眨眼睛,好想吐槽这张脸到底哪里看起来奔四了,沈临北轻飘飘的一个吻便落在她的唇上,“乖去洗澡。”
沈迎禾打了个哆嗦,她当然听出沈临北这话里的意思,不觉泪流满面,托马的她还是被坑过来了,为什么那么聪明的智商,碰到沈临北就会降到负数以下?
“我今天没、没心情。”沈迎禾直愣愣的回答。
沈临北松开手,在她娇嫩的小脸蛋上轻轻弹了弹,“听话,年纪大了,不及时行乐以后越来越少。再说,你敢不听话的话,知道后果?”
沈迎禾打了个冷战,乖乖的起身去卫生间,只是站在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想起来说了句,“我没带睡衣。”</
“需要穿衣服?直接洗完躺上去。”
沈迎禾进了卫生间去洗,沈临北原本戏谑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冷漠,他从桌上取过那杯红酒,尽数倒在口中,然后站在卫生间外宽衣解带,推开门进去,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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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红门,废弃院落外,顾佳期就那样呆呆的站着。
她永远都不可能想到,院子里站着的两个人可以联系到一起。
陆成渊,江秋。
前者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无论何时她都非常的信任他。
后者却是曾经大学时候的好友,却大闹她婚礼现场,对她耿耿于怀恨不能不死不休的角色。
顾佳期无数次的猜测江秋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她,而当她看见江秋站在陆成渊面前的那一刻,她忽然间好像有点懂了。
陆成渊的表情森然,没有一丝情绪,“裴慕华和你不是还订着婚呢么?”
“陆成渊!你要不要这么绝情!”江秋的声音抬高,“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谁才去做的这一切,你明明知道我……”
陆成渊打断了江秋的话,“我对这些,其实没什么兴趣。江秋,我一向比较实际,说点实际点的。”
江秋忽然间凉凉的笑了出来,“陆成渊,我原本以为你让我搅局,是自己想去娶顾佳期,结果你没站起来。当时你如果站出来的话,顾家也一定会把她嫁给你。我永远不能明白你对顾佳期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你总这样对我,你不觉着你太冷血了么。”
陆成渊快步上前,一直走到江秋的面前,“这件事,你情我愿,我从来没有逼过你,江秋。你在裴慕华那里不是一样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尊荣?”
“可我爱的人是你啊,成渊。”江秋一把抓住陆成渊的胳膊,将他拉住,她软声哀求,“成渊,裴氏已经更新换代了,裴慕华已经不是以前的裴慕华了,何况他身边有了个叫周容容的女人。其实我在裴家也是提心吊胆的你知道吗?我很怕生孩子的时候他们会测DNA,成渊,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别这样残忍好么?”
陆成渊站定,听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江秋,你作为裴慕华的未婚妻,却突然间出现在我身边,你觉着正常么?”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管了吗?”
江秋的一句话,顾佳期简直没办法相信,她的身体趔趄了下,险些跌倒在地,江秋肚子里的孩子是陆成渊的?
她面色煞白的看着院子里二人在继续争执,可是那些话都已经听不清了,只有连绵不绝的蝉鸣灌入耳膜——当初的婚礼现场,是陆成渊让江秋去搅得局,陆成渊的目的何在?
如果说是陆成渊喜欢她,她觉着这不是能让江秋赴汤蹈火的原因。
她没能和裴慕华结婚,而当时的局势,直接促成了她和裴莫行在一起。
顾佳期觉着有些眼晕,好多事情串联到一起,似乎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她缓缓直起身,扶着墙面慢慢退了出去,里面的两个人没有察觉外面还有人,而她站在外面,直接给陆轻燕打了个电话:“喂,轻燕啊,好久不见,有空出来一起吃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