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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大太太来电话问,陈夫人说:“希望还能在相处一下,彼此了解。”
林家大太太倒是很乐意做这门亲,痛快地答应,又安排三个人去看电影。
陈道笙又被逼着陪林家的两位小姐看电影,他也没心思看电影,不知道电影演的什么,想应付电影结束,送林家的两位小姐回去,坐在那里难受,无意中看见林六小姐聚精会神地盯着楼下的银幕,拿着小手绢抹眼泪。
林五小姐拿脚踢她,林六小姐看他在看自己,吓得忙把手绢收起来,看一会电影,就瞅瞅他的脸,他真想说,你好好看,我没关系。
电影结束,他看到林六小姐眼睛红了,两次相亲,因为林六小姐,他没觉得太无趣。
从电影院出来,突发一场枪战,警察围捕叛乱分子,林家两位小姐吓呆了,歹徒为了脱身,朝人群开枪,林五小姐走前一步,他发现一个歹徒的枪口对准林家五小姐,子弹射过来,他瞬间把林五小姐推开,掏出枪,打死了那个歹徒。
护着林家的两位小姐到安全的地方,林家的两位小姐吓坏了,五小姐刚才差点中枪,人有些发懵,林六小姐脸色煞白,浑身打颤,一副可怜模样,他忍不住安抚她,“没事了。”
把两位小姐送到家,回家后,婶娘盘问他决定娶哪位小姐,他心里明白,林陈两家联姻,林督军就成了他叔父一方的人,中央政府总理,有军队的支持,方能坐稳,叔父对他有养育之恩。
如果他一直在两位小姐之间拿不出答案,婶娘恐怕一直要安排相亲,为了省掉麻烦,他在脑子过了一遍,两位林家小姐都不是他想娶的人,想比之下,林六小姐有点意思,他开口说:“那就林六小姐吧!”
婶娘满意地通知林家人,筹备婚礼,通知亲朋好友。
民国初年,国人不少留洋的人,推崇西方西方的思想,就有新人在教堂举办新式的婚礼,婚礼前,婶娘征求他意见,他说;“随便。”
对林六小姐他没什么感情,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对这桩婚姻,他也没抱多大希望。
举行了中式传统的婚礼,叔父和婶娘主婚,妹妹陈蓉已经稍信去,从北平赶回来参加唯一的哥哥的婚礼。
他穿着大红锦缎喜袍,她也穿着一身大红描金绣凤衣裳,蒙着红盖头,侍女搀扶着,两人站在客厅上,鼓乐声中,拜天地,拜上座的叔父和婶娘。
最后一拜刚直起身,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道笙哥。”
他回过头去,看见白妤薇站在客厅门口,眼睛直直地朝他走过来,所有的鼓乐声停止。
客厅了所有的客人都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姑娘。
白妤薇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他面前,明亮的眼神失神地望着他,颤抖着叫,“道笙哥。”
眼泪流了一脸,期期艾艾地说;“道笙哥,你怎么能娶别人,你为何不等我?”
客厅里鸦雀无声,众人都万分惊讶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他看见她的眼泪,突然生出万分愧疚。
他从来没给过她承诺,可是白老板父女是他的救命恩人,白小姐如此伤心,却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堂都拜了,不容他反悔,何况他一直觉得白小姐应该找一个更好的人,过安稳的生活。
这时,他妹妹陈蓉跑过来,拉走了白妤薇。
他呆呆地站着。
当晚,他这个新郎官喝多了,被人送入洞房。
稀里糊涂地跟那个胆小的女孩成了夫妻。
三天后,白妤薇跑来找他,两人站在花园里,白妤薇瘦了,她流着眼泪,跟他说;“道笙哥,我知道你已经成亲了,我不该来找你,可我不能没有你,你跟林家小姐离婚,娶我好吗?”
他当时心里挺感动,但想起那个胆小羞涩的女孩,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他不能做出伤害她的行为,而且那个女孩命运跟他一样,没有父母。
他片刻犹豫后,回绝了她,说:“我不能那样做,那样会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那个女孩没有父母,寄人篱下,如果离婚,她的家人会怎么看待她。
既然答应娶她,他就应该对她负责,跟爱不爱无关。
他当时也不懂什么是爱,比起来,他跟白妤薇更近一些,毕竟他们从小认识,有着兄妹般的情谊。
白妤薇非常伤心,失望地走了。
他虽然没有答应离婚,经过这件事,觉得对不起白小姐,跟林沉畹本来没有感情基础,两人分开住,她也没提出反对。
不久,白妤薇和陈蓉大学毕业,白老板本来想送女儿出国,白妤薇坚决地留在琛州。
他妹妹陈蓉大学毕业,留在家里,白妤薇时常来找他妹妹陈蓉,他也知道,白妤薇放不下他。
他跟林沉畹不住在一起,他恢复没成亲时的状态,林沉畹从来不来找他,从不因为一些琐事烦他。
她住在他为她安排的东侧小洋楼里,安安静静地,久了,他忽略她的存在,几乎不去小洋楼,她不吵也不闹。
过年时,他带她回了一趟北平叔父家,一路她似乎很快乐,尽管跟他在一起还是拘束,两人说话很少,彼此陌生不熟悉。
叔父和婶娘很喜欢她,两个堂妹也很喜欢她,婶娘几次说她乖巧懂事,她是那种受了委屈,都不会哭闹,时时能替人着想的好女孩。
他其实后来想想,娶她他也没有后悔过,他不爱她,但是她省事,从不给他添麻烦,他的生活也并没有多大变化,他喜欢中式庭院,成亲后,他还是住在中式庭院里。
两人平常甚少见面,记忆中,她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结婚半年后,婶娘来电话,经常暗示子嗣的事,他是陈家唯一的男孩,传宗接代的重任,自然落在他身上。
被婶娘催着,他酒后去了她的卧房,第二天酒醒后,忘记了,当时做了什么,发现自己睡在主卧室旁边的次卧室。
他喝多了,早起,侍女小菊进来侍候他,他问;“少夫人起来了吗?”
小菊说;“少夫人早起了,说爷昨晚喝多了,叫厨房给爷做了粥。”
他下楼到餐厅里吃饭,没看见她,免了两人见面尴尬,她很善解人意,这一点他很满意。
他们结婚两年后,白妤薇的父亲病了,陈道笙赶到白公馆,白妤薇在等他,白妤薇脸色苍白,孤独无助,“道笙哥,你来了,医生说我父亲的病很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