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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出机口。
干净的地板上仰面躺着两个男人,是余杰和彭凯。
彭凯被撂倒后,装模作样的大声哎哟了两声,然后对着身旁躺着的余杰嘀咕:“顾哥应该完事了吧,”
和他比起来,余杰是真的伤得不轻,他侧过身蜷缩捂着肚子,满脸伤痕,“应该吧,老子一定要让女神看清他的真面目。”
蠕动的唇角牵动了伤口,他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偷看前面打电话身影,暗骂道:“草,像tm疯狗一样,下手太狠了。”
电话的嘀声响起,窦骁唇线紧绷,眉骨处溢出点血痕。
没通。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阴沉的戾劲,大步边向外走,边继续按下号码。
...
落日消隐于海面,无星无月,黑色浓稠。
姚奶奶的去世,是书亦香遗憾过的事情。
但,“那又怎么样?”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一切在她眼前仿佛豁然开朗。
当年,为了给他外婆治病,他削瘦的肩膀扛下了太多东西,卖掉房子,甚至去求他十几年都没见过一面的亲生父亲。
少女时期那点莫名的恨意、愤懑、不甘,其实只是在埋怨当年那个没有伸出援手的自己。
书亦香按耐着翻涌的情绪,看向顾衍之,“窦骁他没做错任何事情。”
“......”
顾衍之没有出声,在思考什么。
急促的电话铃声在空旷寂静的别墅响起,像是划破黑夜,催促着,鼓荡着书亦香的耳膜。
她偏头看向放在柜子上的手机,视线触及屏幕上的名字,骤然松了一口气。
是窦骁,他没事。
冒出念头的同时,她立刻伸手去拿柜子上的手机。
谁知顾衍之的手先她一步拿起手机,她的指尖触上男人的手背。
书亦香压着厌恶去抢手机,男人戏耍般单手扼制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挣扎的样子,嘴角扯出一个恶劣得有些狰狞的笑。
铃声渐渐平息,下一秒继续响起,他接通电话。
“顾衍之,你把手机给我。”
书亦香寒意刺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让窦骁的呼吸变得沉重压抑,“香香。”
听见电话里的声音,顾衍之轻嗤。
依旧是扼制住她的姿势,他另一只手将电话放置耳边,嘴里吐出冰冷的字眼,“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和以前一模一样。”
说完他挂断电话,视线深情的描绘书过亦香的眉眼,“亦香,你以前不是总和我提及,有种被人窥视恶心感吗...”
书亦香不明白他又想做什么,冷眼看他,没吭声。
他顿了顿轻声继续道:“那个人就是你的阿骁啊...”
那是一种几乎贯穿书亦香整个高中,如影随形的不适感。
她每每循着视线去寻找,又不见踪影。
放学回家的路上,书亦香和顾衍之谈起这件事,他安慰说,应该是错觉吧,你啊,就是喜欢多想。
她嘴上说着可能,心里却知道不是的。
但自从和顾衍之提起这件事,这种感就渐渐消失。
到后来她想...可能真的是错觉。
...
a市,窦家老宅。
窦老爷子看着面前的棋局陷入苦思,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刘叔接起,老爷子还没来得及生气,他回头,“是小少爷,说有事和您说。”
老爷子来了兴趣,这不比棋局有意思多了,挥手,“拿来。”
那个小家伙是个硬骨头,难得主动找过他两次,两次还都是为了书家的那个小丫头。
他这次一定要端住架子,不能被一个小家伙牵着鼻子走,这要是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爷爷。”
接过刘叔手里的电话,老爷子还没开口,被这声爷爷叫得晕头转向,顿时喜上眉梢,脸上的褶子乐到了一起,“乖孙啊,怎么了?”
窦骁看着面前的海边别墅度假区,沉声开口:“我这边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离别墅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个夜市,赵飞燕正坐在烧烤摊边撸串,色香味全的肉串嚼在嘴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给大小姐发消息也不回,正想着要不要给打个电话,突然手机屏幕闪烁。
看见来电,赵飞燕有些诧异。
老板娘怎么会给她打电话,难道出什么事了?
她接起,“老板娘,怎么了?”
“亦香在别墅和顾衍之呆在一起,你现在在哪?”
赵飞燕一时没搞清楚状况,顾衍之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大小姐单独呆在一起!
想到他那股为爱癫狂的疯劲,有些慌张的说:“我在夜市,离别墅有段距离,现在就赶过去...”
...
别墅这边两人还在僵持。
等他说完,缓缓动了动被他桎梏得有点发麻的手,书亦香美目无波,看不出情绪,淡淡开口,“既然陈年旧事说完了...你想怎么样?”
“窦骁分手,这种人不配和你在一起。”
书亦香闻言,笑得细腰微屈,白嫩的肩膀随着笑意轻轻颤抖,笑够了,轻飘飘的睨向他,“那你说说谁配我?你吗?”
她已经看够了他加害者的身份,却自以为救世主的姿态。
顾衍之的大脑轰鸣,为什么和他们料想的不一样,她不是最恨背叛吗?
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顾衍之,背叛我的人明明是你啊。”
略带讥讽的声音像魔咒萦绕在顾衍之耳边,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死死的盯着女人张合的红唇,
回想起过往两人的温存,他魔怔般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趁他欺身靠近愣神的片刻,书亦香终于挣脱出指尖,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啪”
顾衍之偏头,脸上出现被指甲刮伤的血痕,他彻底敛了笑意。
书亦香浑身泛起寒意,她想起客厅的院子,通向私人沙滩,转身就往反方向跑去。
还没到玻璃门,手臂便被顾衍之拉住,他阴着脸,将她环腰压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反击无果,书亦香强迫自己冷静,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顾衍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身下的女人,精心打扮过,像朵含苞待放,等着任人采摘的玫瑰...可惜她等的人不是他。
笑脸的面具在刚刚被书亦香打落,顾衍之面无表情的低语:“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话落,“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色里炸开。
客厅连接后院的玻璃门,被石头砸出豁口。
玻璃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在灯光照射下流光溢彩。
有人踏着月光,追随月亮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