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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太子残暴妃,第四十五章太子爷
用两百六十万两的银子买了四万匹战马,且其中还有五千多匹烈马名驹,呈以墨此次是占着大便宜了。爱残颚疈
难怪文财会气得吐血晕厥。
“主子,这次我们的动静如此之大,属下怕会被朝廷发现。”青龙的担忧不无道理,三万匹骏马的目标确实太大,只要有心人就会发现,“而且,据危月燕来报,忘川最近凭空多了三方人马。”
这三方人马正是皇后燕惋惜、镇国大将军何纵,以及左相任颧禾的人,三人都想借着郭霆义暗查十万将士之事插足忘川。不得不说,忘川确实是一块惹人眼红的肥肉,上代雷霆王有治世之才,不仅文武双全,更有雄韬伟略,年轻时招纳许多有才之士,将忘川打理得极为富硕。忘川本就幅员辽阔,物源丰富,再加上出色的管理,更是商业兴旺,富甲一方。
乾闽帝对忘川窥觊已久,登基之后便以嫁胞妹景阳公主之名将忘川收入囊中。乾闽帝深知呈袭的能力,不担心他有异心,加上上任雷霆王遗留下来的老部下,治理忘川绰绰有余,便把心思都给放在了‘守’一字上。以前乾闽帝将忘川围得水泄不通,无论何方势力都插足不了,如今,三方人马都想趁着此次混乱,暗插一脚。一时间,忘川竟波涛暗涌。
显然呈以墨也知道这一点,接过朱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双手,缓声说道,“那些人想借着房日兔之便浑水摸鱼,我们也大可用他们做挡,暗度陈仓!”
青龙眼前一亮,确实是个好办法。如今忘川暗波汹涌,势力混乱,借他们之便,即可引开有心人的注意,事后又能让别人无迹可寻。
朱雀双手接过呈以墨手上的帕子,笑着说道,“主子怕是早就打算好了吧。”
以墨睨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身走到书桌前,执起笔蘸了蘸馨香乌墨,一个个宛若游龙的字体在上等的宣纸上蔓延。
如今的情形确实在她掌控之中。
当初圈养十万私兵虽是临时起意,可也并不是盲目作为。十万将士全军覆没的消息一旦传出,朝廷势必会派钦差来查,在此她也早已让白虎做好准备,即便来的不是房日兔,事情也不会暴露。圈养十万将士,不管的兵器还是马匹,这都会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字。如此庞大的资源流动,自然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而解决这一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忘川一滩水给搅浑了!
朝中势力再明显不过,何纵与任颧禾互相牵制。何纵在军中独揽大权,任颧禾便要在朝中扩张势力。任颧禾对忘川窥觊已久,绝不会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而燕家女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儿,知道一旦任颧禾拿下忘川,势必会高过何纵一头,何纵与任颧禾一旦打破平衡,接下来的矛头便会对上太子之位。燕家女儿为了保住儿子的太子之位,定会派人前来忘川,破坏任颧禾的计划,如此一来,何纵也不会袖手旁观。
忘川这滩水搅浑了,她才好为她的十万大军做准备。这也是呈以墨为何有恃无恐的在此时买马的原因。
做大事者,走一步看十步!
目光短浅者,注定一无所成。
雅致的禅房中,淡淡的檀香悠悠飘扬,金色灿烂的阳光洒下,投下片片虚影。透过扇形的桃木窗,那抹黛青色身影清晰可见。一袭黛青色的长袍加身,简单的衣饰却彰显高贵,衣袍胸前彩绣着血色并蒂莲,更显神秘威严。三千青丝被一条丝带高高的束在脑后,墨黑柔顺的发丝直直垂下,发尖隐隐透着冷光犀利。精致的脸庞上,双眸如点漆,深邃慑人,双眉似柳叶,端丽冠绝;额间垂着一滴血泪暖玉,映衬得不施粉黛的俏脸夹着一丝女子该有的妩媚雍容,可这分女气媚态生生被强硬威严的气势压下。
素手执笔,一个苍劲有力的‘杀’在笔下逐渐形成,周身气息也随之骤然凛厉。
原本含笑的嘴角不知何时紧抿成一条锐利直线,手下一顿,‘杀’字最后一笔错落,整个字都毁于一旦。朱雀撇撇嘴,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字竟就这么毁了。朱雀心里就纳闷了,刚才主子还好好的,脸上带笑,显然心情很好,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天了呢。刚要开口询问,却听主子率先开口,“看来您这次闭关受益不小。”
闭关?闭什么关?!
朱雀一脸茫然,下一刻却闻屋外传进一道沧桑古朴之音。
“阿弥陀佛!清明,你又犯戒了。”
朱雀蓦然回首,视线透过扇形桃木窗,便见一道飘渺的身影站在竹林的入口。
没错,是飘渺!
五年前,朱雀的修为略有小成。那时,她看玄空大师只觉深不可测,举手投足好像能牵动自然草木,掌控生死,泯灭一切。如今,她的修为略有大成,可再次看他,只觉神秘莫测。他还是那个他,一样的脸,一样的光头,一样陈旧且洁净的袈裟,一样珍贵且普通的佛珠,可终究还是有一样是不一样的,那就是他的修为。
他的修为更精深了,精深到凭她的能力竟不能看透。他只淡淡的站在那儿,身后是一片幽深的竹海,她即便是看见了却也感觉不到他任何气息,恍若与竹海融为一体,竟飘渺得不留丝毫气息。
别说是她感觉不到,就连呈以墨要不是留了几分心思,怕也察觉不到。
五年前,玄空大师下山化缘,无意得了寻求突破武学屏障的契机,回来之后便开始闭关,这一闭关便是五年。
玄空大师今日刚一出关便闻到了呈以墨身上那抹还未散去的血腥戾气,“阿弥陀佛。明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以墨烦躁的将笔往桌上一掷,被甩溅出的墨汁污了整张洁白的宣纸,也污了那个苍劲有力锋芒毕露的‘杀’字。
“您烦不烦。”每回见面,必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八字真言。
以墨也算是给玄空大师面子了,要是别人把她给搞烦鸟,肯定又是渡人轮回。你没看见她即便是不耐烦也用的‘您’字吗,足以彰显她对玄空大师的尊敬。
玄空大师仍是一脸悲天悯人的慈悲,念了声‘阿弥陀佛’便向禅院走来,每走一步那浑厚滂沱的气息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浪尽数向朱雀等人涌去。
青龙脸色煞白,捂住胸口连连后退,直接推到墙角无路可退才停下,朱雀也好不到那儿去,藏在身后的手指抖得像筛糠。见此,以墨双瞳紧缩,心下大惊,他的修为竟已到了这种地步,仅凭气势就能压倒朱雀青龙。朱雀和青龙一个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一个是明净的关门弟子,在江湖上年轻一辈中已属顶尖的人物,没想到……
呈以墨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玄空。玄空的为人,她十分清楚,自然不会无辜做以势压人的这等小人之态,可如今却将青龙和朱雀压得毫无反击之力,那只能说明,他刚突破屏障,还未做到将周身气势收放自如的地步。睨了面色苍白的朱雀青龙一眼,浑厚的内力翻涌而出,卷起暗金底纹的衣袖轻挥——
朱雀和青龙顿感身前迫人的威压骤然消失殆尽,紧绷的身子立即松懈,心头大松口气。
“你们先下去。”
“是。”朱雀和青龙对视一眼,朝玄空大师躬身行了一礼,便匆匆出了门。
以墨深深的望了玄空大师一眼,后便默默不语,提笔继续在那张被污了墨汁的宣纸上写写画画。以墨闲来无事之时就喜欢写写画画,因此练就了一手好书法。遒劲的字体彰显着冷酷霸气,锋利的菱角带着点点煞气。
“阿弥陀佛!”玄空大师轮动着手里的佛珠,敛下眼底的惋惜,轻声说教道,“明清,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可随意杀生。”
呈以墨那股还未散去的煞气以及身上的血腥味儿,玄空大师隔老远就闻着了。这不,刚突破颈瓶都还来不及巩固修为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以无边佛法感化她,让她脱离苦海回头是岸。
以墨难得的露出孩子心性,无言的瘪瘪嘴,她不是随意杀生好不好,实在是那人太聒噪!
‘那人’说的就是在王府门前指着她鼻子谩骂的福满。
玄空大师轻叹一声,看向呈以墨的眼里,带着看孙女般的慈爱,这孩子跟了他十年,也是他唯一的弟子,虽然不常相处,可也知道她本性不坏,就是脾气不好,且压不住心里那股杀念邪气,所以经常犯事。好在这些年以佛主慈悲感化,性情有所好转,在寺里这些年,身上的凶煞之气也渐渐消散(咳咳,不是消散,而是收敛),可谁知出去一趟,那煞气又噌的冒出来。俗世果然复杂啊——玄空大师感叹,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因为一时疏忽从而功亏一篑,让她再次坠入无间魔道。
思来想去,玄空大师觉得还是先感化弟子重要,闭关巩固修为之事得以后再说。于是,只听玄空大师缓缓道,“明清,从明天开始你随为师一起抄写《清心经》、《金刚经》、《大悲咒》以及《大日如来咒》。”
提笔的手一顿,秀眉微蹙,“过两天抄行不行?”这四部经书她从小抄到大,加起来到底有多厚也只有她知道。三岁那年,四部经书加起来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她抄了整整一年才抄完。明天她还得去取那四万匹战马,根本就没时间……
“不行。”玄空大师一口回绝,语重心长的道,“明清,抄写经书能静心养性,明目通耳;书中的无边佛法、奥秘大道更是无尽财宝,只要通晓一二必能受益终生……”
呈以墨:“……”静心养性?明目通耳?当是十全大补药啊,还能强身健体?!
在讲道理这方面,呈以墨从小就拗不过他。再说,人家的修为也比她高,要硬留下她也不是难事。权衡再三,以墨识相的点点头,不过脸色不怎么好看。
玄空大师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走到耳房的小佛室,盘腿坐于明黄色的蒲团上,轻轻敲起木鱼,清脆的木鱼声合着喃喃的念经声远远传开。
守在门外的朱雀和青龙面面相觑,还没开口,就见张月鹿提着八哥怒气冲冲的走来,一边走一边咒骂,“你个死东西,竟敢把屎拉到小爷的床上。走,咱们去找主子评理去,要是得了主子的首肯,看小爷今天不扒了你这身乌鸦毛,让你裸奔着去见你的小情人。”
八哥才不怕他,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好不开心,摇着尾巴,嘴里直叫,“死东西,死东西——你个死东西!”
张月鹿黑着脸,啐他一口,“去你大爷的,个死东西。”光顾着跟八哥赌气,走进了他才发现东、南两宫的宫主正站在门口当门神呢,顿时惊得连连大呼,“哎哟喂,这是咋了?莫不是两位爷惹主子生气,被主子罚站了?”
青龙双手拢在袖中,面无表情的睨他一眼,不语。朱雀直接瞪他一眼,没大没小,没规没矩!
张月鹿乃朱雀七宿,隶属朱雀手下,按理说,对朱雀该是唯命是从,可人家张月鹿有个性瑟,凭着一张巧嘴硬是得了呈以墨的喜欢,连跳几级,直接到呈以墨跟前伺候。呵呵,他正被主子盛宠着呢,才不怕你朱雀呢。
只见他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一手提着鸟笼子,一手锊了锊腰间黛青色的流苏,明媚的笑容中带着些趾高气扬,故作急切的宽慰道,“哎呀~两位宫主别急,让小的进去跟主子说说,给两位宫主求求情。”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摇摇头,“哎,主子也真是的,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怎能让两位德高望重的宫主站在门口,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威严何在啊?”
说罢便越过两人,笑呵呵的推门进去,同时嘴里高声扬道,“尊敬的主子勒,小的来给您请——”安。
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蓦地一股霸道强势的力量直接透门而出,然后便将张月鹿击飞出去。
“滚——”清越的声音含煞带怒。
‘砰’人体落地,激起尘埃一片。八哥也跟着倒霉,直接做抛物线,飞到院外竹林里去了。
“咳咳咳……”张月鹿按着闷疼的胸口,苦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心里那个悔啊,听那声‘滚’就可见主子正在火头上,他这好死不死的还往火山口上撞。幽怨的盯了朱雀和青龙两眼,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两人竟然不告诉他,还眼睁睁的看着他往火里跳,真是没人性!
看着张月鹿那骚包一下子变成灰头土脸,朱雀别提有多高兴了,双手环胸,懒懒的倚靠在门框上,戏笑道,“哟~小子,不是要给我们求求情嘛~怎么不去了呢?”
嗬!见死不救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幽怨的脸色顿时被怒气取代,张月鹿抖着手指着朱雀,据理力争的要为自个儿讨公道,“您心肠怎么这么坏啊,小的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您求情说好话,您不感激就算了,还出言奚落……”
朱雀脸上的笑容不变,可是白玉素手却慢慢摸上腰间的软剑,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剑柄,悠悠念道,“刚刚听主子说什么来着,好像是‘滚’吧,渍~那火气,好久都没见主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张月鹿脑中‘嘣吱’一声响,主子对他发脾气就等于他已经失宠!失宠的人是什么下场?打入冷宫!
想到此处,张月鹿浑身打了激灵,机械的转头盯着一脸坏笑的朱雀,顿时意思到麻烦大了。俊脸倏然一变,怒气消失殆尽,立马换上谄媚的笑容,走到朱雀身边,讨好的说道,“宫主,您是最最最漂亮可爱的宫主,最最最温柔善良的宫主。小的一直认为您是四个宫主里肚子最大,都能撑下船……”
“宰相肚里能撑船。”青龙在一旁提醒道。没文化真可怕!
“对对对。”张月鹿忙不迭失的点头,“宰相肚里能撑船,宰相肚里能撑船。”漆黑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小星星,脑袋搁朱雀的肩头上,像小狗一样蹭来蹭去,“您这么温柔善良漂亮贤惠,不会跟小的一般见识吧?”
朱雀心里笑死了,可面上不露痕迹,沉声道,“什么撑不撑船的,记得刚才还有人说本宫主心肠坏,没人性,见死不救,落井下石……”
张月鹿一听,顿时虎着脸,高声怒喝,“谁啊!是那个乌龟王八蛋满嘴胡言,敢这么诋毁我们朱雀宫主!我们朱雀宫主温柔善良体贴大方,可是全忘川女子的楷模!”渍渍~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他们这些人当中,就属张月鹿最没脸没皮,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最会闹腾。变脸跟翻书似的,一会儿一个样儿,也就呈以墨能制住他。
朱雀好笑的摇摇头,这画面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每次犯错都来这招,懒得跟他计较。嫌弃的推了推他的脑袋,“滚一边儿去!几天没洗头了,一股子酸味儿,离远些。”
张月鹿嘿嘿一笑,顺势就回道,“行,为了不熏到咱们的朱雀宫主,小的这就回去洗头。”
说完转身就跑,那速度,就跟屁股后面有老虎在追似的。
“回来!”轻飘飘的一句让张月鹿立马顿住脚。
张月鹿牵强的扬起笑脸,回身望着青龙,小心翼翼的开口,“青龙宫主,您老有何事吩咐?”
青龙可没空跟他胡扯,正色吩咐道,“下山去找玄武,让他明天安排好人手与文三公子一起去意山取马。”
意山是文家最大的养马场,三万多匹马全养在意山。这么大数量的马匹出动,不想引人注目都难,所以呈以墨与青龙商量,分十批,以每批两千多的数量入忘川,两千的数量也不少,可还不至于惹得人尽皆知。最后一万匹就由玄武领着走崇州过咸安地界入忘川,咸安地界常有悍匪出没,且势力混杂,走此路最安全也是最危险。
安全的是不用担心一万匹骏马暴露。
危险的是咸安地界的悍匪猖獗,且龙鱼混杂,一旦一万匹骏马被劫,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找都找不回。这事责任重大,以墨本想亲自出手,未料被老和尚绊住脚,只得将任务交给防御能力最强的玄武。
青龙从袖笼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张月鹿,示意他交到玄武手上,“让他务必完成任务,不得出丝毫差错,否则以叛主论处!”
叛主论处!
闻言,张月鹿瞬间收起嬉皮笑脸,慎重的点点头。然后施展着轻功,如鹰似鹄的朝山下掠去——
……
太子东宫殿!
东宫寝殿富丽堂皇,真真的雕梁画栋,琉璃飞盏。朱红鎏金的长廊上,婀娜美艳的侍婢双手拖着圆盘高举过头,低垂着眼,迈着莲步,不紧不慢不慌不燥的快步前行。一袭嫩黄衣衫衬得侍婢肌肤莹白如玉,腰间系着的软带,细细的小蛮腰,走起路来婀娜摇曳,更凸显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段。娇艳侍婢虽然低垂著头,可眼睛却止不住的四处乱瞟,当看到这宫殿一草一木的精致,美目中满是向往与艳羡。由此,更加快了去寝殿的步伐。
厚重威严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侍婢举着圆盘,微不可察的倾着身子看看了寝殿。东宫寝殿,这是东宫所有女人最向往最惦记的地方,因为里面住那个如神一般高贵的男人。
宽大堂皇的寝殿挂着层层轻纱帘幔,室内精致的画屏上高山流水,旁边的青瓷花瓶古朴精美,另一边的小兽香炉更是精巧玲珑。香炉中缓缓腾升着轻烟,轻烟随风而行,掠过高山流水,掠过层层白纱,整个寝殿就像仙霞紫气萦绕徘徊,好似人间仙境如梦如幻。
看着如此精美的寝殿,侍婢怔愣,她是一位侍郎大人为讨好太子而送进东宫的姬妾。来东宫已有两个月,别说给太子侍寝,就是这东宫寝殿她也是第一次来,何况……她连太子长什么摸样都还不知道呢。不过常听后院的姐姐们说,太子丰神俊朗,犹如天神,就连京城人人称赞的‘第一公子’都不及他万分。久而久之,她便有了神往之心,对太子愈发的好奇起来……到底是个怎么的男人呢?
就在她怔愣之间,只听一道低沉而慵懒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把东西放桌上,进来给爷那样东西。”
声音入耳,她的心止不住的狂跳,原来……世上竟有如此好听的声音。她稳了稳心神,恭顺的将圆盘连同圆盘上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满怀期待且又紧张的撩开层层纱幔——
当盈盈目光穿过轻纱落在床头那抹绝代身影上时,她只觉呼吸都停住了,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那抹令人终身难忘的身影。
只见床头慵懒的倚靠着一名男子,男子脸庞精致得犹如雕刻一般,轮廓分明而深邃,好看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黑眸幽暗而深邃,有些狂野不拘。眼角微微上挑,是极漂亮的桃花眼,眼中不经意间流淌着的是狂肆放荡。一袭雪白锦衣长袍迤地,腰间懒懒散散的束着条白绫长穗绦,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那点诱人殷红,一缕如墨黑发柔顺的垂在胸前,邪魅性感极了。只见他一手拿着雪白暗纹锦帕,一手执着绣花针,修长的手指如穿花蝴蝶般落在锦帕上,一朵妖艳牡丹花在他手下开得如火如荼。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痴痴的望着这个天神般的男人,心里紧张极了,可也有说不出的甜蜜与美好……原来,她要跟随一生一世的男人尽是长得这般天仙摸样。
一瞬间,她想了许多。原来那个侍郎送她来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的,她一直想找个只疼自己只爱自己的男人,不愿与别人分享丈夫。可如今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很庆幸自己来了。如果是这个男人,她愿意将身子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白头到老。
“过来给爷穿衣。”太子爷没抬头,继续修着手里的绣帕,牡丹已经完工,他打算在旁边绣个‘墨’字,然后绣‘煜’字,嘿嘿~再绣对比翼双飞鸟。嘴角勾起一抹暖笑,他和墨墨一定会白头偕老。
侍婢双颊红得像晚霞,比抹了胭脂还要艳丽几分,紧张的走到太子爷身旁,伸出嫩白葇夷,轻柔的给他整理着胸前的衣襟,指腹不小心划过他的胸膛,恍若一股电流通过指尖,流遍全身,窜入四肢百骸。心里突然腾升一股吞噬人的欲望,指尖的热流让她全身都战栗,嘴里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唔~”
李宸煜蓦然抬头,入眼的便是一张陌生的脸,原本温润如玉的脸瞬间阴郁沉怒,暴躁得恍若一头吃人的野兽!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猛然挥手,宽大的绣袍恍若冷硬的钢板,毫不留情的将那女子扇飞出去。女子娇弱的身子恍如风中瓣瓣凋零的花儿,被砸到墙上然后落在地上。有那么瞬间的窒息,然后再晃悠悠的苏醒过来。
女子只觉天旋地转,五脏六腑更是绞疼,艰难的抬起头,视线模糊的看着暴怒中的男子,“殿……”一张嘴,便是一口腥浓的热血从嘴角流下。
李宸煜见那双死鱼眼望来,赶紧拢紧自己的衣服,将暴露在外的胸膛裹得严严实实。当他再次抬头望着那女子的时,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他家墨墨都还没看过呢,这个贱女人凭什么看啊!指尖的绣花针泛着寒光,扬手,两道寒芒从指尖闪电般的掠出,以犀利之态划破虚空,毫无阻碍的射入那双眼球之中——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独上九霄!
原本就走到殿外的小靴子公公听闻了,浑身一抖,一个箭步便冲进寝殿,嘴里还直嚷嚷,“爷~爷,怎么了?怎么了?”
当看到墙角那个双眼被绣花针插成两个血窟窿的女子,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再见自家爷一身怒气未消,不由缩缩脖子,再次问道,“爷,怎么了这事?”
太子爷睨他一眼,阴测测的道:“这女人你放进来的?”
小靴子公公见势不对,矢口否认,“没呢,爷,刚才龙一那边来消息了,奴才就过去了一趟,正好遇到这位后院的语姑娘,然后请她帮忙端着圆盘先过来。本来说让她站在门外等着,谁知她自作主张……”
闻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女子突然停住,生生忍住痛,抬起两个血窟窿望着小靴子公公的方向,狰狞着脸说道,“你……”
刚说出一个字,小靴子公公就立马出声抢话道,“哎呀!你这侍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来人啊,将她压下去。”显然是不想让女子说话。
两个侍卫进来,正欲将女子拖出去,李宸煜却抬手止住,“慢着。”
小靴子公公心下一紧,这女子可是他故意送来的。为了的就是让他家太子爷戒掉这清心寡欲的日子,尝尝销魂蚀骨的滋味,未料竟是这般结果。要是让殿下知道是他有意安排的,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心慌之下,小靴子公公赶忙说道,“爷,您别生气,奴才这就让人把她拖下去,眼不见为净啊。”
女子眼球疼得发颤,当听到‘慢着’二字,心里腾升起一股希望。她怎么也想不通原本要和他共度一生白头偕老的男人怎么忍心这般伤她,在问道薛公公的胡言,她又豁然解惑,原来他不知道她是他的妾,所以才狠心伤她,如今知道了,会不会就不忍心了,会不会生出几分怜悯,会不会因为心里有愧而娶她为妾……
可惜,女子的思想终究太单纯,完全没意思到她眼前犹如谪仙的男人实际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只见太子爷蹙着好看的秀眉,一脸嫌弃的模样,“把她双手坎了!”他的身体,就只有他的墨墨能摸!
“……”小靴子公公觉得实在是自个儿多心了,怏怏叹口气,“遵命!”
两个侍卫是太子爷的亲信,对太子爷唯命是从,太子爷说砍手绝对不会砍脚。见人家姑娘本就奄奄一息了,竟毫不怜香惜玉,抽出佩刀,晃晃两下,然后一双雪白玉如的手掌就‘噌噌’落地,还溅起一地的血花。
女子在听到‘把她双手砍了’几字后便昏死过去了,砍双手之后,更是完全不省人事。一个侍卫像死猪般的拖着一只脚将女子拖出寝殿,一个侍卫捡起一双血淋淋的手连忙跟上,殿外几个太监灌肠而出,端着盆子,拿着帕子,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将寝殿的血渍处理干净了。
精美华贵的寝殿又恢复了起初的仙气飘渺,要不是空气中还夹着丝丝血气,小靴子公公都还以为他刚才做了一场梦。
太子爷宝贝似的的将手中还未绣完的绣帕给放好,垂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想着这衣服也是那个女人摸过得,顿时觉得脏,大手一挥,“小靴子,沐浴更衣!”
“……”小靴子公公苦着脸伺候他家爷沐浴,心想,大清早滴,沐什么浴嘛,爷真是越来越会折腾人了。
地上镶嵌了金砖的浴池里,妖娆邪魅的太子爷招来一个低眉顺眼的老实丫头给自己按摩,小靴子公公忙抢在那丫鬟前面,自我推荐道,“爷,还会奴才来吧。”免得您老人家一会儿又要砍人家姑娘的手。
太子爷闭着眼睛哼哼两声,“不行,你那粗糙的猪蹄哪有姑娘的柔软,要是划破了爷的肌肤,你赔得起吗。”
小靴子公公伤心死了,低头看看自个儿这双莹白细嫩的手,心里委屈得直吼:哪儿粗糙了!哪儿粗糙了!
肩上轻柔舒缓的力道,让太子爷十分享受,脸上尚未消散煞气渐渐隐匿,嘴角勾起浅浅的笑,“龙一传来什么消息了?”
靴公公立马收起哀怨的表情,走进浴池,在他耳边压低着声音回道,“说是找着线索了,半个月前,一个李性的商人在文家忘川地的马场买走了二百多匹战马,买马的人很谨慎,将马匹转了好几个地方,不过最终入了咸安地界,然后就失了踪迹。”
太子爷缓缓睁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水渍,勾魂的桃花眼微眯起一条缝,缝儿里射出一道厉光,只听他轻缓到,“那本太子就亲自去咸安会会他,看他到底有几分能耐。”
小靴子公公撇撇嘴,努力的将自个儿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妈妈啊,太子爷越来越喜怒无常鸟~想着今天的砍手事件。小靴子公公斜着眼,瞥了眼那个为太子按摩的小宫女。长得眉清目秀,瓜子脸,柳叶眉,低眉顺眼的怯怯样儿,看着就想欺负她。难道太子爷喜欢这类型滴?要不然怎么钦点她来按摩呢。要知道,他家太子爷可是不轻易让女人碰的。
看吧,今早儿那女人就是个现型的例子!
不仅没了一双眼,还失了一双手!
哎~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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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太子爷的面儿上,妞~票票砸来吧——偶用碗接着。
快到碗里来快到碗里来快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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