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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荣大说的轻松,但豆芽儿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两分凶险,要人命的事情,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的。从他刚才那让人透不过气的桎梏怀抱,只要是人,就没谁能坦然面对生死的。正好有新鲜的猪蹄,熬了一只晚上下点细面给他去去晦气,跨火盆是不行了,整那么大阵仗老人们就知道了。
别看他们一个个一辈子没少经事儿,但要是有事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那就又是另一种心情了。况且看荣大那副死要面子的样子,宁愿自己活受罪也不会说出去丢这个人现这个眼的,她这个做娘子的当然要帮他遮掩遮掩了。
豆芽儿挎上篮子,打算去买一些珍珠粉,给他晚上内服一些压压惊,剩下的兑了羊奶自己敷敷脸。她现在的月份也不小了,天气越来越热,这种时候特别容易生色斑,提前保养一下。虽然她现在年龄不大,但不妨碍她对自己好一点,现在这些东西可都是野生纯天然的,品质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只二两珠粉,就让豆芽儿破了笔小财,就这还是品相不好的残珠呢,这要是上品相的,这一把珠粉就够他们一家人忙活一年的。
可惜她不会养殖种地啥的,不然这得是多大一笔横财啊,不过现在的日子过得就不赖,她已经识足了。她这样的小市民思想,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喜乐。
晚上让荣大服用珠粉时他还挺嫌弃,但是劝了一下,他就乖乖的吃进肚子了。豆芽儿偷笑,想着这男人也不全然像表面那样刚强啊,别看他一刀定人生死,心里说不定怎么忌讳呢。
荣大这么敏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看见她跟仓鼠一样捂着嘴背后笑他,顿时就恼了。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蔑视,一把将豆芽儿抓坐到腿上,捏挑着她的下巴与她上下对视,说道:“敢笑话你男人!你胆肥了是吧。”
哪有,她很欣赏他的这种识时务,但貌似这种话他不会喜欢听,婉转的说:“你保重自己,我欢喜还来不及呢!你现在是咱们的一家之主,就算不为了自己,可为了这个家,做什么事都该三思而后行。你不知道今天我听你们说话时被吓成什么样,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我就直接带着孩子跟你去了。”
荣大瞪眼晃晃她的下巴,说:“你说啥呢,啥去不去的,就算真出什么事,你以后也得好好的给我守着,把孩子生出来精心抚养成人。”
“孤雁难鸣,那时候我奶走的时候,爷爷那难受劲儿我是承受不住。再看我爹娘,日子虽然苦点,但看着他们就觉得幸福。所以以后你在外面不管干啥都要注意点,你要真有什么好歹,我是不会自己一个人留下活受罪的。”
“那孩子呢?怎么办”荣大刮了下她的鼻子问,虽然俩人的话题生啊死啊的挺压抑,但他心情却明媚的不行。有个愿意跟你共赴生死得媳妇,怎能叫他不自得。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像他这样表面不在意又受过伤的人,不是最反感这些就是最吃这一套。而据豆芽儿成婚来对他的了解,荣大是属于后者,表面看他很强势,其实他最重感情。因为这个,豆芽儿才决定舍弃之前与他搭伙过日子的想法,想与他好好的经营这份她穿越两世得来的缘分。
“孩子?你这当爹的都不说多为他想了,我这当娘的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若真有那时,只能让他靠亲戚了,靠不上亲戚就只能靠自己呗。”
荣大噙着满嘴的笑意,轻轻拍了下豆芽儿的pp以示惩戒,道:“替我儿教训你这狠心的娘!人家说的为母则刚呢,你倒好,孩子都不管了光想着儿女情长。”
他是一点没用力道,豆芽儿连痒都没觉得痒一下,看他跟刚偷了一缸大米的老鼠一样喜滋滋的,心里也高兴。抬腿整个人跪坐到他腿上,与他面对面,半朦胧着眼神将热气都喷洒在他的脸上,说:“人家不说生死相随么,你不愿我与你生同裘死同穴么?”
荣大粗大的喉结‘咕咚’咽了下唾沫,原本扶着她腰身的手猛然缩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也越发炙热起来。
这丫头,以前只觉得漂亮,现在却越发艳丽妖冶了,看那小眼神跟带了钩子一样。别说她要与他生死相随了,现在说要他这条命他马上就能抽刀,绝不含糊。
荣大刚要贴上那让他欢喜让他渴望的小嘴儿,而豆芽儿也仰着头做好了承受他的爱怜。很久没有过亲密行为的两个人,均是期待颤抖着,特别是豆芽儿。孕后大量分泌的雌性激素让她现在敏感无比
,只是坐在他的腿上,感受到那结实紧绷有力的肌肉线条,就够叫她渴求不已了。
她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以前,他矫健紧绷的的长腿,要比她的纤纤细腰还要粗。每回跪坐在她身旁,那忿张的肌肉都是那么的有爆发力,让她又爱又恨。
而荣大想的也是豆芽儿小嘴儿里的琼浆玉液,刚要去止渴降火,就听窗户外有人‘当当当’的直敲窗棂。
“咳!大小子?!后天还有活儿呢,差不多就行了,别起腻!”
荣大闻言将大脑袋压在豆芽儿的颈间低声哀号,他们这行是有素祭刀这个说法,行刑前要斋戒几天。这个戒就包括酒肉和女色,以前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才发现老祖宗定的这个规矩太不人道了,他肯定是个光棍!
要知道自从知道小媳妇怀孕,他可是一直忍了好几个月,刚想两口子近乎近乎,又有这么把事来捣乱。
估计是老爷子半天没听到里面回话,又把窗棱子敲的叮咣乱响,这下豆芽儿听出来了,肯定是他用那杆烟袋锅子在凿窗。豆芽儿推推还在颈窝埋着的荣大,示意他赶紧吱声,感觉俩人怎么像偷玩亲亲的小孩被家长抓包一样,真是丢死人了。
豆芽儿又推又搡,连掐带挠的,荣大才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嗓子:“知道拉爷!”
荣大先是轻手轻脚的将豆芽抱到炕上,摸了摸她头发嘱咐她多休息,这才整理下衣物出去。豆芽儿在屋里隐约能听到他对老爷子抱怨,道:“爷,你是不是我亲爷啊!幸亏我媳妇这块地好,不然搁你这么折腾,这辈子都别想抱重孙子了。”
估计老爷子是给了他一脚,荣大嘻嘻笑着叫他仔细脚疼,老爷子撵他赶紧去磨刀。
家里那柄千人斩平日里用红布包裹着供到堂前,因为现在的冶炼技术不发达,就算是御赐鬼头刀也逃脱不了一柄刀该有的命运。为了减少死者的痛苦,达到手起刀落吹毛断发的效果,所以每每行刑前必须要先磨刀。
斩首讲究择颈落刀,这很考校一个人的真本领,荣大在死物上已经能达到画线之处,随手砍断而不差分毫。夜晚用几十斤的鬼头刀去斩线香的发光部分,随手一刀能准确切断燃烧的香头,不会多斩一厘。
因为荣大手上的功夫特别灵巧,这才让已经落寞多时的荣氏刀斧手又重放异彩,他十五那年成功的剐了一位极刑犯三天三夜,让他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刀斧手。
老爷子年轻时候也狠,但论到戾,他自问比不过这个孙子。通常人们总是会受到感情的支配,就算有些人事不尽如人意,也会原谅或容忍几分。但他这个孙子却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你对的起他,他便把你捧上天,你对不起他,反手便会把你打入地府,绝不会留情。
当初他还为孙子的这股狠劲儿欣喜不已,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一个爷们儿不狠点能有什么作为。但出了黑蛋他娘那把事后他这心里就开始怕了,一个人只知道杀戮,那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后来这又成亲了,他这心渐渐放肚子里了,看得出来豆芽儿那孩子是拿真心换他心,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对他死心塌地的,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不是有点矫正过头了,他现在又开始有点怀念以前那个爱岗敬业,认真负责的孙子了,老人家好纠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