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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鸽子扑腾了几下,落在一个帐篷的顶上,发出几声“咕咕”的叫声。
穿着戎衣的小将伸手将它抓起来,取出它脚上绑着的帛纸,然后转身回了帐篷里面,对里面正利用沙盘模拟排兵布阵的蜀王拱手行礼道:“王爷。”
蜀王抬起头来,问道:“什么事?”
小将将手上的帛纸双手奉上,蜀王看着吊起了眉头,连忙接了过来打开来看,然后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开来,再接着,又有些担忧的紧蹙起了眉头。
恰在这个时候,帐篷的门帘被打开,由近侍推着轮椅走进来的中王开口问道:“怎么,是戚融那里有消息传来?”
蜀王将手上的帛纸递给他看,中王拿过来看了看,然后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接着抬头正要跟蜀王说话,却看到蜀王脸上似是出现了一丝隐忧?
中王开口问道:“父王脸上为何出现担忧之色?”
蜀王挥了挥手,让帐篷里面的其他人都出去,然后与中王道:“你觉得戚融传来的消息真的可信吗?我总觉得,我们实在太顺利了些。不管是利用苗蛊控制皇帝,还是起兵,总顺利得让我有些不安。皇帝可不是愚蠢之辈,这一次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落入咱们的算计中。”
中王不以为意,将手上的帛纸叠起来放到桌子上,对蜀王道:“父王太过多忧了,皇帝再聪明,又怎么抵挡得住摄魂蛊的控制,父王就是不相信戚融,也该相信炼玉。炼玉可是亲眼看着戚融将摄魂蛊下到了皇帝身上的,何况我们起兵后一路顺利,不更证明戚融的确将皇帝控制住了吗?”他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我看父王是从前不顺心如意的时候太多了,以至于如今顺利起来,反而要疑三疑四的。”
蜀王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道:“大概吧,希望是我多心了。”如今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举了旗喊出了起兵的口号,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蜀王思虑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心,将守在外面的小将叫了进来,吩咐道:“今晚让人犒劳将士,明天战场全力以赴,只要过了这个关山口,然后取道布防薄弱的地方直逼入京城,攻破京师指日可待。”
中王道:“父王想通了就好。”
小将道了一声是,接着出去了。蜀王想到了什么,在帐中来回走了一会,沉思了一会,接着也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结果刚走到帐篷外面,却看到吴王远远的走了过来。蜀王眯着眼睛驻足看了他一会,便看到吴王浅笑着上前来对他拱了一下手,唤道:“父王。”
蜀王连忙抬手阻止他,道:“嗳,殿下在外头要叫我皇叔。”说着看着他,作慈爱状,道:“殿下要记得,您是先帝的嫡子,只有您是先帝的嫡子,以后继承皇位才名正言顺。”
吴王笑了笑,作孝儿状,道:“孩儿是太希望能和父王亲近了,孩儿自小不在父王身边承欢膝下,心中无不遗憾。如今好不容易父子能相认,自然希望能以父子名分相称。何况这里并没有外人,父王无需担心。”
蜀王做感动状,然后拍了拍吴王的肩膀,道:“昊儿心里能这样想,为父心里很高兴。你母后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如今你母后死了,你自然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说着做郑重状,道:“殿下放心,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都会辅佐殿下登上那个位置。”
吴王正想说一句“孩儿并不是为了皇位才对父王说这样的话”,结果刚张开口,蜀王又先打断他问道:“对了,殿下找我是有什么事?”
吴王这才道:“听说融表姐那里有消息传来?”
蜀王“嗯”了一声,但却并不准备将信件,或是收到的是什么消息告诉他,而是道:“这些闲事殿下不用操心,我会替殿下办好一切的,殿下只管等着成事之后登基就好。”说着又道:“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殿下先回去好好消息吧,养好了精神才能应付明天的事。”
吴王知道再问也不能问不出什么来,反而还容易引得蜀王不快,导致不利于自己的情形,便也不再追问,拱手道了一声是,接着又笑着道:“其实比起皇位,孩儿希望能和父王朝夕相伴。何况孩儿还年幼,担不起重任,等到事成,自然该是父王登基,孩儿愿意等到父王百年之后,再担当此重任。”
蜀王道:“能得昊儿今日之语,为父心里甚慰,不枉为父为你拼这一场。但既然为父是为了你才起这起兵,就不会跟你争这些东西。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亲,只要能扶持你登上那个位置,我也算不负你母后当日所托了。”说着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晚了,快回去休息吧,以后有的是你我父子相叙的机会。”
吴王本欲打听蜀王从戚融哪里究竟得到的是什么消息,但蜀王口风紧密根本不愿意跟他透露半句,他自然不甘心。但说是三王起兵,但其实他是实力最弱的那一个,如今也不敢引得蜀王不快,只好笑着对蜀王拱手道:“那孩儿告退,父王也早点休息。”
蜀王点了点头。
吴王失望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眼睛却看到正从帐篷里面被人推着出来的中王。
中王看着他,高傲的挑了挑眉毛,露出几分不屑和轻视之色。
吴王心中顿生一股恼意,但却不敢发作,只是带着自己的人快步回了自己的帐篷。
刚回到大帐,便再忍不住的毁落桌子上放着的茶杯茶盏,眉目间流露出愤怒之色,出言骂道:“什么东西!”
屋里的下人不敢上前也不敢去劝,个个低着头恨不得将脑袋贴到胸口上去。
这时候,帐篷的帘子被打开,接着戚弘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形,开口道:“这是怎么了?”说着又教训道:“你也克制一点脾气,你以为你还是深受宠爱的皇子吗?人在屋檐下,只能暂时低头,小心隔墙有耳。”
吴王看着戚弘,脸上流露出一股恨意。戚家的权势全赖于母后所得,结果他们却将女儿嫁给了朱晁,在他和朱晁之间左右摇摆。若是在朱晁势力未成之前戚家愿意支持他,他早就当上了皇帝了。如今被朱晁对付成丧家之犬,又来投靠他这个亲外甥了。若不是他还需要他们在朝中的一些残余势力,他早就将他们大卸八块了,还由得他们在这里充什么舅舅来教训他。
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思已经转了十八道弯,然后很快将脸上的这股恨意隐藏了去,换成亲近和蔼之色,笑着唤道:“舅舅,您怎么来了?”
只是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并没有逃过戚弘的眼睛,戚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吴王心里恨的是什么。其实他也后悔,当初戚家不应该看皇帝一副昏庸贪色的模样便以为他无能好拿捏,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在皇帝和吴王之间左右摇摆,结果导致戚家败落。他自然知道吴王不是真心对待他们,但如今戚家已经无路可退,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他使了使眼色,令屋里的人将地上的茶碗茶盏收拾起来然后出去。接着又对吴王道:“殿下也应该避忌着些才是,您现在唯一能凭借的便是先帝嫡子的身份,若是被别人知晓您并不是先帝之子,而是蜀王之子,只会导致民心所失,遭致天下人诟病。”
其实戚弘也有些暗恼太后,没想到自己的妹子背着自己还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是知道太后在进宫之前跟蜀王有私情的,但当初太后会跟蜀王虚与委蛇,不过是想利用蜀王获宠于先帝而已。所以他从没有怀疑过吴王的身份,但没想到太后会胆大到进了宫之后还跟蜀王有私情。
吴王十分不满的质问道:“你监视我?”接着想到他跟蜀王说话根本没有避着旁人,又觉得没什么好计较的,于是又有几分高傲的道:“谁说我不是父皇的嫡子?”
母后临死之前便已经告诉他,他是名副其实的父皇的唯一嫡子,她欺骗蜀王他是他的儿子,不过是想利用蜀王扶持他做上皇帝而已。蜀王算个什么东西,哪里配做他的父亲。若不是如今留着他还有用,他哪里值得他对他卑躬屈膝。
不过,母后跟他说蜀王对她余情未了,定会一心一意的帮他的,如今看来,母后根本是高看了蜀王对她的感情。这些日子,蜀王看起来好像是在为他,但其实处处在防着他,恐怕未必有母后说的那样对他真心实意。
哼,现在还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等他成了大事,他早晚要除了他。他只要一想到,母后曾经委身于他,他心里对他便只觉得厌恶。
戚弘却以为他是要防着他,根本不信他的话,道了一句:“总之,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说完,从帐子里面出去了。
而在另一边,中王推着轮椅走到蜀王旁边,冷笑了一声,道:“父王和吴王真是父子情深,真叫儿子羡慕。”
蜀王道:“暄儿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来伤父王的心,这么多孩子当中,父王一向是最看重和疼爱你的,难道你不知道。”
中王没有说话,父王一向是最看重他。
他默了一会,又接着问道:“儿子实在好奇,父王对太后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欢?”
蜀王露出一股不屑之色,道:“做大事的人,哪里有那么多儿女情长。”
他不否认,当初的确有喜欢过太后。为进宫之前的太后长得漂亮,为人高傲,裙下之臣有万千,但她总是不屑一顾。他那时候追求她,更多的还是身为一个男子的征服欲,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想过娶当时根本不显赫的戚家的女儿做正妃,顶多就是将她收进后院做个孺人偏房罢了。
但后来没想到,她接近他根本是想要利用他进宫获宠,他被一个女人欺骗了一场,心中自然愤怒和屈辱。可是后来想想,她不是想要进宫吗,他就成全她的心愿。他身为藩王不能滞留京城,正好可以利用她得到宫里的消息。后面她欺骗他吴王是他的儿子,他也将计就计。
这么多年,太后自以为将他利用个彻底,但到底是谁利用谁,只怕已经到了地底下的太后到现在都还不知。
蜀王转过头,看着因为伤了腿和手而带着一股涙气的长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儿子自小聪明伶俐,长大后更是胸有丘壑,有勇有谋,向来是他最看重最得意的儿子。若不是被皇帝伤了腿和手,这本该是他最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想到这里,他心里对皇帝又多恨了几分。他弯腰将手放在中王肩膀上拍了几下,向他保证道:“你放心,父王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等他日攻到了洛京,父王一定会将皇帝留起来给你亲自来杀,到时候你想要毁他多少条腿和多少只手,哪怕你想将他做成人彘,都随你高兴。”
中王听到这里,心里也阴狠仇恨起来,手里紧紧的握成拳头。等到那一日,他不仅会将那个人做成人彘,还会将他做成肉酱,让他后宫的那些女人儿子啖其血食其肉,这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蜀王又接着道:“你二弟没有儿子,等到大业成功,我会将你的长子过继给你二弟,到时候立你二弟为皇太子,你的长子为皇太孙。”
中王听着却半点不高兴,他要的不是他的儿子成为皇帝,而是他成为皇帝之后,由他将皇位传给他的儿子,然后由他的子子孙孙将皇位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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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休整,三王的军队收整军队,继续西行,行至王母山一带。
王母山壁岩陡峭,只有一条可容二人并排而过的山路。三王率领二十万大军刚刚通过王母山,背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王母山突然坍塌下来,山上滚落下来的岩石堵在了背后的路上。
蜀王和吴王骑马回头看着后面被堵住的山路,紧紧的蹙起了眉头,唯一的后路被堵,如今只能进不能退!
蜀王看着身后的大军,道了一句:“继续进发,不要后退。”说完调转马头,继续往前走。
大军又行了大约半日,及至将天黑时,空中突然传来几声嗖嗖声。
蜀王突感不妙,连忙停下来仔细听,结果就在这时,眼前突然有东西急速往他眼前飞过来。他连忙挥剑将那东西打落在地,然后才发现那是一支箭羽。
未等他反应过来,身边的兵将便有几人发出哀嚎声,然后应声倒下。再接着,便是越来越多的嗖嗖声,箭羽如同促雨一般从各处飞来。
他连忙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厉声吼道:“有敌军突袭,都给本王拿出剑来!”
到处都是箭雨的嗖嗖声,和剑箭相抵时的哐当声。伴着逐渐暗淡的天色,穿着戎衣盔甲的朝廷军将终于从箭雨发射过来的方向渐渐露了出来。
蜀王很快便判断出,只怕朝廷的军队早就等在这里埋伏,而戚融给他的只怕是假消息。蜀王马上生出了一个念头,难道戚融根本是假意投靠他,给他提供假消息?这次真是他大意了。
他没有时间多想,马上下达命令道:“马上往北撤。”
大军护着蜀王和晋王等人连忙往北撤,吴王挥舞着长剑挡去往他方向上射来的箭羽,一支箭羽在他不察时直直的往他脸上射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射到他的眼睛上,结果一把长剑将它挑开,接着他便看到了挥剑替他挡掉箭的戚边。
戚边一边替他挡剑一边问道:“你没事吧,殿下?”
吴王回头看着被人护着已经走远的蜀王和晋王,连已经瘸了的中王都有人背着替他挡箭,反倒是他被丢了下来。
戚边抓住他的手臂道:“殿下,我们走!”
吴王暗恨了一下,用力的转回头,跨国旁边的尸体,跟着戚边随大部队往北撤逃。
大约是箭羽已经快用完了的原因,飞射过来的箭羽渐渐少了。
三王军队往北蹿走了一会,没多久,突然有前锋的将士大叫起来,道:“不好了,前边也有朝廷的府兵在堵截。”
蜀王下意思的要往回撤,结果发现后面也有朝廷的军队。而后他突然听到左边也有大军冲锋呐喊的声音,而右边则已经被堵住了道路。
四面埋伏,无路可退,他们如同被瓮中抓鳖。
晋王看着四周的情形,眼神越来越阴沉起来,接着将手上的剑掷在地上,骂道:“操娘的,朝廷的兵马是二十万,我们也是二十万兵马,我们跟他们拼了,或许能够一搏。”
这个时候,一个将军突然开口道:“王爷,朝廷的军队好像不止二十万,看着应该有四十万之巨。”
蜀王听着心不断的在往下落,他们得到的消息竟然没有一个是对的。他接着又一想,不对,朝廷的兵马都是有数的,除了要镇守边关,抑制各地藩王的拥兵之外,根本抽不出太多的兵马来对付他们,而皇帝登基时内忧外患,这些年都将精力花在坐稳皇位上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扩充军队,而他在宫中的探子这些年探得皇帝在军队上也的确没有大的动作,否者,他也不敢联合晋王出兵。除非,皇帝连他的探子都瞒过了,这些年传到他手里的消息全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蜀王的心里越加的往下沉。
他是小看皇帝了,当年他只以为他是个昏庸无能的小子,后面他登基后表现的一系列动作,知道他以前其实一直在藏拙,但也觉得他就那点本事而已。但没想到,他英明一世,今天或许就要败在这小子手上。
他正想着,薛定和薛牧父子已经率领大军往他们方向上走了过来,停在了与他们不远处,然后高声斥道:“逆贼,你们已经四面被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
蜀王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从本王决定起兵时起,本王就没想过束手就擒。何况君王无道,弑父杀母,三王起兵诛之,属乃正义,只会得道多助。”就算朝廷有四十万兵马又怎么样,当年楚霸王能以两万兵马大败秦军二十万兵马,他蓄养的二十万精兵同样能败朝廷的四十万大军。他继续道:“薛定,你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若有忠心,就该和本王一起讨伐皇帝,以报先帝知遇之恩。”就算
薛定道:“本将军只知道,圣上是先帝指定的继任君王,圣上继承皇位名正言顺,本将军向圣上尽忠便是向先帝尽忠。至于说什么弑父杀母,蜀王,你倒是倒打一耙。圣上已经查明,毒害太后者乃是太后亲侄戚废妃,而毒药正是出自你蜀王府,这些事实,有戚废妃身边的亲信、你在宫里的探子炼玉等人的证言,在戚废妃宫里找到的剩余毒药所证,蜀王,你罪无可辩。”
他说完转头看向吴王,接着道:“吴王殿下,圣上念及兄弟之情,且念你参与谋反是受蜀王和晋王欺骗所致,只要你现在与叛军划清界限,投降随臣回京向圣上请罪,圣上保证既往不咎。”说完对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将圣旨连同戚融和蜀王毒害太后的证据一起上前扔给了吴王。
吴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震惊的状态,他一直以为太后是皇帝毒害所致,但没想到原来是蜀王。
蜀王虽然并不大在意吴王的态度,但仍还是看向他说了一句:“昊儿,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母后,又怎么会毒害你母后。”
戚弘也在旁边低声劝道:“殿下,不管薛定说的是不是真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想我们现在是谋反,若是你又怎么可能饶过觊觎自己皇位之人,现在圣上根本是想将你骗过去,然后再杀了你。”
吴王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只能忍下心中的这股恨意。
而薛定则继续道:“吴王殿下,臣奉圣上的旨意,给您一晚上的时间考虑,等到明天早上殿下若再不做决定,臣只能以谋反罪名对殿下格杀勿论。”
他说完这句话,便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大军先在原地休整,等到明日再听命令行事。”
其旁边有一个将军抱怨道:“要我说,反正叛军已经被我们困住了,就该趁此机会冲上去将他们一网打尽,还跟他们讲什么君子,圣上也太仁慈了些。”
薛定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许再说下去。
谁都知道,圣上是又想对付三王,又想要好名声。先帝仅有圣上和吴王二子,吴王嫡子的身份甚至高于圣上,若是圣上杀了吴王,不管什么理由都有可能留下一个弑弟的名声。所以现在先礼后兵,现在吴王谋反的情况下圣上都愿意既往不咎,若是吴王再拒绝,圣上再杀吴王,天下谁都不能再说出什么圣上不是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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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史记载,贞元五年二月,蜀、晋、吴三王联合起兵谋反,朝廷派薛定、薛牧父子及萧佑摔四十万兵马出兵平叛,后三王叛军被朝廷大军围困于王母山附近。
吴王为文宗唯一弟,文宗性仁,念及手足之情,命人劝降吴王,并允诺吴王若降,则不咎其谋反之罪。
吴王先不肯降,后见叛军不敌朝廷军队,在亲信说服下,幡然悔悟,欲领部分叛军袭杀蜀王将功赎罪,投降于朝廷,未成,反被蜀王所害。
叛军内讧,朝廷大军趁此机围剿叛军,大胜。晋王、中王被诛,蜀王兵败自杀,戚弘戚边死于乱军之中。
以此,三王之乱未搅起多少水花,便被朝廷平定下去了。
平叛军大胜的消息传回宫中,戚融于狱中自杀,而南玉则正在生孩子。
而后皇帝一手抱着自己的一儿一女,仰天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