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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影将篷车停在一处帐篷旁边。
叶青璃跳下车,对玄影低声道:“你们几个守住篷车,若是有人盘问,就按我吩咐你们的去应对。”
“我们都记得,主子小心行事。”玄影挥了挥手,让四名暗卫站成一圈,围住篷车。
周围的匈奴军士虽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是并无人上前过问。
进营门时已有人盘查,他们并不会起疑,再加上看到车上的侍女,都能知道可能是某位统领的阏氏,自然不会没事来找不自在。
叶青璃叮嘱完,见周围一切如常,便放心离开了篷车。
现在身处的匈奴大营,远非千人队营地所能相比,若非南面有安北关作为指引,寻常人在里面绕一会就会迷路。
她知道通常伤者应该集中在一起处置,而不是分散在营地各处,所以现在就是找到那个地方。
三绕两绕,眼前出现一顶高大的帅帐,里面正传出激烈的争吵。
叶青璃心中一动,有心想去偷听,但帅帐前有两排匈奴兵士把守,她不敢靠近,慢慢地走过,隐约也听到一些。
其中一个男子道:“当户大人……右日逐王老奸巨猾……他让我们送死……消耗安北关弓箭……”
另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够了,我还没你明白?明日大王军队便来了,你赶快去扩建大营,其余的事先别管了。”
帅帐帘子一掀,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千骑长面带怒气地走出来,与一名急匆匆跑来的匈奴军士擦肩而过,他看了叶青璃一眼,带着卫兵离去了。
那匈奴兵士跑进账内,声音颇大,“当户大人,呼衍伊邪千骑长……”
那浑厚声音颤抖着道:“快说,我弟弟……他怎样了?”
军士不知低语了几句什么,只听帅帐内一声怒吼,跟着便传来当地一声,仿佛兵刃砍在什么上的声音。
一个穿着当户衣装的匈奴将领大步跨出帐来,他面貌与呼衍伊邪极像,但神态气势,却远超他那个弟弟,一看便是久经战阵之人。
他站在原地,眼中目光呆滞,“我真该死,我不该派他回后方……”
若干匈奴将领从帐内跟出,安慰道:“当户大人不必自责,您弟弟遭到大盛军夜袭,您派了五个千人队尽速支援,已经尽力了。”
那名将领举刀在掌心一割,将流出鲜血的手掌举向天空。
“龙神在上,尽屠安北关之前,我呼衍伊牙永不撤军!”
叶青璃心中一抖,尽屠,是要屠城的意思吗?
她心想呼衍伊邪的营地被火烧,可不是大盛军队干的,是那个元婴修士做的。再说了,他弟弟还活着呢。
浑邪王的军队也在向这边进发,若是浑邪王也认为自己儿子死在大盛军袭击之下,那可真是糟糕透顶。
但是她偏偏又不能告诉呼衍伊牙他弟弟还活着,只好快步离开。
……
夜晚,一处无人的戈壁滩上,一匹马孤独地走着。
马背上的呼衍伊邪正茫然四顾,“附近是克伦河吗,好像有水声……”
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黑灯瞎火的,只能盲目地策马瞎撞。
忽然“嘎嘎”的叫声响起,黑色的秃鹫群被马匹惊动,飞了起来,黑色的翅膀甚至拍在了他的脸上。
他吓了一跳,用手遮住眼睛,待秃鹫群散尽,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去。
面前的地上是横七竖八的狼尸,足足有几十只。
他自然不知道这些狼是叶青璃射杀的,震惊片刻后,驱着马匹继续向西走去,离匈奴的大军越来越远。